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涩》请叫我cc

11、第 11 章

　　“姐姐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啊？你都把我弄疼了。”琳不满地嘟着嘴。

　　我忙撒手，“对不起，我有点急。你快给我讲讲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琳揉揉被我抓疼的肩膀，方娓娓道来。

　　我这才知道其实姐姐现在是很受宠的，风头很盛，甚至盖过了一般的嫔妃和皇后。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犯了龙颜，被打进了冷宫。

　　而翊，就是听说了她的处境后动了营救她的念头。

　　无数精英出动，几乎全军覆没。而他，也深受重伤。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刚好查这件案子的人是南宫珏的一个交好，才偷偷把凌翊救了下来。可是龙泉山庄，却是彻底毁了。

　　“那她，还好不好？有没有事？”

　　为什么会触犯龙颜呢，她那般冰雪聪明，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营救未果，会不会，被处死？

　　“处境是真的不好。一身武艺全没了。腿也受了伤，恐怕，再去康复的可能了。”琳低低一叹，“真是个傻子，为了那样一个女人......”

　　“我问你叶歆怎么样？有没有死？”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手也止不住的颤抖。不要告诉我，她死的消息。不要...

　　“她没事，你放心。虽是在冷宫，吃穿用度，却也并未短缺。”身后传来南宫珏冷静的声音，让我安心不少。

　　我转头看他，眼中朦胧一片，看什么都看不清晰。

　　他疾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揽到怀里，轻轻抚了抚我的发，“笨丫头，你别瞎操心。宫里的事，有我费心。你千万别轻举妄动。我这皇兄，脾气可不大好。若是被他逮到你，非没命不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知道你跟歆儿感情极好，可是你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好好养病，身上的毒解了，才有机会再见到她。若是她被我弄出来了，你却死了，也是白费力气...”

　　“那还有翊哥哥呢，他好不好？你先让我见见他，好不好？”他的武功没了，腿也废了。该多么难过啊。

　　“嗯，你别难过。我这就去安排，让你见见他。你别伤心，好不好？”似哄小孩般，他轻抚我的背。“笨丫头，你得好好保重身体。”

　　我想象过无数次我与凌翊再次相见的情景。可是却没有一种场景，会让我如此感伤。

　　哪怕那时他的眼睛从未放在过我的身上，我也不会像今日这样难过。

　　因为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一樽石雕。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眼睛看向远方。可是眼神却全无焦距。

　　我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翊哥哥，你还好吗？”他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好呢，可是除了这句话，我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低头看了我片刻，眼中有浓浓地欣喜，很快这些欣喜又被哀伤替代。

　　“你是谁？

　　我怔了下，这才想起因为来得匆忙的缘故，并未戴上面具。

　　“翊哥哥。我...我是小洛。”

　　他的眉头轻蹙，复又舒展开来“那时你用面具遮脸，我并不知道你的长相。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长成了这么漂亮呢。”

　　他凝视我半响，欣慰地一笑，“歆儿若是知晓...”

　　“歆儿，歆儿，为什么你只知道你的歆儿？”我粗暴地打断他，“照顾我也是因为你的歆儿，拒绝我也是因为你的歆儿，现在你腿废了，还是因为你的歆儿...”

　　“为什么你的心里只放得下歆儿，你不爱我我不怪你，本来我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是你怎么可以不好好爱你自己呢？天域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跑进去，现在怎么办？武功没了腿也废了，就连龙泉山庄的人都跟着你遭了殃，你说现在你要怎么办？”

　　我不应该说这些的，凌翊一定比我还要难受，我根本就不应该冲他发火。可是这些话还是不经过我仔细思量就经我的嘴里说了出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我那么爱他，那么希望他幸福，可是他怎么可以不好好爱他自己呢？

　　凌翊被我的这一席话弄得哑口无言，他的暗淡的眸子变得更为暗淡。

　　“可是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歆儿...”

　　他的双手紧拽住衣角，直捏的指节发白。

　　“翊哥哥...”我扯过他的左手，然后用双手握住，放在脸颊处轻轻摩挲着。

　　“对不起翊哥哥...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明知道你担心姐姐，我明知道你比我还要难受。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其实最没用的那个人，根本就是我啊。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我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越掉越凶。

　　“小洛...”凌翊用没被我握住的那只手轻抚我的头发，“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答应我。”我抬起还噙着眼泪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我要你答应我...”

