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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深渊战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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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将这粒金丹带回去喂蓝棠服下。”
朝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金光灿灿的金丹来:
“这是我在天上的时候帮师父炼的补丹,凡人服一粒下去可起死回生,吃了这个蓝棠会很快恢复,还能增长些功力。”
“我代阿棠谢过朝歌兄。”
清辉伸手接过:
“朝歌兄这么做,是为了让阿棠尽快与你一起上九重天吧?”
“没错。”
清辉的聪颖从未让朝歌怀疑过:
“如今夜画那厮都欺上门来了,我又岂能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还是应该尽快回去问过白翎,想办法把我身上的伤治好。”
清辉欲言又止地看着朝歌,过了一会儿才说:
“朝歌兄痊愈固然重要,但请别勉强阿棠做任何事。就算阿棠同意,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绝不会勉强蓝棠。”朝歌很笃定地保证,“一切决定都让蓝棠自己来做吧。”
两人的谈话至此告一段落,清辉独自走回了房间,却又在房门口看见了悬泓的身影。
“今晚吹的什么风?我们房门口这么热闹。”清辉缓步趋近,边走边调侃。
“我还没说你呢,这大半夜的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悬泓靠在门口侧过脸来斜睨着清辉,满脸的八卦意味。
清辉但笑不语,替悬泓打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也没什么,本来只是想出门透透气,却正好在房门口见到了朝歌兄,便邀他聊了几句。”
清辉边说话边往房内走,在看到蓝棠安然而卧后才回过头来看悬泓。
“哦?他是来看蓝姑娘的吧?”
悬泓跟着清辉一起走到了蓝棠的床边,正好迎上了清辉回转身来的目光。
“你说话也不给我留几分面子。”清辉自嘲地笑道。
“我们是谁和谁啊?还用得着来虚的?”
悬泓也笑了,但那笑容逐渐收敛,悬泓正容道:
“清辉,还能这样跟你说话真好!”
清辉明白悬泓话里的意思,他带着愧疚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清辉说完也不等悬泓答话,先坐于床边将蓝棠扶了起来靠在他怀里,随后将朝歌给的那粒金丹喂蓝棠服了下去。
悬泓在一旁默默看着,一边道:
“所以你今晚才找朝歌上仙问清楚?”
“对。”清辉点头,“事到如今已经不容我再自欺欺人了。”
“那你与他……?”
“朝歌兄说我是他的傀儡,是他亲手做的。”
“也是用他的心头血?”悬泓皱眉问。
“你猜到了?”清辉有些惊讶,但也并不真的惊讶,因为他从小就领教过悬泓的过人天资。
“这并不难猜。”
悬泓靠在清辉对面的床架上,与清辉面对面:
“早在你以心头血赋予我肉身的时候我就在想,你那本典籍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你又为何能成功使用那上面的禁术?”
清辉闻言沉默不语,悬泓便又接着道:
“现在想来想必都是因为他。包括你身上的法宝,那让我惧怕的祥莲金盘,想必也与他有关吧?”
“祥莲金盘朝歌兄说是他做了送给夜画的。”
清辉替悬泓补充了一下:
“我猜是他们闹翻之后夜画才将它舍给了我吧。”
“那就是了,反正都是与他们师兄弟两有关。
不然就凭你一个小孩,怎么会能驾驭这么厉害的法宝?”
“如果有的选,我情愿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清辉抬眼望着悬泓,言辞恳切。
“别傻了,你若是普普通通蓝姑娘还能看上你?”悬泓又在拿清辉打趣,“更何况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没得选。”
清辉扶着蓝棠让她重新躺下,随后对悬泓道:
“来,我们喝一杯吧?”
“你这身子能喝酒吗?”悬泓有些怀疑。
“不碍事。”
出于不想让悬泓担心和忧虑的考虑,清辉没有告诉悬泓他连自尽都做不到这件事,只是与悬泓一起走到房中的圆桌旁坐下。
悬泓打了个响指,立刻便有鬼仆送了些酒菜过来,悬泓亲自替清辉斟了酒,两人碰了碰杯便各自一饮而尽。
“今晚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一杯酒下肚后,清辉开门见山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就不能单纯是来看看你?”
