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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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兄，白兄……”白玉堂耳边似乎响起了展昭温和的声音，他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怎么无缘无故想起那只猫儿了……”白玉堂揉了揉脑袋，支撑起上身，发现自己在一间客栈房间内，而室内的装扮极其陈旧，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发现上面干干净净，像是被人特意打扫过。
但白玉堂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从软义阁出来之后，并不记得自己回到了客栈里。他挠了挠头，下了床走出房间。
客栈内的所有景象都十分老旧，有的地方甚至还有落了尘的蜘蛛网。他没见过汴梁城内有怎么邋遢的一间客栈，白玉堂这下确定了：自己被人打晕之后还带出了汴梁城。
他走出客栈，却意外地发现街道的景象十分萧条，一个人，不，应该是一个活物都没有，街道两旁的店铺都蒙上了灰尘，大街上更是肮脏不已。
实在无法忍受站在这种街上的白玉堂跃上了屋顶，发现前面有一座直冲云霄的高楼，外表看上去极其华丽，心中暗暗诧异，于是便一路施展轻功前往。
到了高楼门外，白玉堂发现这楼周围都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而高楼前挂着一块横匾：冲霄楼。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那块横匾上似乎有许多陈旧的血迹，将它染成了暗红色，看上去是一座很有故事的楼。
一连串的疑问勾起了白玉堂去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他飞身潜入附近的树林里，暗暗等待那些守卫更替换班，这样自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冲霄楼。
正当他耐心等待时，忽然看见面前的那片树林微微一动，白玉堂连忙蹲下隐蔽身形。就见对面的树林顶端身影一晃，又不见了。
白玉堂心中暗暗喝彩：此人身手不在我之下，厉害厉害。
但他看着那人在树梢里来来回回穿梭几次，觉得这身法实在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展小猫的轻功燕子飞吗！
江湖上练燕子飞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此人身法绝妙，白玉堂确定以及肯定那人就是展昭。
白玉堂从袖中抖出一颗飞蝗石，向展昭的方向弹出。只听“笃”一声，展昭接住了他弹出的那颗飞蝗石。白玉堂见展昭待在原地不动，连忙飞身跃上展昭藏身的那树。
展昭看见白玉堂之后，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白玉堂打了个手势，示意展昭去离冲霄楼较远的那片树林，展昭了然，待两人在树林上站稳之后，白玉堂开口问道：“猫儿，你怎么来了？”
“展某担心白兄去追那白菊花会有危险，所以就沿着之前白兄走过的路到了一片竹林，在里面发现里一张软义阁的特质纸张，上面写着白兄在此，于是展某就过来了。”
“傻猫，软义阁留的信你也敢听，幸好这里没有埋伏，但万一这真的有危险怎么办？”白玉堂见展昭为了自己，傻乎乎的就信了软义阁留的信息，不顾危险的来找自己，心中又感动但又想骂他傻。
展昭也不恼，勾唇笑道：“如果白兄真的在这里，就算有埋伏，展某觉得，也不足为惧。”
“嘿你这猫儿，嘴倒是挺甜。”白玉堂也笑着回应道。
“白兄可是想探这冲霄楼？”
“正是。这冲霄楼有重兵把守，而且五爷刚才还看见，那横匾上沾满了陈旧血迹，这里头必有蹊跷。”
“但那信上还说，这楼内机关重重，进去的人，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
