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绝恋》七月在予

38、最后的祈祷

　　荀子鹤抱紧了他，在他耳垂边暧昧地问道：“可还行？”

　　“□□的，你很专业。”祁千屿半睁着眼，他的话是未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

　　“那就暂时忘掉病痛和死亡，跟我一起在祈祷落幕的时候来一场狂欢？”他的语言很有摄人心魄的力量，再加上温暖的环境……

　　窗外不知是天晚了，还是下雨了，潮湿的气息扑窗而来，被阻挡在窗外。

　　“外面……是下雨了吗？”

　　“是你的心在下雨。”

　　“学长，你的话让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叫我名字不好吗？”

　　“子鹤。”他轻轻地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

　　荀子鹤抬手关了灯，屋内一阵昏暗。从骨骼到肌肉，每一寸皮肤，每一块组织都颤抖起来，仿佛真的如末日狂欢一样……

　　窗外淋漓的雨幕隔绝了一切声音，玻璃窗上的水珠一点点地流下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荀子鹤在他耳边说道，并将对方的耳垂含在嘴里，极尽挑逗之意味。

　　“我怕死，但我更怕孤独地活着。所以不要留我一个人独活，我怕永远见不到你。”祁千屿转过身，将脸埋在对方的肩上。

　　被折腾了很久的祁千屿终于撑不住了，昏睡了过去。脸上是从所未有的红润，单从外表看，根本不像一个病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荀子鹤帮他擦洗了一遍身体，又给他换了身衣服。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你放心。”荀子鹤也顺手帮他整理病号服，“好好在这儿呆着，我不会有事的。”

　　祁千屿的脖子上都是吻痕，有深有浅，太过于扎眼，于是他把被子往上拽，连同脖子一起盖住了。

　　*

　　前天早上，他从姜院长的口中得知在药物管理中心或许还有药。

　　那个时候，祁千屿还没有醒来。

　　他坐在床边，将祁千屿的手塞到被子里，又伸手摸摸后者的头发说道：“在这儿等我！我给你找药。”

　　可是，他现在是感染者，要去管理中心的话得先出了隔离区。

　　于是他只好打电话给王玲玲，叫她送衣服过来。

　　起先王玲玲不太愿意，因为她知道荀子鹤这个时候要衣服，不就是为了出隔离区吗？如果自己送去，那不是成了帮凶。

　　“祁千屿曾经救过你的命，现在他昏迷了那么久，都没有醒过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去给他找药。”

　　“哪里会有药？”

　　“姜院长说药物管理中心的那些人不可能不为自己考虑，所以说不定还有一点。”

　　王玲玲显然是被荀子鹤的这一番话打动了，想想自己只是送一件衣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况且荀子鹤也是医生。

　　“你不要告诉别人。”荀子鹤嘱咐道。

　　“放心。”

　　随后，他将自己的病号服脱下，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

　　“我带你出去。现在隔离区的门卫守得紧，我怕你出不去。”王玲玲变得大胆起来，主动提出请求。

　　她只是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在床上的样子太可怜了，自己于心不忍：好人应当有好报，如果还有挽救的余地，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王玲玲跟在荀子鹤的身边走到门卫处，将自己的证件交上去登记。

　　荀子鹤在一旁站着，面无表情。

　　“他呢？”门卫问道。

　　“陈子琪。”荀子鹤冒用了自己同事的名字。

　　“证件？”

　　幸好荀子鹤之前叫王玲玲把陈子琪的工作证带来了。慢悠悠地将证件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来，递给门卫。

　　门卫在里面登记完了之后，颇有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医生。我们这儿也是按规矩办事。”

　　“登记完了吗？登记完了就把我的工作证还回来。”

　　那人把工作证还给荀子鹤，旁边的王玲玲跟门卫说道：“不好意思两位大哥，他最近工作太累了，心情不太好，请你们不要见怪。”

　　“理解！理解。”门卫给两人放行。

　　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个门卫说道：“这女护士进去的时候是跟着这个医生的吗？”

　　另一个则回答：“我哪知道？没有注意。这里里里外外那么多人，而且个个都戴着口罩，怎么可能注意到一个女护士呢？”

　　“我怎么觉得这个医生似乎没有见他进去过？”

　　“别想太多了！万一是在上一个值班的时候进去的呢？”

　　被搭档这么一说，他想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也不在纠结下去了。

　　王玲玲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护士，此时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她本来就长得很平常，大众相，放到人海里就会瞬间失去踪影的那种。

　　就算是没戴口罩的情况下，也是极少人能记得住的，更别说戴了口罩。

　　“荀医生，我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只是去问问实际情况。不会被发现的。”

　　跟王玲玲分别后，荀子鹤去了药物管理中心。

　　这里是所有药物资源调配的中心，人并不多，只有少数几个人正在值班。

　　大门口有温度检测的仪器，他不能从门口进去。

　　绕着围墙走一圈之后，他发现了一棵树。

　　那是一棵榕树，不算高大，长在外面，一部分枝条已经长到了墙里面了。刚好可以让外面的人借助它来翻墙。

　　荀子鹤看看四下无人，而且是监控死角，便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树，又从树枝跳下去，跳到了围墙里的一个草地上。

　　虽然他生着病，可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身手。

　　他回到大路上，整整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这段时间来管理中心申请的医院太多了，今天来这个，明天又是那个，几乎天天都有医生来说，没有药了。

　　他们的主任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催促上级，一边跟医院解释。

　　荀子鹤很快就在指示牌的指引下找到了卫部长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待里面说了声请进后，他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