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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犬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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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人都差不多熟睡了,向安涯再度睁开了眼。

      笑话,答应风于河那种交易,除非向安涯脑袋给门夹傻了……不对,要是真被夹傻了也不会答应的好吧?

      担心打扰到别房的三人,向安涯便小心翼翼地摸黑在走廊走着,他此时不仅是装备齐全,还专门塞了个大麻袋在衣袖里头,此番夜行不为别的,就为了——偷药。

      长靴落在地上,敲打出声若细蚊的脚步声,可即使是这样,向安涯依旧被这细小的声线整得龇牙咧嘴的,面部都拧巴成了一团。

      “你没睡?”

      ……最不期待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旁的房门被人拉开,方燃刚一开门,就碰见正鬼鬼祟祟猫着腰往前走的向安涯,愣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你这副打扮……这是,要去采花??”方燃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语气也要较白日缓和了不少。

      “嘘!”向安涯瞥了几眼安静如初的两个卧房,咬牙便拉着方燃跑出客栈。

      被这么拉着一跑,方燃登时清醒了过来,而后就被猛灌了一口秋风。冷得他牙齿都在打着颤。

      “你要做什么?”

      “显而易见,偷东西。”

      告诉对方也不是什么大事,向安涯便也没有隐瞒,倒是方燃被对方这直球的话语给微微一惊。

      “这、作为一个长辈我是不是应该阻拦你……?”

      “放心,不会让你偷的,我就是去偷个药材,那可是和你命一样的东西……”越说到后头,向安涯便越发小声地嘀咕着。“你暂且先留在这里,不要到处跑,还有把这面罩给带上。”

      以防路过的行人认出方燃,向安涯便撕下一块黑布给他捂上,方燃没有回绝,而是低头看着对方。

      “风于河……他见了你?”

      “可不是么!他还让我杀了你呢,真是,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好歹也是亲生兄弟啊。”向安涯撇了撇嘴,有些无法理解这对兄弟的操作。

      “他那毛头小子……嘁,歧视他人的烂人,他若是说了小爷我什么坏话你可别信啊,这人和那臭水沟里头的屎壳郎没差多少……”方燃骂骂咧咧地说道,显然是讨厌风于河讨厌到了极点。

      向安涯看着这俩兄弟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叹气。他虽是没什么兄弟姐妹,自然是不大理解他们这种关系。方燃这样显然对他那便宜老弟没有半分好感,风于河那天说的交易看着也像是认真的……总之,向安涯还是不太希望他们这么针锋相对。

      “等等,话说回来,你要偷什么东西?”方燃忽的想起什么,猛然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去偷药吧??”

      向安涯登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见他这副模样,方燃了然地仰天长长翻了个白眼。

      “你……欸。”方燃扯紧了面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愣着干嘛?还不快和我去去偷东西?”

      向安涯听言,顿时心中一喜,连忙冲上去朝着风家走去。

      -

      咏风城的秋夜是刺骨的寒冷,街上一改白日那副热闹的情形,一眼望过去都没能见着一个人,落叶倒是洋洋洒洒落得满地都是,再加上这掺了黄沙的风儿这么一刮,实在是令人寒掺得紧

      风家的灯也全熄了,就连风于河的宅子也不例外。两人偷偷摸摸地爬上二楼的窗台,还真有入室盗窃的那副感觉。

      刚一进门,却发觉风于河根本不在屋子里,这无疑是个找东西的好机会。

      保险起见,方燃便在门边听着动静给他把风,向安涯回忆着白天放药的地方,连忙轻轻地拉开柜子查找。

      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向安涯刚一翻出箱子,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下去吧,我暂且先睡了。”

      “知道了少爷,奴婢先行告退。”

      脚步声缓慢地朝门边逼近,房间寂静地仿佛能听见门外人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方燃暗暗使了个眼色,向安涯立马准备掏剑,金属摩擦的锐利声在空气中显得分外明显,两人皆是一副蓄势待发的严肃模样……

      可就在对方要推门的那一刹那,向安涯猛的被一个拉力扯到了床底。

      “谁……!”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向安涯就被一只手给捂得死死的,连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待他看清床下人的那一刹那,更是被吓得虎躯一震。

      “裴……”

      “嘘!”

