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外人生》冬日无风

10、第十章 奔跑的少年

　　回到家，万茜低头坐在墙角，每当楼道有响动，她就会抬起头，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期待家门被人打开，眼下的无能无力让她陷入深深的自责，认识以来一直都是路远在为她付出，失恋的时候安慰她，唱歌给她听，这次更是为她进了警察局，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门“咔”一下打开了，路远站在了面前，万茜揉揉眼睛，激动地站了起来，可是因为坐得太久，脚麻了，又向前栽倒，一下撞到了路远怀里。

　　“姐，我知道我长得帅，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啊！”路远邪笑着说。

　　万茜勉强站直了身体，没心情计较路远的调戏，激动地说：“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我是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知道家里有个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姐姐在等着投怀送抱，就一路狂奔......”

　　“别开玩笑！”万茜打断路远的臆想说。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六师兄说他是公安局长，然后就把我带出来了，我回来就是来跟你报下平安，还要去见师傅，六师兄还在楼下等着呢！”路远如实回答道。

　　“那你快去吧！”万茜的声音有些失落，她有种路远要被别人抢走的感觉，相比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的师兄轻易就把路远救了出来......

　　没有注意到万茜的失落，路远说：“嗯！那姐我先去了！晚上回来有事和你说。”

　　到珠港别墅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师兄们已经都回去，留下三师姐陪着师傅，别墅里还住着一个小女孩，负责照顾庄老的衣食，见路远和马三江并肩走来叫了声：“六叔好！少爷好！”

　　路远瞬间凌乱了，什么情况？自己就做了个梦，最多算是个重生，怎么一下玩上穿越了！

　　“路远，过来吧！”路远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庄老的声音传来。

　　路远乖宝宝一样的走到庄老面前叫了声“师傅”。

　　庄老脸色严肃说：“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我不该打人？”路远试探性的说道，和庄老接触时间并不长，感觉这老头有点喜怒无常，一时不好判断他想听到什么答案。

　　果真是喜怒无常，刚才还严肃的庄老已经春风满面：“不打人学武干什么？修身养性？不如去做广播体操。”

　　路远再次凌乱了，不是国术大师吗？不是该讲一下练武先修德、藏锋什么的嘛！电视里不是这样演的啊！嗯！国术大师告诉你练武就是为了打人。

　　庄老继续说道：“你这次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占理，今天的事有太多方法可以打得他哑口无言，而你却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冲了上去，把本占着的理打成了没理。武者鲁莽是世人对武者的误解，相反，真正的武者能时刻保持灵台清明，这是武者较之常人更容易成功的原因。”

　　“师傅，我懂了！我不应该冲动。”是的，事情再来一次路远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但他着实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替万茜出气的同时保全自己，今次没有六师兄的话结果只是亲者痛，仇者快。

　　“不，你还不懂！武者的德行惩恶扬善，今天你打的是恶人，你没有错。而武者的责任是守护，上至保家卫国，下至保护妻儿老弱都需一腔热血，你的冲动不是错，若没有这冲动便是无情，错的是你不知道怎样去控制，习武可控体，可控心，慢慢去领悟吧！”庄老教训路远的同时传授者自己的武学理念。

　　路远心中感动，庄老的话中不只是教育还有关怀，一份萍水相逢的关怀：“谢谢师傅，”路远说。

　　庄老的表情变得有些戏虐：“早晨以为你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本想下午教你八极拳打法的，但是看你打人的时候力量挺足，跑得也挺快，应该尚有余力！去沙滩上跑步吧！”

　　“要跑多久啊？”路远哭丧着脸说，动手的时候太过激动忘了身体的疲惫，在审讯室一直在思考也没顾得上累，此时经庄老一提醒才想起站了一早晨的马步，只感觉全身酸痛。

　　一直没说话的三师姐笑着说：“绕着大海跑一圈就行。”

