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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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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听神明的话
文/子饮还歌
鹤郁走到床底下,把床单掀开,几个老鼠夹倒是没夹住什么东西,只是黏苍蝇的帖子,有点不一样的。
鹤郁把几个贴子拉出来,发现里面黏了很多的头发。
头发乌黑茂密,很长,毫无疑问属于女性,带有一点血色,还有很薄的一层皮。
鹤郁打量着头发,按照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这种血色以及很薄的一层皮,大概是头皮。
不对啊,她用这个玩意儿是来黏虫子的,虫子上面怎么会有人的头皮。
就算是人的头皮,就这么一张小小的黏苍蝇的帖子,留给连着头皮扯下来了?
鹤郁端详了半晌,还是没想到任何理由。
背后有人在慢慢的靠近,鹤郁都还没有任何的感知。
突然,有人环上了鹤郁的脖子,鹤郁被吓了一跳。
“不是吧。”尤馨司对鹤郁很失望,“这么久没见,你怎么这么胆小?”
鹤郁回头,尤馨司正站在她身后,很久没见,尤馨司从短发已经变成了及腰长发。
“吓死我了。”鹤郁轻轻的推了下,“你过来怎么都不说一下?”
“干嘛,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啊。”尤馨司道。
“差点就成惊吓了。”鹤郁把手上的苍蝇帖子随手丢到垃圾桶里。
尤馨司疑惑,“那是什么?”
“几个死苍蝇。”鹤郁主要怕吓到尤馨司,她记得尤馨司胆子不大。
尤馨司倒是没怀疑,直接拉着鹤郁出去晒太阳了。
尤馨司选了个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安静的坐着。
鹤郁晒着太阳,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告诉你一件事。”鹤郁看着尤馨司道:“但你别害怕。”
尤馨司笑着回答说:“可以啊。”
鹤郁道:“我昨天晚上回来,遇到鬼了。”
尤馨司蹙眉,但是没说话。
“村子里最近是不是不太平啊。”鹤郁再次问说。
尤馨司却没犹豫,摊手说:“没有啊,你奶奶之前是捉鬼师,有她在,村子里怎么能不太平?”
“可我奶奶去世了。”鹤郁闭上眼睛,感受外面的阳光。
奶奶去世了之后,第一时间把她叫了回来,目的其实不难猜测,就是想让她接手奶奶的工作,做一名捉鬼师。
可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差点没被鬼给捉了,提起来都觉得丢脸。
“你奶奶前几天去世的时候,我们村里连续下了四天雨呢。”尤馨司回应说:“那几天大家都不敢出门,都说你奶奶走了,村里的鬼怪就压不住了。”
“可能吧。”鹤郁也这么认为,因为奶奶走了,她也没回来,很多孤魂野鬼估计就肆无忌惮了。
鹤郁睁开眼睛,看了眼尤馨司,问说:“你以前不是挺害怕这些东西的吗?小时候提到一下鬼啊之类的,都会哭,怎么今天不怕了?”
“那都是以前了。”尤馨司风轻云淡的回答说,“现在不怕了。”
鹤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次尤馨司,最终缓缓问说:“你这几年,是经历了什么?”
尤馨司不打算和鹤郁继续这个话题,所以就站起身来,拉着鹤郁的手。
“你还喜欢吃草莓吗?”尤馨司问鹤郁说。
“草莓?”鹤郁一听到草莓两个字,双眼都放光了,“我的最爱啊!”
“我家附近种了好多,要不要咱们一起去?”尤馨司主动发出了邀请。
鹤郁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去,当然去,有草莓怎么能不吃?”
