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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微醺 ...

  •   虽已是冬日一月,但临近年关大街上倒也热闹,夜里寒风瑟瑟也没阻挡一些行人匆匆的脚步,许多店里都贴上了福字装饰,看起来颇有过年的味道。
      姜轻波一行人出了饭店沿着大街一路走,楚天河堂哥的酒吧与饭店同在一条街上,只是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走路大概需要十分钟时间。
      楚天河穿的有点少,又没戴帽子没戴围巾,冻的鼻头都红了。他与潘威一道在前面带路,既兴奋且期待,他本来就打算吃过饭带大家去酒吧玩,又怕大家不愿意,当然,他的主要目标是姜轻波。原先因为张文不请自来的原因让他不得不多邀请几个人,现在看来确实是人多好办事,起码有张文带头轻波愿意参与进来。
      迎着寒风,楚天河也不觉得冷,一路上与潘威说说笑笑,插科打诨个不停。
      同样不觉冷的还有姜轻波。顾衍刚才的一举一动此刻像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顾衍说话的神情,他轻轻的动作……轻波只觉自己的脸还热得发烫,不能回想,一想就有一种甜甜的羞涩。
      她与张文、李晚晚并肩走在一起,顾衍同季笑走在最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轻波当然看出,女生的三人行里李晚晚是被迫无奈的,如果不是没有女生了,应该不会想加入她们。
      张文可没看出姜轻波一肚子辗转的心思,李晚晚也保持沉默不说话,就只有张文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条街并不长,一会儿就走到了。楚天河停在一个名为“Dream Bar”的酒吧面前,说:“好了,就是这了。”
      酒吧店面不大,招牌也不是特别亮眼,但是在这酒吧扎堆的街尾,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也是蛮有自己的味道。
      潘威打量完四周对楚天河说:“你堂哥蛮有品味的,这几家店就显得这家独特。”
      楚天河颇为骄傲,他与大他七岁的堂哥楚星海关系最好,夸他堂哥有品位就等于夸他自己。
      “那可不,这酒吧是我堂哥和我小堂嫂一起开的夫妻店。你看这名字还是我小堂嫂起的,意思是他们俩一起在这里寻梦吧。”
      “哇,听起来你哥是个很浪漫的人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见他了。”张文听完带几分崇拜,可回头看了楚天河又想吐槽:“可是你堂哥那么浪漫,怎么到你这就变异了呢?你们俩不是一个爷爷奶奶吗?”
      楚天河也不在意,嘻嘻一笑:“在这方面我随我几个舅舅,肯定不如我哥。走吧,咱们趁着这会没人少赶紧进去吧。”
      同外面装饰的风格一样,酒吧内部的装饰也是以文艺为主,并没有大家之前想象的那般灯红酒绿,简简单单的几张桌椅,一个长长的木质吧台,最主要的就是中间的舞台区。
      可能是刚开门还不到酒吧平日营业的高峰时间,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桌客人,安安静静地看着舞台区一个男人的自弹自唱。
      唱歌的男人与楚天河有五分相像,他抱着一把吉他,唱着一首英文老歌,嗓音很迷人。
      “我哥,楚星海。”楚天河往台上一指。
      张文仔细端详了一会品头论足:“虽然你和你哥还是有点像,不过还是你哥比较帅。你们俩名字谁起的啊?一个天河一个星海,天上地下都让你们哥俩包了。”
      楚天河笑了:“我爷爷起的,他还挺自豪,说他一对孙子是河海组合。”过了一会他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像我和轻波也可以组成一个组合,我们俩是江河组合。”
      姜轻波正欣赏楚星海的表演,没由来被点名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能傻傻地“啊”了一声。