　　“答应什么？”

　　“不许做傻事，就算你武功没了也好，腿脚不方便也好，你都不许做傻事。”我见他不说话，又拼命摇着他的手，“我不管我不管，你答应过姐姐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要是胆敢去寻死，我就给你殉葬，让你连死都无法跟姐姐交代。”

　　“原来你今日来看我，是怕我做傻事。”他轻笑，那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

　　“我不会寻死，安逸王费劲心思才把我救出来，我怎么可以那样轻易就去死？”

　　他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难过了，也不许多想，好好活着，好吗？”

　　“嗯”我语带哽咽地应着。这是承诺，我们的承诺，我会活得好好的，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姐姐还在等着我去救她，凌翊的腿，我也要想办法。我要活，一定要！

　　我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时光，尽管经过了这么些年，我们早已一身伤痕。可是我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柔软起来。
　　在这里我不是夜殇，不是那个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女子，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离我那般遥远...

　　我和琳儿每天待着凌翊居住的小别院里，常常待到太阳西斜才离开。凌翊的肚子里有许许多多的奇闻，我们总会缠着他让他给我们讲故事。南宫珏烧得一手好菜，他不忙的时候，我和琳儿就会想方设法让他给我们做菜吃。
　　天气好的时候，我就会把凌翊推出去，让他晒晒太阳，然后抚琴给他听。

　　我想我低头抚琴的样子，一定像极了姐姐，因为凌翊常常呆呆地看着我弹琴，然后神情就变得无比忧伤。

　　“洛儿为我弹个欢快些的曲子，我今日兴致好，给你们舞剑助兴。”
　　南宫珏的话适时地纾解了我们的悲伤情绪，我感激地冲他一笑，低头重新弹了一首更为欢快的曲子。

　　我不知道他的剑舞得怎么样，因为我的眼睛，一直都停留在正坐着呆呆出神的凌翊身上。看着他熟悉的眼里泛着挥散不去的忧伤，我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痛着，而每一丝疼痛，我都把它十倍百倍地加诸于琴弦上。

　　直到弦终于不堪承受那般的折磨断掉，我的指头也开始流出血来，我才收了手。

　　“手怎么样？怎么那么不小心？”南宫珏飞快地奔了过来，看了看我受伤的左手食指，想也不想就把它放在嘴里吮吸起来。

　　而我的目光，只是牢牢的锁在不远处那个眼睁睁看着我受伤，却始终无动于衷的男人身上。他的神情，如此如此落寞，如此绝望...

　　“为什么那么傻，你这么折磨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南宫珏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忧伤地看着我。然后，拉起我转身就走。

　　“我的心，真的好难受。”我停下来捂住心口，“这里，真的破了一个洞。好痛好痛。”

　　他抬手拭去我眼底的泪，“不许哭...”

　　“可是他们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我冲他大声吼，“你要我怎么能够不心痛？”

　　“你说什么？”南宫珏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要不是当时我喜欢上他，他早就跟姐姐走到一起了。”
　　我恨我自己，我恨死了我自己。我怎么可以害他们，这么不幸福？

　　“为什么我要成为阻碍，为什么我要出生？为什么我不早点去死？”我喃喃自语着。“如果我早点死掉，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别说了...”他冲我大吼，“闭嘴，别说了。”

　　我不理他，死死捂住胸口接着喋喋不休，“现在翊哥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我害的...若是我那时不变成他们的阻碍...”

　　南宫珏低头，在我嘴唇上轻轻映下一吻。

　　我愣住，剩下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为什么，我会心疼...明明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忽然，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洛儿你怎么了？”

　　我死死抵住心口，冷汗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怎么就差点忘了呢，三个月，三个月，它怎么可以过的那么快？

　　痛！起初只是像蚂蚁啃噬心脏，渐渐地，我的心，就像被钝器一下下敲击着，接着他敲击地越来越快...

　　我死死拽住南宫珏的衣角，大口的喘息着。

　　“毒...毒发啊。”

　　他似不可置信般拉起我一只手，把起脉来。他的眉头紧蹙，似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的神情变幻不停，“心口痛？初始如蚂蚁噬心，然后就像被钝器敲击一般，是不是？”

　　“对，对。”我咬牙应着，天哪，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痛晕过去。这样一次次得折磨我，算什么？

　　“我就知道...”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连点我周身几个穴道然后抱起我，“忍着点，你不会死的。”

　　金冢，一种雪夜皇室毒药。是雪夜皇室用来控制手下暗卫使用的东西！我中的毒，就是这一种。

　　南宫珏终于依照他的承诺成功帮我解了毒。可是我知道真相以后，反而更希望自己能够毒发身亡。这样我至少就不用再面对这样令我心悸的真相。

　　“洛儿你告诉我，烁言飞从前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易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