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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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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泡药浴。
主院这边拿锅煎药材,小院这边烧水。药材煎两遍,浓度才够,泡的话,皮肤发红,才能把药汤倒入,泡够一柱香,就可以出锅,不,出桶了。
李恒在桶里,玩着水,那边苏正提着木桶进来了,一桶的黑水,还飘着苦味。
苏正摸了摸温度,微烫,说了句:“我倒了。”李恒捏着鼻子,点点头。
李恒泡的晕晕乎乎,开始了闲聊模式。
“额,正,你多大了?”
“我三十四了!”苏正叹息。
“还很年轻嘛,那苏姨呢?”
“她今年三十八了。”
“这样啊,呢应该叫她苏姨,那我也叫你小苏姨?不然不好分嘛!”
“那你叫正姨吧!”
“正姨,正姨,好,那苏琪,他应该比我小吧!”
“他虚岁14。”
“啊?那就才13啊,小弟弟一个。”李恒又问,“正姨你成家了没有?”
“哈哈,你不知道阿琪是我儿子吗?”
李恒惊讶道:“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平常他俩,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李恒碰见一个,碰不到另一个。
“他阿爹去世的早,后来我带着阿琪投靠了主家,他在内院,我在外院,生活都是主夫照顾他,也难怪他和我不亲。”苏正默然。
“这样啊,正姨你陪他庆过生辰吗?”
“小的时候给他庆过,大了就给他买些首饰,或者送些银钱。”
“正姨,他现在正是需要关爱的时候,你们见面都不说两句话,将来等他嫁了人,想说话的机会都没了。”
“唉…”
“正姨,他下次生辰什么时候,提前告诉我,我给你筹划筹划,还有阿琪贪嘴,平常多宠宠,多给买些零嘴,自己买的和阿娘送的,那是两个概念。”
苏正笑笑,把毛巾递给李恒,“香烧完了,出来吧。”
李恒除了药味,其他都很舒服,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李恒找苏哲报道。
“上午跟清墨习字,下午学认药材。”苏哲安排道,“这样就不会说,不认字了吧。”
李恒无奈,这个老狐狸,忒精了,想偷懒都偷不了。
李恒小心翼翼踏入苏清墨的房门,这就进“闺房”了吧?苏清墨清咳一声,示意李恒的小眼睛不要乱转,又瞥了瞥圆桌上的书,说道:“念给我听。”
李恒瞅了瞅书面,千字文,好吧,朗声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额,这个,什么成…”閏餘是啥?
“闰余成岁。”
“哦,哦,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珠,珠--”
“珠称。”
“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芥”
“芥姜!”这,这是“薑”字,最多也就像僵尸的僵。
李恒看苏清墨青筋有些暴起,小声嘟囔道:“我说了,我不认字嘛!”
苏清墨喝了口茶,平复了情绪,说:“接着念。”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的声音持续了半个时辰。
“有哪里不明白的吗?”苏清墨问道。
“额,我没记哪里不明白。”李恒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火焰。
“那就重念!”
这次李恒学聪明了,哪里不懂,问哪里。絮絮叨叨一个时辰过去了。
“过来,把你名字写到纸上。”
李恒写完,苏清墨纠正道:“恒,错了,横折要连到横这,中间是两点。”他边说边写了“恆”,又补刀说:“三岁孩童也比你写得工整。”
李恒心在滴血,这一上午的精神压迫,比现代二十年都多。
“多练习,字就好了,今天晚上回去把这些字都记住,明天检查。拿着毛笔,回去蘸着水练字。”
李恒的心仿佛接受了凌迟。
五年后,苏清墨教导青云的时候,耐心细致,因为五年前苏清墨已经被某人磨练过了。
下午苏正在李恒认了药方,还有简单的用具,没让李恒太累就回去了。
“昨天学的都记住了吗?”苏清墨瞥一眼李恒,把注意力放回手里的医经。
“没,”李恒感到苏清墨低气压的涌动,她顿了顿,“我就记住一半,笔画太多了。”
“阿琪,出100个字考考她,”苏清墨顿了顿,“拿着纸笔。”
“好嘞,”苏琪看着书,示意李恒开始了,“云腾致雨…鳞潜羽翔…海咸河淡………”
苏琪等李恒写完了,才念下一个,写到第十二个,苏清墨去书桌上,抬手写了些什么。
“啧,你这字---挺稚嫩的!”苏琪转了话风说道。李恒心又被插了一刀。
“拿过来。”苏清墨发话,看完,拿朱砂笔圈出几个字“回去再多记几遍,明天检查剩下的一半,一个不许错!”李恒的嘴角抖动了一下。
苏清墨说完又拿出下面的一张纸“回去照着练。”
李恒有些惊讶,这字正好是她写过一遍的,人家的字,用三个字概括:艺术品!自己写的不提也罢。他写字就是这些?
“今天习诗经,你开始吧!”苏清墨指示,如果是昨天是几张纸,这是正儿八经的书了。
“诗经,周南……”两个时辰学了一小半,明天还要检查。
半个月时间,李恒熟悉药理后,两次药浴都是自力更生。剩下时间,李恒读诗经,习通史,疑惑得到解答,比如:“为什么是男性生子呢?”
