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牡丹》北墙老猫

3、第三章

　　第二日顾珩又要出门，却被顾母喊住。
　　“娘，珩儿想出去转转。”顾珩跑到顾母旁边，帮她捏肩捶背。
　　“今日叶乾进宫教书，你出去作甚？”顾母就知道顾珩一出门就要找叶乾。
　　顾珩知道叶乾的进宫时候，她今日只是想出去转转。
　　“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有些事宜是要商量的。”
　　“我什么都不懂，爹娘做主便是。”
　　顾母见她无所谓的态度，便有些生气，转身朝大厅走去，说：“跟我来，若你表现的好，晚些便可以出去，若不好，这几日不许出门！”
　　顾珩撅着嘴，不情愿的跟在母亲身后。两人坐在大厅上，顾母先是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尝。顾珩着急出去玩，就说：“娘，要商量什么事快些吧！”
　　顾母慢悠悠地放下杯子，说：“你已经快要成人了，遇事不可急躁。”
　　见顾珩不说话，顾母继续说：“你可欢喜叶乾？”
　　听见这话，顾珩低下头小脸通红，小声道：“娘，你说这干什么！”
　　顾母难得见自家女儿这般娇羞，抿嘴一笑。
　　“我有意将你许配给他。”
　　“真的？”顾珩惊喜的抬头，眼眸里亮晶晶的，刚刚的娇羞一扫而光。
　　“当然。只是叶乾近日都需要进宫，待他有空了，娘便去找他。”
　　这话说到顾珩的心上了，她一直都在期待自己长大，好嫁给叶乾。再过几日便可与他成婚，厮守一生。想到这，顾珩又是满心欢喜。
　　“若将你许配给他，生辰那日便要行笄礼。”
　　笄礼是顾珩期待已久的。十五便可许嫁，若有意中人，行笄礼并取字；若未许嫁，便等二十行笄礼但现在大多都是行笄礼而不取字。顾珩喜欢出去玩，在城中看到很多姑娘行笄礼，她们的脸上满是娇羞，以后就能可以和意中人相守，顾珩别提有多羡慕了。
　　顾珩第一次觉得谈论重要事情不是那么枯燥，反而觉得很快乐，她真的好想早点告诉叶乾这个消息，让他陪自己一起开心。
　　下午时候顾珩终于可以出门了，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万分顺眼。
　　顾珩又跑到郊外的荷塘边，阿七跟着她，嘴里碎碎念着：“小姐，你怎么又去那儿啊？那儿真的很危险，万一你有点事老爷和夫人会扒了我的皮的。再说，府上也有池塘啊，也没见小姐这么上心。”
　　许是觉得阿七太啰嗦了，顾珩笑着对他说：“你放心，万一我有点什么事，我化成鬼魂也会在爹娘那里给你求情的。”
　　听见顾珩说这种话，赶紧说：“呸呸呸！小姐可不要咒自己！”
　　“不是你一直在咒我嘛。”
　　阿七哑口无言，不再说话了，只紧紧地跟着她。
　　到了荷塘边，顾珩看见河边站了一个人，背对着她，那人身材修长，腰间有一把做工精巧的剑。他穿了一身黑衣，更显得挺拔，发丝在风中飘动。真是仙气十足，连顾珩都忍不住想夸赞几句。
　　那人察觉到有人来了，转身，熟悉的脸庞出现在顾珩眼中。
　　“白清泽？”
　　顾珩让阿七在原地等着，自己跑到白清泽旁边。
　　“你怎么在这儿？还在寻你那件物什吗？”
　　白清泽看见是她也有点意外，但神情隐藏的很好，表面上仍是一脸平静。“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顾珩很随意地坐到地上，伸手拽了拽白清泽的长袍，仰着白皙的小脸说：“你也坐啊。”
　　白清泽看着捏着自己衣裳的姑娘，眉毛一挑，坐在她旁边。
　　“小丫头，你不怕我是坏人？”
　　顾珩还真没想过他是坏人，从见面第一眼起就没觉得，虽然她感觉白清泽的眼神很恐怖。
　　“你姓白啊，在这儿姓白的只有皇亲国戚了，能图我什么呢？”
　　顾珩是看着他说的，眼睛水灵灵的。白清泽心神一动，可以图你的美色。
　　“我听叶哥哥说你是皇子。”顾珩不在意地说着，她对皇族的人不太具有好感，因为她觉得那些人有种压迫感，白清泽身上就有。顾珩在水底和他对视时，他的眼神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充满戾气。这种眼神顾珩在当今皇上身上见过，带着一股嗜血般的残忍。