“哈，”白玉堂轻蔑又张狂的笑了，“猫儿，你忘了五爷是谁了？五爷可是陷空岛的人，精通机关玄术，就冲霄楼那点破机关，能拦得住你白爷爷我？”
展昭望着白玉堂那张扬的笑，心中一动。
“那，展某和白兄一起去。”
“你不怕？”
“不怕。”
白玉堂看着展昭，直视他那双完美的黑眸，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似乎是……嗯……被人信任之后的欣喜？
白玉堂一转眼珠，冲展昭一挑眉，心中涌现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猫儿啊，五爷虽是精通机关玄术，那你呢？”
“展某不懂机关，但既然要与白兄一起闯冲霄楼，自然是紧跟白兄了。”
“嗯……那猫儿你能确保五爷上蹿下跳，你也可以跟的上吗？”白玉堂望着展昭眯眼一笑。
展昭见了白玉堂诡异的笑容，略感疑惑，回答道：“展某的燕子飞，虽比不上白兄的白鹭功，但跟人还是可以应付的。”
“哎呀呀，那猫儿你能保证有些只容一人通行的机关，你也跟的上吗？”
不等展昭回答，白玉堂就抢在他先前说道：“这世上，能配得上燕子飞的最好轻功，就只有如影随形了。所以，猫儿，接下来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从怀中掏出出一条细长的白绳，握起展昭的左手，将他的手腕与自己的手腕绑在了一起。
“白，白兄！你干什么！”展昭被白玉堂的动作雷的五感不清，本能的扭着手腕想要挣脱，但奈何自己的手正被白玉堂紧紧握着。
得了手的白玉堂宛然一笑：“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猫儿你的安全啊。”
“你就不能换一种方法吗！”展昭气急败坏的道。
“嗯……好像没有比这个更有用的办法了。”
展昭徒然地挣扎了一会，此时已是被白玉堂气的眼含泪光。噘着嘴，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小声嘟囔了一句：“疼。”
白玉堂闻言，松了松白绳，安慰道：“先忍一忍吧，等爷探完了那冲霄楼，亲自给你上药。”
展昭垂下眼帘，随即又抬眸望向白玉堂，问道：“白兄习惯右手使刀，如今和展某绑在一起，不是更行动不便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可是千日右手练刀，百日左手练剑。好了，先不提这个。冲霄楼把守的兵开始交替轮班了，我们趁这个机会进去。”
展昭点了点头，和白玉堂一起乘机飞身跃入冲霄楼。
他们是从楼的中间部分进入的，一进去，来迎接他们的就是百箭齐发。
但这对于他们说，根本不值得一谈。
他们留下了最后一根完整的箭——这是白玉堂的建议，留着有用。
两人走到了有着八间暗室的花厅前，白玉堂仔细的观察了一阵，最后指了指左手顺数的第二间，“就去那里。”
两人走入，发现里面居然有十几口黑木棺材。而棺材外面，流淌着许多血迹，有些像是不久前才流的，但有些又像是有些年头了。
“猫儿，打开看看吗？”
展昭抿了抿唇，道：“开吧。”
白玉堂用左手缓缓推开其中一口棺材盖，伸头一看，发现里面放满了金银财宝，闪的他眼睛都有些花了。
“啧啧啧，看来这冲霄楼的主人是个阔绰的主儿啊。”白玉堂拿起一根金条在手心掂了掂，唏嘘道。
“襄阳王。”
“什么？”白玉堂对展昭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感到疑惑。
“冲霄楼的主人，是当今圣上的叔父，襄阳王。”
“叔父？但我觉着，就算是叔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财来修建这装饰浮夸华丽的冲霄楼，而且，那些重兵是怎么回事？皇上特批给襄阳王的吗？”
“这冲霄楼，是违章建筑，襄阳王自己私建的。而至于那些重兵，展某不知，但也没听说过皇上有给襄阳王调过这么多禁兵。”
“你怎知这冲霄楼乃是违章建筑？”
展昭从怀中掏出那两张软义阁的信纸，递给白玉堂，“信上所说。”
白玉堂接过那纸，看完之后，眨了眨桃花眼，开始将自己之前与江子云的事情一一道给展昭听。
“江先生是软义阁的主人？！”
“我刚开始看见那张脸时也不敢置信，但他又确确实实是江子云。如今看着冲霄楼的行头，这软义阁最大的主顾，十有八九就是襄阳王了。”
