《梦外人生》冬日无风

9、第九章 国宝级教授黄子詹

　　来到警局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路远被拷在下暖气管上就无人问津。万茜已经录完口供，回到家中从枕头下拿出一沓钱出门向医院而去。

　　这两万块钱是她全部的积蓄，以后没了工作也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但为了路远，这一切都值得。

　　走进病房，张孝刚已经被纱布裹成了木乃伊，知道可能很严重，但没想到会伤的这么严重。所幸还能说话：“你还敢来，我知道你想什么，那个小畜生这辈子都别想出去。”张孝刚咬牙切齿的说。

　　张孝刚床边还坐着一个男子，万茜是认识的，正是湖心亭小区的开发商张万里，此时看着万茜一脸淫亵。

　　万茜咬着牙说：“张经理，是我不对，路远也是一时冲动，这两万块钱给你当营养费，其他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您看能不能放路远一马！”

　　“一时冲动？我断了4根肋骨，你拿两万块钱打发要饭的那？”张孝刚一激动牵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那你要多少钱？我一定想办法凑给你。”万茜应付着，心里想着要去哪里弄钱，路远的师傅会帮忙吗？虽然那个老头今天和自己说了很多关于路远未来发展的事情，看着很关心路远，但不知道这个时候还靠不靠得住。

　　“钱？你能有多少钱？你觉得我和张哥差你那点钱吗？”张孝刚说。

　　“那你想怎么样？”万茜不甘心的问。

　　“是你来求我还问我想怎么样！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和张哥看高兴了说不定能考虑放了那小子。”张孝刚习惯性的想搭起二郎腿，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万茜握紧拳头。张万里适时接过话说：“孝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万小姐已经来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这要求也有些过分了，万小姐这么漂亮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咳咳！这样！我做主了，今天只要万小姐到我的别墅住一晚，孝刚的事就不追究了......”

　　“果然是蛇鼠一窝。”万茜说完转头就走。

　　“你说什么？你还想不想救那小子了！走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再见他。”张万里面露怒色，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万茜回过头说：“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懂！我如果那样做了他会恨我一辈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医院，然后被深深地无助包围。

　　于此同时，在审讯室蹲了三个多小时的路远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居然是马三江。这三个小时多他也想了不少，知道自己这次是冲动了，拘留是跑不了了，但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住，坐牢他是不怕的，监狱就是他第二个家，出去后也不会再受人白眼，因为现在的资本比梦中雄厚太多。只是无形之中多了许多关心自己的人，这段时间他们会很担心吧！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马三江的出现。

　　“很有师门风范啊！马步还没站稳就敢去跟人打架了。”马三江笑着说。

　　“六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四师兄怎么样了？”黄子詹是被自己连累，路远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马三江打开路远的手铐说：“我可没挖苦你，这是师门传统，包括你三师姐都在入门没几天和人打了一架，就是没你小子这么狠。走吧！”

　　“这就走了？”路远很惊讶，马三江进来并没有警察陪同，刚刚也没太注意，这下居然要直接带他走，还没经过审讯啊！犹豫着说：“就这么走了没问题？”

　　“怎么？还和你四师兄一样不想走？本来早就想来接你，老师说要让你多受会苦打磨打磨性子，把你铐在下暖气管上也是老师的主意。”马三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庄老。

　　路远听得一头雾水，自己不是在警局吗？怎么好像在马三江嘴里好像自己家后院似的，还有四师兄，他不想走？

　　“六师兄，你是什么人啊？四师兄为什么不走啊？”路远疑惑的问，心里已经能大致的想到马三江身份非同一般。

　　马三见苦笑着说：“你四师兄说这辈子没进过衙门要好好体验，连我面子都不给。至于我，是雨城公安局长！”

　　路远惊讶于马三江身份的同时，马三江也在苦恼，凭借师兄弟之间的了解，他知道四师兄会为路远永绝后患，他也只是履行一下职责去看一看，但事后的麻烦都是他的。

　　马三江想带着路远去珠港别墅见庄老，路远表示要先回家和万茜报平安，于此同时，张万里也拨通了宋副局长的电话。

　　“喂！老宋啊！我有事找你帮忙啊！”张万里说。

　　“张老板，什么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宋清明说。

　　“今天我那个弟弟，就是张孝刚被人打了，对！就在分局，我希望能严惩凶手。”张万里说。

　　“小事，张老板您开口事情肯定办得妥妥的。”宋清明说完，张万里挂断了手里的大哥大对床边的张孝刚说：“放心，这事哥肯定帮你出气。”

　　张孝刚撇撇嘴，反正纱布包着也看不到表情：“谢谢张哥！我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人。”

　　宋清明来到审讯室，见路远已经被人接走，顿时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吃国家公粮连谁带走嫌疑人都不知道，你们这身人民警察的衣服穿着还有什么用？马上把人给我带回来”同时心里想着要怎么讨好张万里这个大财神。

　　“宋局，从犯还在审讯室关着，要不咱们先审从犯，主犯我亲自去抓。”王队长说，他出去办事刚刚回来就被宋清明叫来提审路远，此时并不知道路远是被大局长带走的。

　　“从犯在哪？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见主犯出现在审讯室，不然你这个队长就不要干了。”宋清明说完向门外走去。