尤馨司在前面带路,鹤郁在后面跟着走。
因为村子是处于深山之中,四面都是绵延起伏的群山,山里阡陌交通,但一眼看过去,总觉得每条路都走不通。
“唔,这条路我以前怎么没走过?”鹤郁一年总会回来几次,但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条路。
尤馨司头都没回,“你以前没走过吧,这条路很早就在了。”
“是吗?”鹤郁心头一紧,这条路离她家并不远,如果很早就在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两人的速度快了些,深山老林里,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旷而又仿佛就在耳边。
天气逐渐转凉,微风变成了大风,吹动尤馨司和鹤郁的长发。
黑暗逐渐笼罩了两个人,前方的路满是野草,野草的长度已经到达了鹤郁的膝盖。
“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鹤郁担忧说:“前面看起来没路了。”
尤馨司随手在树上折了一个数值,递给鹤郁,“路嘛,本来就没有,走的人多了,不也就成了路。”
“是有那么点道理。”鹤郁好像在哪里听过。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快点吧。”尤馨司看了眼上空,乌云笼罩着,“好像要下雨了。”
鹤郁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过,鹤郁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能零零碎碎额的听到点其他的东西。
诡异而又熟悉。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鹤郁与尤馨司并肩站着。
尤馨司脸色不太好看,“没有啊,你……你别吓我啊。”
鹤郁正纳闷,尤馨司没听到,多半都是自己幻听了。
突然,又是一阵大风,吹的鹤郁和尤馨司睁不开眼睛。
唢呐,哀嚎,敲锣打鼓的声音回荡在鹤郁的耳边。
前方浓雾遮掩,鹤郁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结果一转身,身后也没好到哪儿去,浓雾不比前面的弱。
“这怎么回事?”尤馨司抓了下鹤郁的手,鹤郁能感受到尤馨司的害怕,因为现在,尤馨司的手都是冰凉的。
鹤郁欲哭无泪,全是白雾,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来的第一天遇鬼,第二天还是遇鬼。
薄雾很快散开,天黑压压的,分明是早上九点过,现在却有点像是晚上九点过的样子。
“迎亲喽!”一个宏厚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紧接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吹口哨的声音,唢呐声,慢慢的以一种微妙的趋势包围了鹤郁与尤馨司。
“有人结婚?”鹤郁疑惑道。
尤馨司被吓得脸色苍白,头摇的就跟拨浪鼓起的。
“没。”尤馨司带着哭腔,“没听说啊。”
鹤郁想了下,最后得出结论说:“那就是有鬼结婚了。”
“我……”尤馨司正想尖叫,就被鹤郁给死死捂住了嘴巴。
“别叫。”鹤郁反应说:“我们跑回去。”
尤馨司疯狂点头。
两个人一起转身,结果还是发现走不了。
因为在他们的背后,是锣鼓喧天,唢呐哀怨,哀嚎的声音听的让人心凉。
紧接着,浓雾散去,眼前的一切变得明朗。
眼前,几个小鬼在花轿前面七扭八歪,吹着唢呐,嘴角溢着诡异的微笑。身后有几个人抬着花轿,一行人洋洋洒洒的朝着这边走来。
而在她们的背后,是一群穿着白色丧服的小鬼,抬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棺材,为首的几个人撒着冥币,哭的有点渗人。
鹤郁捂头,这是什么运气,阴婚与阴葬一起遇到了。
“怎么办啊。”尤馨司腿都软了。
鹤郁看了眼四周的地形,旁边是个小山坡,从这里直接翻下去就可以避开这条路。
“跳吧。”鹤郁咬牙。
尤馨司却不愿意:“这样下去不会摔死吗?”
鹤郁蹙眉:“死是不太可能的,顶多残了。”
随即,鹤郁指了下两边的情况,问说:“要不残了,要不棺材,轿子选一个?”
尤馨司跑的比鹤郁还快,当即就站在了山崖边。
“跳吧。”尤馨司一闭眼,大有一种慷慨送死的感觉。
因为工作原因,鹤郁随身带了手套,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带上手套,拉着旁边的树藤,让尤馨司抱着她的腰部,两个人从树藤上一路滑下去。
但是,滑下去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没再听到唢呐,哀嚎,敲锣打鼓这种声音了。
可两个人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上不去下不来的。
在半空之下,送葬和迎亲的队伍一个打开了花轿,一个打开了棺材。
“完了。”鹤郁望着山坡,下的来,上不去。
尤馨司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松了手,直直的掉进了那口大棺材里面。
树藤因为两个人重量的拉扯,在尤馨司掉下去之后直接就断了。
鹤郁在半空中落了下去,直直的砸在了花轿里面。
花轿里面没有其他的人,现在只有鹤郁一个人坐在里面。
棺材和花轿都有了主体,小鬼们突然亢奋了起来。
唢呐和敲锣打鼓的声音更强烈了,鹤郁坐在花轿里,被那几个小鬼晃悠的差点没吐出来。
哀嚎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耳边,应该是两队人就此错开,走向了不同的地方。
鹤郁头有些痛,从身上拿了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她从奶奶的床头柜拿下来的,隐约记得之前奶奶说过用法。
她记性不错,所以能够记住这张纸符的用法。
但是鹤郁一直没用,她想看看这辆轿子,到底要把她弄到哪里去,捉鬼就要捉那只最大的鬼,要不然就亏了。
路途不是很远,晃悠了半个小时之后,花轿停了下来,鹤郁忍着剧烈的眩晕感,等着有人来迎亲。
但是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一直没什么动静。
清澈空明的湖面上泛起了阵阵的涟漪,远处有个人影缓缓行来,靠近鹤郁所在的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