“若是按白兄这么说，写此信的人，必然是江先生。而信上所说的大宋内贼，想必就是襄阳王。那些兵，还有江湖上的侠客，也应当是他私自招募的。”
“据我所知，这汴梁东郊长年无匈奴入侵，也无战乱。那这襄阳王招兵买马的，想干什么？”
白玉堂抬头望着展昭如玉般漂亮的眼睑与纤长黑密的睫毛，忽然想明白了。
“除非……他想造反。”
展昭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白玉堂略加思索，觉得有一些事情他始终想不明白。
“猫儿，你说江子云做软义阁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软义阁的金主又极有可能是想要造反的襄阳王。但现在他告诉我们这些事，那不是自投罗网，等着你们开封府去抓他吗？”
“嗯……”展昭沉吟片刻，略加思索，回答道：“展某认为，江先生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只不过其中藏着的秘密太过复杂，不能一一道出。”
“而且此事不仅事关朝廷，就连江湖也牵扯上了，若是只凭猜想，没有如铁的证据，根本撼动不了襄阳王与软义阁的地位。”
此时的信息量有点大，白玉堂需要细细琢磨才能消化得了。但此时，他们的任务是探冲霄。
“既然太过复杂，那这个还是先暂且不提，我们先把冲霄楼的机关给弄明白吧。”
“嗯。”
两人走出暗室，一路沿着一条幽森的羊肠小道向前，他们走到了一个空旷的厅堂，里面除了照明用的火烛，什么也没有。
白玉堂蹲下身研究地瓦砖上的花纹，发现有一处地方微微凸起，像是一个按钮。他站起身，用脚踩下那个按钮。
头上一声巨响，就见一张巨大的网与多达数千柄刀剑出现在他们的头顶，闪着青光的刀尖剑锋指着他们两个，相互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是……”展昭看着头顶的一幕愣住了，但白玉堂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白玉堂将先前留下那一只箭握在手中，当他把脚从机关按钮上挪开时，迅速将箭插在了按钮上。
只见那张巨网与刀剑下坠了一寸，又马上停住了。
“白兄，这机关……”
“我们可以走了，五爷已然知晓。”
“可否说与展某一听？”
白玉堂点了点头，扯了扯展昭的手：“我们先回到外面吧。”
两人从先前进入的窗口又跳了出去，回到那片树林里。
“猫儿，这冲霄楼，若是没有精通机关的人陪同，你还是不要独自进入为好。”
“为何？”
“我们是从冲霄楼的中层进入的，一进去就百箭齐发。而我们走到的那个有八间暗室的花厅，正是按着奇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部位安置。刚才五爷带你走到便是生门，而那些一开始的箭是连着伤门的机关。”
“走出生门之后，我们就沿着一条小道行走，走到了那个宽阔的厅堂，应该就是休门的内景。根据陷空岛的古书记载，生门与休门相连。若是不懂机关的人，进去也是死路一条。能设下如此机关，想必也是一个深究过的人所制造。”
白玉堂说完之后感觉轻松了许多。望向展昭，发现他正微微皱着眉头。
“怎么了？”
“白兄说这冲霄楼里的可是奇门八道？”
“正是。听说过？”
展昭点了点头，“当时这奇门八道在江湖上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同时还有许多江湖豪杰前往探索者奇门八道，最终都……不幸遇害。”
“五爷也听说了，只是这奇门八道的具体位置不详，原来是在冲霄楼，如此一来，他们应该是通过软义阁来得知的。”
“今日之事，还是先不要告知包大人为好。”
“知道知道，否则可能会给你们大人带来麻烦是不是？放心，五爷的嘴牢着呢。这事就我们两个知道即可。”
展昭点了点头，低头望着依然和白玉堂系着的手，“白兄，这绳子……”
白玉堂猛然回过神来：“啊，我给忘了。”
他松开一直紧握着展昭的右手，将绳子解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樽精致的小玉瓶，拿起他的手腕，把袖子轻轻掀开。
展昭又是本能的想抽回手，奈何自己那苦命的左腕一直逃脱不了白玉堂的魔爪。
“白兄，你又做什么？”他颇无奈的说道。
