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女遇上病娇》刀刃雪

21、大佬番外

　　她的房间干净得像是旅馆，如果没有窗柩上叮当作响的兔子风铃，根本看不出这是女孩子的房间。所以，这个风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能让笨笨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成为这个刀枪不入房间唯一的弱点呢

　　那个上锁的抽屉一定藏着答案。

　　找钥匙实在是轻而易举，笨笨的习惯是铁打的，所有的银行卡，账号，永远是同一个密码。

　　这里果然写着答案，泛黄的信纸上全是久远的热切，写满了少年的欢喜。

　　曾经我也受到过这样的信封，还有贺卡，我会塞进家门口的垃圾桶里，女孩子们的喜欢很短暂，没等到信纸的自然降解就提前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不会为了去读懂女孩子的内心浪费时间，她不一样，完完整整地保存好，封起来，温柔地等待时间消磨这些感情。

　　笨笨坦白了她的过去，她是所有人的劫，就算你知道没有好下场，还是会迈着步子走过去。

　　她太耀眼，太温暖。

　　我的北斗七星。

　　我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食物了，笨笨妈妈的手艺实在是一言难尽，能把所有的食物烹饪出另一种形态与味道，天生的抽象艺术家。

　　“你看她啊，小时候可活泼啦!”

　　笨笨妈妈拿出一本保存完好的相簿，干干净净扉页有点发黄，残留着被时间烧焦的味道，二十年的岁月，一本罢了。

　　一岁的笨笨还在地上爬，脸上带着两团红晕，憨态可掬。

　　我并不想要孩子，不想被未知因素影响我和她的感情，不过如果能够再现出一个小时候的笨笨，看着她长大，也是一件值得赌一把的事。

　　笨笨成长的足迹只到十一岁，之后戛然而止，相册上的一家三口，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麻木，体验美好东西腐坏的过程，一定很难过吧。

　　相簿的后半部分阿姨没有翻，只是用手摩挲着。

　　不需要用眼睛回忆，只用手指抚摸就能感受的，曾经的片段，她带着微笑，那段只属于她自己的过去，应该是甜蜜的。

　　“你想看后面的部分吗？”

　　“愿闻其详。”

　　“其实啊，我和她爸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因为是老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你看，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去坐的船，要自己划着玩，当时这个红嘴大白鸭的款式最火，大家都排队要上这种船，人多，我也非要坐这个大白鸭的，我年轻，觉得世间的美好我收下得理所当然。他陪我排队了两个小时，没一句怨言，我就想，这人多有耐心啊。

　　那个时候我在酒店做大堂，有的时候上白班，有的时候上晚班，有很多人踩着点等我出来，甚至只为了说上一句话，我没有理，渐渐地他们也就不等了，只有她爸，如果是白天，他就等我下班，如果是晚上，他就送我上班，那时候我们都很穷，两个人出去，永远走最热闹最廉价的街，到小摊旁边，最多来上一瓶汽水，他都只给我买，自己不喝。

　　除了家人，谁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我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和谁合照我都最登样，不怕你笑话，曾经有老板给我悄悄塞名片，他说‘周五晚上，我在酒吧等你，你知道哪个。’他很有钱，我要是跟他，哪怕只一个月，漏下的钱也足够我富足生活三五年了。

　　我年轻，我觉得自己要找一个最好最完美的男人，才值得到世上走一遭。

　　我没去，我知道这种人只会等我一晚上，但是她爸会一直等我，日日夜夜，已经一年多了，我能感觉到，他没说，我也没说，我们就这样，把那个街头来来回回走了几千遍。

　　我实在忍不住啦！我就问他‘你究竟什么意思啊？’他好傻的，他说想能负担得起未来两个字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想这个男人，这么傻，一定会乖乖等我一辈子守我一辈子。可是一辈子太长，在它到来之前，谁也看不到头，他只等了我前十几年，他累了，我也累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我家孩子影响很大，照理说她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年纪，不应该没有人在楼下等她。

　　但是，一次都没有，你是第一个，阿姨也希望你是最后一个，我希望你可以和她把我们没走完的路走完，你是个好孩子，阿姨都能看得见。”

　　“我会的，阿姨。”

　　我仔仔细细地把相簿翻来覆去地看，原来相爱就是这样的，看对方的眼神远远却绵绵，隔着人海拉出糖丝来。

　　我们会有这么一天吗？

　　晚上我在书房休息，这里摆满了书，看起来还是很新的模样，干干净净的，一层一层地放得很整齐，悬疑类，散文类，诗歌类，还有不少言情小说。唯独最中间的一层杂七杂八，挪威的森林旁边放着撒哈拉的沙漠，再看过去又是我们仨。我抽出一本，翻了翻，纸张里夹满了薄薄的书签，以及被泪痕濡湿的褶皱，把这一层的书翻阅完，我才明白。

　　这一层的名字，叫做理想。

　　她对于生活与爱情的美好期待全在这里了，因此对于他人的追求，她能够处变不惊，视而不见，在书里，她早已千帆过尽。

　　第二天阿姨走得很早，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才六点多。太阳没露脸，信手撒了一点光明给需要奔波的人们。

