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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思想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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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开始，绫子是小心翼翼地，用对待易碎品的态度和鸣瓢秋人交谈。绫子害怕她的话语在无意间挑动鸣瓢秋人紧绷的神经，让他再一次感到痛苦。
可鸣瓢秋人却表现出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他对绫子的态度很平淡，没有盘问她的出身、来历、为什么和照片里的鸣瓢绫子长得一摸一样。
绫子同样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几乎每天都会被守卫带走，然后又十分疲惫地被押送回来，就算是审问的话，也没必要审问那么长时间，审问那么多次呀。
唯一让绫子稍微安心的是，除了相遇的第一天，绫子看到鸣瓢秋人回来时带着浓郁到散不去的绝望外，之后的几天，她都没有再看到过了。
鸣瓢秋人不想让绫子看到自己真实的模样，就算酒井户在井里又碰到了解不开的谜团，就算酒井户又来迟了，蒙上绝望的他还是会假装自己很轻松，然后对担忧着他的绫子开玩笑。
两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
不知道实情的普通人，去听两人交谈的录音，恐怕会认为这是什么多年的朋友在谈天说地哩！
鸣瓢秋人不在，或者他太累睡着了的时候，绫子会选择看侦探小说。由于只是羁留调查，不是真正的重犯，这点程度的自由，律师帮她争取到了。
绫子喜欢看侦探小说，在作者精巧的叙述下，和侦探平等地同台竞技，找出作者埋下的伏笔，理清犯人的行动逻辑，破解谜团。
在运用自身观察力和信息整合能力时，她得到了一种进行理性思维的快乐。
在空闲时，她也会思考鸣瓢秋人去哪了。
“阿秋每天都去哪里了，酒井户又是谁……侦探，莫非他是在协助侦查，可是看打扮又不像离开了这里，就算是福尔摩斯也不能足不出门，除非现在发明了可以将案件的蛛丝马迹，完整地搬回室内研究的机器”
——这也太科幻了，绫子不敢置信，然后把这个想法否认了。
在又一次从“井”里离开时，还有余裕的鸣瓢秋人会靠着“罔象女”的驾驶舱，思考绫子的存在。
“现在的绫子什么都不知道，像中了魔法一样，从上个世纪一下子跳跃到现代来，她不知道鸣瓢秋人和鸣瓢绫子的过往，可还是像真的鸣瓢绫子一样喜欢着鸣瓢秋人”
——这样的展开也太童话了，鸣瓢秋人不敢相信命运会这么钟爱他。
两人都曾那么接近真相，却又因为真相太过荒诞而否认了。
一天又过去了，快到统一熄灯休息的时间。鸣瓢秋人心情很好，虽然困得快要睡着，没有和绫子说上什么话，可是今天酒井户成功地解开谜题，阻止了连续杀人魔继续伤人，救出了受害者。
绫子还在看一本侦探小说。从鸣瓢秋人的视角望去，虽然书名看不太清楚，可他还是认出来是近几年很热门的一本小说，出名到改编了电影。
绫子看得很认真，大有就算熄灯了，她还会拿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继续看的态势。
——很久之前，她就这样，催她睡觉也不肯，还美其名曰：我睡着就会知道谜底的，不能睡！鸣瓢秋人心想。可熬夜终归是不好的。
“犯人是日高邦彦的挚友”
“……”
捏着书页的手微微用力，压出一道折痕。这种类似小学生的幼稚行为是怎么回事，有些无奈，可因为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他，又感觉很可爱。
绫子尽力地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原因？”
“恶意吧”鸣瓢秋人回答。
——恶意？绫子一怔。话说回来，这个未来的重案率也太高了，而且发生得毫无逻辑。被绫子打伤的杀人魔“拔舌”也没有什么不得不下手的隐情，只是因为怨恨，因为一时嫉妒产生的恶意，就筹划了如此精密的杀人案。
而她，在看到“拔舌”反抗时，虽然只是属于正当防卫地回敬了一击，可她何尝不是为无辜的受害者，而对“拔舌”产生了一丝，希望他就此下地狱去的恶意呢？
绫子合上书本，为了不打扰秋人休息，她决定不看了。
“晚安，阿秋”
“嗯”
鸣瓢秋人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深夜，绫子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空间和时间都模糊了的地方，一个相貌声音都无法辨认的男人对她说：
“面对恶意汇聚的大海，没人能独善其身”
“你不能，你的女儿也是”
不应该有梦的。梦是人类无意识的延伸，绫子无意识的延伸是“预知”。
简单来说，绫子属于“不会遗忘”的人。和超忆症不同，她不是每时每刻都会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会收集起来，储存到大脑内。
平日见惯的画面，毫无关联的对话，只要认真分析，就能获得相当大的信息量。这种信息量大到常人无法负荷，绫子也不行。
她只是把感受到的东西，包括声音、气味、节奏、乃至于路过街边招牌时看到的磨损，都分毫不差地记录下来了。
当千千万万毫无关联的资讯通过大脑进行无意识的分门别类，再从睡眠或者眩晕这一特定情况导出推断的必然，绫子就能看见未来。
举个例子，绫子走过街角，看到一位先生匆匆忙忙地向右拐。
她会说：“前面那位脚步匆匆的先生，那边楼上经常有人往外倒水，走路时还请小心一点，不要在屋檐下走”
虽然被叫住很意外，可那位先生还是照做了，数分钟后，他就发现自己险些被摇摇欲坠的招牌砸中。
这是她被翻了好多次白眼后，总结出来的，比较可以让人接受的说辞。她总不能说先生你一定会被招牌砸中吧。
绫子是从右边走过来的，虽然没留意，但是她看到了那个招牌摇摇欲坠；虽然那位先生只是匆匆走过，可他满头大汗，在遇到可以遮阴的地方，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走在招牌下；炎热的夏天没有清凉的风，可是在两边街道中间流动的空气，是让招牌掉下来的最终原因。
透过分析大量看似没有关系的事物，藉由出色的信息组合能力所产生对未来的推断——
绫子在一阵眩晕之中，看到了由现实创造出来的，一个上班族被破旧招牌砸得头破血流的未来。
绫子听到男人说出“女儿”这个关键词后，思考这梦境的真实性。并不是预知，因为预知是很清晰的画面，绝不会这样模棱两可。
想要从梦里醒来，就要想出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是跳出梦境的唯一途径。
“我是绫子，为了调查我的未来而来，我在囚房里，在鸣瓢秋人对面睡着了”
绫子说，于是她清醒过来。
2.
