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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满堂花醉三千客10 ...


  •   林中银丝交错,似霎时间便能绞断一切,然而软剑仿若游蛇,偏是在罗网般的包围中游走自如。

      “阁考凶险,其实大部分情况下不至于有性命之危,只是,若识不清身边同伴和对手,将自己置身险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洛枍如看着林中的交手,对身边的南宫文开口,“南宫姑娘,她二人的身手你见到了,是否远远超过你的预料?”

      南宫文喉间一动,才觉已是自己口干舌燥,然而蓝裙女子的话,不知为何,却给人不得不答的压迫感,她只好诚实地回答:“我从来未曾想过,她们,会是这样的。”

      “现在得知,也不算晚。只是,笑芙恐怕还不知道,你实际上一点内功修为都没有吧?”

      南宫愕然回头:“你……”

      “你晓得,你会和她们成为一组,定是笑芙做的手脚,”她淡淡地继续,眼神仍旧跟随着林中那个本应和黑暗融为一体,然而在她眼中是清晰无比的墨色身影,“她认为你独特,可为助力,实际上并不清楚你在武试中将会毫无作为,否则怎么会愿意和你一组呢?玉溪女侠的作风,江湖中无人不晓。你知道了,却不说明,是想靠她二人的能力进得阁去吗?这想法很可行。她们这样的人才,青玉阁怎么会不要呢?你是这么想的么?那你又错了。青玉阁是当今最强盛的组织,什么样的人才都有,不差这一两个。即使她们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优秀,那又如何?只有青玉阁可以提供她们高飞的舞台,离开了这个地方,她们终其一生,至多也不过是在名人榜上排行很靠前的独行侠客。而你,南宫文,你在武试中对她们的拖累,将会成为她们落选的关键。”

      最后一句话,洛枍如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仿佛那些事情,已全如所说发生了。

      南宫文一句话也驳不出口,她出身当世有名的南宫剑派,谁能猜到她实际上一丝武艺都没有学过呢?而洛枍如最后的那句“拖累”一出,她忽然便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洛枍如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死咬着唇,眼神剧烈波动的女孩子,微微一笑,轻声问:“我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么?南宫小姐,回到你哥哥的保护下,然后绣花弹琴,找一个合意的人,一起诗词唱作,举案齐眉,不是很风雅?何必到这乌烟瘴气的江湖,做血淋淋的杀人者。”

      血淋淋的杀人者。南宫文忽然静了下来,她掐着自己的虎口,抬起眼来,虽然仍有颤抖,但依旧是勇敢地回视洛枍如那过分犀利的眼神,她说:“您是青玉阁总堂副堂主之一,‘梨花笑’洛副堂吧?您姓洛,是否出自白、柳、秦、洛、柯五大名门中的汝东洛氏?”

      洛枍如眼中精光一闪,她说:“确是,有何不妥?”

      “自然没有,”南宫文已经完全镇静了下来,“您说让我回到哥哥身边,找一个人,一辈子绣花弹琴,这其实是您的心声吗?比起汝东洛氏代代士大夫的名门威望,南宫剑派又算什么风雅之家?您的原名是‘洛柦’,是前朝第一名士洛峯辰的长女,您还有一位名为‘洛橙’的妹妹,没有记错的话,洛柦洛橙在当年曾被并称为汝东第一才女,如今虽已多年不现身,美名依旧在文人墨客间传颂。您本应在汝东找一个合意的人,诗词唱作,为什么又成为了江湖人?”

      洛枍如一笑,说:“我的过去,即便在青玉阁里,也没有人知道。你果然有些独特的才能。”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提起您的过往,请见谅。我只是想说,即便是您这样出身名家的才女,也可以在青玉阁里有无可取代的一席之地,为什么我不可以呢?何况比起您,我不能算是真正的闺阁绣户女子,我的母亲和兄长,都是江湖里的人,”她越加紧地握住自己的手,“文试中,莫姑娘和阿殊做的事,我察觉到了,我也愿意帮助她们。文试结束后,我看见阿殊抽中了‘末’字签,莫姑娘提醒她后,她才换了‘戊’字签,那时我便知道她们挑中了我。莫姑娘的本事,我不清楚,但我和阿殊认识多年,她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她会和莫姑娘在一起,就说明了莫姑娘的出众。她们挑中了我,我心里有些可耻的高兴,我想,我进青玉阁,大概是可以的了。您说得没错,我是想依靠她们进阁。但是,我决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南宫文的相貌极温柔,即便此刻说着坚定的话语,眼神中流露的,仍旧是一派温和,但洛枍如晓得的,她曾经也是这样的女孩子,她晓得这温和背后的决心。于是,她敛去笑意,声音里有一股子上位者的蔑视:“说得挺好,你可真是天真。你要怎么做到你所说的?武试中你尚不可自保,如何不拖累她们?”

