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有道》7叔

5、第 5 章

　　傍晚时分，回到小楼，庄奶奶依旧向他投来热情的关切，他没有过多的心情去和庄奶奶寒暄，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被庄奶奶发现，他也只能用工作上的事做敷衍。
　　上了楼梯，邹小虎习惯性的看向窗下，没有小克，明亮的地板上只有折射进来的太阳光，晃得人眼晕。
　　申屠瞑的房间门也依旧紧闭。
　　路过客厅，他停了下来，扭头向沙发的位置看去，也没有小克影子。
　　犹豫了下，他慢慢的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那个女人还在，还是那个直立的姿势，邹小虎甚至在想，她困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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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
　　“庄奶奶，怎么没看见小克？一回来就没看见它，楼上也没有。”邹小虎把准备夹入嘴里的一块肉改放进碗里，看着面前的庄奶奶问。
　　“小克？”庄奶奶似乎才想起来还有小克这只猫的存在，她弯下身子四下寻视了下，“它不在楼上啊？”
　　“不在。”邹小虎用筷子挫了挫碗里的饭，“应该也不会在申屠屋里。”
　　听他这样说，庄奶奶笑了：“这个小克，就喜欢申屠，但是申屠这孩子啊，就是不让它进他的房间，不用理它，肯定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玩累了自己就回来了。”
　　“嗯。”刚说完，庄奶奶的视线就越过他向后望去，“那不是回来了吗…”
　　邹小虎转身向后看去，果然见小克托着肥胖的身子慢慢的走了过来，他忙夹起一块肉，转过身冲小克晃了晃。
　　“小克，吃肉吗？”
　　“喵~”小克没有看他，自己叫了一声，向二楼去了…
　　庄奶奶看着上楼的小克，转过身对邹小虎笑道：“看来今天小克兴致不是很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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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晚饭结束，申屠都没有下来吃饭，庄奶奶说不用管他，这是常事了，他饿了自己会下来找东西吃，最后，邹小虎还是盛了一碗米饭夹了些菜给他送上门，
　　毕竟，有事相求。
　　他看着申屠瞑的房间门，犹豫片刻，才骨气勇气敲下，“申屠，你在吗？我，我帮你把饭菜送来了。”
　　门内并没有任何声音，当他抬手再准备敲下的时候，小克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最好别去烦他。”
　　他捧着手里的饭碗走到茶几处，把碗搁在上面，看着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克，问道：“申屠，为什么心情不好？”
　　“还不是因为你。”小克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我？”想来想去，邹小虎并没有想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为什么不问‘为什么’？”小克又道。
　　邹小虎又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为什么。”
　　“因为，你真的很讨厌…”
　　“我讨厌？”邹小虎陷入沉思，是因为他特殊体质的原因吗？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一沉思，就是几个小时。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自己是讨厌。
　　“我要去洗澡了，看来今晚还要睡沙发，那个女人的事，我明天还是报警吧。”
　　邹小虎屁股刚离开沙发，又马上坐了回去。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现在，她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呆呆的站着。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邹小虎愣愣的望着女人问。
　　女人没有回他的话，自身道：“我感觉道了，我的女儿就在附近…”女人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窗户的位置，脸上的表情有些激动。
　　“附近？”邹小虎问。
　　女人慢慢的点了点头。
　　邹小虎顺着他的视线，起身向落地窗那边走去，他站在窗前前向外望去，只是一眼，就叫他眉头蹙起。
　　果真，
　　“是，是她吗？”
　　虽然外面的院子里光线昏暗，但是邹小虎还是能清楚的看见院子大门的位置站在一个小小的身影。
　　“真的，是她吗？”邹小虎扭过头时吓了一跳，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右侧，咬着嘴唇，滑下一道泪痕。
　　“是。”
　　邹小虎急忙向楼下跑去，路过一楼时，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小心的看了看庄奶奶房间的方向，想必她已经睡了，要是庄奶奶真的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跑到大门前，他半蹲了下来，叫自己尽量和孩子的视线平行：“小妹妹，你在找妈妈是么？哥哥带你去找你妈妈好不好？”
　　眼前的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有些乱的南瓜头，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粉色的公主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害怕的盯着邹小虎，她许是吓到了，没有说话，她很乖，乖的叫人心疼。
　　“回来了！我回来了，大姐你看，我把你女儿带回来了，你看！”
　　邹小虎把抱在怀里的小女孩轻轻的放在女人身边，瞬间，女人泪如雨下，紧紧的抱着小女孩痛哭起来，这个画面，叫她多了一些人类的色彩。