“我这间房周围藏了不少鬼仆,我与朝歌兄在城内走动之时也一直有鬼仆随行。”
清辉道:
“如果你只是想了解我醒了没有、恢复得怎样,根本不需要你亲自来便可知道。”
悬泓赶紧为自己辩白:
“你别多心,我可不是为了监视你。”
“我明白。”
清辉心平气和地道:
“你是怕我和阿棠都伤着,这时候有人来犯无力抵抗。”
清辉说着又饮了一杯酒,随即道:
“就算你真想监视我也无可厚非,毕竟我刚代表夜画大闹过你这无识城。”
“唉……你这么聪明,要不就索性再猜一猜,我今晚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悬泓弯着右臂以手肘撑在桌面上,单手支颐望着清辉道。
“……”
清辉也望着悬泓,思考了一下后缓缓道:
“难道夜画还没走,你就又碰上了什么新麻烦?”
悬泓以左手轻拍了一下桌面惊叹道:
“清辉你可真是聪明绝顶,不服不行啊!”
清辉听了悬泓的夸奖却没半分喜悦或是自得,他只是蹙眉道:
“还真是这样?这次对方又是什么来头?”
悬泓不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张卷起的灰色卷轴,在清辉面前将它展开。
卷轴中既没字也没画,悬泓取过桌上的烛台,用正燃着的烛焰将那张卷轴点燃,这时才有一行文字从燃烧着的卷轴中显现:
渊底深潭,斗法相见
在这八个字的旁边还附有一张图画,图画中一条长着双头的黑色巨/龙正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清辉和悬泓都能听见它咆哮着的巨大吼声。
但这字、画和咆哮声都只维持了一瞬,原本燃烧在卷轴上的火焰便即熄灭,卷轴也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
悬泓将卷轴收好,略显无奈地看着清辉道:
“本来你才刚醒我是不该来找你说这件事的,可如今夜画这个强敌还没能去除,这恶龙却又向我下了战书。我只能……”
悬泓没有再说下去,可清辉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恶龙是……?”
“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大荒山内妖邪聚集、鬼魅丛生,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拼杀斗法一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搞得这山中法力低微的孤魂野鬼和弱小妖精叫苦不迭。”
悬泓侃侃道:
“我来到此地之后也参加了无数次斗法,因为还有些道行又无作威作福之心,所以才被那些受欺压的妖精和鬼族推举当了这无识城的城主,为的就是保这一方太平。”
悬泓说话间回想起了自己初到此地之后所经历过的连续不断的拼杀,为自己倒了一杯苦酒后仰头饮下,这才继续道:
“可话虽如此,但此地毕竟是妖邪聚集之地,不会像仙界那么守规矩。
因此我虽当了这无识城的城主,可却无力废除那斗法的传统;
或者说那些争强斗狠的好事之徒从来就不可能死绝也不可能听话。
所以这大荒山内还是每过一阵就要斗一回法,只有胜者才能继续统领此地。”
清辉点了点头,他已大致清楚了悬泓所面临的问题。
“这其实也没什么,仙界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守规矩的,夜画不就是原先的仙界之人吗?”
清辉先安抚了一下悬泓,随即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所以这恶龙便是来挑战你的?”
“没错。”悬泓道,“若是平时我当然不会怕它,可如今……我是分身乏术啊。”
“这恶龙的藏身之地在哪儿?”
“就在这无识城底的深渊之中。”
悬泓答:
“原本是将它镇压在那里的,没想到它却借机在深渊中修炼,如今觉得时机成熟便来挑战。”
“它可真会挑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和夜画有所勾结。”
清辉微一沉吟后又问:
“那深渊是适合修炼的地方吗?”
“适不适合要看是对谁来说。”
悬泓坦言:
“那深渊是大荒山内阴邪之气最为浓厚聚集之地,普通妖精鬼族若是被送进深渊只怕会被困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可那恶龙却原本就有些道行,看起来不但能抵挡深渊对它的侵蚀,还能反借深渊中的阴邪之气增进功力。
这也算是我失策吧。”
清辉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直到悬泓问他: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当然在听着。”清辉这才开口,“我在想我能不能也利用这深渊来对付夜画?”
悬泓张了张嘴,以为他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要利用深渊对付夜画?”
“夜画所修习之法术亦都属阴,如今他又成了堕仙,在纯阴之中又掺了邪气,不正好与那深渊的情况相似吗?”
见清辉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悬泓忍不住问: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可以试试以毒攻毒。”
清辉说出了结论:
“利用那深渊之力来反抗夜画对我的操控,试试看不能不切断我与他之间的联系。
就算最后没有成功,我们也可以除去那恶龙,总不会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