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愿你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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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吟唱谁是谁的情歌，旋律迂回又妖娆。
她只想微笑到老，心里祈祷着愿你安好。
——雾殷•20090425
四月初的一个周一，望月接到通知顺利通过入学考试入读立海大，分配到2年C组，在赤也班级隔壁。
站在讲台上说的是很普通的自我介绍，她并没有坐在靠近后门边上的位置，也没有坐在可以看窗外景色的位置，而是坐在中间后排，望月身高168cm并不算很矮，自然也不会坐在很前的位置上。
午休时间班长矢野香枝子主动带她熟悉校园环境，望月也欣然答应下来。
立海大创校于1878年，历史是悠久的，校舍也数度改建修补，一部分保有创校年间的作风，有着朱红色的墙壁，幽幽地渗出久远的庄重气息，教学区则是现代风格的建筑，蓝白相间，教学楼和其他的楼舍排列很有规格，整个学校的中心是呈凹字型的教学楼。
校风严谨，校道和绿化的分布很规整，怡然中有着教学刻苦的气氛，大量的树木分布在校道两侧，大小分布不一的嫩绿草地，用鹅卵石铺砌的林荫小道。
在这样的环境下，也难怪立海大造就的大批学生都达到优秀的标准，严谨教学的前提下也让学生有相对均衡的课外活动和参与社团。
在矢野的热烈介绍下，望月明确地意识到赤也所在的网球部有着多么辉煌的成绩，延续了15年的关东大赛冠军，现任部长更是带领正选们夺得了两年全国大赛的冠军。
铁丝网规划出诺大的方形网球场，网球场侧面是一栋白色的两层楼房，网球部的社办，也是放置器材以及部员休息的地方。
身边偶尔看见校服穿戴整齐的学生，上身一致是短袖棉质衬衫，脖颈打着蓝黑斜斜相间的领带，衬衫左侧则印着立海大的校徽字母‘R’，男生下身是深蓝色的西装长裤，女生则是同色系的百褶短裙。
也有着身穿同款的教师正装、胸口挂着牌子、手里拿着资料文件夹的老师在学生间或匆忙或悠闲地走过。
立海大的面积有70000平方公尺，比冰帝还要大，学生人数也比冰帝要多，论华丽自然是比不上冰帝的，但论其他方面也不比冰帝差。
给望月的第一印象是上等的，比如对于转学生的好奇在下课后聊几句发现望月并不擅长交际之后也就各自和其他人聚在一起，这让望月轻松了很多。立海大的优秀学生占的比例比较大，个别的社团比较优秀的，传承至今也高手如云——比如网球部。
「网球部在立海大是最优秀的社团，有最优秀的成绩记录，学校成绩优异能力出众的学生也有不少在网球部。所以每一年能够免试直升立海大高等部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在网球部挑出来的。」矢野语气里含着傲然和惊叹，一路兜兜转转都没有停止过。
「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哦，学校很多时候考虑社团政策都会拿网球部的效果作为衡量标准，间接地让学生会和网球部的关系很密切，所以啊，你在立海大可以得罪其他社团的人，但千万不要得罪网球部的人。网球部里不少人都在学生会担任重要职位，要真得罪了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矢野，立海大有后援团的吗？是怎么样的？」
「立海大的后援团纪律都比较好，但也没办法避免有个别女生会欺负人，这些事立海大也没办法全面禁止，幸好网球部那些王子们都不是拈花野草型的男生。要安安分分在立海大，离那些特别优秀的学生群远一点就行了。」矢野皱着眉，神色看起来对后援团有一定的厌恶。
但望月没心思猜测矢野是不是受过女生欺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接下来的时间矢野匆匆忙忙地带她去饭堂买饭。
矢野样貌清秀，心思细密，为人个性不突出，但也不讨人厌，在班里并不是属于显眼的一类人，但她人很有责任感，工作效率好。
下午第二节课，望月光荣地在入学第一天因为上课睡觉被罚站走廊，负责日本史的老师刚好是班导山崎玲子，下课后并没有叫望月去办公室特别谈话，就好像忘记了望月罚站的事情一样。
而望月则在班导走了之后回到座位上揉了揉站了一节课的小腿，她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位子，桌面和椅子都很干净，应该是有人的。
接着又上了国文，再自修一节课，这一天的课程算是结束了。
望月收拾好东西，把灰白色的单肩背包提上右肩就起身迈出教室。
「望月同学，请等一下！」
手腕被抓住的同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望月转身看过去，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眼睛水盈盈的让人觉得很柔弱。
疑惑地目光投过去，对方脸红了一下马上放开手说道「我是班里的纪律委员北川唯，你是新生，需要填社团申请表。」说罢从手上拿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望月。
「不参加可以吗？」望月大略看了几眼，抬起头问道，如果可以不参加她肯定会死也不参加的。
北川好像一下子着急起来，「学校这么多社团你没有喜欢的吗？」
望月低头仔细看了一遍社团名单，又抬起头摇了摇，「必须要选一个吗？」