　　庄老白了肖倩一眼转头对路远说“跑到跑不动，然后自己想办法回来。”知道肖倩是想插科打诨的帮路远减轻惩罚，庄老哪能让她如愿，拿起早晨的布袋从里面取出两个沙袋说：“把这个带上。”

　　“大舅，带这东西不长个，你看我们几个都没长高就是你害的。”年近40的肖倩看着竟有一丝‘俏皮’。

　　“胡说，你大师兄从小带着沙袋长大也长挺高。”庄老斗气般的辩解着。

　　路远把沙袋套在脚踝说：“师傅，四师兄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你跑远点，回来应该就能看见他了。”庄老高深莫测的说。

　　路远从后门走出，在沙滩上跑步不比平地，加上沙袋和本就疲累的身体，没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肖倩看得扑哧一笑说：“大舅，这孩子比想象中坚强啊！明明都已经跑不动了，还咬牙坚持呢！”

　　“那是自然，当时见猎心喜，还没来得及考察品行就把他收入门中，今日一见，重情重义，我也就放心了。这般天赋、韧性弄得我昨晚一夜没睡好，还真怕教出个江湖败类。”庄老打着哈欠说。

　　“噗！什么年代了，还江湖败类，是不是都想好清理门户了，哈哈！”肖倩笑着说。

　　“清理门户？他学成那天为师也要被拍在沙滩上了！”庄老意味深长的说。

　　“大舅，你是说......哈哈！大师兄也早就比你厉害了！”肖倩玩笑着说，但心里惊讶，庄老居然对路远有这么大的期许。

　　庄老没有答话，默默看向窗外自言自语的说：“肖情的孩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跑在沙滩上的路远喘着粗气，善于奔跑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双腿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剩机械的运动着。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再次摔倒时他确定自己是爬不起来了，翻身躺下，正是日落，海天一色。

　　“喂！你躺够了没有，马上涨潮了！”不知躺了多久的路远被一双光着的脚丫踢醒。夕阳依旧刺眼，模糊中看到女孩面容精致，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揉揉眼睛，让视线变得清晰，面前的女孩不再模糊，路远的评价也不再是精致，而是精雕玉琢，造物主不知道为了这张脸忽略多少芸芸众生。

　　下意识抓住女孩挽上裤腿漏出的半截秀腿，女孩叫了声“流氓”然后跑开，路远挣扎着坐起来，女孩已不见踪影。这是仙女？不然怎么能突然消失不见，不然怎么能在13-4岁就倾国倾城。自己这是累得出现幻觉了，路远这样想着，可女孩跑过的脚印仍在。

　　将沙袋抗在肩上，路远往回走，每一步都是负担，但想着邂逅个仙女心里还是美美的，运气越来越好了。回到别墅，天已经黑透，四师兄真回来了，和庄老一起坐在餐桌上等路远吃饭。

　　“四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是我连累你了。”虽然知道四师兄是自己不想出来，可毕竟这是四师兄第一次进警局，还是被自己连累。

　　“也多了个人生体验不是！小师弟不必介怀，咱们师兄弟一直是同进同退的，你刚加入进来还不了解。”黄子詹笑着说。

　　师兄都这么说了路远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相对于师兄的照顾，路远感觉自己像是吃干饭的。

　　饭后，一身疲累的路远被庄老拉去练习打法，同时规定路远上午练基础，下路练打法，晚上和黄子詹补习课程。万茜那边他去说，还给了万茜一个“小姑娘不错的评价”。

　　八极拳打发凶猛，动作普遍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路远也终于知道后院就有演武场，为什么庄老还要舍近求远去小公园，实在是青石砖和木人桩经不住摧残。

　　招式大繁化简，全套四十二式，庄老一一演练，路远在后面跟着练习，得到徒有其表，有气无力两个称号后，庄老放路远回家，马三江再次担任司机。

　　临行前路远问肖倩什么时候走，得到要多呆几天的消息后，路远表示过几天有礼物送给她。肖倩挺开心，不过想来并没在意。

　　回到家，路远直接摊在沙发上，万茜走过来捂着鼻子说：“都臭了，快去洗澡。”

