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老苟

48、【番外-风家篇】无条件-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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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脱脚上的蛊虫并不算难，只是这段不长的时间足以了结他们的性命，风良飞速地朝大门奔去，却惊恐地看见上面被装置了一个密码锁。

　　“糟糕，这上面有一个密码锁！”

　　风良死命地试图砸碎铁锁，方燃听了也有些焦急，抽出银剑就朝门锁砍去。

　　“没用……这上面设了结界，问澜，我们先去把炸弹给找出来！”

　　风良点头应允，暗室不大，按理来讲找一个炸弹不会太难，可两人愣是怎么也寻不到有关的身影。

　　牢中的女孩被这副局面吓得紧紧抱在一起，孩童的啼哭无论如何都挥散不去，风良不忍去看，只是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溅起的水渍将长靴浸湿，他好死不死地犯起咳嗽的毛病……

　　“我带了缓解的丹药，你先去吃了，千万别一会晕过去。”见对方摇摇欲坠的模样，方燃扔去一个锦囊，风良正想反驳，却无奈自己几近昏迷的身躯，只得接过锦囊暂时盘坐在地面。

　　方燃焦虑地环顾四周，猜测炸药或许埋于地底，又汇聚灵力接连朝着地面打去，暗室里的牢门并不难解，他又拆开牢门一个一个查看。一时暗室乱作一团，孩童的啜泣更是声不绝耳。

　　“莫要慌乱，等我找出炸药，我们都能活命！”

　　方燃的话语好似一针镇定剂，奇迹般地安抚了众人的心情。一些较有气力的人也跟着寻找炸药，互不相识的一群人竟在此刻迸发出难得的默契。

　　风良一止住了咳，也开始跟着搜寻起来，明明并不知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但他们的眼神却依旧坚定不移……

　　“找到了！我找到了！”

　　一道令人兴奋的声音传来，众人一窝蜂地朝那处涌去，劫后余生的松气、欣喜……好似是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方燃正想上前围观，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拉扯得向前扑去——

　　闭上双眼的最后一瞬，他骤然望见近处崩裂的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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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于山。”

　　……

　　“风于山？”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方燃想要说话，却惊觉自己连单纯的睁眼都费力无比，像是做了一个彻天的长梦，浑身疲软得动弹不得。

　　一阵灵力好似潺潺的流水朝体内涌来，方燃下意识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瘦弱、苍白无比的身躯，刺鼻的铁锈味涌入鼻腔，方燃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醒了？还好我这些时日没有放弃……”风良虚弱地笑了笑，抬着重物的手腕爆出一条条可怖的青筋，他咳了几声，即使这时他都执拗地要将浓血吐在旁处的空地。

　　方燃慌了神，有那一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梦境，他挣扎地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被压得几近变形，风良见状，细不可闻地叹了叹气。

　　“看来，一会儿你得靠着双手爬出去了。”

　　“风良，发生了什么……？”

　　“炸药引爆了，活下来的，目前只知道有我们两个人。”风良出奇地冷静，明明已经疲劳到近乎昏迷，他却依旧用尽毕生的气力抗着身上岌岌可危的重物，连口气都顾不上去喘。“出去的路我替你用灵力炸开了，虽然不雅观，但能出去一切都好说。”

　　“可是……”

　　“风良，那、那你怎么办？！”方燃惊慌失措地喊道，似乎没有一切能比即将面临的事物更为令他恐惧，“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那我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义！”

　　“有啊，当然有意义。”

　　风良的面色是不同以往的严肃，他认真地注视着呆滞的方燃，那双发亮的双眼倒映的没有恐惧，而是信念——是勇气。

　　“风于山，你别慌，你好好听我说。”

　　“一会等你出去，你先去风家最近的的一处裁缝铺，去找一个叫林采的姑娘，你就说是一个风大哥托你去找的，然后告诉她。”风良顿了顿，有些僵硬地开口，“告诉她每年这个时候来不朽山烧个纸，告诉风大哥她一切都好。”

　　“那一赤瞳的男人托我转告你，他收回了一个银笛……还说什么、他只能助你至此……然后……”

　　风良喘了口气，如今连说话都显得是那样费力无比。

　　“然后你就去驿站，去启南城……”

　　“可你呢？”

　　方燃急切地说道，显然没有想要自己走人的意思。

　　“……风于山啊，我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就算活下来，也活不了多久。”

　　“那又如何？我已经找到了你蛊毒的解药，我们都可以活下去！”

　　“……”风良开口，却想不出其他话语反驳，“还是不谈这些了。”

　　“今年是你满二十岁的一年，笑的开心些，要取字了。”风良勉强扯起一抹笑意。

　　“我本想在小暑——茉莉花开的那段时日给你庆一个假的生辰，后来病情加重，便想着提前改在春分过了，可惜现在，一个都没赶上。”

　　方燃愣了神，连指尖都有些微微的战栗。

　　“那便在这毫不起眼的一天，祝你二十岁生辰快乐吧。”

　　风良说着说着，扯起嘴角，笑了，眼泪却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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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字这事，我没你细心，满脑子就只剩下一个‘燃’字，风燃，难听了点，及笄礼过的那么草率就罢了，字也取得匆匆忙忙，对不起了啊。”

　　风良掉了几滴泪水就憋了回去，徒留方燃一个人哑然无言地凝望着对方。

　　“生辰的礼物我也没备，玉佩也被压碎了，你回客栈把我放在最上头的书给拿了吧，那是我最爱看的书。”

　　“我不……我要你活下去，我们都得活下去……！”

　　方燃忽然神色激动，音色颤抖地大声道，他蹭上对方的胸膛，却呆滞地摸上一手未干的血迹。

　　“你快起来我帮你抗着，你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方燃惊慌地想要起身，却被腿伤传来的阵痛疼的跌落在地，竟是连单纯的起身都难若登天。风良见状，只是无奈地轻笑一声。

　　“省点说话的体力，不然一会出去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问澜，你会死吗？”

　　方燃摸了把泪水，哽咽地问道。

　　风良却并未回答，他微微侧过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一逃避话题。

　　“今日你满二十了，庆祝的话语我也说不来，我给你，唱支歌吧……？”风良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开口，“这是我爹教给我的，我就会几句，你可别笑话我。”

　　明明是再轻松平常不过的声调，方燃却哭得好似个婴孩，脸都皱巴成了一团。

　　“等我想想啊……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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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芳满头乱枝桠。”

　　“又白又香人人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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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不成调的歌曲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回荡。

　　“风燃，不要忘了我。”

　　方燃度过了这辈子第一个生辰，一个沾染血腥气息的生辰，略显沙涩的嗓音在心尖颤动，方燃最终拖着无力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如若要问起他这次生辰是什么模样的，他一定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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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茉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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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天这章字数属实难看，但赶进度我懒得改了（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