鸣瓢秋人的状态开始变好了，百贵船太郎真诚地为此而感到开心。以至于单独地和向局长汇报时也走神了一瞬。
“百贵室长，你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早濑浦宅彦——井端及外务分析官们所属的组织『仓』的局长问。
落日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在地上，早濑浦宅彦背对着窗户。
“啊——早濑浦局长……”百贵船太郎回过神来，思考局长说了什么，“你是说……看了两仪绫子的报告书？”
——报告书有什么问题吗？看上去很正常啊，只是普通的正当防卫。
“因为听到从“拔舌”的家里采集到了两种思想粒子，我了解了一下，另一种思想粒子是两仪绫子的”
“很神奇不是吗，我也看到她的心理调查报告，是坚强且正义的，和杀人犯完全不一样，我认为她有成为“罔象女”驾驶员的能力”
“这太荒谬了，“罔象女”驾驶员只有连续杀人犯才可以担任……”百贵船太郎反驳道，之前也派过训练有素的调查员进入井里，可无一例外都是以失败告终。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只依靠杀人犯来协力，现在驾驶员也只有鸣瓢秋人一个了，万一鸣瓢秋人出了什么问题，仓就会完全停滞”
“我反对……”
“先去邀请她吧，看看她的意愿”早濑浦宅彦说。
最终早濑浦宅彦指派了西村月丸去问绫子的想法。百贵船太郎通过监视器，观察绫子是否有任何的不情愿。
“通过收集犯人的思维粒子，就可以从犯人的潜意识里找到线索，现在的机器还真是越来越高明”听完西村月丸介绍“罔象女”的工作原理，绫子半是惊讶半是感叹道。
——原来阿秋每天的工作就是这个，酒井户就是另一个他。绫子心想。
“我能进入自己的井里吗？”绫子问。
“不行”西村月丸回答，作为外务分析官的他，不太懂技术方面的问题，只能生硬地回答，“这是规定”
绫子有些失望，然后她就爽快地答应了。
“我可以成为协力者，但我有一个要求——”绫子这么说。当西村月丸以为绫子是想要索取金钱或者是名誉时，绫子补充道：
“请给予鸣瓢秋人人权和足够的休息时间”
3.
得知绫子成为“罔象女”驾驶员，反应最大的是鸣瓢秋人，他生气了，然后又因为自己没有能力阻止，就一个人面对着墙壁，也不说话。
“阿秋，你生气了吗？”绫子问
“……”
——当然生气了，他不知道绫子的脑子哪里出了差错，居然会答应这个疯狂的想法，他很想去揍提出这个议案的人一拳。
“阿秋，侦探的工作很辛苦吗？”绫子又问。
“……”
——何止是辛苦，当侦探会面对很多危险，会被火烧、被刀刺、被拳击、会流很多鲜血，会看到很多残酷的画面，简直痛苦得受不了。
“……阿秋，你是如何看待“法益作为入罪的基础，伦理作为出罪的依据”这句话呢？”自从那个莫名奇妙的梦后，她手里的书本，就从侦探小说改为法律条文。
“……？”鸣瓢秋人不理解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既然阿秋不喜欢，那我就不去了”绫子笑眯眯地说，“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只是想成为阿秋的同伴……那我以后还能来探望阿秋吗？”
他的心脏如雷鸣般跳动着，口中如沙漠般干得沙沙作响，明明拒绝才是最好的，可鸣瓢秋人还是说：
“随便你”
计划以绫子单方面拒绝告吹，15天很快过去了，这代表绫子要出去，“拔舌”要被关进来。
并没有亲人来接两仪绫子，或许是她拒绝了两仪式，反正百贵船太郎见到绫子时，绫子是孤身一个人的。
“百贵先生”绫子说，她还记得百贵船太郎。
百贵船太郎看着绫子和鸣瓢绫子一模一样的脸，理性、冷静、温柔，这个少女无疑是非常优秀的人，只是倾慕现在的鸣瓢秋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百贵先生，计划我答应了，如果阿秋太累了，请告诉我，我一定会来的”
“不过这次就别告诉阿秋啦”
“为什么要这么做？”百贵船太郎虽然理解绫子对鸣瓢秋人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可冒这么大风险没意义，之前出现过普通人进入井后发生精神异常的情况，西村月丸也如实地告诉了绫子。
“想帮助他，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的。绫子自问自答。
作者有话要说： 东野圭吾的《恶意》写得真的非常棒，是那种第一页就知道犯人是谁，可看到结尾还是让人惊喜的作品。
希望舞城王太郎也是这样，JW真的是局长？动机是什么？我好想知道！
我想让绫子也去井里，松岗大叔采集了“单挑”的思想粒子，可是还剩2集了，应该不够篇幅写，我想写（这番坑太多了，变成24集半年番多好）
很期待12集，百贵快点搞事，倒数第二集才上线，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才对得其CV表上排名第二的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