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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01 从未

      在我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看过一本书,它说我们仍需共生命的慷慨与繁华相爱,即使岁月以刻薄与荒芜相欺。年少的我只会在那时候勾起讽刺的嘴角,轻轻嗤笑。而现实总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悲或喜,悄无声息地予你沉重一击。于是在你之后,我开始相信,命运待我此等优渥,竟可共你繁华与刻薄。
      ----题记

      2000年,千禧年,元旦。
      中国北京,深夜的王府井大街一片繁华,作为千年难遇的千禧年,即使是元旦,依旧人潮涌动,炙热温暖的气氛洋溢着所有店铺街道,行人三五结伴,蹬着闪亮的皮靴,嗒嗒作响。或许为了衬托节日气氛,年轻的女子大多穿着红色的大衣,笑容明丽晃动眼球。
      千禧年,进入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零点的时刻,夜空中无数的烟花升空,绽放最灿烂的光芒,后继的烟火不理会前面剩下的灰烬,依旧不知所谓的消耗着自己的光芒,听得地上密集的人群欢呼快乐,心满意足的落成灰烬,被前仆后继的华丽遗忘。
      千禧年快乐!

      那一刻,无数结伴而来的情侣在烟火的证明下,深情拥吻,许下承诺,我爱你,千年不变。
      那一刻,经过岁月验证的朋友真心相拥,会心的看着对方,毫不吝啬地露出祝福的微笑。
      那一刻,北京的万家灯火下,无数家庭聚在一起,共同期许未来,盼生活更加美好。
      还有那一刻,韩国首尔,郊区的某处宅子结束宴会后,夜深人静,暖黄色的灯光照得华丽的走廊虚虚实实,半夜时间人们早已入睡,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家兄妹的对话。

      “李敏宇,你给我站住!你是想把这件事情污蔑到我头上吗?”女孩穿着紫色蕾丝睡衣,长发披肩,白皙秀气的面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拦住走在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脚步微微顿了顿,倾倾然靠在墙上,手拿着玻璃杯喝水,顺便用眼睛睨了女生一眼,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细细打量,虽然两人都看起来很年轻,五官长得有四分相像,只是女孩性格有些急躁,相比较之下男孩气势更足。男孩不过十三四岁,却早慧冷静不似常人,漆黑的眼珠子似有似无的注视着你,没有温度。

      “李敏智,你最好把你的语气给我收敛一下,现在没有人在,我可没好兴致继续表演兄妹相爱的烂剧情。”他只是皱着眉轻轻瞟了一眼所谓血缘上的妹妹,语气一贯淡漠的不近人情,却给人一种不敢不从的气场。
      女孩子似乎想起来他冷酷无情的事迹,咬了咬下唇,声音微微收敛,平静的抬眼看他,“哥哥,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今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吗?”
      男孩俊秀的面容浮出一丝嘲讽的神色,该夸这个妹妹愚蠢还是天真呢?嘴角轻轻勾起笑容,用优雅得迷死人的声音给她一刀,“我可怜的妹妹,我都说到那个份上你还不明白真相吗?真够愚蠢的,这样哥哥我玩起来真没有意思。放心吧,就凭母亲对你的宠爱,仅仅是把她的头打破,爷爷只会做做面子教训你一顿。”

      “你他妈凭什么让我背黑锅!明明是你把那个小杂种弄得昏迷不醒!我会告诉爷爷的,爸爸妈妈也会给我做主的!你别想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吗?!”女孩听罢激怒的回击,愤怒之下她也顾不得自小学的礼仪,而他却在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她滑稽的表演。
      李敏智看不到他深藏的眼神,然而多年在他阴影下的恐惧让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她的预感瞬间得到验证。
      李敏宇猛地把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玻璃杯刺耳的声音镇痛耳膜,一把扯过后退的女孩,他的动作很粗暴,像对待一件普通物品无疑,李敏智踉跄的向前倾倒,她的哥哥温柔地伸出手扶住她,温暖的手一寸一寸抚摸她的脸,他们家族特有的黑色眼珠深沉的看不到底,直直看进她的眼睛里,她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心底慢慢升出无法控制的恐惧。
      她的哥哥,和家里严肃的爷爷一样,除却她是李家二小姐的身份,对她根本没有太多感情。

