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老苟

6、黑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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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间，刀光剑影，晃的直叫人睁不开眼睛。

　　向安涯虽然愣神了一瞬，但很快就就反应过来堪堪躲过一剑。和对方比剑术自然是不可能的，向安涯一面躲着，一面卯足了劲想要使个大招。

　　这么多年来也没少和对方打过，向安涯吃亏就吃在他实在是太爱多想了，明知对方从来不是什么爱使花招的人，脑子里却满满都想着应付各种花招的法子，最后一个基本招式挥过来啥都结束了。

　　为此，向安涯这一个月回炉重造，每天都想着练基本功差点就练吐了。

　　这一局观看的人虽多，但却没什么人真正关心过程，毕竟向安涯每一次都无一例外地惨败，久了自然是没什么看头了。

　　向安涯当然也不可能直接硬刚，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看着对方的攻势愈发的猛烈，掐准了时机，向安涯猛的抓过对方的手腕。

　　裴誉舟：？

　　趁对方愣神的时刻，向安涯深呼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在他旁边耳语道：

　　“夫君～”

　　裴誉舟：？？？

　　裴誉舟直接当场呆在原地，向安涯见已经得逞，迅速挥剑。刚回过神，裴誉舟就被迅猛的剑气狠狠砍了一刀。

　　“丢，打偏了。”

　　看见对方左肩上猩红的刀痕，向安涯小声暗骂了一句。

　　方才动作太快没来得及瞄准，现在想要找机会怕是难上加难了。向安涯稳了稳有些絮乱的呼吸，裴誉舟神色阴冷，血滴子一点一点从伤口渗出，将这白衣给染得鲜血淋漓。看这副架势，自己怕是要倒大霉了，向安涯略微绝望地心道。

　　而裴誉舟似乎真的认真了起来，他微微皱着眉，招式一个比一个猛烈。可向安涯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他边躲边快速凝聚着灵力，几番周折下来，竟是将裴誉舟的银剑给打下来一块缺口。

　　围观的群众也逐渐沸腾了起来，一时间赌盘尽是朝着两边倒，一边觉得裴誉舟实力稳定不可能输，另一边又觉得向安涯有备而来很有前途。

　　向安涯慢慢有些力不从心，好几个招式都因为防御不当硬生生地扛下了几刀，上一个作弊方式显然是不管用了，裴誉舟现在全身都紧绷着，一举一动都谨慎了不少，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场打斗足足快打了有一个时辰，他们都累得浑身是汗，正欲继续出手，裁判终于忍不住叫了停。

　　“时间限制已到，最后三招，定胜负。”

　　两人几乎是精疲力尽，听见这话，又强撑着提起精神。

　　向安涯缓缓蓄力，第一招就耗尽一半的灵力看起来并不理智。可他就是抓准了这个想法，他赌裴誉舟第一招一定不会用尽全力。

　　如同海浪一般的灵力铺天盖地的碰撞在一起，向安涯瞳孔一震。

　　他赌错了。

　　裴誉舟洞察一切的眼神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向安涯瞬间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骗过对方的眼睛。

　　这样下去不是输就是平局，可哪怕就这一次，向安涯无论如何都不想输。

　　向安涯微眯着眼，他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湛蓝色的灵力一刹那聚在一起，恍惚间，仿佛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头透明的野兽。

　　这是向安涯唯一的底牌。

　　原本他这个年纪想要练就这样的法术简直是异想天开，可向安涯对掌握灵力的方式早已炉火纯青。虽然法术还未能完全成型，但也足够骇人听闻。

　　众人见此皆是一片唏嘘，都说这五大门派从来不会出废物，此话看来当真不假。

　　向安涯死死皱着眉头，想要维持这样庞大的法术十分耗费精神力，见已经到了极限，向安涯正欲出手，却听见对方缓缓说了一句话：

　　“我认输。”

　　“？！”

　　猛兽瞬间烟消云散，向安涯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裴誉舟你他【哔——】开什么玩笑？？”

　　向安涯差点想冲过去掐死他，却被几个人给拖了下去。向安涯又累又气，最后因为太过激动被人敲晕送到了疗伤处。

　　看着药修的弟子为他摸着伤药，向安涯一阵生疼，心底里早就巴不得将裴誉舟给千刀万剐。

　　最后全身都裹着麻布，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这赢得还不如输来的光鲜，看着除了左肩上那一刀以外几乎没受啥伤的裴誉舟，向安涯差点就没忍住给对方来个一拳。

　　好死不死这次他俩的座位还是挨在一起的，向安涯一个激动差点扯开了伤口，他疼的面部抽搐，咬牙在裴誉舟旁边坐了下来。

　　“这局谁的？”

