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老苟

5、黑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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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门派，因为并没有完美达成任务，一行人只获得了将近一半的报酬。白以前受过内伤，就被送去凌氏治疗了一段时间，又是很长一阵的风平浪静。

　　这几天门派弟子无一例外都忙的跑来跑去，原本想好好休息几日的向安涯也硬是被拖起来跑了好几圈的步。不为别的，就为了下个月四年一度的比武大赛。

　　至于为什么要逼着向安涯起来加倍训练呢？那是因为上一次的大赛向安涯正好对上裴誉舟，原本向山满怀期待地全赌在了自家儿子身上，结果向安涯一个月没有运动身体发福，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被对方活活耗死。向山差点就想当场掐死旁边一脸幸灾乐祸的裴沉冬。

　　比武大赛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招人才。

　　或许向氏这种门派不需要这些，但几乎每次大赛结束后，一些门派瞬间就多了一大半人，简直夸张得令人咋舌。

　　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向安涯在门派里的确算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了。向山这次打死都不想让他上场，可抓了一大圈也只有向安涯能和其他门派的代表人相匹敌。

　　想到这里，向山再次握紧恨铁不成钢的拳头，山羊胡子也被气的一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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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重重的测查，白终于被确认不是魔界派来的卧底，即使说辞还是有些纰漏，可结果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也不好说什么。不仅如此，白还因为天资优越进了向氏，如今向安涯一出门就能看见对方扫地的身影，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

　　白要比想象中的受欢迎的多，或许是因为天生就散发着一种嫡仙般的清冷仙气，还有几个小姑娘因为他甚至争着要去扫地。不过白倒也却是长的不错，即使被遮住了眼睛，但也能看得出是个俊秀的美少年，虽然这个少年的年纪都能当向安涯爷爷的爷爷。

　　白也是一个不错的种花小农，他本人并不太喜欢花，可听他自己说，他儿时的时候成天跟着娘亲学习栽培，于是久而久之，扫地和养花的活儿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总之，他看上去就散发着一股不沾烟火的隐世高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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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违的休息时刻，向安涯闲着没事干，就偷溜着下山去找易望青下棋。

　　也不是说有多爱下棋，就只是想和对方好好聚一聚。易望青与向安涯和裴誉舟都关系不错，毕竟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当然裴誉舟和向安涯是个例外。

　　易望青的身份很特殊，虽然他是风氏的扛把子之一，但他同样也是皇室的二皇子，即使不用继承皇权，但平时也忙的够呛。

　　易望青也好不容易得空能够休息会儿，见好友来访，自然是盛情相邀。易望青泡茶的手法一流，一股清甜味在嘴里蔓延，向安涯长舒一口气。

　　说是下棋，但其实两人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所以他们下的，是五子棋。

　　有时下五子棋久了，看着满满当当的棋盘，还有种奇妙的满足感。

　　“比武大赛就要到了，你会去吗？”

　　向安涯把玩着黑子，随口问道。

　　“你觉得风氏会不让我去么？”

　　易望青并未直接回答，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向安涯也没好说些什么，之后聊的事也只是一些近日的八卦。

　　原本聊的正欢，门却突然被人敲响，向安涯起身小跑去开门，刚一开门，裴誉舟。

　　向安涯：？！

　　他一瞬间拍上了门。

　　“咋了？”

　　易望青被门关上的巨响吓得一惊，他抬头想要过来看看情况，门却又被轰的一声踹开。

　　而门外站着的，是一脸鼻血的裴誉舟。

　　易望青哭笑不得地拿来干净的手帕，向安涯不知所措，但还是跑去多找了个茶杯。

　　裴誉舟满脸的黑线，向安涯觉得自己仿佛都能看见对方身上的丝丝阴气。而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走的意思，相反还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而这事似乎觉醒了易望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隐藏属性，甚至还以为茶喝完了，还跑去又泡了一壶。

　　向安涯正对着坐在裴誉舟前面，他简直头皮发麻如坐针灸。裴誉舟淡淡的看着他，可爆出的青筋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不仅如此，他还扯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寒暄道：

　　“最近过得怎样？”

　　“……哪有您过得好。”

　　两人一阵尬笑，向安涯心尖都在颤抖。

　　“你们这棋局，还真是精彩啊。”

　　一听这话，向安涯又是几声尬笑。

　　“这您就说对了，这哪能不精彩呢，您觉得精彩就啥都精彩。”

　　裴誉舟听见这语气，差点把桌子都给捏碎。

　　“向安涯，你觉不觉得，你特像一个人。”

　　“谁……？”