　　见到黄子詹的宋清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此时黄子詹连鞋都脱了，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桌上还摆着茶水。见宋清明进来抢先开口说：“你是来审讯的吧？不用问了，人是我打的，路远是我指使的，原因是物业经理仗着些许权势欺压女员工，欲行不耻之事未遂，本人虽为一介文弱书匠，亦不能容忍此等下做行为。”

　　“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说法，想把罪名揽下？不可能，王法之下岂容你捏造事实，小李将他按住。”宋清明被黄子詹文绉绉的话传染，说话居然有了几分儒意。

　　“怎么？还要动刑？”黄子詹毫不在意的笑着说。

　　“动刑又怎么样，你这等酸腐，不动刑怎么能说实话。”看着黄子詹的镇定，宋清明感到了轻视。

　　“没少收钱吧？动刑要想想后果！”黄子詹装作慌乱的说，他巴不得对方动刑，只是面子功夫要做足。

　　“呵呵！知道怕了？还以为你能硬到最后呢！你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不？小李动手！”

　　“我看谁敢！”‘嘭’的一声，门被踢开。

　　“我......姜市长，您怎么来了？”宋清明被突然的踢门声下了一跳，回头正要开骂！却不料看到市里平日难得一见的姜春明，一时有些惶恐，难不成这个酸腐有什么大背景不成。事实证明，正是如此。

　　姜市长没有看他，径直走到黄子詹面前低头说：“黄老师，您受苦了！咱们先出去吧！”然后又头看向宋清明：“我来看看咱们雨城警局是怎么滥用私刑的，马三江在哪？”

　　姜春明刚刚得到消息就火速赶来了，黄子詹是他的大学老师，也是授业恩师，人民大学最富盛名的社会学，经济学教授，门下弟子遍布各行各业，自己这点成绩在其中只能算作中等，眼下却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进了警局，要是让那些师兄师姐知道，好日子也算到头了。

　　听到姜春明那句“老师”，宋清明反倒松了口气，虽然姜春明对他很尊重，但这酸腐也就是运气好教了这么一个人学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这就去联系马局长。”宋清明讪笑着说完就要往出走。

　　“不急，我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外面哪有警察局安全。”黄子詹拦下了宋清明。

　　宋清明本以为黄子詹会见好就收，自己已经很明显的要同意放他走了，没想到一个老师居然会不知好歹，但碍于姜春明在场不敢发作只得陪笑说：“您老德高望重，哪能得罪人！方才是我口误，您老原谅则个。”

　　“少在这打马虎眼，老师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姜春明严肃的表情让宋清明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就算自己就算犯什么大错误宋市长也不会当面训斥，而是事后让纪检委敲门。但现在宋清明明显已经生气，难道这个老师真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大人物，打人是事实，他占着理，姜春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当即说道：

　　“是本市著名企业家张万里，他要求警方严惩凶手。”宋清明的说法很聪明，把自己助纣为虐说成了帮事主讨回公道，同时说明了张万里是为市里做出贡献的企业家。

　　“一个商人就能让你滥用私刑？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姜春明问。

　　宋清明当即语塞，他接完电话就急匆匆的来了审讯室，只知道张孝刚被打了，连打人者的姓名都不知道，看着旁边的小李说“小李，向姜市长陈述案情.。”

　　小李也是个聪明人，刚刚宋清明让他按住黄子詹他就犹豫着没有动手，主犯被带走无人之情，从犯大咧咧的坐在审讯室无人打扰，事情怎么看都不一般。眼下是个站队的问题，一个市长一个副局，站哪边显而易见。

　　“今天上午......据当事人万茜口供，张某仗势欺人，欲行不轨，嫌疑人路远、黄子詹见义勇为过激，将张某殴打致伤。”小李简略的叙述一下案情经过，更重要是表明立场。

　　“好一个严惩凶手，你这个副局长就是这么干的，老师您先回去，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姜春明说。

　　“不必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我打人是个事实，一介儒生居然靠拳头解决问题，自觉羞愧，就让我在这反省吧！等事情解决再出去，路远是我师弟，动手是我让的，他年少无知，我让三江带他出去了，你们不必追究，所有罪责我一肩抗之。”说完黄子詹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样子。

　　姜春明对宋清明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出去，宋清明瞪了小李一眼，三人一起走出审讯室。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天黑之前一定要让老师出去。”姜春明说道。

　　“姜市长，我也是按章办事，黄老师虽然事出有因，但打人已是事实，这么放走他已经仁至义尽，事主追究起来我也不好解释。他还在这不走是不是有些......就算是书记来了我也有话说！”宋清明心有不怠，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自己好歹也是个副局长，真当自己没有脾气？

　　姜春明怒极反笑：“宋清明！真当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只是看你未造成危害想着放你一马，既然你不知好歹，今天言尽于此。”说完宋清明转身就走，等在门口的秘书紧随其后。希望宋清明足够聪明吧！不然明天新闻的头条就会是“大学教授怒打恶霸，雨城警方善恶不明。”

　　回到办公室的宋清明有些失魂落魄，总觉得姜春明离开时说的话有些诡异，当下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我是宋清明，帮我查一下黄子詹。身份证号.......”

　　挂断的电话两三分钟就响了起来，接起电话的宋清明目光变得呆滞，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说：“被誉为国宝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