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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钦点驸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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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五年如弹指一挥。转眼,当年那玉雪可爱的的小人儿如今已要行及笄之礼。
歌朝那风华绝代文采出众的萧长歌公主,就到了花嫁的年纪,转眼,全天下的男子为之跃跃欲试,都欲抱得美人归。可是圣上却无半点要把公主嫁出去的意思,反而更加骄纵这位公主,不但不逼她参与朝政,还纵着她日日纵情山水。
这不,这位潇潇洒洒的公主这时,又牵着她的良驹“夕落”走在落英镇的青石板路上,一路东看看西看看,好不自在。
可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悦耳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相思,相思,你到底要走到何时呢?我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吧,你就让我这么跟和你走到东走到西的,我这张俊道全皇城每个女人看到都会脸红心跳的脸要往哪摆?”萧长歌退去一身公主装扮,此时已是寄情山水的相思。早已不似当年形容尚小的可爱模样,如今的相思身材修长,容貌清丽,宛如九天的凤凰,没有小时候的活泼好动,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一双如水的眼眸,任谁看了,都不忍移开视线。
她身后紧紧跟着的,此时从人到马都在发着牢骚。
“临江哥哥出门时候不是对我爹拍了胸脯保证,一定寸步不离守着我护我周全吗?怎么才三日就变卦了。”相思悠然道。
“你!你这丫头!”楚临江恨声道。这丫头,明明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软肋,自己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她,偏偏总是以此要挟,从小玩到大都不嫌腻!“我怎么就!怎么就看上你了!”阳关灿烂的俊脸笼上一层薄怒,可眼底却是慢慢笑意。罢了,能够守着她,也是好的。楚临江潇洒地摇摇头,拽着他的宝马“相随”大摇大摆地走过。
落英镇上最出名的,不是小吃,不是字画,不是杂耍,而是一条溪。一条名为“落英”的溪。
一条秋天到了就会落满繁华的溪。
楚临江也不知为何,相思自从十二岁那年出游回来,就似变了个人,不再淘气刁蛮唯恐天下不乱,反倒安安静静地碰起了书本,学着女红厨艺,性子也愈来愈冷,只是发了疯地到处游山玩水,她每到一条溪水,便会伫立良久。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袭如九天朝阳般艳丽的红衣。
相思立在落英溪旁,看着满溪落花,闭目静听,宛如还能听见当年那竹风铃清脆动人的声音。
白哥哥,你如今身在何方呢?
你可知,相思五年来走访名山大川,求得的只是与你琴箫和鸣一曲,一曲便可。你可知,你可知?
不忍看着伊人独憔悴,楚临江站在相思身后,冥思苦想,怎样才能逗这丫头开心呢?
皇都乐城,东宫。
“报太子殿下,长歌公主此刻在落英镇。”玄音垂首,静候太子令。
一直未曾挪身的青衣身影,此时轻轻转了过来,从方才便一直清冷无比的眼眸中此时盛满了温柔,道:
“相思那丫头,可真是够皮了。才三日,竟跑到那荒僻小镇上去了。派人跟着,小心保护。”言罢宠溺的笑笑,露出兄长的关怀。
玄音应是,如鬼魅般离去。萧长空将手中政务放下,揉了揉眉头。
相思呀相思,你倒是一了百了全然不管了,留下大哥一个人替父分忧,你倒是真的忍心!想到这里,萧长空笑笑,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
落英溪旁,相思站得久了,席地而坐。取出怀中擦得纤尘不染的泪墨,放到唇边,却始终吹不出半点声音。
彼时你我年少,踏花同惜少年春,一记回眸,一弯浅笑,便已种下了一辈子,为何,那一转身,便是天涯海角难寻觅了呢?
夕阳向晚,天边灿烂的那一朵红霞,映着相思红衣如火的身影。
“泠泠!”身后蓦然响起一串串悠扬的古琴声
好琴!相思暗赞道。
只见楚临江一袭青衣,被晚风吹的竟似仙人,纤长的十指在琴上来来回回,一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琴声悠然而出。
那琴声,有喜乐,有哀伤,有坚定,若非看到那抚琴的那一张比女人还要惊艳的面容,谁会想到竟是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倒,走到哪里都会掷果盈车的歌朝第一公子在这里为一个女子全心全意地抚琴呢?