“蠢猫，五爷之前不是说过要亲自给你上药吗？这么快就忘了？哎哎哎，你别乱动啊。”
白玉堂看着展昭那微红的脸颊与不自然的表情，心情大好地笑道：“又不是娘们，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作甚。这可是陷空岛治皮外伤最好的膏药，只要搽一次就能见效。乖乖听话才是讨人喜的猫儿呢。”
见展昭别过头不再说话，白玉堂扭开玉瓶的盖子，用手指沾抹了一些膏药，轻轻地在他的手腕上涂匀。展昭感受到膏药细腻的触感与白玉堂指腹的温热在手腕上缓缓散开，已然无暇思考。
“好了。”
展昭将衣袖重新系好，说道：“那我们先回开封府吧。到时候若是大人问起，展某来应对。”
两人在回开封府的路上，碰见了许许多多的汴梁城百姓在自己的房屋前挂彩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见他们之后，笑的更加灿烂了。
“展大人，白五爷，有事外出呐！”
“展大人，还有白五爷，要不要来小店稍作休息啊？”
“展大人，白五爷，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两位大人，还有我的！”
……
光是走回开封府这段路，两人就花了一个时辰。走到开封府的门口时，他们的手中早就拎满了被百姓们强行塞的鸡鸭鹅肉菜蛋鱼米。
“……我说猫儿，你们汴梁城的百姓都这么热情似火的吗？”
展昭摇了摇头，苦笑道：“白兄习惯就好，先前展某巡街时，百姓们亦是如此。”
白玉堂感到震惊。
先前没见识到，现在一看不得了。
这猫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肯定高得不得了。
明星出巡粉丝迎接的场面都没有刚才那么震撼。
已经没有闲出来的手的两人，用上了内力来震门，震得那扇黑铁门咔咔作响。没一会，开封府的大门打开了，还是包拯亲自开的。
“展护卫！白少侠！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没受伤吧？”包拯见两人回来，先是一喜，随即望向他们手中的东西，眉头一抽。
“展护卫，这些菜……”
“回大人，这是百姓们强行塞的。”
“那为何此次带回来的比之前的多了一半……”
展昭望了望身边的白玉堂，转头回答道：“因为白兄。”
“嗯？关五爷何事？”
“展某发现，开封府并未将白兄的身份告知与之众，但街上的百姓已然知晓白兄乃是陷空岛的五少主。由此可见，他们有一半是冲着白兄来的。”
“展护卫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不如白少侠就在开封府住下吧。展护卫，你随本府来，让公孙先生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大人，属下真的没有受伤。”
“你这性子，本府还不了解吗？”
“……是。”
听着展昭与包拯的对话，白玉堂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猫儿受伤不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了，张龙赵虎，你们去将白少侠原来住过的那间房打扫打扫。白少侠，元宵节将至，汴梁城热闹了些，若是白少侠喜欢清静，本府可另做安排。”
“无妨。”
白玉堂目送包拯他们离去后，将手中的东西安放好，来到展昭的房间里径自坐下，托着腮等他回来。
不一会，展昭推门而入，同时也带来了一丝明亮的阳光。
“哟，猫儿，回来了？”
展昭看见白玉堂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到并不意外。
“嗯。包大人那边已然应对妥当。”
“那就好。”
白玉堂伸手揉了揉肚子，打着哈切道：“午时已过，包大人他们应该已经吃过饭了。怎么样，展大人肯不肯赏脸，与白某出去吃顿迟来的午饭啊？”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房内照亮，而一抹正阳照射在展昭白皙的脸上，使他的眸底沉星。
“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