「嗯……大概吧，每个人都会参加，虽然老师也没说过是不是要一定选一个社团……」说到这里有些窘迫，北川红了红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望月。
她第一眼看见这个新生就想和她交朋友。
但望月哦了一声表示明白就没有再多交谈转身就走，她早上跟赤也说过放学要在楼下等她，提了提背包迈开脚步跑下去，来回看了好几个圈都没看到那个有一头海藻般的乱发小子。
心里疑惑着又跑回楼上，探头进赤也的教室2年D组，还是找不到他人，左手食指习惯性地弯曲蹭着脸颊，望月截住了一个正要进教室的人问道「请问切原赤也这个时间去哪里了？」
来人打量了一下望月，心里嘀咕切原这家伙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漂亮女生了，想了想才开口回答「今天不是他值日，老师也没叫他留下沟通，所以他应该到网球部参加部活去了。」
「喔，谢谢。」心里左右衡量了一下，望月决定还是在校门口等他结束训练。
大约半小时后，由戴着黑色帽子的高大少年走在前头，身后跟着6个少年，各自都背着一个网球袋，穿着土黄色的队服，手上扣着黑色的护腕。
从网球部开始一路有说有笑得走出校门，那时候望月刚好靠在旁边的电话亭上，迈出脚步想叫住赤也，在听到他们谈的话题时停住了脚步。
「部长知道我们提起结束训练去医院看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啦，杰克是这样说的！」蹦蹦跳跳地跟从着大队脚步，丸井笑嘻嘻地说道。
正想反驳的胡狼桑原瞪着丸井，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真是太松懈了！明天部活训练加倍！」脸色铁青的真田弦一郎怒吼出口头禅。
走在一侧的柳莲二温润地笑笑「真田，今天就算了吧。幸村住院也差不多半年了，早些结束训练陪他多聊一下部里的情况也好。」
望月从背包里拿出帽子带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笑转身往反方向迈步离开回家。
神奈川某综合病院。
简洁的病房布置很普通，除了那抹纤细的身影外，最为有生气而引人注目的只有窗边那盆未开花的香石竹。
拉开嫩绿色的窗帘，外面是医院让病人活动休息的大片草地，那里的空气比房间里那浓浓的中西药和消毒水的味道，而医生每天都多次告诫他不要穿着这么单薄的病服就在天台上好几个小时。
住了半年的医院，幸村精市脸色的苍白越发明显，他不能打网球，不能运动，每一天都要乖乖地在医院接受治疗，让他感觉好像遥遥无期一样的治疗期。
现在这个时间外面并没有阳光，但室内很明亮，明亮得让他感到乏味。
叩叩——
侧在墙边的房门被敲了几下发出声响，幸村转过头，看见自己的主治医师依旧穿着白色医用长袍，手里拿着浅黄色的文件夹，身后的护士推着小车走到床边，准备和自己换另一个吊瓶。
「幸村，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有不舒服吗？」渡边一郎从插袋里拿出马克笔拔开笔盖，语气柔和。
幸村浅浅一笑，鸢紫色的眼眸里是淡淡的温和，微卷的发蓝得发紫。
渡边医师走到身侧，嘘嘘地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开口说正事「幸村，院方联络了东京那边条件和设备更好的综合性医院，那里有位资深医师曾经专题研究过这种病例。而且治疗成功的病例里面他曾经参与过其中的协助，当然在你治疗的期间里我也会陪同你一起去那边的医院。」
幸村静静地听完这段话，不禁有些怔忪，随后扯出一个小弧度的微笑「我不想离开神奈川，我过去还要治疗多长时间？一定可以彻底治好病根吗？」
眼睛闪过一丝锐利，直直地盯着医师的眼睛，犀利的气息径直表露在眼底。
「我知道你着急想要把病治好，所以才帮你提供更好的条件，让你恢复健康的几率更大一些。幸村，在这里治疗了半年，起色虽有但并不明显，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希望给了你，难得你不去正视吗？」渡边医师轻轻拍了拍幸村瘦弱的肩膀，距离他刚入院时瘦削了一些。
护士把东西都收拾妥当，随即跟着医师身后离开病房。
幸村双手交握，手背还刺着针头粘着固定胶布。
他不知道还有多久，还需要多长时间他才可以重新拿起网球拍，还是说他以后都不能打网球了……立海大开学了吧，地区预选赛估计也很快把分组名单分配下来，地区赛拉开序幕，他们距离最后一天夏天的结束也不远了。
焦躁一直折磨着他已经隐忍许久的耐心，耳边又响起刚刚渡边医师的话，脑袋里一阵混乱的轰鸣，几欲把他轰炸得失去理智和冷静，心头似是有十几只猫的锐利爪子在轻挠着表层……幸村白皙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眼眶湿润。
「部长！我们来看你了！」赤也走在最前面扯着嗓子嚷嚷，顺手推开房门走进去，随后跟着的是真田、柳、仁王、柳生、丸井还有胡狼。
褪去眼里的湿意，幸村对着自家部员露出与平常无异的温暖笑容，明亮的光线折射在幸村稍显病态的脸上，近似透明。
「大家，这段时间又辛苦你们了，训练还好吗？」幸村靠在软软的枕头上，声音很轻，像是要融入风里一起吹走又散开。
「啊，地区预选赛的名单大概两个多星期后就会分配下来，幸村，你不需要担心，只需要静下心治病，我和柳会照顾好网球部的。」真田的手握紧了网球袋的背条，声音老成而严肃。
所有人，甚至整个立海大，都等着幸村健康回校。
「部长部长，我事先做了特制蛋糕哦，一整天都让学校饭堂里的阿姨帮我保管好，等一下记得吃哦，啊哈哈！」丸井献宝似的说着从胡狼身后跳出来把盒子放在桌上。