      他的脸慢慢靠近她的,缓缓捏住她娇小的下巴,清俊的脸像是一副完美的面具,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她,高雅的声音透着难以抑制的嘲讽,“真是不明白你这副蠢样子父亲母亲怎么会那么喜欢你!他们就算再喜爱你又怎样,这件事,爷爷可是默许的呢。我亲爱的妹妹~”
      说罢,轻轻一甩手,将失魂落魄的她扔到地板上,姿势优雅地离开。
      而她毕竟只有十一岁,被他刚才散发的气势吓得腿发软,到现在都站不起来。只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她不怕他,她还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
      心神恍惚的她也因此没有看到走廊转角那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将一切收归眼底,又漠然离开。

      第二天早晨家庭医生来给李家的三小姐换药,虽说是被李家不耻私生女,但是能被接回本家也算是变相承认了她的身份,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回到李家参加第一个比较正式的家庭聚会,竟然就发生了这种意外。大家族的黑暗他们知道也会明哲保身。
      例行公事般的给床上昏迷的人上药,或许应该说是孩子,毕竟只有七岁。揭开纱布,看到那伤口时,即便是在这个家族当了二十年医生冷漠如他也不禁心生怜悯。
      混杂着黄色脓液的伤口,破碎的额头触目惊心,即便好了也是要留下疤痕的。他看着睡的平静祥和的孩子,陡然无法控制内心的一丝温情。

      也因此他上药的动作很温柔,多耗费了几分钟时间,转身收拾好东西,一回头差点被惊住。
      不知何时,那个孩子醒了过来,睁着黑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他,也不知她看了多长时间。他扶了扶眼镜,没有任何感情的问她,您醒了,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公式化的语气。
      床上的她没有回答,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坐起来,然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的头很痛,我要止痛片。”
      崔医生笔直的站在那里,语气带着些许尊敬却并不卑躬,“您的头受到重击,疼痛是正常的,这种情况过几天就好,您的年纪太小,止痛片会对您的身体有一定的损害。”
      她支着太阳穴,疼痛让她忍不住皱眉,语气开始强硬起来,“有损害也就是说并不会死,他们要的仅仅是我没死不是吗!马上给我止痛药!”
      即使对这个孩子有少许怜悯,作为家庭医生的他们并不会反驳他们的话,崔医生从药箱拿出几盒止痛片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说明了几句注意事项。
      “一天三次,一次一片,温水服用。既然您已经醒了,那我去告诉李会长。告辞。”

      那个男人关上门后,她紧绷的神经漫漫放松,虚弱的向后仰着头,脑后靠着柔软的枕头减轻压力,望向头顶三米高的天花板,不知想了什么,许久才缓缓在静谧宽阔的房间内吐出一句喃喃之语。
      “这天花板装的还真是高呢。”
      她说的话不同于男人的语言,不同于这个国家的本土语言,身为正宗韩国人的她,生于首尔,长与首尔,自小从未接受任何中国文化的她竟然说出了标准的汉语。

      她叫陆离,生于1993年,一直一直生活在中国,她仍旧记得昨天是2013年的12月12,她是一所二流学校的普通学生。然而醒来后是韩国首尔,2000年,躯体的名字是郑未得,一个七岁的孩子,大家族的私生女。
      躯体的母亲之前是一名极其富有天赋的小提琴家,在一次古典音乐会上结识改变她人生的一个男人。迅速相爱之后,男人抛弃了她。这个顽强的女子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后,每日每夜疯狂想着所爱之人的欺骗,生产后没有及时调养以及平日里积累的严重的抑郁和暴躁让她精神失常。
      这个女人,为了男人的一个承诺失去所有,最后男人屈从家族与别人结婚,她为自己的天真岁月肆无忌惮倾尽所有的爱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她的音乐梦想,还有生命。
      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是她的选择,她爱他,问心无愧,甘之如饴。

      这个女孩子对母亲的唯一印象除了精神不正常外,还有最后她在自己唯一清醒的时候,给自己的女儿写了一封很短的信。
      我最爱的未得,对不起,我爱你,离开首尔,好好地快乐活下去。
      深陷于爱恨之中无法逃脱的女人,在最后的时刻终于为自己的女儿做了唯一一件温暖的事情,她不怨恨让她变成如今狼狈样子的男人,没有告诉她的女儿去报复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仅仅是告诉自己最对不起的孩子,快乐的,好好的活下去。
      然后,打了最后一通电话找她唯一的还算能帮助她的朋友帮忙照顾自己的孩子。她换上那一年音乐会初见男子时穿的黑色裙子,把家打扫干净,给郑未得做了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在自家浴缸里割腕自杀。
      她自杀的理由有很多,或许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和无法等待的绝望,也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精神无常的动手打她,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理由,总之,人死了再追究也无用。