　　“太监。”

　　“？人格侮辱就不妥当了吧。”

　　“难不成还要我说你像个宫女？”

　　“行了行了再说下去我连男的都不是了。”

　　气氛微妙的缓和了一些，易望青将茶端了过来，三人就这么沉默地对立。

　　裴誉舟对茶的感觉一般，不如说他对那些文艺风雅的东西都感觉一般，再好的茶到他嘴里也是满嘴的苦味，所以他来找易望青大多都是想要好好比试一局，他们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易望青虽然看着一副温温和和的性子，打起架来却也是痛快得紧，心也黑得让人想直接给他一拳。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国大事到琐碎小事，街坊的八卦到几日前路过的漂亮姑娘，有人说就有人应，的确有些平淡乏味，但这三个人能聊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夏日的蝉鸣不知疲惫地叫着，似乎知了已经成了夏天的标志。天色不晚了，想着今日还有不少练习没有完成，向安涯不情不愿地往门派走去。

　　裴氏挨着向氏，所以两人便顺路一起走，只是距离拉了至少有几十尺远，向安涯闲得没事干，便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假定我与你的距离有一百多尺远，如果我现在向你奔来，需要多长时间？”

　　“半刻不到。”

　　“错了错了，答案是，永远都到不了。”见他中招，向安涯得意一笑，“如果将这一百尺看作一张白纸，先不用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将这张白纸对折，然后再对折，然后再对折，一直持续下去，这张白纸便能对折无数次。”

　　“所以如果我向你奔来，需要一辈子。”

　　裴誉舟虽是懂了，但他不反驳心里头就堵得慌，于是他就朝着向安涯走去。

　　“你看，这不是半刻不到么？”

　　“……”

　　“你这人这么就那么倔呢？”见状，向安涯瞬间收敛了笑意，“你这样很容易娶不到媳妇儿的。”

　　“就事论事，和娶媳妇有啥关系。”

　　裴誉舟撇撇嘴，像是在赌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赌气。

　　这段小插曲并未掀起太大波澜，没过多久就掩埋在了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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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比武大赛就剩下不到三日了。

　　比赛会场已经布置妥当，为了保存好体力，向安涯的练习量少了一半，连伙食都好了很多。向安涯皱着眉抿了抿下火的凉茶，向山对他的期望大的可怕，可很明显向安涯七成会输。

　　也不是说他和裴誉舟实力差的有多大，而是因为向安涯是真的拿裴誉舟这一类的人没辙，向安涯很擅长对付一些花里胡哨的连招，因为这些东西他一眼就能反应过来，可裴誉舟的招数简直规范得就像一本教科书，每次看见对方的招式，向安涯一瞬间就能想到无数花哨的动作，可就是想不到裴誉舟的下一步，居然能那么的规范平淡。

　　再加上裴誉舟的视力出奇得好到爆炸，一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能让他揪出来破绽，所以因为这事几乎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撒谎——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纯属自讨苦吃。

　　向安涯喝着凉茶，沉思了许久，忽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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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公平起见，会场自行规定了相同的武器。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只要其中有一方出了擂台，那便判定那人输了。

　　初赛和预赛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过去了，接下来也没有他们出场的地方，向安涯便坐到自家老爹旁边，百无聊赖地观着战。

　　这种大多都是没什么意思的比赛，坐着观战好几天都没有新鲜的地方，唯一有趣的是，下一场的比赛名单已经拟定好了。向安涯偷偷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正好对上裴誉舟。

　　这黑幕简直了，向安涯心下吐槽，合着这些就是提前准备好让大家来当群演的，怪不得几局下来连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比赛都没有。

　　想到这里，再看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向安涯便趴桌子上，就这么睡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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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几天就又是复赛了，向安涯穿上会场准备好的装备，银剑倒是出奇地顺手，看来这比赛也算是下了血本。

　　向安涯深呼一口气，他还是难免地有些紧张，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性子冷静的人，想着老爹可能又傻傻地跑去给自己赌了一堆银子，瞬间就觉得重任在身。

　　为了那几两银子，自己似乎不应该输的太惨。

　　短暂的准备时间，向安涯重新扎了扎头发，美人尖上的那缕发丝却还是耷拉在面前——他总觉得这样会让这难看的丸子头顺眼不少，尽管有时这的确会有些遮挡视线。黑色的衣束看上去很是显眼，为了好区分，比赛时的两人穿的是颜色相反的衣服。

　　准备时间结束了，他们互相抱了个拳，随后一刹那，银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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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好多角色，我尽量让角色看起来不那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