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你繁华与刻薄》自由枢

2、第 2 章

　　02 无干

　　走马灯的记忆逐渐消散，混乱的场面让她看得很是费力，陆离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的头还是很疼，躺在床上用手盖住脸，眉头深深皱起。
　　虽然对你不幸的生活很是同情，但是真对不起呢，郑未得，你的人生我不承担。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死得干干净净吧，连带着你的那些阴暗无望的记忆全部消失。懦弱如你，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而坚硬如我，必定恣意而活。
　　作为你把身体让出的报酬，我会让杀害你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这也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么，从今之后，这人生的标题，便只有两个字，陆离。

　　在房间休养了一个星期，陆离的生活过的可谓舒畅，因为受伤，她只要静静呆在房间就有仆人来给她送饭，这家的家庭医生也就是那日给她上药的男人每天都会来检查她的身体，告诉她注意事项，她的身体一日一日好起来。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来打扰，这让刚来这个连情况都不知道的家的她有了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后面的日子该怎么办。
　　作为不受待见的私生女，在这样满是危险的家庭存活还真是一件难事呢。陆离习惯性的撑着下巴，用撑下巴的手指轻轻敲击下颌。这是她全神贯注思考事情时经常做的动作。

　　貌似这身体的父亲好像最近开始关心这个阴沉的女儿了呢，是因为终于感觉到对他不曾关心的女儿的愧疚呢还是什么原因呢？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起码她在这个家将会慢慢有存在的地位，这样那个毫无负担敲碎她头的男人也该稍微忌惮一下了吧。
　　想到这里，陆离轻轻上调眉毛，她的眉毛上方有一颗痣，使她挑眉的时候显得尤其引人注目，甚至因为她的眼睛深不见底，像是忽然整个人出现了另一种性格，张扬的，邪恶的，黑暗的，不怀好意的，带着侵略性的毁灭欲。
　　欠我者，十倍奉还，伤我者，我要你悔不当初！

　　韩国这个国家在陆离的印象里，只有三个词语形容，首先是艺人，这也不怪她把它放在首位，即使对韩国众多艺人知晓不是很多的她，也起码知道那么几个很出名。第二是他们近乎极端的执着爱国主义，这点曾经让她十分敬佩，虽说她做不到那般，但对于这种自尊自强的民族很是敬仰。第三便是雪国，在她认知中，这个国家的天气除了下雪就是即将下雪。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她可以淡定的不会大惊小怪的下雪日子里，陆离窝在白色单人沙发上悠然的看书，李家通俗的讲就是大财阀，别墅里一年四季恒温，连地板都是温的，作为普通人生活二十一年的陆离对这种优渥的环境很是享受，惬意的眯着眼睛，而且最近她的心情很不错，连带着手中枯燥的全英版<双城记>也有耐心读下去。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陆离淡淡的用着无比熟练的韩语喊了句进来，她醒来的时候获悉了郑未得的所有记忆，自然也包括她的语言能力。
　　进来的人是她的父亲派给她的助理，貌似叫做金多秀，陆离皱了皱眉，这个人直接受命她的父亲，基本是不会来找她的，一般他来的话就是她的父亲李启贤找她。
　　陆离的预测对了一半，因为除了她的父亲找她外，还有一个她没有想到的人。
　　金多秀说的是“三小姐，会长和理事长请您到二楼书房。”会长是她的爷爷，理事长自然是她的父亲，这两个人竟然聚在一起找她。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呢。她略微思索，开口问，“知道找我是什么事情吗？”
　　板正严肃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回答，随后有些迟疑的回答，“不清楚。”

　　陆离淡淡瞟了他一眼，眼睛里似笑非笑的样子让男人有些不自在，她没有深究，放下书从沙发下来，吩咐他带路。
　　去书房的路上，陆离一边走一边暗暗思索究竟是什么事情，她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金多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看金多秀的样子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呢。这几天她可是很本分的呆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做呢。
　　莫非，是因为那件事吗？陆离的脸色依旧如常地冷静，心里却猛地一沉，她做的那么小心，几乎完美无缺，竟然还骗不过去吗？
　　面容清丽的女孩子迈着平稳的步子，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面具，冷淡的像韩国高山上积年不化的冰雪，透着无法抵抗的气势。

