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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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子里坐起来，爆豪胜己伸了个懒腰——他今天心情格外好。天还没大亮，除了他以外，一房间的A班小伙还都没有醒，睡得横七竖八，上鸣和葡萄都搂在了一起，很辣眼睛。他伸长脖子望向房间的斜对角——那个小废物睡得正香，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绿色的头发。他笑了笑。
他静悄悄地起身拿了洗漱用具，开了门哼着歌慢吞吞地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只有爆豪一人。他悠闲自在地往牙刷上挤了牙膏塞进嘴里，含着满嘴的泡沫四处乱逛，在走廊上来回溜达。
忽然厕所门口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眼球——又红又大又圆，格外熟悉。他定睛一看有些愕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
一颗大大的苹果糖——别的A班同学都没有买苹果糖，那就是他送给废久的礼物。
现在躺在垃圾桶里和各种秽物肩并肩，漂亮的玻璃糖纸上脏兮兮的。
他整个人愣住了，呼吸静止了三秒，愤怒、惊愕和隐隐的失望从身体里循序渐进地爆发出来。
手里的牙刷柄被他活活捏断了。
“呸！”他像是嫌弃牙膏恶心一样把嘴里的泡沫和半截牙刷吐到垃圾桶里，手里的另外半截也被狠狠地甩出去，打在塑料垃圾桶上发出一声巨响，“妈的，废久……”
为什么？
就算是拒绝，也没必要用让他这么难堪的方式啊！
更何况爆豪胜己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昨晚他睡前的脑补就是绿谷羞答答地接受了他的告白并且高喊着“喜欢小胜”扑进他怀里，还乖乖地给亲给揉。
他想冲进房间抓住那个废物的头发把他拉出被子狠狠地质问，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
本来就说不出所以然。爆豪记得很清楚，直到熄灯前绿谷都没有把盒子拿出来，除了他也没人知道自己的盒子就在他包里。所以答案很简单——就是那个废物自己扔掉的。
就这么讨厌我？
那还惺惺作态地说什么“感动”？
爆豪的牙齿被咬得咯吱咯吱响，全身都抖得厉害，根本站不稳，踉踉跄跄地奔进厕所扶住洗手台的边缘，一双狭长又漂亮的眼睛此时红得恐怖。
妈的，妈的，这个垃圾……
除了恨和讨厌，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那为什么在他主动示好的时候会害羞脸红？
不行，不能便宜了这废物——既然是老子看上了的人，不想从也必须得从！
早早洗漱完毕的爆豪抱着胳膊靠在房间门口等绿谷。
没让他等多久，那个勤奋的小废物就拿着牙具出来了，和碍事的混蛋阴阳脸和啰嗦老妈子一起。爆豪冷哼一声，出声喊他：“废久……”
绿谷像没听到似地走过他身边，头也不回，完全无视——连饭田听到声音都回头看了看他。
中个性了？这是爆豪的第一反应。
但是这大海边上哪来的壮胆个性给他中啊？
爆豪胜己有被冒犯到。但是等他瞪着眼睛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废物早就溜进了厕所，避免和他起正面冲突。爆豪愣在原地，托着腮黑人问号了足足两分钟。
你妈的，为什么？
他寻思自己也没把愤怒写在脸上啊——虽然他确确实实很生气，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敢对绿谷呼来喝去了，不然迎接他的就是绿谷海量的眼泪加委屈的哭诉，看得他还挺难受的。
肯定有理由的吧——不管是被胁迫了还是什么。爆豪在自己的脸边上来了个不小的爆破逼自己冷静下来，把拿着牙刷牙膏正往外走的上鸣吓得一个趔趄没站稳，扑通倒地跪在他脚边上。
濑吕：这位同僚何必行此大礼……
爆豪切了一声便离开了，背对着他们。这样的态度对他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收敛，上鸣都准备好迎接他像往常那样的冷嘲热讽做鬼脸了，没想到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似的，仅仅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没有多少恶意的表情。其他几人一瞬间因为儿子长大了而欣慰起来。
只有爆豪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此时有多复杂——愤怒，疑惑，还有一点点委屈。他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开表情，让那张平时兀自挑衅坚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酸楚和失落。
