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假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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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最后一次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姜轻波这次进步不少，排进了班里前二十，让她好生高兴了一番。特别是之前惨不忍睹的物理，经过半学期顾衍的指点，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连姜轻波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成绩是她考出来的。
到一中快一年了，两学期的接触下来让她与顾衍亲近许多，自然，与小时候还是不能比的，毕竟他们已经长大了，再不是毫无男女概念的小孩子。
但她能确定自己喜欢顾衍，非常、非常的喜欢。
如果说五岁的姜轻波是因为温暖对顾衍有种不由自主的依赖，那么十七岁的姜轻波就是因为喜欢对顾衍有种切切实实的追随。
她总是能够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认出顾衍的背影，即便是近视400度如她，摘掉眼镜后都能从三楼看出一群人中谁是顾衍——不光是因为顾衍个子高鹤立鸡群，更是因为姜轻波对顾衍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好像一朵向日葵般，顾衍就是她的阳光，她习惯性地追随着阳光，热烈绽放。
明天就是7月16日了，是顾衍十八岁的生日。
她早在考试之前就想着该送顾衍什么作为他的十八岁成人礼，可一来准备考试挺紧张，二来她住校可以逛街的时间太少，耽误来耽误去只有考完试得知成绩了才有功夫去逛街。
她拖着李萌陪她逛了一整天，还准备了自己这两年的压岁钱，可看来看去竟没有一样合适的。
“你还买什么礼物，我教你一个最好的。”逛了一整天，李萌热得汗都不知道出了多少，自己都感觉瘦了两斤：“我保证我这个最好了，你的繁衍万物肯定喜欢。”
“是什么？”轻波也是累了，叼着吸管等着李萌的答案。
“去买蝴蝶结，然后绕在你脖子上，把你自己当礼物送给顾衍。”李萌随口扯一个答案逗轻波玩。
“去你的，一提到顾衍你就知道逗我。”轻波佯装要打李萌，其实哪里舍得真的下手去打，李萌是她最好的朋友，分享她的喜悦悲伤，是知道她和顾衍最多事情的人，只除了小时候的秘密而已。
“谁让你逛了一整天还不满意，我都要累死了，你就请我喝瓶汽水，也太小气了。”李萌气鼓鼓：“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好的才行。”
“行啊，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请的起的。”轻波挽起李萌的胳膊：“走，姐请你吃好吃的去。看来今天我是买不到礼物了，就把钱花在你身上好了。”
李萌这下满意了，笑着拍手：“太好了，今天得宰你一顿！可是你挑不到合适的，明天还送不送顾衍了？你们班不是明天还有活动吗？”
姜轻波想了想，她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她写了一封信，关于她想对顾衍说的秘密都写在信里。本来她打算和礼物一起送给顾衍的，既然实在挑不到合适的，那就先将这个秘密当做礼物吧。她心里既期盼又忐忑，不知道顾衍知道她的身份后，是还记得她、还是忘记她？会对她更好一点吗？
一切都是未知，但也因此更让人心痒难耐。
“我还有准备另外一样东西给他。”轻波说：“实在买不到这样东西也是我精心准备的，他应该也会喜欢。”
“你这小妮子，有准备还要我陪你硬逛！”李萌气得哇哇大叫：“还有你们班也太让人羡慕了，凭什么考完试高二就你们班自己搞活动，其他班啥也没有只能回家写作业等着开学？要搞活动一起搞嘛，人多也热闹。”
难怪李萌要羡慕，明天的室内素质拓展是姜轻波他们三班自己组织的。理科三班成绩优异，高二每次考试都能摘得全市魁首，因此一中特别颁发了奖学金。加上张老师自己又贴了一些钱，这才决定趁着还没到高三组织全班同学一起狂欢一下。