　　陆离进去后，就看到暗色房间里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或许是因为沙发是黑色的，房间的色调也是暗淡压抑的，两人身上的气势很是压人，她的呼吸微微一紧。
　　老人的眼光很尖锐，像是彻彻底底看透她一样，而她的父亲抬眼默默瞅了她一眼便没有任何表情的开口，“你知道我们叫你来的原因吗，敏言。”
　　李敏言是陆离在这个家的名字。
　　陆离的眼神很散淡的，甚至散淡的连焦距都没有，她的眼睛是李家所特有的黑色，却没有任何神采在里面，空洞的一片黑。
　　她听见自己冷淡的声音，“不知道。”

　　那张还是很年轻的冷酷的脸上浮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话，他对着一边的老人说了一句让陆离皱眉的话，“父亲，她像您说的一样呢。”
　　阅历丰富的会长依旧是严酷无情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陆离说道，“真没有想到，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让敏宇敏智吃这么大的亏，我应该反省自己对你的轻视吗？”
　　陆离听罢，垂了垂眼眸，舒雅清和的面容忽然有些扭曲，尖利病态的笑声不可抑制地在房间嗡嗡作响，“哈哈，您说错了哦李会长，不是轻视，而是无视呢。”
　　她的父亲似乎被她这从未展示的样子所震惊，厉声呵斥，“敏言！和爷爷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陆离用左手的食指中指展开按在眼睛上，右眉轻挑，“李理事，你是站在什么位置来教训我的呢父亲吗？”她无视她的父亲难看的脸色，手指向上攀岩，移到头上还包着一小块纱布的额头，继续道，“那您怎么不在我受伤后找出伤害我的人呢？还是您真的以为我他妈有病自己把头撞成这幅样子？既然您没有承认过我的存在，那也就没资格教训我！李理事。”
　　李启贤的脸色当下便有些难看，自从他当上King的理事之后，除了他的父亲还从未有人这么和他说话，他刚想发怒，他的父亲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们确实没有承认你的存在，那么一星期后召开家族宴会，那时我和你的父亲会向所有到场的人宣布你的身份，这样子，敏言你满意了吗？”

　　陆离用食指卷了卷自己的短发，嘴唇微微下抿，“爷爷这么做是要告诉我您对我的重视吗？”老人说了那段话后，陆离对他的称呼也变了。
　　这种改变让老人看她的眼光含着欣赏，“敏言，既然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那么相应的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你和敏宇敏智的事情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再追究。伤好之后，每天去我书房报道。”
　　“父亲，您这是……？”陆离看到她的父亲惊讶的神情很是愉悦，看来她捡到什么大便宜了呢。
　　她的爷爷说完后边让她出去，陆离关好门后，握着门把手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抬脚走人，她走路的时候特意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让里面的人听到。

　　“父亲，您为什么让敏言去您的书房？难道您要把她当作继承人来教授吗？
　　老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远后，半生沧桑覆盖勾心斗角的老人看着自己儿子不解的神情，蠕动干枯发紫的嘴唇。
　　“启贤，你该庆幸当初抛弃敏言的母亲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地位，而现在你又得到了一个好的继承人。敏言这个孩子，绝非善类。看似平和好欺，实则心硬血冷，城府极深。她说的很对，我们之前无视了她，一个七岁的孩子自己吃了亏，没有忍气吞声，没有自暴自弃，竟然在养伤期间暗中慢慢布下圈套，让敏宇敏智自吞苦果。甚至，我们找她来之前，她就已经洞悉我们肯定是知道她做的事情。她太聪明了，于是，原本是我们要惩罚她的事情，变成了她获得我们的认可，甚至获得了我的重视，成为真正的李家人。

　　或许，更深的探索下去，之前她所做的那些，让敏宇以为是意外而摔断腿，敏智以为是自己没放好镜子划破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个性使然，对不起她的人，她会忍辱负重伺机而动的十倍奉还，而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也想好了被我们发现的可能，当我们开始关注她的时候，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步步为营滴水不漏的计划，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如果她不是李家人，我岂能让她好好活着！
　　你说得对，我要像培养继承人一样培养她，敏智骄纵霸道，一看就成不了气候，而敏宇虽然聪慧内敛，处事成熟，却过于自负贪婪，永远不会满足于当下，他的贪欲越强，所面临的危机越严酷，李氏企业交在敏宇手里，危险堪忧。最后是敏言，作为李家最小的孩子，并且是私生女，她表面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实则心硬血冷。在敏言面前，你猜不透她淡漠的面具下藏的什么心思。她做事并不圆滑，内在性格也很偏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神经质的变态心理。这样的人最难惹，没有弱点，冷静到冷酷，不会光明正大的和你对决，擅长在背后给你致命一刀。”