　　白清泽没回答，看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水面。
　　过了一会儿，白清泽问：“叶哥哥是？”
　　听见他问这个，顾珩挺直小腰板，仰着脸骄傲地说：“我的叶哥哥，叶乾。”
　　叶乾，白清泽眯着眼睛，宫中的教书小生。他见过叶乾几面，那人经常身着白衣，一副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改的镇定，一身风轻云淡的感觉。
　　“呵，不过就是个教书的。”
　　顾珩气鼓鼓地说：“教书的怎么了？”
　　“你欢喜他？”
　　这话顾珩接不上，只有脸红扑扑的。
　　顾珩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白清泽在她身后说：“明日晌午我在此地等着姑娘，请姑娘吃顿饭。若不来，我便一直等。”
　　说完，白清泽便离开了。顾珩想要拒绝，但对方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之后她又在街上转了转，好玩好吃的东西十分多，她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
　　顾珩回到府上时，太阳已经完全隐去。
　　顾母坐在大厅内，看见顾珩偷偷摸摸地进府。沉声道：“珩儿你看看现在何时了！”
　　“嘿嘿，娘，今日遇见一位友人，说了几句，所以耽搁时候了。”顾珩笑嘻嘻地跑到她身边，又是捏肩又是递茶的。
　　“明日不许出去，私自出府，便罚阿七与小鹤。”顾母说的轻飘飘的，但身旁人听着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顾母站起身就要离开。“该用晚膳了，去梳洗一下，赶快来莫让你爹等急。”
　　顾母走后，旁边的阿七满脸委屈的看着顾珩，“小姐，明日我和小鹤的‘生死’全在你手里了。”
　　顾珩也觉得头疼，想起来今天下午白清泽的话，她不想去，但没来得及拒绝，不能不去。顾珩的心软，不忍心让别人一直等。可今天听完母亲的话，明天应该怎么出去呢？到了歇息时顾珩还在想。
　　“小鹤，明日我想出去，你有什么法子吗？”顾珩趴在床上，问旁边服侍自己的小鹤。
　　“要不明个跟老爷夫人说你病了”
　　“不行不行，那爹娘一定会来看我的。”
　　小鹤想了一会儿，便说：“就说小姐你起晚了”
　　“还不行，晌午不在府中用膳，会暴露的。”
　　顾珩懒洋洋的趴在床上，一脸的沮丧。
　　“小姐为何一定要出门”
　　顾珩神秘一笑，对她眨眨眼，说：“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比叶大人还有趣吗？”
　　“他们两个没法比。”
　　想起叶乾，顾珩就是满脸温柔，也不再想明天如何出去，一会儿便睡着了。
　　天亮后顾珩梳洗完，和小鹤一起走出房门，就看见门两边站着两个身高力壮的人。
　　“你们两人怎么在这儿”小鹤问。这两人叫阿五、阿六，是顾夫人身边的。
　　顾珩当然知道这两人在这儿干嘛，为了防止她私自出府。她去哪儿两人就跟到哪儿。
　　到了晌午时刻，顾珩看着太阳快到南面偏中的地方，心里有些着急。若她不去，白清泽可能真的会在哪儿一直等。
　　顾珩喊来阿七，吩咐道：“阿七，你去跟白清泽传个话，就说今日我出不去，改天一定向他赔罪。”
　　阿七借着出门给顾珩买街头李家点心的名义出了顾府，马不停蹄地忘郊外荷塘那里赶去。到那儿白清泽果然在等着，依然是一身黑衣，但比昨日更显得华丽高贵。
　　阿七知道他是十一皇子，跪在地上，“参见十一皇子。”
　　白清泽负手站在水边，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锋利，“你家小姐呢？”
　　“昨日回地晚了些，今日夫人不许小姐出门。小姐说今日不能赶来，改日一定向您赔罪，还请十一皇子见谅。”
　　白清泽挥挥手，示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