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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九天激战 ...

  •   血,在雪白的衣襟旁蕴开,瞬间便渲染出一朵鲜红刺目的血花。

      乌黑的长剑则没入这朵血花之中,冷硬地插在那白色长衫包裹着的胸膛之上。

      剑身上妖冶的牡丹花瓣纹路在血光中仿佛活了一般吸吮着伤者的血液,一时间流动的血色从伤者伤口处缓缓蠕动着逆流而上,滋养着那柄乌黑的剑身。

      鲜红的血纹直攀沿至剑柄处,而那里则用金色古朴的篆体刻有“花魁”二字——这便是这柄黑剑的名字。

      同一时间,一只好看却苍白的手正徒手握在那锋利的剑刃之上,即使剑刃深深刺伤了手掌也要死死地把持住剑身。这只手有些许颤抖,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因为激愤。

      “师兄,承让了。”

      夜画的声音从朝歌头顶上方传来,口气中带着七分讥讽和三分得意。

      正单膝跪倒在地的朝歌闻言幽幽地抬起头看向夜画,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断喝,朝歌苍白的右手突然间将夜画的花魁剑从胸口处猛力拔出。

      鲜血同时从朝歌的伤处和口中喷涌而出,可他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只是死死瞪着眼前的夜画吼道:

      “承什么让?我还没死呢!”

      朝歌边怒吼着边以左手中的长剑隔开了近在咫尺的花魁剑并急速倒退,终于成功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他还未及站稳便以他那受伤的右手朝躺在地上的另一柄长剑一指,那柄剑当即便如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在空中稍一盘旋便猛然攻向夜画。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师兄,若是从前我恐怕的确接不住你‘心忧’与‘何求’的双剑合击。可是如今……情况不同啦!”

      夜画见朝歌操纵着双剑拼了命般向自己发起猛攻,不但不慌不忙地挥剑应付着,甚至还有种事不关己淡定看戏的悠闲之感。

      “情况不同?你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朝歌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伤口流血过多还是因为被夜画所说之言给气得。

      “你大逆不道亲手弑师才继承了师父的万年功力,我朝歌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定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哈哈哈!”夜画忍不住朗声长笑,“等我杀了你,我便等同于‘门户’了,你和师父他老人家在黄泉路上相逢,还得指望我传承本门衣钵呢!”

      夜画话音未落,便以左手在空中疾画起符咒来。

      他撒手松开握住花魁剑的右手,那柄花魁顿时便在他眼前消失,可也就消失了一瞬而已,才一眨眼的功夫,花魁剑便带着团团黑气在空中幻化出无数分/身,铺天盖地般急速刺向对面的朝歌。

      朝歌双手持双剑奋力隔挡,可仍然无法招架住花魁剑在同一时间内的、如此密集的攻势。无数柄花魁中的一柄如长了眼睛般直直朝他的心口处刺过来,朝歌虽提前察觉却仍来不及阻隔,夜画见状忍不住露出了阴毒的微笑。

      正当夜画满心以为这一剑定然能直插朝歌心脏之时,却另有一道寒芒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击在花魁的剑尖之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这看似擦边的一撞不仅及时撞开了花魁的致命一击,还如同有某种强大的震慑力一般,在顷刻间便将其余所有的花魁分/身消弭于无形。

      “临渊剑?!”

      夜画显然认得那柄从天而降的利刃,也很清楚那柄利刃的厉害之处,因而他立刻伸手做握剑状,收回了他那柄落败的花魁。

      “师父果然偏心!他竟然瞒着我连临渊剑都传了给你?!”夜画咬着牙,满脸写着愤懑。

      “物皆有主、各有机缘。夜画,枉你也有数千年的修为,难道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师父偏心这样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我为什么不能说?师父分明就是偏心!你我都是他的徒弟,同一天拜他为师、同修了这三千年。你看看你,左手‘心忧’右手‘何求’,现在连‘临渊’都助着你,而我呢?师父他给了我什么?!”

      夜画似乎自己说到了自己的痛处,他原本那仅是阴毒神情的脸上已改换了狠辣的神色。

      “师父什么也没给我,连我的这柄‘花魁’都还是我自己炼出来的。朝歌,我的好师兄,我无法毁了师父炼出来送给你的这些剑,但我可以毁了你!”