      “我……”

      “你什么?说不出来了?你会的那些绣花功夫,你想把它带进生死场里吗?”洛枍如没有嘲笑的表情,也没有嘲笑的语气,只是平平淡淡地反问,但却给人以莫大的压迫力,南宫文才建立起的自信心眼看片刻又要被她两句话给摧毁了。

      只是,片刻后她忽然放轻了语气,对南宫文说:“有决心是好,可也要看清自己的实力,你盲目自信,害人害己。霍殊是你朋友,她或许是想帮你,所以选择你。但笑芙不了解你,她可不是喜欢发善心的人,没有意义的东西,没有乐趣的事情,她不会去搭理。她生在江湖,长在江湖,她只大你五岁,但她的阅历你不可想象。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她既然选择了你,自然有她的道理。”

      南宫文一怔,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洛枍如笑一笑,脸上神情又活络起来,方才那慑人的神态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她说:“你还是太年轻,被我一吓,有些错处便挑不出来了。笑芙,她怎会不知道你身无内劲?”

      “她,莫姑娘她知道?”

      “自然知道,所以我在这里,”洛枍如一偏首,神态有些温柔的小儿女形态,“我进青玉阁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没有丝毫功夫,如今,也是懂几下花拳绣腿罢了。”

      南宫文浑身一颤,仿佛有什么极震撼的感触霎时间击中了她。

      “南宫小姐,一个江湖人,不是没有功夫就不行的。但你得有能力自保,这是最起码的。你要有能力化解功力深厚者给予你的危险,甚至回敬之,否则,你迟早是要被杀死。这点,你在书院中七个月,已经懂了吗?”

      “我懂的,”南宫文敛了裙裾,“请您指点。”

      ×××

      在二人谈话中,林中激烈无比的争斗却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莫笑芙丈长软剑击向霍殊正面空门的时候,霍殊左手银丝回拦,右手银丝手套下,忽然闪出一丝金光。她认得这光芒,那日白秀池错绣阁中,霍殊最后的破解之法,她实际上是看到了的,她既然用出这法子,便说明,自己大概很危险了。

      然而,越是危险,就越是有趣。莫笑芙眉峰扬起,右臂一动,软剑绷直,以凌厉无匹的气势如长刀般击出。

      霍殊以指迅疾地在空中划了一个方形,右手穿入方形中,整只右手忽然消失不见。莫笑芙觉耳边风动,余光隐隐可见右侧面一道金光,下一刻,一根银丝竟然从右侧如针一般刺来!

      莫笑芙悚然,只能收剑,腿弯一转,便绕了下去,然而,下落地面又出现一道金光,一只戴着银丝手套的右手从那里伸出,食指朝着她,银丝“嗤”一声射来!

      她在下落中,不能闪避,但她却有笑意,抬起左手对准了那银丝,她要赤手制住这银丝,看霍殊如何应对,然而,或许自己的左手便会废了,那一刻脑中忽然便出现萧凡的神态,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却含着那样深重的不安心,他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嘁!”莫笑芙咬牙,忽然将左手撤回,软剑一绕刺桐树干,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翻开。

      在她落脚的树干上,霍殊的手第三次伸来!

      这回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银丝激荡,莫笑芙退了一步,那只手的手心却忽然一颤,五指痉靡,金光蓦地消失。

      莫笑芙抬头,那里,霍殊左手扶着树干半蹲下,右手捂着唇,血沫从指间的缝隙冒了出来。

      她惊了一跳,收剑,右臂一攀树枝便跃了上去,问:“你没事吧?”

      霍殊左臂一扫,“走开,你要做什么?!”可她左臂一动,身形霎时不稳,往后跌下。

      莫笑芙一弹身追上她,在她背后一扶,让她稳稳落地,嘴里却仍不知死活地损她:“你看吧,疑心这么大,害的不是你自己吗?我是好心,好心,你这是自讨苦吃。”

      这时,她已经收回了剑,在她身前的霍殊身影一散,下一刻,一根极细极细的银丝便勒在了她的颈间。

      “难道,疑心不是应该的吗?你不疑心我?这是什么?”霍殊的声音在她背后冷冷传来,她指的是莫笑芙此刻抵在她腹前的匕首。

      “这纯粹是习惯作祟。你说我一刀下去,你不也就是痛一痛,过些日子照样活蹦乱跳,你这要是一紧,我痛完了就什么事都没了,吃亏的是我,你倒还计较。”她手腕一转,匕首便插回腿侧的刀囊里。

      霍殊惊疑不定:“你真当我不会断了你的喉咙吗?”

      “我信你不会,”莫笑芙居然还笑得出来,“怎么,你会吗?”