      还是张文帮她解了围,搡了楚天河一把让他少占轻波便宜硬往一起凑。
      自打圣诞节当着那么多人面对轻波唱了那首《温柔》后,楚天河在人前总会开一些不过分的小玩笑,轻波好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只哄自己说楚天河就是这样的性格,从前他们相处也是像哥们一样。
      楚星海唱完了,招呼另一个人上去接着唱,后朝着他们走过来。
      “你们好,我是楚天河的堂哥,叫楚星海。很高兴我弟弟能带你们来我这,我这里比较随意,大家自便。”楚星海做自我介绍,他的眉眼几乎与楚天河如出一辙,但相似的眉眼在他身上是成熟和温柔,在楚天河身上就是阳光与朝气,两人的气质是不同的。
      “哥哥好。”大家纷纷打招呼,连顾衍也点了点头。
      楚星海将他们安置在正对舞台区的座位,那里是观赏表演的最佳位置。
      “我们这里的表演都是我和几个朋友唱着玩玩的,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上去玩一玩,大家都自己人,千万不要和我客气。”楚星海说。
      大家本来没来过酒吧还有一些拘束,看到楚星海这么平易近人,又看到这酒吧里同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也都放松不少。
      姜轻波紧挨着张文坐着,她没好意思坐在顾衍旁边。
      楚天河和潘威去吧台拿东西吃,不一会就把桌上堆满了,又是果盘又是坚果零食,一点都不和他哥客气。
      “你哥哥人真好。”轻波四下看过之后同楚天河说。她刚才就瞧见酒吧一进门有一面照片墙,上面有很多楚星海的照片,有上学时期的,有和朋友旅行的,有上台表演的,那么多照片里,总有一个女生同他形影不离:“我进门就看到照片墙了,和他在一起的女生就是你堂嫂吧?”
      “那可不是,我堂哥和小堂嫂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我堂哥大三的时候迎新生,一眼就相中我小堂嫂了,立刻拐到手,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拐到之后生怕小堂嫂行情太好,走哪都带着她。就这酒吧,也是我小堂嫂想开的。”楚天河说:“不过你也别看我哥疼媳妇,这是我家遗传,我爷爷对我奶奶那也是没的说。”说罢他有几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了一眼姜轻波,言下之意他们楚家人都会疼媳妇。
      轻波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她还在羡慕着楚星海的爱情。顾衍就坐在离她那样近的地方,不知道这种爱情能否属于她?
      舞台上楚星海的朋友还在唱歌,唱的什么轻波已经没去注意,她瞧着顾衍,仿佛有一个叮叮咚咚的风铃,在不断摇坠她的心。叮一下,咚一下,让她反反复复不知所措。
      她看见李晚晚温柔地笑着将水果盘里的水果分给顾衍,顾衍也没拒绝,接过来吃了。李晚晚笑了,又拿了其他东西,顾衍这次没吃,但也拿着放在跟前。
      姜轻波觉得心里沮丧,抄起桌上的瓶子就往嘴里灌。
      “轻波,你喝慢点,这个可是果酒,虽然你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喝多了还是会醉的。”楚天河见她像喝白开水一样赶紧劝阻。
      “我说这饮料怎么味道怪怪的。”张文说:“你小子安什么心啊,给我们几个女生喝酒?”
      楚天河有一点点尴尬:“我那不是觉得大家难得来酒吧,得喝点不一样的有个仪式感嘛。再说这这么多男生又在我哥这,不会有什么的。”
      “我没事我没事,我就喝一点点,这个好喝。”姜轻波不愿意撒开瓶子,她心里的火需要一些凉的东西压一压。
      “那行吧,我看着你,你也别想喝多。”张文说:“咱们今天就是一个难得,既然难得就难得个彻底吧。”
      舞台上唱歌的男人已经唱完,他是楚星海的朋友,也同楚天河熟络的很,他把吉他递给楚天河:“怎么样,天河,今天来了,上去来一首?”