　　“姐，我实在动不了了，你要实在嫌弃就帮我洗吧！”感觉张嘴都费劲的路远依旧调笑着。

　　“好啊！我先去给你放水，一会再给你雪怡姐打个电话，估计她很高兴帮你，说不定坐飞机就回来了。”万茜没有再说什么臭小子占姐便宜之类的话！早知道苏雪怡那天装醉的路远一溜烟的跑到卫生间。饶是他脸皮够厚，也顶不住苏雪怡那个明目张胆的女流氓，当晚借口上厕所跑到路远的床上，睡得那个安逸。

　　洗完澡后，稍微有了些精神，拿出昨天画的图纸走到万茜面前说：“姐，你那个工作也干不了了，咱们创业吧！。”

　　被路远轻描淡写的‘创业’两个逗笑，万茜说：“创业哪那么容易，首先得有资金吧！你姐再不出去找工作，咱俩国两个月就露宿街头了，还创业呢！”

　　“资金我有啊！”路远从兜里拿出银行卡放到万茜手上说：“这卡里有308万，前期投入应该是够了，后续的我再想办法，现在主要问题是咱俩都没创过业，只能靠你摸索着来。”

　　“你那三首歌真卖了300万？”相比于“创业”，三百万对她的震撼更大，一年前她为几千块钱错过了大学，一年后她心中那个需要关怀的弟弟将300多万交到她手上。

　　看着万茜的表情，路远嫌弃道：“姐，你真财迷！”见万茜没理他继续说道：“其实我有些计划，你先去注册一个公司，然后找个服装厂做几件样品，最好能收购个小服装厂，防止产品外泄，然后找最大的时尚杂志打广告，再找个办公区招人。”

　　听着路远夸夸其谈，万茜回过神来，虽然只是大致方向，但思路已经很清晰了，越来越感觉这个弟弟是外星来的，地球的小孩哪有那么多想法。

　　万茜默默记下路远说的这些，接下来的问题要靠她一步一步去发现，信息量太大，到现在还感觉蒙蒙的：“那咱们的品牌叫什么。”

　　“only 茜，好听吗？”路远看着万茜的眼睛说。

　　万茜呆滞了一瞬间，然后伸手摸着路远的脸说：“又想骗姐姐眼泪，我不上当。”有那么一刻，她想再次扑到路远怀里，一个哥哥一样的弟弟，却依旧是比她小七岁的弟弟。

　　路远拿起笔画继续勾画，万茜依旧在旁边看着，可是并不像昨天那么入神，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了！”路远大叫一声吓了万茜一跳，这才看到路远画得是一个小图标，像是个花环，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皇冠。

　　“这是什么？”万茜装作镇定的问。

　　“这是only 茜的logo，寓意每个穿上它的人都是花一样的女王。”路远说着将双手比成圆，如同加冕一样虚扣在万茜头上说：“准备好了吗？未来的潮流女王。以后这个logo要出现在所有小衫左胸前，外衣和下装不破坏美感的情况下也要尽量加上。”路远深知不久后一段时间国民对logo的追求。

　　万茜拿开路远的手说：“谢谢你路远，名字很好听，logo也很漂亮，但是我有点害怕。”

　　“姐，你要有信心，连万茜女王都认为这些衣服很漂亮，其他那些庸脂俗粉还不得疯狂啊！再说就算不成功咱们就当积累经验了呗！”路远大咧咧的说。

　　“你怎么说得这么轻松，那是三百万啊！真的决定做了就得做好不成功则成仁的准备。”万茜信誓旦旦的说。

　　看着万茜的表情，路远笑着说：“记得我以前看过一个动画片，大概意思是不玩四驱车人类就要灭亡。哈哈！”随后又嫌弃的看了万茜一眼：“姐，你的格局就一个房间那么大，怎么和我去看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