      霍殊眼神有些波动,那一刻,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捂住唇,低低咳起来,血沫越发掩不住。但绕在她颈间的银丝便也随之松开。莫笑芙没有扶她,只是皱眉:“你这是什么毛病?绝症?”

      “不是……”她抹去唇边的血迹,“心情不好,你信吗?”

      “信你有鬼。”

      “随你,不练了。”霍殊转身,拾起落在树下的外袍和“软红绳”,说走便走。

      只是走了两步,她突然又极快地回过身,一拳猛地打来!

      莫笑芙翻身跑了,笑声还拖尾传来:“就防着你这招呢,你说你的手脚怎么这么笨。”

      霍殊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喃喃了一声:“罢了。”还是转身走了,她也没有再去看南宫文的情况。一人顺着山道,看似缓缓而行,却瞬忽,便不见了踪影。

      ×××

      莫笑芙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看着林中空地的状况,脱口:“什么东西?”

      空地五个方位的树干上拉了五面细网,顶上一面网却有大漏洞,南宫文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洛枍如坐在东侧网扣住的那棵大树的横枝上,往网中放了两只雀子,两只鸟一入网便四散飞开,而后一一从顶端丝网洞中逃出,南宫文一只也抓不住。

      “你这玩什么呢?”莫笑芙笑得不行,一把跃到她边上,“我让你教她,也不是这个教法,她内为不行,你还想在三天内让她练轻功不成?”

      洛枍如再放两只雀子进去,一边将褐袍还给她:“你托给我了,还想反悔?”

      “好好,随你教,”她摆摆手,又笑,“是南宫家的小姐啊,她怎么愿意这么被你当猴耍?”

      “她是个好孩子,”洛枍如微微一笑,“只是不经世事,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了。还是白纸一样的年纪。”

      “你忽然感慨什么?”莫笑芙凑近了,神秘兮兮地说,“难道她说中了,你其实想找个人弹琴唱歌,举案齐眉什么的,还是年纪大了啊,洛柦洛大才女!”

      “你险些死于非命了,怎么还有闲心偷听!”洛枍如嗔她,眼里还是笑意,哪里有责怪的意思,“她还是个小孩子呢,说的全不中。洛柦是我姐姐,我是洛橙。我姐姐嫁给泉州府的知府杨大人了,所以我才跟着到泉州来。没想到吧?”

      莫笑芙讶然,“还有这茬?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才女都有年龄限制,你听说过七老八十的老婆子被称为第一才女的吗?”

      “这倒没有,”她失笑,“可你就这么弃文从武,也太牵强了吧?”

      洛枍如神色微一黯,倏然即逝,又换上了笑颜,她一指南宫文,说:“这世上有什么事不牵强,比如她吧。你晓得她为什么想进青玉阁吗?”

      “你知道?”

      “总堂里有谁不知道?”她说了一句让莫笑芙张口结舌的话,“南宫小姐是柳代堂的未婚妻。”

      “什么?”

      “这门亲事是南宫小姐的父亲定的,那时候柳代堂是京畿柳相王的幼子,也是原京怀太子,现在的天授帝伴读,姽婳之乱自然受到了牵连,险些被杀。她父亲便毁了亲。后来熹鸢帝下台,南宫家乱世飘萍,这才想起来早年便被赶出家门的南宫堂主,于是书香世家便委屈自身来依靠青玉阁堂主了。她其实并不来自苏州,而是京畿南宫氏。她父亲是反出南宫剑派的弟子,而南宫堂主,后来被带回了苏州南宫剑派,其实兄妹二人,至少当有十余年不曾见过了。”

      “然后?”

      “柳代堂说,婚书已罢,便做不得数。他不承认这门亲事,南宫堂主竟然也不责怪他,”洛枍如叹一声,“可怜了这个千里南下的女孩子了。”

      “然后,她不是回京都,而是加入青玉阁?”她挑眉。

      “很特别吧?或许是想证明什么。”

      “我看不是,”莫笑芙很不以为然地摇头,“大概是还想嫁给他,这丫头疯了。”

      言罢,她说:“懒得去想,回去睡觉,她交给你了。”

      洛枍如点头,一笑:“放心。你回去吧。”

      ×××

      二月廿八转眼将到,莫笑芙三日后再次到竹舍后山时,洛枍如还坐在那树枝上,张手往网中释出六只雀子,南宫文竟然一一擒住了!

      洛枍如轻轻击掌,称赞:“做得很好。休息一会儿。”

      南宫文三天内瘦了很多,此时发髻散乱,只随意扎起来,褐袍挂在树上,白衫则已是污秽不堪。她说:“师伯,我不累,可以继续。”

      洛枍如摇头:“去休息,一柱香时间。”

      见无反驳余地,南宫文只好点点头,在树下就着石头坐着,扭开水囊灌了一口,便闭目休息了。

      莫笑芙招招手,洛枍如便从树枝上下来,“你什么时候成人师伯了?”