      救护车带走女人的尸体,她作为唯一的家属跟着上去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那张失去血色发黄的脸,她记得家里有她年轻的照片,曾经她是多么漂亮啊,而现在干枯的像是冰箱里放置几星期的苹果一般丑陋。
      七年来相依为命的,唯一一个人离开了,即使她对她不好,发疯的时候经常口不择言的骂她,掐她打她,有时候她吃着吃着饭她的母亲会突然发疯的一把推倒饭桌,毫无理由的给她一巴掌。清醒的时候女人又跪在她面前,一边流泪一边祈求她的原谅。这种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以至于她对这个女人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疯子!
      当她真正离开的时候,世界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个精神反复无常的人生活在一起她甚至已经习惯了,以至于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脑子里快速想了许多事情,麻木呆滞的看着死去的女人,她的眼睛慢慢流出绵延的泪,一滴一滴砸在躺在那里的女人手上。

      两天后,她妈妈唯一的朋友来接她走的时候,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将她们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宅子。在这里,七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和爷爷。
      他们很冷漠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眼睛没有丝毫温情。她毕竟还是孩子,即使早慧敏感,也被那种没有温度的眼睛吓得打了个冷颤,妈妈的朋友金阿姨在她身边轻轻抱了抱她,她虽然抗拒那种温暖,却不自觉的渴望。自从出生以来就不曾受到太多温暖的她感激生命中每一个帮助她的人。

      然后,现实是那个所谓的父亲,拿出一张支票给了刚才那个抱她的女人,她看到金阿姨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微微屈身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愉悦,未得啊,你爸爸来找你了呢,以后你就跟着你爸爸生活了,你妈妈如果知道肯定会开心的。
      她没有说话,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看,一直看到这个刚才让她心怀感激的女人脸上都不自在时,她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语气恶毒悚人,“金阿姨,我会好好记得你今天对我多好,我妈妈一定会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感谢你的!”
      坐在沙发上的她的父亲皱了皱眉,似乎对她这样小的年纪说话放肆很是不满,开口打发那个女人走,女人收着支票落荒而逃。

      作为家里最权威的老人一直冷酷看着这些,最后才对着她吩咐一句,以后你就是李家的三小姐了,好好记着自己的身份守本分。
      之后,身为被抛弃的私生女的她作为李家三小姐回到了她母亲一直期望走进的家门。她的父亲派了一个助理帮助她打理日常事务,将仅有的几件东西拿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坐在窗边向外看。
      她住在三楼,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人住,二楼住着她的爷爷,父亲还有父亲的妻子及一双儿女。她父亲的妻子是一个很优雅漂亮的女人,完美的作为这家的女主人,甚至丈夫把私生女领回家,她还很有风度的欢迎她的到来,虽然她的语气透着冷漠和轻视。
      比起这家的两兄妹来说,这位女主人的态度算是好的了,较小的女孩板着一张漂亮的脸,居高临下的看她一眼就走上楼梯,较大的男孩子有十三四岁,有着淡漠英俊的脸,和他的父亲爷爷十分相似,这位差不多就是之后的继承人了。
      男孩只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随即上楼离开。他们的眼神真是很好的诠释了她是怎样的存在,垃圾还是仆人?
      没关系,等她再长大一点就离开这里,一个人生活着,或许并不富裕也并不太开心,但她会好好活下去的,像她的母亲告诉她的一样,好好活下去。
      把头抵在玻璃上,眼睛无目的的看下去,花园里有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坐在木制椅子上,拿着勺子使劲搅拌面前的果汁,旁边她的母亲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面容愉悦,不无意外的看到小女孩别扭又生气的样子,真是一副温馨的场景呢。
      原来,这家的女主人并不是只会那么优雅官方的微笑,也会这样温情脉脉。
      前提是那个人是她的女儿,她自己的女儿。

      平静的在陌生的地方度过,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甚至来到这个家里至此一句话也不说,不问候她的爷爷父亲,这家的女主人,她名义上血缘上的哥哥姐姐。家中最有权威的老人看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呵斥她,早已自动屏蔽任何话的她浑浑噩噩上楼,也不管后面暴跳如雷的声音。她整日呆在三楼的房间里,无时无刻的发呆,看着窗外,看着天花板,看着外面的天空,不发一言。
      有仆人叫她下去吃饭,她便下去,吃了几口后离开,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下床时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很严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她,也没有人关心她,她在自己画的圆圈里打转,自闭孤僻的圈禁自己。
      她想,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怎么还没有尽头呢?