一直以来他前方只有通向No.1高位的阶梯，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正是因为这样，远远被他甩在身后的凡人，根本看不见也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在那些人眼里犹如天神，不会疼也不会难过，永远坚不可摧地迎来一场场胜利。
可他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他把所有的力气花在追逐胜利上，因此面对战斗，他是那么的自信轻松。可一旦让他正视心里那些如影随形却又若即若离的情感时，他却比任何人都胆小，都恐惧。
爆豪抬起头，面前是冷硬的电梯门。他把这门的金属光泽当成一面镜子，在其中看到了自己脆弱的表情和怅然若失的眼神。
示弱？向那个垃圾？
他咬了咬嘴唇压下心里翻涌上来的情绪，那些小孩子一般的委屈——绿谷出久给他的。
“废久……”他咬着牙狠狠地念叨，两拳握紧，却浑然不觉指甲深陷进肉里的疼痛。
今天上午是两人对战训练。绿谷闺蜜团一听说是这个训练顿觉不妙，结合爆豪从一大清早开始就不断往这边发射的锐利目光，轰、饭田和丽日三人便拉着绿谷团坐在一张桌子旁询问情况。
“他那是怎么了？”轰嫌弃地瞧了眼远处正气哼哼做拉伸的爆豪。
“比起那个，我更想弄明白的是，”饭田推推眼镜严肃地发问，“为什么这几天晚上你总是和爆豪待在一起？你们俩之间有发生什么吗？”
虽然知道正直班长问的“发生什么”肯定指打架之类的事件，但绿谷听到这话的瞬间还是忍不住想歪了，稍稍脸红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对于爆豪这些天晚上和他的亲密无间的行动，他一时竟然想不出来该如何描述，因为无论怎么描述，听起来都太扯淡了。
“那个，小久君……”没等到他的回答，丽日接了话，表情凝重中带着一丝崩溃，“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但没来得及问……昨晚的国王游戏，抽到十号牌的是我，为什么爆豪君要去抱你呢？”
绿谷愣了一下，视死如归地双手抱头：“大概是日后用来嘲讽我的吧……”
他希望如此。如果像他说的那样，爆豪只是为了玩他而做出这些事，他可能会笑一笑然后释然——毕竟这是来到这片大海边之前他一直坚信着的事情，他早已熟悉这样的结局。
“我觉得应该把爆豪那些不正常的举止报告老师，”轰建议，“你们不觉得他像个——变态一样吗？对绿谷的态度反复无常，还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以他良好的教养，要说出“变态”这个词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也没有比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合宿期间的爆豪的了。
“不用啦，轰君，”绿谷苦笑着拒绝，“小胜他一直都是这样啊，只不过这次到海边，他似乎……似乎想到了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所以才会比较黏我——啊不是黏我……”
可能是因为心里本来就有鬼，绿谷只感觉三位好朋友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起来了。他只好重新抱着头把自己缩得更紧，完美cos了鸵鸟。
“小兔崽子们都积极点，该去训练了。”相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旁边，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赶紧前往场地。
绿谷本该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相泽抱着胳膊，烦躁的脸上一丝担忧藏得很好：“绿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啊，有吗……”绿谷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诧异——原来自己憔悴得连老师都能看出来了吗？
“这次合宿你似乎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相泽说，然而语气很温和，一改往日的指责和暴脾气，如同一位尽心尽力的学生前辈，“如果发生了什么，不要自己藏着不和老师说。”
绿谷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他，某个瞬间竟然有了把一切和盘托出并且钻进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然而理智占了上风，他最终低下了头：“好的……”
这次双人对战训练要求所有同学在同一个场地进行上，轰和饭田他们就不能翻山越岭带绿谷去几公里外的地方躲爆豪了，只好硬着头皮对上爆豪阴冷的眼神。
爆豪挺拔地站在一排椅子旁，用毛巾擦着手上的汗，见绿谷姗姗来迟，抬起眼皮看着他。
他的长期队友切岛挥手招呼他：“喂，爆豪，快来……”
爆豪心里早有了自己的盘算，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无笑意，扔下毛巾大步向那边走去。然后切岛就诧异地看着爆豪头也不回地从自己身前经过。
他的散光什么时候这么严重了？切岛吃惊地看着他的背影。