可那女子却大煞风景了。只见她大大咧咧走过来,在楚临江身旁席地而坐,红裙散在草地上,像一只展翅翩飞的蝶。
可她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琴不错!归我了!”自己千辛万苦为她寻得这一绝世名琴,而且还亲自为她抚琴一曲,可知他可是歌朝的琴圣呢。想听他弹一曲,纵是自小交好的大哥和太子来求,他也未必肯呢,只是这相思,不用说,他也会巴巴地为她抚琴,可她却只赞琴好!真是气死人!
楚临江气不打一处来,眼神一暗,随即恢复了笑嘻嘻的德性。
“眼光真是好!这可是传闻中的焦尾呢!”言罢得意的冲相思眨眨眼睛。
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
相思大惊,不由仔细打量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手指触到琴弦,轻轻一拨,随即便是悦耳的“泠泠”响声。她自问对琴一向挑剔,此时见了宝,凤眼弯弯,笑得如月牙,让楚临江竟望得出了神。
“我们相思真是美,竟把歌朝第一公子迷的神魂颠倒!”楚临江笑得一脸无害。
相思笑吟吟未答话。
“喂,听如醉说,近日有意向皇上提亲的人,快把你们家宫门踢破了,怎么着,你就真的这么逍遥,让你爹你大哥应付地人仰马翻?”如醉是太子小字,只因太子好酒,如醉二字,当也。
身旁一时无语,良久,相思拾起身边小石子,像小溪中打了个水漂,亭亭站了起来。
“你何时才有个姑娘样?”楚临江摇头轻叹,一副朽木不可雕地叹惋之情。
“我不似姑娘,莫非是像男人不成?”相思好笑的睁大眼,看着眼前毫不比自己逊色的面庞,‘扑哧’一声笑开。
看着她笑了,楚临江才开心起来,也不计较他笑话自己柔美的长相。
落照映着两个策马徐行的身影,悠悠进了皇都。
“大哥!”萧长空正在气定神闲的看书,实际上心早飞了,还在构思要是楚临江真由着相思的性子到处折腾,自己要怎么整他呢,这当口就看见一抹绯红的身影越过灯火通明的前堂。
“呦,相思终于知道回家了。”萧长空见到牵挂多时的妹妹风风火火的进来,心上不安与焦躁顿时一扫而空,转念这丫头也真是放肆,语气上多了责备。
相思把嘴一撅,不搭理他,这是哪门子哥哥,逼着自己回来嫁人,还爱答不理的!
“哎”,真是个惯坏了的妹妹,萧长空一抚额头。“为兄也不想扫了妹妹雅兴,只是妹妹及笄之礼在即,你这样天天不见人影,也着实不成体统。莫若,你行了礼再走,天南海北我决不拦着。”
“不拦着,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挑一个长得不错爹娘也不错自己本事也不错的人然后把我丢给他,省得你天天冥思苦想到哪里去捞我回来。”相思越说越愤慨,气鼓鼓的坐的椅子一阵响,把长空逗得哭笑不得。却想起父皇的嘱咐,脸色沉了几分。
“父皇倒是却有此意,只是不会勉强你。只是行礼你定要出席,怎么说也是我们长歌公主的成人礼,你跑了如何使得?”如此温言相劝,连长空自己都觉得是多此一举,这丫头几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只怕一出了这大堂便又想着去哪里悠哉游哉了。
不料那长歌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片刻,道,
“好。就在我行礼那日,选驸马。”
此言一出,饶是一向镇定自若的萧长空,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刚灌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只是在心中还在呐喊:
不可能!
相思笑得一脸无辜,“我知道你怎么想,可我告诉你,可能。”随即笑了笑,扬长而去。留下错愕的长空,还在迷茫着,难道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