      元旦那晚,家族里几乎所有的重要成员都到了,这个老人除了儿子之外,还有两个女儿。饭桌上,她被安排在最末,麻木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老人的心情很不错,两个女儿的家庭成员也去了,她没有心思关注任何人,吃了一点东西后她习惯性的离开上楼。面容硬朗的老人皱着眉看她这没有礼仪的样子,低声骂了句没有教养。
      坐在老人一边的男人,所谓的父亲听罢,看着刚才那个瘦弱孤独的身影,又看到自己姐姐和妹妹的一家和睦温馨,忽然冷硬如冰的心里闪过一丝愧疚,终于开口说话,“父亲,我会找人好好教导她。”
      他的妹妹忽然皱着眉对他说,“哥哥,你还是多关注一下那个孩子吧,我看她似乎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而且,我觉得她好像得了自闭症。”
      他的妹妹是个有名的医生,即便不是专攻心理方面,但这种能力还是有的。

      “明天和就让崔医生来看看她。”最后老人吩咐男人。
      饭桌上依旧欢欣的气氛,除却几个人一闪而过的眼神。
      只可惜啊,那个叫郑未得的女孩子并没有等到第二天,便在元旦的当晚悄然死去。
      最后的最后一点记忆,便是元旦当晚这个叫做未得的女孩子,坐在窗边,抱着自己的身体,看着外面暗黑的天空无数升空的烟火,喃喃自语说了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千禧年啊,真漂亮。”
      后面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似乎是主人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模模糊糊的画面里,陆离还是看到了她死去的画面,以及害死她的人。

      那个人有着一张很清隽舒雅的脸,有一双漆黑淡漠的眼睛,有一双很漂亮的弹钢琴的手,然后他用自己漂亮的弹钢琴的掐住她的脖颈,拖着她进卫生间,一遍一遍撞击白色的洗手台。
      意识消散的时候,那个人打开水龙头洗了洗自己沾血的手,瞬间又恢复到干净漂亮的一双手,他的唇角缓缓勾起冷酷的微笑,优雅地迷人,仿佛刚才做这种残酷事情的人不是他一般。
      唇角微扯,语调恶毒的让人莫名发冷,“一个私生女还敢这么猖狂,真是不知死活!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
      记忆戛然而止,属于郑未得的人生,轰然中断。

      在我的记忆里,最多看到的是母亲发疯的样子,每次看到她发疯我都会在心里骂她一句疯子!该怎么说我对她的感情呢?应该是两个极端,一面极爱,一面极恨。我的世界围绕着她打转,除了她我没有别人,而她除了我也没有别人。
      两个可怜虫!我在内心给我们两个如此定义。
      看到她死的时候写的那些话,我第一次觉得她是爱我的,只不过和她给那个男人的爱比起来,我的那一点爱反倒显得很廉价。
      你可以为了那个男人死,却不愿意为了我生。

      我想告诉你我到了那个你梦寐以求的男人的家里,如果你知道该是一副怎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呢?
      可惜,这个家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我肯定不会告诉你我在那个家是怎样。
      你死了之后,我开始发现原来我也是有病的,和你一样,精神方面的病。我真正做到了全世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的世界寂寞无声,这种感觉,真是好啊!
      元旦那天,我看着外面的烟花,说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因此当那个人来找我的时候,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或许,我一直在期待它的到来。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烟花,真是漂亮啊,我从未看到那么漂亮的烟花呢。可惜,我只是那烟花华丽过后的灰烬。

      你说,让我快乐的生活下去,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快乐早就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被你的疯狂剥夺了。
      你在下面很孤单吧,没有我的世界,你什么都没有了啊,其实我何尝不是呢?
      你给我起名字叫做未得,是因为你终其一生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然后我呢,也和这个名字一样匹配,从未得到任何,从未。
      我们两个真是可怜虫呢。你说呢?
      对不起呢,你说的要求我办不到,一个人生活很累很累,我没有坚持的动力和活下去的目标。
      我去找你了,你在前面的路口那里等我一下就好,或许我们就会拥有不一样的生活了。
      我叫郑未得,从未拥有,从未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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