爆豪停在或坐或站形成一个包围圈把绿谷紧紧保护起来的三人面前，身上透露出危险的味道。轰他们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冷眼瞧着他，阵型没有松动半步。
是他们之间经常性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了。爆豪特意透过缝隙观察了一下绿谷的反应——要放在平常，这个小废物早就跳出来缓和气氛给两边顺毛了，但今天他显然不大对劲，两眼无光，老实地待在朋友的保护之下，并未抬头看一眼自己的煞星。
啧，耍脾气？爆豪舔舔嘴唇。
负责这个区块的职英见势不妙，小跑着过来询问情况：“这是怎么了？”
“我想和他组队。”爆豪用下巴指了指人墙后的绿谷，语气出乎意料的不怎么蛮横。
“绿谷一直是和我组队的，”轰冷声说，“你不是一直看不起绿谷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要他做你的搭档？”言外之意——你心里肯定憋着坏呢吧？
“没人规定搭档不可以更换吧？”爆豪有理有据地反驳，冷静得简直不像爆豪胜己，“难道不能因为想提升自己所以换不同的人组队训练吗？”
他这个说法博得了职英的同意：“爆豪同学说得有道理啊——总是面对同一个对手，虽然个性的强度肯定还是会有所提高，但是很容易使攻击方式僵化，不能灵活变通。”
“那老师，我来做小久的对手吧！”丽日焦急地自荐。
“我也可以的。”饭田跟着点头。
职英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拒绝了他们：“他们三个的个性适合强力冲撞。你们俩的个性虽然战斗方式多样，但不适合和他们的个性进行训练式的对抗，难以互相提升——这样，今天上午先让爆豪同学和绿谷同学一起练习吧。”
“怎么可以这样……”丽日失落地低下头，饭田也咬着牙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发呆的绿谷忽然站了起来，看了看职英又看向了爆豪，最后移开视线，两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好朋友们：“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丽日仍然有些担忧。
“真的没关系啦！”绿谷又露出了他代表性的甜甜笑容安抚丽日。其实同伴们最担心的不是他被爆豪单方面攻击——以他现在的实力怎么说也能和爆豪胜己五五开——而是他的心情和状态问题，现在因为他释然的笑都稍微松了口气。
只有爆豪愣住了。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只是刚刚绿谷看他的眼神——平静中带有几分憎恨的眼神，让他没来由的心悸。他在今天清晨就把自己代入了被加害者的角色，认为绿谷明目张胆扔掉他的礼物后应该战战兢兢，在他的逼问下颤抖着交代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但绿谷似乎丝毫没有悔意，仿佛做了一件比吃饭还理所应当的事。
废久是怎么了？爆豪想不通。那张脸迎接自己的表情可以是喜悦感动，也可以是惊讶愤怒，但他不能接受的是绿谷竟然把恨意和不屑那么明白地写在了脸上。
爆豪觉得有些委屈，鼻子酸酸的，害他狠狠地吸了一下。
昨晚他还在满心焦躁却雀跃地等待着废久的答复，还趁着他在发呆把他使劲地揉进怀中，可一夜过去，绿谷仿佛要亲手杀掉过去那个软弱的自己一样，开始拼命地拒绝他。
绿谷从人墙中走出，没有等身后的爆豪一起，自己走到了一块无人的场地，直到停下脚步，仍然是背朝着他，无比冷漠，紧身的战斗服勾勒出站立时完美的曲线。
爆豪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但组队训练是他提出来的，他也只能跟上绿谷，站在绿谷面前一米的位置，看着他企图观察出什么端倪。
绿谷没有看他，不紧不慢地调整着自己的作战手套。终于他收拾妥当了，这才抬起头来：“这只是训练哦，我们两个都点到为止，小……”
他把后面的“胜”字咽进肚子里。
爆豪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被活活气笑的：好一个废久，现在是连这个愚蠢的昵称都要抛弃是吧？真是惯坏了，脾气越来越大，都敢这么顶撞自己了……
“来吧。”绿谷后退几步拉远自己和他的距离，摆出战斗姿势。
爆豪恶劣地笑了——因为太多掺杂在一起的情绪，他已经负担不起对绿谷转变的更多的思考，此时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或许能打破僵局。
他没有任何预告地向绿谷冲去，手掌处燃起火花。绿谷咬紧了牙关，身上闪出电流向一旁躲避，然后对着自己的幼驯染来了强力的一脚，动作流畅而优美。
爆豪盯着他因为高抬腿而被紧身裤勾出的饱满轮廓出神，抬手挡住那一脚，后退几步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这是美人计啊。
紧接着他再次利用爆破产生的强风逼近。可他明明抓住了几个空挡，却舍不得冲着他的小废物爆破，因为手心一燃起火星，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家伙腿上被烧得漆黑的伤口和腮边的眼泪。