　　若是让陆离知道这家最权威的老人这般评价她，陆离绝对会在心里骂他老狐狸。而她并不是那般有心计的人，跟别人比起来她不算是顶聪明的，她有一些小聪明，但绝对算不上智慧。小时候的她是个很文静的人，在班级里受欺负只会哭，越发内向安静。
　　在十三四岁的分水岭，不知为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可能她厌烦这样唯唯诺诺的懦弱自己，她开始叛逆张狂，她很会自己玩，经常自己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或许是乡下的田地，或许是建筑工地，晚上天黑之前拖着步子走回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无趣的让她不知所措。父母因为工作忙，并没有时间管她，这和她成绩优异分不开关系，她很会利用自己的小聪明，所以不刻苦就获得好成绩。

　　陆离的日子每天颓废的过下去，她性格孤僻，内心住着一个自高自傲的王者，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同样也没有人了解她的真实，即使她孤独的只有自己，也并不在乎，甚至刻意让自己去遗忘她是孤独这件事。
　　高二那一年，她叛逆的性格到达顶峰，她的小聪明也帮助了她很多，她会用各种理由逃课却让老师不会找她父母。同时，她开始抽烟喝酒，那时即将高考的她选择走读回家，晚自修回家后，她装模做样地在父母眼皮底线学习一阵子，然后在他们睡熟后，陆离掏出自己偷偷买的烟，因为担心第二天父母会闻出烟味，她一般都会打开窗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除了抽烟，她甚至和人打架。对方是个男生，她一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那个男生却始终不知所谓的在班级里张扬自己不可撼摇的班级老大地位，于是她说，你先闭上嘴吧。

　　下第一节晚自修后，那个男生笑眯眯的转过头和她说话，陆离，你把眼镜摘下来。
　　陆离基本想到了他为什么让她摘眼镜，但是她还是问，为什么？
　　那个男生笑了笑说，有本事你就摘下来。
　　陆离同样也笑了，顺便摘下眼镜，没有表情的看他。
　　然后，男生的脸一下子变了，一拳揍上来。陆离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直接被打倒趴在地上。强烈的耻辱让陆离脑袋发胀，以至于那个男生按住她的脑袋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

　　很好，很好！生平第一次。
　　陆离被他按住头一直起不了身，而周围所有同学没有一个出来帮忙，这种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也并不对她那些所谓的同学抱希望。
　　眼睛看到一把椅子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陆离保持着被他按倒的姿势拿起椅子使劲砸了上去！那个男的应该是感到疼痛放开了她。
　　她迅速的爬起来，男生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捂着头，难看的脸色，难看的小丑脸，陆离笑了笑，真是不错呢，竟然砸到头了，可惜没有砸破呢。
　　那个男生似乎是想要挽回点面子，放下狠话，陆离，我还没用右手打你呢！

　　陆离一听，脸立马冷下来，她握着凳子，愤怒恼火的恨不得当即上去一凳子打得他头破血流，我他妈还没打死你！
　　男生的朋友似乎看出陆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拉着男生走开。陆离怀着极其愤怒的心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去厕所拿出手机给她的大姐打了一个电话。
　　她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她哭的原因很多，或许是因为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了，连她的父亲都从没打过她一次，或许是因为那么多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帮她，甚至连帮忙拉架的人都没有。那群人，只会在一边看好戏。
　　陆离第一次哭的那么厉害，与至于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她说了好几遍才说清楚，她的姐姐比她大七岁，之间的代沟很大，思想和她爸妈的一样，她首先说的是，陆离你整天瞎惹什么事情，你就会在家里对我们使厉害！

　　很少的，陆离选择了沉默，经历了这种事，陆离的心有点凉，根本没有心情和力气反驳。她的姐姐对自己妹妹被打了也很生气，但又很气愤一个应该在学校好好学习的学生像社会上不学无术的人一样去打架算什么样子！
　　“这件事不要和爸妈说，把那个男的名字班级告诉我，不管事情到底怎么样，一个男人打女生真不是个东西。我不会让你白白挨打！你就等着他明天给你道歉！”
　　刚才嘴上虽然数落自己妹妹的不是，但陆丽的出发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为了陆离好，并且坚决不会让她吃亏。