　　“杜策，和一个不知名的人。”

　　“那杜策岂不稳赢？这局你赌吗？”

　　“还是先看看吧。”

　　裴誉舟看起来也疲惫得紧，虽然受的伤不重，但是大脑却困乏得爆炸。还没等到比赛开始，他就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向安涯虽然也疲劳得要命，可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准备时间已经结束了，杜策面对着另一个黑衣男子走上台。

　　杜家自古以来都在和鬼打交道，杜策自小学的便是鬼术，杜家以往是不被允许参赛的，近年来改了改规矩，便也就准了鬼术的使用。

　　这次和他对赛的，也是使用鬼术的人。

　　这么多个门派，修鬼术的门派却是屈指可数。杜策虽脸色平淡，内心却是忐忑不安。对手是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个四五岁的青年，面色看上去很是冷漠不善，脸被一块黑布遮着，杜策莫名就想起那些话本里头的黑衣贼人。

　　杜策和他显然就是完全两样的人，因为父亲十分地重文，杜策从小到大都泡在书堆里，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书卷气。

　　就连鬼气都是拿着把折扇扇出来的。

　　蒙面人显然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风雅气质，单单露出那双冰冷的双眼，就让人不寒而栗，他观察着眼前才堪堪十六岁的少年，似乎是在估量着对方的实力。

　　“鄙人杜策，敢问阁下贵姓？”

　　“黑雾。”

　　短暂的谈话转瞬即逝，比赛开始。

　　杜策半开着扇，几团黑色的鬼气接连朝着对方打去，黑雾却并未直接面对，只是不断地躲避着，看上去像是被对方击打地节节败退。

　　不仅如此，他还绕到杜策一旁，状似挑衅地说道：

　　“作为杜氏继承人，这点还不够。”

　　杜策蹙眉，扇子缓缓又打开了些许。

　　“对付你，管够。”

　　杜策仿佛脚下带风，丝丝的鬼气在他周遭萦绕着，眼睛也黝黑得发亮。

　　黑雾也出手了，他握着剑柄，独特的剑身上印刻着简单的花纹。他鬼气虽说不强，但却是快而准，没两下就轻松和开了一半扇子的杜策打了个平局。

　　见形势微微不妙，杜策试探着投出几发鬼气，犹豫几秒，又将折扇打开了些许。

　　一时间眼花缭乱，纷杂的鬼气在空中飘着，连那一黑一白的人影都看不大真切。杜策屏息敛声，他全神贯注地凝聚着鬼气，却连伤到对方的毫毛都够呛。

　　好不容易机会来了，杜策瞬间聚起鬼气巢对方砸去。却不曾想这发鬼气，正好将对方的面罩划破，还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杜策倒吸一口凉气，黑雾嘴角边是一块惊悚的毒蝎状胎记，虽然明知歧视这些并不好，但杜策还是难免地有些慌乱。

　　“抱歉……”

　　杜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道歉，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黑雾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反应，可周遭的气息，却更是冷了几分。

　　看见对方这幅表情，杜策下意识地跑开，一团黑色的鬼气骤然从他面前擦肩而过，撞倒了远处的一棵大树。

　　杜策一惊，却还是强装着冷静。他仔细观察着面前人的举动，折扇在完全展开之前停了下来。

　　“竭尽全力，不然会输。”

　　黑雾冷声道。

　　“那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亮出底牌。”杜策指尖有些打颤，他稳了稳杂乱无章的心绪，燥热的夏季把他额间热的满满是汗，“我还不至于会像向安涯那样天真。”

　　杜策摸了把汗，场面一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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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向安涯却兴致冲冲地跑去，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银两都赌在了杜策身上。

　　裴誉舟还在睡着大觉。被向安涯怂恿，易望青也把银子赌了进去。这几趟下来赌博的摊主那当真是赚的盆满钵溢，看的向安涯眼睛都直了。

　　“其实，我们可能要亏。”

　　“嗯？”

　　“看这场面，那黑雾不是普通人。”

　　“可想要打过杜策还是有些勉强了吧？”

　　“杜策都开了那么多扇，有点玄。”

　　向安涯转头细看，杜策果真将扇给开了一大半，这倒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

　　“那人嘴角的毒蝎，那其实是一个地方的妖术。”易望青面色有些难看，“只有撑过了鬼蝎的毒素，才会出现那一个印记。”

　　“鬼蝎……当真是个狠人。”

　　“他的有些鬼气是藏着毒气的，杜策都躲过去了所以看不出来。”易望青略带担忧地说道。“杜策今日，怕是要倒大霉了。”

　　向安涯没再回答，他神色微动，也开始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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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还有一本书的大纲一笔没动，这使我充满了决心【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