“是我们老张提议的，楚天河他堂哥正好有个朋友开了一个什么山庄，能够给我们特惠价，不然我们班也没那么多钱。”轻波解释道：“马上8月初就要提前开学了，估计接下来这一年肯定很苦，老张说希望我们可以该玩时候痛快玩，该学时候痛快学，才不辜负青春一场。”
“哇，你们老张人真好。”李萌羡慕极了：“不像我们的老李就会逼我们默历史大表，别说带我们出去了，有体育课都恨不得能给我们改成历史课。”
“文理科不同而已，你们老李人也挺好的。”轻波说：“还不知道我们明天具体要玩什么呢，楚天河说晚上还给安排了篝火晚会，听起来挺让人期待的。而且日子又巧，正好是顾衍生日，不然放假了我都不好意思约他见面。”
“你这纯属打瞌睡捡了个枕头。”李萌笑道：“你们老张都给你保媒拉纤当月老来撮合你和顾衍。不过你是该好好谢谢人家，没有他，你物理这次能考这么好？”
“是呀，好多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他一点拨我就懂了。”轻波笑的矜持，一提到顾衍心里总是发甜。
李萌深以为然：“要不人家能是学神啊！连你这种渣都能带得动，他自己得学的多好啊。”
两人正说的起劲已来到餐馆跟前，这会正是就餐高峰生意好得很，就在沿街摆了一排长条凳子供顾客排队。
姜轻波取了号，抓了把餐馆提供的瓜子与李萌找了位置坐下，边吃瓜子边闲聊天。
“对了。”李萌说：“刚你话说了一半还没说完，你究竟准备了什么东西送给顾衍啊？”她挺好奇的。
轻波一脸神秘兮兮：“不能告诉你，反正是个会让他吃一惊的东西。”
她俩话还没说完，从餐馆出来一个人挡在正中央，是刚吃过饭的周峰。
“轻波？又是你？”周峰很是惊奇，自刚开学在一中门口见过一次之后，他俩已经许久没有见过。
“你怎么在这？”轻波激动地忙站起来。
自一中一别后，她答应去回三中去看老同学的，但因她住校迟迟找不到合适时间，只能同周峰他们有过几次书信来往。但时间一长，加上周峰是高三毕业生学习太紧，也就断了书信再没联络，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上他了。
“你高考考得怎么样？”姜轻波关切地问，都忘了介绍李萌给周峰认识。
“还可以。之前拿了点小奖加了点分，已经被S大提前录取了。”周峰谦虚地说。其实他成绩也非常优异，否则也不可能在学生会担任要职。
“真的？太好！”轻波高兴地跳起来，她真心为周峰高兴，周峰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一直都很关照她。
“恭喜你！”轻波笑的灿烂，上前拍了拍周峰的肩膀。
“谢谢你的祝福。丫头，马上就该轮到你了。”周峰也笑了，回手也拍了拍轻波的肩膀。
他们说的热闹，压根就没注意，不远处从街角书店走出一个人，是刚买完书的顾衍。
顾衍本来是来书店买书的，买完后觉得明天就是自己生日顺道在街上逛逛。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学，而且还是姜轻波。
他停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他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和轻波拍肩拍背的人正是在一中门口见过的周峰。
他的记忆一向好。
街角的这个角落路灯昏暗，只够人看得清路，没人注意到他，却不妨碍他将不远处的一切看个明白。
顾衍没往前继续走，他假装没看见一样，回过头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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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中的7月16日很快就到了。
时下正值酷暑，即便是早晨8点也已经达到了30度，站在没有空调的大街上很快就能热的浑身冒汗。
可即便是这样，也未能阻挡三班全体成员高涨的热情，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全班集体出游的活动，哪怕再过二十天他们就要提前开学进入高三生活，也觉得纵情一下再好不过了。
包车停在市中心的一个停车场，大家约定好在那里集合，停车场离姜轻波家不远，走路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样子。
轻波今天没坐公交，一路穿街走巷过来，到集合地点时已经热的碎发沾在了脸颊上。