      “来就来。”楚天河也不怯场,接过吉他就上去唱。他这次唱的歌是一首轻快的歌,与上次的《温柔》不同,不过也很好听。
      “爱上未来的你,为了一颗柔软的心,我被困在这爱情的迷雾里。爱上未来的你,我也没有时光机器,只能活在第一次的见面里,捍卫我们的约定。”这首歌最近很火,学校门口的音像店总放,姜轻波并不是第一次听,可这次听着却有另一种滋味。
      她想着小时候的自己,小小的瘦瘦的,连话都还说不好,没人愿意跟她玩只能自己躲在大树下面看蚂蚁搬家。一个比她高了一头的小男生走到她跟前,带点骄傲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能摇摇头,小男生居高临下地看她半天,最后说:“你这么瘦这么小,就叫小小好了。”
      那是姜轻波与顾衍的第一次见面,存封了许久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揭开了一条缝隙。
      顾衍还是同第一次见面一样,几分骄傲、几分冷淡,但人却一直都很善良,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他变了,很多事他始终未变。
      轻波闷闷地又喝了一大口果酒,这果酒真好喝,她从前从未喝过,好像有种魔力可以抚慰她的心。她喝完了一瓶,又拿起一瓶,不知不觉楚天河歌刚唱完,她已经喝了四瓶了。
      “哎呦我的小姐姐,你怎么趁我上个厕所喝了这么多?”张文才从卫生间回来,看见姜轻波跟前的空瓶子吃惊地叫起来。
      “我没事,你看我还能唱歌呢。”姜轻波笑笑,揉了揉张文的头发:“你等着,我上去唱歌给你听。”
      她起身走上台,从楚天河手里接过话筒,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她说:“这里没钢琴,其他的乐器我不会,我就给大家清唱吧。”
      她唱的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偶像剧里的歌,名字叫做《叶子》,也是一首浅淡的悲伤的歌。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姜轻波在台上唱着,即使没有伴奏,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了,就连仅有的那一桌客人也在默默聆听她的歌声。这首歌里,仿佛诉尽了无法言说的忧伤与寂寞,让人听了心里都有些发苦。
      顾衍在台上听着轻波唱歌,这是他第二次听她唱歌。她似乎总有那么多与她年龄不符的悲伤的歌,这种悲伤让人听着揪心,看着难过。
      也许姜轻波有许多故事,她并非像在人前一样活泼开朗,这是顾衍听歌时最直观的感受。
      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在哪个地方遇见过这种悲伤,可时日太久他根本无从回想。
      轻波唱完了下台,大家都跟着鼓掌,连吧台里的楚星海也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轻波你唱的真好,比上次那首还好听。”张文说:“感觉你都快媲美原唱了。”
      轻波笑笑,又拿起一瓶果酒,谁料被人半途拦截下来。
      “够了,你喝很多了,不要再喝了。”是顾衍。
      姜轻波歪头看他,又看了下握住自己的手,其实她已经有几分醉了,刚才喝太快太猛,这会果酒的后劲上来了,尤其她之前从来没喝过酒。
      轻波冲顾衍抿嘴笑笑,但那表情确切说起来更像是哭,她心里不好受。顾衍对她好,她既期盼又忐忑。可顾衍一旦对别人也好,她又是沮丧又是失落。
      她瞪着眼看着顾衍,看顾衍好看的眉和好看的眼,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个样子看人却不说话有种楚楚的可怜劲。
      “轻波,你没事吧?你刚才喝太多了,小心上头,早知道我就不拿这果酒来了。”楚天河也看出她的奇怪,觉得十分懊丧。
      “没事,我不喝就是了,歇会就好了,你看也没耽误我唱歌啊。”姜轻波不着痕迹地将顾衍的手拂开,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我今天很高兴,你们就别担心我了。”
      楚天河还想再说些什么,潘威已经上台唱歌,兴许是刚才轻波的歌太伤感,特意挑了首热闹的歌活跃气氛。
      姜轻波已经跟着起哄了起来,她随着潘威的歌手舞足蹈,笑得眯弯了眼。
      只有顾衍在一旁冷眼瞧着,瞧她的不对劲瞧她的强装开心。
      不知怎地,刚才那首歌的歌词飘进顾衍脑海里——“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所以姜轻波,你是想说,你也是孤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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