「啊咧？！丸井前辈好偏心，中午吃蛋糕的时候都没给我！」赤也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盒子，转过头愤愤然地跟丸井在一边打闹开始互相吐槽。
仁王和柳生则各自把装着自己母亲特意熬的汤药的保温瓶也放到桌上。
「据我调查，各个地区的学校都开始进入严谨的训练为地区预赛准备，不少队伍都有新的正选加入阵容，实力比去年高出许多，例如东京的冰帝、青学，千叶的六角中这些熟悉的队伍气势如虹都想要在今年进入全国大赛。」柳手里翻开笔记本，概括性地和幸村讲解了一下最近的外校调查总结。
「当然，要让立海大的三连霸出现死角是不可能的事，他们变强，立海大更强。」柳在最后也不忘自信地朝幸村一笑表示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柳说的没错，部长，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健康归队再完成立海大三连霸的使命。」话虽是这样说，但柳生心里肯定是少不了担心的。
仁王也在一边配合地点头同意。
笑脸一直完美地保持在他们眼里，幸村不再说话而是沉默下来，急躁的情绪被抚平了不少，但还是很压抑沉闷，侧头看向窗外，几名护士陪着或老或幼的病人在外面聊天玩耍，这样的景象把乏味而且福尔马林味道浓重的病院添了几分生气。
立海大的三连霸，幸村不曾质疑过，更不曾动摇过，只是他现在也无法相信自己，连自己的身体都依靠不住，他又从哪里萌发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健康归队夺取今年冠军呢？
赤也回到家的时候，饭桌上摆着还有些余热的晚饭，而望月正在阳台右手举着哑铃做运动，她很少用左手做些麻烦的事，赤也只知道她的左手手腕受过伤，但从来没有过问，他发现望月受伤的时候他是偷偷跟在后面的，当然不能把自己的罪行抖出来不是？
「小延，你吃完晚饭了？」赤也放下书包走到门边大声问道。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之前跟你说放学要在教学楼楼下等我呢？」望月顺了顺呼吸，走进室内把哑铃放在一边，拿起圈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薄汗。
赤也埋头在饭菜里还没吞下嘴巴里的东西，听到望月声线拔凉地问了这个问题，他马上就想起今天早上望月千叮万嘱要他等她放学的事……连忙把嘴巴里的饭吞了下去，对着望月傻笑两声。
「今天部活完了之后跟副部长他们去医院看部长嘛，所以才忘记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知死活地挠着后脑勺，「部长生病了住在医院，丸井前辈和莲二前辈就说要去病院看部长，我也被揪着去了。」
望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摇头叹叹气还是起身走到客厅看电视节目。
屏幕上正播放着八点黄金时间段的当红偶像剧……望月双眼无神地盯着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根本没把剧情看进去，一天下来在教室里睡得非常不安稳，老是被人打断，还是关了电视想要回房洗澡睡觉。
走到饭厅对着某人吩咐道「赤也，记得吃完之后把碗洗了，我回房间了，晚安。」
没等他回话，望月转身迈向楼梯，一边走还一边伸着懒腰。
赤也放下饭碗跑出饭厅就看见望月已经走过楼梯拐弯了，原本想问问她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想法作罢，眼角一瞥却看见了地板上叠得四四方方的纸。
弯腰捡起来打开，绿眸顿时闪闪发亮，目光又看了看刚刚的楼梯拐弯，神色诡异，肥腻腻的嘴角大幅度向上扬，边上还沾着饭粒。
望月走过赤也房间时又走了进去，细细看着那张立海大网球部正选的合照，站在正中央笑得绚烂怡然的有着微卷鸢紫发的人——幸村精市，忽而抿唇一笑，轻轻把照片放回原位退出房间。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自动地翻滚搅拌，纠成一团又能清晰辨认。
儿时的她在新的一年到来时会随着母亲去外公本家一一打过招呼后，母亲和阿姨携带着她以及幸村步行到附近的寺庙进行祷告许愿。
脚下的木屐走在地上咯咯地发出声响，身上紧紧地套着以粉色作为底色，袖边和领口绣着小碎花的和服。
一声又一声的「精市」以名字呼唤那个总喜欢走在自己身后的人，固执地坚持己见，认为哥哥的名字比起哥哥更加亲昵。
拉开窗帘，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入眠，漆黑的天际挂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月光蛰伏于这个城市的地面，映着点点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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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425
雾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愿你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