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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玉蝶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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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死了快一个月,听到李瑁的消息也是一个月以后。
“苓儿,这是药,我手下有两个人,一个负责朝中,一个负责银钱,每月定时给他们药,控制这两方势力。这个,”李瑁身边的一个样貌穿着极为普通的人上前向我行礼,他接着说道:“这是我的暗卫,他叫十一,他以后负责保护你和帮助你。这块玉是发布命令用的红玉,你拿好。”我愣愣的接过那块红玉,红玉触手温润,是难得的好料子。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问道:“瑁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李瑁望着我,手捏了捏我的脸,亲昵的笑着说:“我要去给义父守灵。”“守灵?”听了这话,手里那块玉差点没拿住,看他还是那副模样,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这…怎么?怎么?”李瑁拍了拍我的手,安稳的说道:“我大势已去,父皇要的是一个温顺平庸的太子。更何况,日后环儿进了宫,他看着那张与脸,想着她与我的那段情,你觉得我还能翻身吗?”
李瑁说的对,我不得不承认,但我又可惜他的才华。我看得出他的笑容有些苍白又勉强,便握住他有些发白的手说道:“好,瑁哥哥你去吧。我向你许诺,等你回来之日,我必定在长安城站稳脚跟,到时,你再回来,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可以韬光养晦。”他回握住我的手,摇头笑着说:“苓儿,瑁哥哥不需要你如此这般。我走之前,总是放心不下你,更担心你在这长安城里没人照顾,我便把我手下的人都交给了你,也算是让你给我当当管家婆。”我听着他并不好笑的笑话,硬是笑了一下,突的想到些什么,说道:“李林甫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李瑁却不同意我这番话,摇摇头说道:“我虽然已经控制不了他了,但不代表他日后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接着说道:“长安的势力我全交到你手里了,你持红玉便能号令我手下的所有人,十一跟了我许多年,他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打理。”他笑着说:“苓儿能干我是知道的,其实,如今这长安城里,我也只能托付你了。”我与他似是达成了一种默契一般,我没问他归期,他也没提。他走的那天,院子里的花谢了一地,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北方寒冷,就连夏天也是冷的。
十一叫史逸,在朝中是刑部侍郎,他为人低调,精明能干,算是李瑁埋下的一颗暗棋。朝中的那位叫丁伟,是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是个美差,不知道有多少人死盯着这门差事,是当年衡姑姑死磕下来的一个官员,算是李瑁的明棋,碍着衡姑姑这一层倒也没人敢动他。管银钱那位我没见过,只每个月托十一把账本送过来。我凡事都是让月年和十一联系,二人也算是旧相识,说话办事也方便些,每日翻翻账本,看书习艺,数着指头等着进宫的日子。
“查到了吗?”李俶侧着身子倚在榻上看书,光线不算太足,他微眯着眼,听见有人来了,头也不抬的说道。“查到了,是玉蝶娘子。”底下人回道。李俶动作未变,只翻着书,那人继续说着:“寿王爷走了之后应当是把产业都交到这人手上了,我们安插进去的四个人只剩下一个了,但他也没查出什么有价值的,到现在也没见到上面的人。这玉蝶娘子下手极狠,我们派出去的那几个人全都被灭口了,除了后耳处有蓝色玉蝶印记,其他一点痕迹也查不出来。”李俶笑了笑道:“所以,我给了你们这些时日,你是想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查出来吗?”李俶自小便喜怒不形于色,越是生气,他越是笑的开心,面上表情越是淡然。那人赶忙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属下无用。”李俶随手一挥,茶杯丢在了那人身上,他冷冷的说道:“李东,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什么都没做成,你来干什么?”滚烫的茶水泼在李东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衫,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李俶将书放于桌上,阖了阖眼说道:“罢了,十八叔的城府深不可测,本也不是轻易能查出来的事,你们慢慢查吧,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还有,”他顿了顿,“把剩下那个做了。”
“玉蝶大人,人抓来了。”入了夜,十一拎着一个已经晕死过去的人扔到了我面前,我点点头,把人带到了暗室后,才叫十一把他弄醒。我本想慢慢查,但碍于进了东宫做事不便,便兵行险招,把人假装杀了,逼幕后的人出手。我坐在屏风后面,见那人幽幽转醒,便说道:“醒了?”那人眼中似有迷茫,但又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是谁?为何抓我到这来?”我笑道:“不愧是东宫养出来的一把好手,到这时了,还不忘质问我。说来给你听也无妨,我就是玉蝶娘子,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那人一愣,说道:“玉蝶,玉蝶大人?大人抓我来这做什么?”我笑道:“当然是让你说说你真正的主子和他手下的势力。”“我没有啊,我是效忠您的。”他还在挣扎。我不由冷笑着说:“你当真是不念情分,今日若非我,你早已成了你主子的亡魂,冥顽不灵,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说着,我从手中直飞出两针,射向他身上的两个穴位,他立即浑身疼痛难忍的叫出声来。我继续说道:“你少跟我耍花招,你如今的价值就是在我这说出来你知道的一切,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说了,我或许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人总是这样,若是没经历过生死,便也不畏惧生死,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只会更珍惜生命。或许是我这两针唤醒了他差点被杀的经历,也或许是这两针过于疼痛,他赶忙叫道:“我说,大人,我说。”
但他终归免不了一死,他听到了我的声音,见识了我的手段,又怎么能活着呢。十一杀了他,并在他耳后刻下了蓝色玉蝶印记后,将他放了回去。我在烛火下打量着从那人手上得来的那块玄铁令牌,玄铁的触感比不得红玉温润,但更结实和冰冷,倒是像李俶这个人,我摸着上面的纹路,想着李俶的模样,竟有点想他。
我是疯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