　　这件事最后以那个男生在全班人面前向陆离道歉结尾，那男生开始态度很坚决的不道歉，陆离的姐姐找人把他拉到奶茶店揍了一顿，男生有些服软，但并不道歉，给陆离写了一张纸条问她，陆离，那天我打你你现在好点了吗？
　　陆离看着纸条嘴角慢慢勾起嘲讽的弧度，甩甩手把纸条扔在地上，男生下课来找她时，陆离顶着一张浮肿的脸，面色冷淡地甩下狠话，我就告诉你，你不道歉我就一直揍你，一直揍到你道歉！
　　当天下午男生在班级里给陆离道歉的时候，陆离心里极其不屑，这个世界如此恶心，这个世界的人也这般恶心的要命。陆离当时想，我不要你的道歉，我想让你去死！

　　她的阴暗是性格中的本性，她从不会让自己黑暗的内心所压抑，所以与她为敌的人，结过梁子的人，她会好好地利用自己这种变态的天性投射给别人。陆离一直觉得自己最可取的地方便是性格中无可抗拒的黑暗。
　　一个人的黑暗多么孤独啊，把他们统统拉进黑漆漆的深渊出不来才是多么舒心的事情啊！
　　陆离啊陆离，你那短暂灰暗的二十一年，唯一的快乐，唯一的亮点便是这个啊，真是恶心变态的趣味呢。你爸妈知道肯定会被你吓得不敢认你。
　　陆离笑得洒然，所以啊，她永远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真实的自己，那么变态的陆离，那么内心阴暗自私的陆离。她如此爱他们，所以把自己隔绝在他们平凡的小生活之外。

　　打架风波过后，陆离的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上课盯着书本发呆，有时候遇到不喜欢的课趴在桌上睡觉，晚上回家后开始一个人的狂乱，熬夜，抽烟，喝大量咖啡，关着灯看外面青黑的晚上，睁着眼睛失眠。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三的下学期，她真是一个很会利用小聪明的人，她的父母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变化，甚至她的成绩慢慢下滑，一名一名的下降，还有三个月高考的时候，她在班里几乎是二十名左右。
　　这样的成绩根本是考不上大学的，班里的老师说到她时都摇摇头叹息，陆离记得最深的是她的政治老师在课堂上对着她说的一句话。

　　那个女老师从高一起便对陆离很好，也因此当那位老师也对陆离开始失望的时候，陆离有一瞬间觉得她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陆离啊，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伤心，你这么聪明的学生就这么毁了。”
　　那位对她很好的政治老师，用那么痛惜的语气在全班人面前说出这句话，她想，她真的让所有人都对她失望了，真的让自己狼狈的无处安生。
　　因为那时候，她的父母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每天除了给她做好饭，或者沉默或者叹息，这样无言的处境让她羞愧，让她心里黑暗的荆棘疯狂增长，她的精神状态一天天变差。

　　她想改变，却无能为力。
　　她想改变，却为时已晚。
　　浑浑噩噩的她颓废度过了属于她最后时光的三个月，然后，高考轰轰烈烈而来。最后一天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顶着六月炎热的太阳，骑着电动车回家，忽然间，泪流满面。
　　她知道，陆离这一次真的真的彻底完蛋了。

　　又等了一个月，高考成绩出来。她大部分同学都考得还算满意，返校那天陆离看到她们愉悦的笑容，心里黑色的荆棘铺天盖地的席卷，她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扭曲。
　　我过的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陆离的思想一直是这样，而现实是当别人都在盛宴狂欢，她在另一边遥遥相望。
　　盛宴之后，泪流满面。说的大抵如此。
　　陆离曾经无比期待的人生啊，她曾那般倾尽所有的满怀希冀，你就这样和她擦肩而过。
　　她曾经错的离谱，而你回以她千万倍的报复，绝了她整个人生。
　　陆离陆离，她名字的寓意是离散经年，还是流离失所？

　　那是陆离的曾经，而现在她是披着李敏言外衣的全新的陆离。
　　陆离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在三楼的长廊上看到了一瘸一拐下楼的李敏宇，少年拄着拐杖，坚决不允许别人扶着，忍着走一步疼一下的痛苦，硬是死撑着走了下来，白色的衬衣背面都湿透了大半。
　　真是不错的场景呢！陆离特意停下来看着他费力走完全部楼梯，心情自然是好到不行。这种倔强骄傲的孩子让他尊严扫地才有意思啊！
　　李敏宇，这可是最便宜的代价呢，下一次你还不知死活的过来招惹我，你想要什么，我就让你得不到什么。
　　现在，好像是继承人你特别重视呢，不如先拿这个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