      “南宫文不仅是白秀池班上学生,且已拜入门下为徒。我告诉她秀池是我师妹,她便坚持称我师伯了。”

      “你分明比白秀池小许多,怎么是她师姐?”

      “秀池为了学正宗徽绣,十五岁时来我家,拜了我母亲为师。我母亲是皖南人,嫁到汝东前,是徽皖名绣蒙綝唯一的传人,”洛枍如眨眨眼,“那时我六岁,只刚跟着我母亲认了几天的针,可她很守礼,一直称我师姐。”

      “你也忒占人便宜,”莫笑芙笑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三天内让她有这样的进展。”

      “她很明白自己的短处,在书院七个月里,一直很刻苦,其实不是全无基础。而且,她不愧是南宫剑派的后人,筋骨奇佳,”洛枍如一顿,看了一眼睡着了的南宫文,再将视线转回笑芙面上,沉声,“不输给你。”

      莫笑芙收敛笑意,有些漠然地环臂,往后斜靠在树干上。半晌,瞥她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笑芙,我为你诊过几次脉,自然晓得你的问题,我有时真的很疑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洛枍如走来,依着她也靠在树干上,右手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心向上摊开,“你这只手上的所有伤痕,俱是在这一年里得的。掌心握剑的茧子,很粗硬,却并不是很久以前就有。但在短时间内结出这些厚茧来,我实在想象不出你这些年有多么在勤练剑法。四年半、或者四年、甚至是更短的时间前,你其实一点内劲也没有。对不对?”

      “你有时候真的很惹人讨厌,”莫笑芙的声音有些索然,“我的事情,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为什么?”

      “我这只是猜测,”她微微一叹,“有关你的事,我的确很留心。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原本有很多朋友,但多数都死在汝东了。我和姐姐也不很亲。现在的我,有一个朋友不容易。”

      对于这样的回答,有谁能硬得起心来?何况于现在的莫笑芙,除了萧凡外,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好吧,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省得你费脑子。五年前,我从北海外来,一个老太看见我后,回家吊死了。然后那个村子里有二十多人跟了我两年半,从北到南一路跟,想尽了办法要我的命。我在那两年多里,为了保命拼命练剑。也许真是有些天份吧,拿起剑来,那些招式便会自己出现在我脑子里。直到后来我在山西神池县,遇见了一个在团圆夜里随马走的家伙,自称韩七。托他的福,我在一家酒楼里吃饱喝足后,抢了他留下做饭钱的玉溪剑和其他东西。从那以后,那些一直跟着我的人没有再出现过,我想,大概和这个人有些关系。”

      “是他替你驱散了那些人?”

      “谁知道呢?”莫笑芙向天翻了个白眼,“我看,他多半是杀了那些人。他们跟了我近三年,能否驱散得了,我还不清楚么?后面的事情,你多半都清楚了,就跟江湖上传的一样。我迫于钱财之危,不断打劫青玉阁车队。直到烟台时在铁木兰手中栽了个大跟头。而后又在淮南莫逝山庄和青玉阁代表站了同一阵线,然后于三个月后进入青玉阁下属书院,准备青玉阁阁考。‘江湖百晓生’桃夭夭说:莫笑芙其实是青玉阁密探。”

      洛枍如笑起来。这话她当然不能全信,可笑芙能同她说这许多,已实属不易,她要再问,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了。于是她转移话题,问:“那么南宫文呢?你为什么挑上她?”

      “你这话可错了,”莫笑芙摇头,“南宫文两次和我谈话,不留痕迹地透漏我想知道的信息于我。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单纯好谈。后来文试时,才知她实际上沉默寡言,向来拒人千里。”

      这点洛枍如倒是意外,闻言扬眉:“你的意思是?”

      “没错,是她挑上了我。她暗示我,她拥有我所需要的才能。是她先试探了我,”她深吸一口气,说,“这感觉真好,遇上好手的感觉。南宫是可造之才,假以时日,她能比我懂更多的东西。何况,她还是南宫景的妹妹。”

      洛枍如眉头一跳,眸中不安之色越发掩不住——她猜得没错,笑芙此行果然是冲着青玉阁中的三大堂主来的。

      “既然如此,武试你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我还担心你会因她的拖累过不了这一关。”

      “又说笑话,”莫笑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闯个关,玩个球,我何必放在心上?我为什么把她交给你?我可不指望她能在武试里少拉我一些后腿,不过就是想让你挫挫她的锐气。这么小的一个丫头,就敢来试探我,非得给点教训。”

      “这么说,你那天晚上和霍殊的交手,也是拿来吓她的了?”

      “怎么可能?差点被勒断脖子,我就是为了吓这个丫头?”莫笑芙撇嘴,“我没那么闲。”

      洛枍如苦笑。也是这时,南宫文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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