      夜画边说着边并拢双指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间那柄花魁又已悬在半空蓄势待发。

      “强词夺理、不可理喻!你若真有能耐杀我就放马过来吧!”

      朝歌自从亲眼看见夜画害死师父之时起,便已下定了今日拼着玉石俱焚也要替师父报仇雪恨的决心。因而此刻他虽然明白夜画已动了杀机,可心中却无半分惧意。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眼下但求与这不肖师弟放手一搏而已!

      朝歌在与夜画对质之际已将左手中那柄心忧剑插回了背后的剑鞘中,转而伸手握住了那柄停在他面前的临渊剑。

      此剑乃仙界至宝,剑身寒光莹莹、不可逼视,仅握在手间便有龙吟之声传入耳际,顿时便令朝歌镇定了下来。

      ——师父,徒儿这就用您赠与我的这柄剑替您报仇雪恨!

      朝歌正在心下如是想着,他的耳边却忽然响起了师父的谆谆嘱咐:

      “朝歌,你伤势甚重,此刻不宜恋战,先往东南方向去避一避吧。”

      朝歌听着这漂漂渺渺的话音竟有一瞬晃神,他焦急地看向四周,似是想找寻师父的身影:

      “师父?是您老人家吗?!”

      “危急关头不可逞匹夫之勇,切记切记。”

      虽然声音渐行渐远,可朝歌却听得真切,那的确是师父的话音。

      “到了这会儿你还指望师父来救你吗?我的好师兄。”

      夜画冷笑着,欣赏着血流从朝歌胸口处的那朵血花中汩汩地涌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衫。

      朝歌从他的表情推断,他完全没听见方才师父说的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临渊剑?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啦!师兄,你可别让他等太久啦!”

      夜画话音未落,那柄悬在半空的花魁剑已如离弦长箭般“嗖”地朝朝歌疾射过来,朝歌想也不想便以手中的临渊架开那如鬼似魅的花魁,并在这争取来的一瞬间隙中向后倒退了一步。

      他最后瞪了眼前的夜画一眼,虽然心中十分不甘,但他刚才的确听见了师父的话音。虽然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在电光火石间他还是决定要相信师父。

      朝歌心念已定,当即便脚一点地,如展翅惊鸿般飞身越过夜画头顶,朝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

      夜画似乎并没料到方才还要跟他拼命的朝歌会突然逃之夭夭,因而反而一个晃神让他跃了过去。

      可当他反应过来后便一个转身一跃而起,右手往虚空里一抓,那柄花魁剑已乖乖回到他手中,连同他身子一起化作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紧随朝歌的背影而去。

      朝歌驾着剑光以最快的速度飞行着,可胸口处的伤口却越来越痛。豆大的汗珠不住从他苍白的额头处渗出来,又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朝歌伸手试图捂住胸口不断涌出的血流,随后便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可不看还好,一看之间他竟发现他胸口处的血液已完全变为了黑色。

      “噬心咒?!”

      朝歌紧蹙着双眉瞥了自己手心中的黑血一眼,胸口处的痛楚越来越甚,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难怪师父要吩咐我暂避,想不到我竟会中‘噬心咒’……莫非……我朝歌今日竟要丧身在这茫茫云海之中?”

      神思恍惚间,朝歌的心底只剩下了浓重的不甘。

      “想不到我千年修行,最终竟会这样不明不白地灰飞烟灭?我死事小,可师父的仇又由谁来报?”

      正在朝歌苦苦支撑、神思不属之间,夜画已在后面御风飞行着渐渐追上。

      他眼看着朝歌越飞越慢、摇摇欲坠,心中顿时升起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痛快感觉。

      “师兄,你飞累了吧?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脚?看在我们两同修了三千年的份上,我会等你歇够了再送你上路的。”

      夜画嘴上虽这样说,可手中的花魁却已“刷”地举起,直瞄准眼前朝歌的背心,只等一剑刺出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师兄,永别了!”

      夜画冷冷地在心中默念着这句所谓的“道别”,同时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剑朝朝歌的后背用力刺去。

      就在他满心以为这剑一定可以刺穿朝歌的心脏之时,眼前却突然亮起一片晃眼的白光,直照得他睁不开眼。

      夜画下意识地用左手挡在面前去遮那强光,就这么一抬手间的功夫,当他再向前看时却猛然发现朝歌竟然已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不!应该说不仅仅是朝歌消失不见了,就连他所处的地方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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