　　小女孩就那么被女人紧紧的抱着，她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相比母亲失控的情绪，她显得有些呆滞。
　　情绪缓和了一会儿，女人才把女儿松开了些，她蹲在地上，把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凝着女儿的小脸。
　　“妞妞，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我是妈妈。”女人终于发现了女儿奇怪的地方，她两手不知所措的捧着女儿的脸，仔细的检查女儿的身体。
　　女儿依旧不说话，眼神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小眼泪唰唰的流下，她似乎是害怕，也似乎是委屈。
　　“妞妞，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我是妈妈，你说话啊你怎么了？”女人见自己的女儿不说话，情绪有些激动，
　　见状，邹小虎急忙过去安慰，“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对对对，是我的错。”女人努力的收了收自己的情绪，抬手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花，也抹去了孩子脸上的泪水。
　　“来，让我来试试。”邹小虎抱着小女孩，坐回沙发上，用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把她揽在怀里，女人站在一边弯着身子望着他怀里的女儿。
　　“你叫妞妞是吗？”邹小虎看着小女孩的脸问。
　　小女孩抬起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点了点头。
　　“不要怕，这不是找到妈妈了么？没事的。”邹小虎安慰着小女孩。
　　听到这里，女孩慢慢的回了下头，偷偷的看了女人一眼，又马上把脸别开，把头埋在邹小虎怀里。
　　毕竟是小孩子，妞妞被趴在沙发上看戏的小克吸引了目光，她慢慢的抬起脸，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脸上浮起一丝童真的笑容，
　　“猫咪！”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
　　“喵呜！”小克望着小女孩配合的叫了一声，然后，跑了。
　　“猫咪，是猫咪耶！”小女孩转动身子看向小克跑出的方向指着小克道。
　　“妞妞喜欢猫咪？”邹小虎问。
　　“妞妞喜欢，喜欢猫咪。”小女孩仰着脸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小克消失的反向。
　　他笑着看了看身后的女人，女人也迎合着冲他笑笑，看着女儿笑了，做母亲的自然欣慰在心里。
　　“这只猫咪叫小克，是一直很胖的猫咪呢。”邹小虎对妞妞说。
　　“小，克。”妞妞跟着念，“妞妞喜欢小克，小克救了妞妞。”
　　“什么？”邹小虎望着妞妞不解道：“小克，救了妞妞？”
　　他把妞妞换了个姿势抱，叫她面对着自己。
　　“对！妞妞喜欢小克，不喜欢他们，他们，坏！”说完，妞妞又扭过脸去寻找小克。
　　“他们？”邹小虎不知道妞妞嘴里的‘他们’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女人，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一脸茫然的和邹小虎交换了下眼神，焦急又心疼的把视线落回妞妞身上。
　　“他们？他们是谁？”邹小虎问。
　　“小朋友，小朋友坏，他们，欺负妞妞。”说到这里，妞妞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小眉头深深的蹙起，眼神里是倔强的委屈。
　　“妞妞不喜欢他们了！妞妞再也不喜欢他们了！哼！”
　　邹小虎顿了下，想了想，“哥哥也不喜欢那些小朋友，哥哥喜欢妞妞，小克也喜欢妞妞。”
　　妞妞没有说话，依旧是一副叫人心疼表情，皱着小眉头，黑白分明的眼神在闪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既然都已经找到了！你也该走了吧！”身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邹小虎回头看去，只见申屠瞑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两臂抱于胸前，没心没肺的说着。
　　邹小虎知道申屠瞑是什么意思，想叫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他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坐在他腿上的妞妞，也是一只小鬼。
　　女人看着身边的申屠瞑，脸上是莫名其妙的情绪，“走？”
　　“不然呢？”申屠瞑反问。
　　女人的眼神暗下来，整理了下情绪，喃喃道：“对，我的妞妞找到了，我们是该回家了…”说完，女人的情绪又纠结起来，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
　　“大姐你想什么呢？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申屠瞑咧着嘴问。
　　女人慢慢的看向他，皱着眉头眨巴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
　　“…想不起来了。”
　　“你自然是想不起来了！因为你，和你的宝贝女儿都死了！”
　　女人没有再说话，似乎用了好久才接受了自己和女儿已经死亡的事实，她祈求申屠瞑再给她一晚上的时间，想再尽最后一晚自己做母亲的义务和责任，照顾女儿一晚。
　　在邹小虎泛滥的同情心下，申屠瞑答应了，所以今晚，他还得睡沙发。
　　邹小虎的房间里，女人半蹲在妞妞面前，心疼的捧着她的小脸。
　　“妞妞，妈妈对不起你，叫妈妈好好看看你，我的好女儿，你知道不知道妈妈找了你好久…”女人擦了擦满脸的泪花，镇定了下情绪，“你告诉妈妈，你是怎么，”她本来想问妞妞是怎么死的，但是怕吓着女儿，她抱着妞妞犹豫了下，
　　“是谁？是欺负我们妞妞？”
　　妞妞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妈妈的脸，良久才轻轻的说了三个字，
　　“…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