他似乎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去年体育祭的轰在使用火焰有可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选择了放弃——因为心中有没放下的执念，没解开的死结。
爆豪叹了口气，颓然地收敛了手中的火星，专注于防守。于是这场训练一直是绿谷占上风。打着打着绿谷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在空中露出了一个破绽，空档很大，似乎是故意露给他的。
依靠着战斗的本能，他的爆炸都不经大脑几乎要送上去了，却在最后一刻戛然熄灭。爆豪闪身躲过绿谷的射门式，回到了地面。
绿谷的身体僵了一下。
爆豪后退几步，凝视着轻飘飘落在地上的绿谷。
绿谷眼眸低垂，惨淡一笑，失魂落魄似地后退了几步，解除了全覆盖，只有伤痕累累的手上还残留着绿色的电光：“……为什么啊，小胜？”
爆豪一愣——他猜到绿谷会停下来开口询问，但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一语中的。
“……为什么？”绿谷的声音小下去，几乎被淹没在其他同学战斗的声响里，如果不是爆豪耳力出众，可能根本听不到他这呢喃一样的问话。
“什么为什么？”爆豪胆战心惊地靠近他，像警官在劝阻站在教学楼顶准备往下跳的少女。
然后他惊恐地看着绿谷的表情慢慢变得绝望。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小胜？”绿谷说，几乎用着气声发出让人难过的质问，“我弄不明白，我真的弄不明白……”紧接着他支持不住身体般地弯下腰去，双手紧紧捂住胸口。
爆豪看着他颤抖的背，心都被死死抓住揪成了一团：“怎么了？很痛吗？”
“很痛啊，真的很痛啊……”绿谷的表情像在哭，可是没有泪水流下来。
爆豪愣住了——这场战斗尽管他攻势迅猛，可他一直把爆炸的威力拿捏在两三成，基本是他平时拿来开玩笑或者炸自己玩的程度——这都会像废久说的那样，很痛吗？
或许是废久的心里太疼了吧。
一次次下定决心要丢下这个人，却又一次次被他不经意间给予的善意温暖。绿谷越是狠不下心来割舍，胸腔中的疼痛就越堆积如山，让他痛不欲生。
本就是年少。他无数次梦到小胜对自己认真地表白，随后两人牵手，在昏黄的路灯下拥吻，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个世界上最荒诞的笑话。可是在这片神奇的大海边，爆豪向他吐露了他渴求了一整个青春的秘密——他现在相信就连这个也是骗局。
他痛得站不稳身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爆豪本能似地上前伸手扶他，却被他躲开。
他在心里呜咽着说：小胜，别过来。
别再骗我了，别安抚我后又掏出我的心脏扔在地上碾碎。
就算马上死掉也比现在好受啊。
爆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到现在，到现在他才他妈的明白，他到底给他的废久带去了多少伤痛。
他的小废物都疼得流不出眼泪了啊。
在这片海边他第一次有了诉说真情的机会，于是他急躁地开始诉说，完全不顾他的废久能不能受得了他态度的极端变化。他一直天真地以为，废久稍加点拨就会明白他的感情，却全然不知，自己在废久那里已经得不到年少时那样无条件的依赖和信任了。
他的废久不要他了。
绿谷终究是支持不住了，蹲下身抱着膝盖极小声地呜咽着，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蜷缩起来阻挡一切外来的事物——爆豪站在离他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却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他的小天地。然而他们四周的同学正忙于训练没注意到他们，吵吵嚷嚷地包围着这里的寂静。
爆豪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太不擅长安慰人了，不知道该拉绿谷起来还是任由他这么缩着，但心里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在训练中受了“很痛”的伤——这才是第一要务，总不能放他在这里疼着。
“……哪里受伤了吗？”爆豪抬手擦了擦唇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俯下身来靠近绿谷，很小心地问道——绿谷出久现在对他而言就像一片羽毛，稍稍不慎对待就会飞走。
绿谷听到他的话身体一颤，脑袋微微抬起来了一点，嘴巴轻轻动了动，很小声很小声。
他从没希望过爆豪能认真地听他说话，所以很轻很轻地说。
“什么？”弯着腰仍然听不清绿谷的话，爆豪也蹲了下来，几乎是跪在了绿谷面前，极其耐心地要问出他究竟说了什么。
绿谷仍是呢喃着，爆豪只能听到一个极浅极轻的“小胜”。
“我听着呢。”爆豪把耳朵送过去，和他的废久靠得越来越近。
“……笨蛋。”
“啊？”这声“笨蛋”极其清晰地传进耳朵，听得爆豪一愣——在说我吗？
绿谷终于彻彻底底抬起头，一双比翡翠还澄澈忧伤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执拗地没有掉下来。这个今年夏天就要满十六岁的男孩，露出了一个苦涩，而又释然的笑。
“小胜是大笨蛋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