她用手轻轻拢到两边，但不一会调皮的碎发随着她走路起伏又散开了，她却也不恼，实在是因为心里装着事也充满期盼。
给顾衍写的信就装在她的背包里，这是花了她两个晚上精心雕琢的信，连当初给全国作文比赛投稿都没有这般用心。
她在信的开头写着：顾衍，你好。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会有些疑惑，但这封信是顾小小写给你的。你……还记得顾小小吗？那个你差点要领回家的福利院小女孩？是的，我就是，姜轻波就是顾小小。
姜轻波就是顾小小。
天知道当她在纸上落笔写下这句话时她用了多大的勇气。人总是这般的近乡情怯，纵使在与顾衍相处的高二一年中她有许多次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但真的落笔写下这个秘密时还是会患得患失、惆怅枉然。
她还记得院长同她说的话——当年的顾衍在得知她已经被领走时有多伤心难过，不但将买来的大熊玩偶仍在地上丢弃不要，更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福利院。
这么多年来巨大的内疚感始终折磨着姜轻波，她觉得她对顾衍食言了。
也许对于其他的孩子，那么小的年纪不可能有什么守诺的概念，但偏顾衍有姜轻波就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直愧对顾衍，这是她心中的心结。
潇洒勇敢的姜轻波唯独对顾衍小心翼翼，旁人不懂，她却清楚得很，这是她亏欠顾衍的。
顾衍曾经是温暖过她整个世界的人，即使非她所愿非她所为，终究还是辜负了。
轻波在心中默默许愿，她已经把她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都写在信里，连同她为什么要来一中、如何不惜代价转学来的原因都涵盖在内了。她希望顾衍看完这封信能够释然，尽管她并不确定顾衍是否还记得五六岁的那段经历。
姜轻波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到的七七八八在车上吹空调了，张文给她占了一个座位，见着了她招手喊她过去。
顾衍还没来，轻波四下里看了一下，季笑旁边的座位是空的，她心跳突然变快，砰砰砰的，猛地就紧张起来。
由于包车和地点都是楚天河联系的，张老师就特意授权给楚天河，由他全权负责此次活动。楚天河也乐见此事，他也是个热心肠，这会忙前忙后空调车里也热的满头大汗。
顾衍姗姗来迟。他今天穿一件浅蓝色的T恤，上面的印花是宇宙星图。
姜轻波见他过来，心都快跳出胸口，红着脸和他打招呼：“顾衍，你来啦？”
顾衍哼都没哼，只当她是空气一样，反倒是面对季笑的一句“早”，他开了金口回复一个“早”。
姜轻波不明原因，生生碰了一鼻子灰。
她脸更红了，疑惑地往顾衍那里看了看，明明放假前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没见待她就如此冷淡？
她自是不知在昨天晚上和李萌在餐馆外排队等叫号的时候，顾衍就已经见过她，并且将她与周峰怎么互动的瞧了个全。
如果姜轻波知道，她会自认问心无愧，因为她与其他好友不管男女都是这般坦荡。当然，也因为她不知道，所以碰的这一鼻子灰让她很尴尬。
陆续又有几个人上车，三班学生齐了，就差张老师一个人了。
楚天河跑到街边小卖部借了台公用电话给张老师打电话，过了五分钟后匆匆跑回来。
“同学们，张老师车坏路上了，他怕扫了我们的兴，让我们先出发。”楚天河说：“那咱们就出发吧，先到地方玩咱们自己的，再等张老师来。司机师傅，麻烦开车吧。”
司机点点头，大巴车门缓缓关上，驶出停车场。
满满一车学生，并没有因为张老师的小插曲真的扫了兴致，相反的，没了老师的管制，大家伙更肆无忌惮，一时间车上聊天的、调侃的，欢歌笑语不断。
姜轻波却高兴不起来，张文有几次都在和她聊放假这几天又看了什么电视剧她也没兴趣，敷衍了几句就总想往后瞧瞧顾衍。
顾衍坐在她的斜后方靠窗处，离她靠过道的座位并不远。此刻他插着耳机，头靠在车窗上，眼睛闭起来。轻波不知道他是困了还是因为不想搭理人，只觉得今日的顾衍奇奇怪怪，可具体奇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她积攒了好几天的热情之火，犹如被兜头浇了盆凉水，让人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假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