“相传有一对男女真心相爱,因为女子没有生育能力,两人便去求天神,想要一个孩子,天神怜惜便施法,让男人有了生育能力,又给了他们一片农田,让他们生活。后来,不断有其他的女性迁徙,外界的男性不断压榨,向她们施暴,她们乞求安宁的生活,自发与他们抗争,再后来,他们因为女性为他们生育,便消亡了。”苏清墨解答道。
“啧,该!”李恒顿了顿,“让他们不爱好和平。”
后来的历史,便是惊人的相似,朝代都大致一样,只不过没五代十国这样混乱的时期。现在国号楚,国力和宋朝相似。
“今天开始,学习五行学说。”苏哲突然说道。
“今天就开始了!”李恒有些惊讶,又忙道:“苏姨,咱药铺里小三和小四也想学学,您教我一个是教,教三个也是教,将来也好将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苏哲定定看了李恒,又看向那两个药童,闪着渴望的眼神,说:“可以,先学些入门的东西吧!”
李恒一阵暗喜,这半个月,苏哲和苏清墨只盯她一个人,就要喘不过气来了,有两个人分散注意力也是好的!
苏清墨看穿李恒肚里的小九九,冷哼一声,回房了。
“五行知道是什么?”苏哲道。
“五是五种元素:金木水火土,五行,是这五种元素相生相克的关系。”小三说道。
“是的,怎么相生,相克?”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小四说。
李恒见小三小四的积极模样,有些吃瘪,得,请来俩学霸!来自学渣的絮叨。
“从五行相生相克的关系,中医确定了,治法治则。滋水涵木、益火补土、培土生金和金水相生。相克有抑木扶土、培土制水、佐金平木和泄南补北。下面一一解释。”
一柱香后,李恒有些崩溃,苏哲讲的激情澎湃,小三小四听得津津有味,唯独她无法投入,只能连忙记下苏哲中的话,等晚上再去查看内经自我琢磨。
一个时辰下了,苏哲李恒只见低头书写,不曾回答问题,苏哲有些不悦,问道:“你在写什么?我讲的东西,你听懂了没有?”
“没有,我写下来,回去慢慢看。”李恒说。
“我在这里讲解,你不懂,回去自己看你就能明白了?”苏哲大声说。
李恒赌气没有说话,她有些委屈,明明前不久还和她说笑的人,现在这么凶了。
李恒的默不作声,激怒了苏哲“下午不用来前房了,回去自己看书吧!”
李恒不明白,解惑授业从来都是严肃的事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苏哲认定了李恒的仁心,也认定了收她为徒,自然也会严厉地教导她,爱之深,责之切。
李恒呢,她把学医当做备选,是下下策,李恒有穿越带的“金手指”,随便一个就可以保李恒吃喝无忧,何必要吃苦受累的习医呢?
李恒走后,主院的气氛有些怪异。
院外的动静,苏清墨从头听到尾,叹息,半个月来,对李恒的怪异,已经习惯,她自己的学习方法,有自己的思维,阿娘不该用常人之法,待她。
李恒有些后悔答应苏哲学医三个月的事了,第一天就怎么惨烈,后面怎么熬下去。要是没答应,李恒的日子比谁都过的舒服,潇洒。
李恒心中郁闷,出门在路上买了半只烧鸡,去了酒馆,打算喝几杯。
“掌柜的,来壶酒。”小二端了酒壶和酒盅。
李恒一口酒,一口肉,自在的很,只是酒度数低像喝啤酒一般,也不上头。李恒看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感叹:“你们去哪都有方向,有终点,我的在哪呢?”
“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感叹,感叹来感叹去,你就不会活了!”掌柜的说。
“哈哈哈,是啊,哪有这么感叹!”李恒示意请坐。
“小娘子,你娶夫郎了没有?”
“还没呢,怎么了?”李恒纳闷。
“难怪阿,等你去了夫郎,有了孩子,你日子也就有奔头了!”掌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后天在南街有个灯会,好多儿郎出来游玩,去看看,碰上喜欢的,就找媒人提亲。”
“额…”好吧,大型相亲大会?
吃饱喝足的李恒打道回府,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苏清墨,他抱着几本书,应该刚从书局回来。
“你去书局了?”
“嗯,你喝酒了?”苏清墨鼻子一动,就闻出来了。
“嘿嘿,喝了些,好久没出来了,来散散心。”李恒笑笑。
“看样子,心情是好了。”苏清墨瞟了一眼。
“还好吧。”李恒抿了抿嘴,眼睛一亮说“哎!我听说过后天有灯会,你去吗?”
“人多。”苏清墨面无表情。
额,这是不想去的意思吧。“好吧。”
……
两人沉默,回到各自的房间。李恒出去一趟,心中的郁结之气少了很多,换位思考后,明白了苏哲的用心,专心看起书来。
次日,李恒早去了一柱香,见苏哲一脸严肃,没敢说话。
“书看懂了吗?”苏哲眉头紧锁。
“有些懂,有些不懂。”李恒如实说道,多亏这半个月的恶补文化课,“泄南补北是什么吗?昨天没记。”
“哼,今天我再讲一遍,好好听!”
李恒连忙点头,一脸诚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