　　我叫醒笨笨给我开门，抱着她从窗户里看太阳升上来。

　　她靠在我怀里半眯着眼睛，往我怀里缩了缩，我紧紧胳膊，在接吻，牵手，拥抱里，她最喜欢拥抱。

　　从昨天晚上看的书里我知道，这是最能给对方安全感的方式，不需要深入索取，不需要向他人宣誓说明，这样的方式能感受到为彼此而跳动的心脏，以及无法瞒天过海的，上升的温度。

　　能够坦诚相拥的人，才能够坦诚相爱。

　　我牵着她的手，沐浴在日光里，嘈嘈杂杂的市场，蔬菜上的水珠带着鲜活溅进空气里，洒水车路过，身后跟了一串彩虹。

　　我很满足，我只想和她一起，成为平凡两个字的一部分。

　　我第一次来乡下，原来夏天还可以这样过。

　　丝瓜绿绿地缠在架子上，辣椒红红地挂在细枝头，南瓜从地上延伸，果实藏在大叶子下面，需要一片一片地翻找。

　　笨笨从紫色的花丛里跑过去，光着脚踩溪水里的鹅卵石。

　　我负责帮她搬开笨重的石头，她负责捡螃蟹，等到中午剥开红彤彤的蟹壳，她蘸着醋吃得香甜。
　　我很喜欢帮外婆采摘蔬菜，要早一点去，趁着太阳还没蒸发叶子上的露珠，一摸，夜晚的清凉沁进心里。

　　笨笨不喜欢在床上睡午觉，她喜欢在葡萄架下面，伴随遥远的蝉鸣，摇着竹椅睡，我守着她摇扇子，赶走蚊虫，等夕阳融化，滴落在她的脸上。

　　开学我要去实习，一个月的时间，我提前把衣服挂好，冻了很多吃的在冰箱里，哪怕我知道她不会回家住。看着她藏不住的喜悦表情，我知道，路还很长。

　　她住回家里，又是因为别人，我吓唬她家门口有监控才得知了消息。

　　她说想我早点回去，无论真假，我都开心，终于我触碰到了一点绿洲的影子。

　　终于到了这一天——一天一天盼来的日子，拿好实习证明，我提上行李直接去了车站，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我要被思念啃噬了。

　　她也瘦了很多，抱着我的整个世界，我才有安全感。

　　笨笨学妹的每一句话，都是宣战，她也喜欢笨笨，我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以为我不让她吃辣是因为我生气了，其实她的大姨妈最近可能会来，她从来不记日子，只好我来记，不知不觉，我变成了一个怨妇，数着每一个纪念日，为她四处张望的目光提心吊胆，我想我们要早点结婚才可以让我安心一些，必须在她的手指上戴上属于我的记号。

　　我这么急切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还不知道我的筹码已经背叛了我，现在的我没什么可以牵制她，而她身边的苍蝇却穷追不舍，我怕她知道之后会直接脱离我控制。

　　不过上天待我不薄，又送上了小佬，解决了我的麻烦，她很喜欢动物，对待它有让我嫉妒的耐心，不过，她能留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其实我并不想继续参加比赛，但是老师一定要我最后带大家参加一次，帮帮那些创新学分不够的同学们顺利毕业。

　　朝九晚九的生活开始了，团队里有一个经管学院的女生，总是在我身后的窗户喷香水，她对我格外热情，哪怕我从来不理她。

　　今天我是从学妹的家里把她抱回来的，她睡得毫无防备，红扑扑的脸，像小孩子，我去过所有她会去的地方，最后才心急如焚地找到这里，抱回她。如果我找不到她，会发生什么？我不敢继续想，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心里的火就足以燎原。

　　我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无法摆脱的印记，我得让伤疤的疼痛伴随她一辈子，她才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属于谁。

　　她光着脚踩过碎片，留下一串破碎的绯红脚印，我吓到她了。

　　我为她取出碎片消毒，还好她睡得熟，不然明明白白地感知这种疼痛，她一定会酸了鼻子，红了眼睛。

　　其实我比你更疼，每时每刻。

　　我抖出她学妹的历史，找回那个男生的前女友，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受任何人的过去，可是对于我，她逃避我和她的未来。

　　什么时候，你的身边可以只剩下我？

　　我赶跑了狼，可是羊也躲得远远的。

　　我牵着她，走进我的生活里，带她见了我的爷爷奶奶，她面上含笑，可是我知道，她的心飘得很远。

　　我们沿着滨海的路走，雪下干净了，地上厚厚的一层，一踩一个深深的脚窝。

　　我们堆了一个雪人，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悄悄写下我们的名字，希望可以天气能够帮我好好保管，我向以往一样，第无数次向她寻求那个答案。

　　她只是望着我笑。

　　你只需要转向我的方向，看看我，剩下的距离，我会风雨兼程地跑过来。

　　我的绿洲。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来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