      得,敢情这是除了杜策人都来齐了。

      风于河走路都仿佛带着阵微风,他快步进了屋也没急着关门,而是坐在桌旁写着些东西。

      而方燃却因为来不及,很是悲惨地躲在门后,生平第一次像这样虔诚地祈祷对方不要来关门,恨不得什么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全在心里生怕默念一遍,拳头更是握得发青发白,生怕稍有不慎就被风于河察觉。

      向安涯虽然比方燃安全得多,但心里却比吃了屎都还要难受。之前马车那一次还好,至少时间转瞬即逝。可这一次却无比地煎熬,两个大男人紧紧贴着躲在床底……怎么也不像是什么正经关系好吧?

      这样一面希望风于河不要发现,一面又同另一个人相互靠着,而且对方还他娘的是裴誉舟……这矛盾的心理扰得向安涯一阵心烦意乱,甚至颇有种想要转头掐死对方的欲望,裴誉舟看起来也不大好受,明明是冻得不行的深秋时节,硬是给他额头热出来层薄薄的汗珠,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这份寂静,直接动用灵气同对方通话道。

      【对方看着还要写很久,应该暂时不用担心。】

      裴誉舟的声音响在脑海,向安涯没有开口,而是点点头。

      【先别用灵力,一会被发现至少还能靠着灵力跑路。】

      裴誉舟指的是灵力通话这件事,他看了看门后生无可恋的方燃,却因为脑子不大好使而想不出任何对策出来,只得这么干等着时机。

      风于河解了头发,写久了,就开始在屋内逛了一圈,还一边走一边解着腰带,就在床底下的两个人要自戳双目之前,他才堪堪停了下来,松懈地在木椅上摊了一会。

      这副与与常人并无两样的生活状态,若非不是经历了白天的事情,向安涯还真不会有那么大的戾气,现在他简直是怎么看风于河都觉得极度不爽,但看了看怀中的药盒又只得咬牙切齿地憋着气,心里更是跟条河豚似的有气出不来。

      药盒还安然无恙地被他抱在怀里头,只要等对方睡着,他们就能趁着月色从这溜走……逃跑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唯一的难事是——方燃。

      人家方燃还搁那门后边呢,若是这么放任不管下去,他们便只有被发现这条死路,向安涯越想越是苦恼,现在风于河重新坐回了座位,甚至乎还背对着他们……这几乎是将方燃救出来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时机。

      【你打算怎么做?】

      裴誉舟没有法子,便悄悄问了句对方。

      【趁现在让他小声点蹲着走过来……难不成还能让他飞过来么?】

      虽然这样说道理也没错,可裴誉舟还是扯住了对方的衣角。

      【太危险了、还是再等等吧。】

      向安涯默许地点点头,他没再往前。空气再度因为沉默凝固了起来,只有床外那唰唰的翻纸声……很安静,也很、煎熬。

      温温热热的呼气扑打在二人的脸上,床底很暗,根本就无法看清任何的东西,视觉的暂时失灵,其他的触感就衬托得格外明显了起来,似乎就连睫毛打在脸颊上的、这样细小的声音,在这漆黑当中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还有对方额前那缕发丝,挠的裴誉舟鼻尖痒得要命,好几次差点连喷嚏声都没能止住。狭小的空间连堪堪挤着他们两人都有些够呛,稍有不慎,就会露出几根发丝或是一块衣角在床外,虽是有些膈应,但他们只能紧紧靠在一起,仿佛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愿意放过。

      秋风刮的人心都是生疼生疼的,可他们却是出了奇的暖和,想在互相依偎着取暖一样,好温暖……连大脑都像是松懈了下来,甚至还想闭上双眼,然后、就这样紧紧靠着入眠。

      翻纸的声音停了下来,向安涯立马回了神,余光瞥向外头,风于河似乎在休息打盹。

      好机会。

      【风于河现在这休息,方燃,你先去那一旁的衣柜!】

      向安涯登时运转灵力朝着方燃传话道,他略微激动,好在有裴誉舟拉着,便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方燃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话语吓得一愣,而后很快就了然地往衣柜那头走去,他的步子很轻……就像猫咪一样,还算轻松地躲进了衣柜。

      就在几人几乎都松了口气的时候,烛火摇曳,忽然就陷入了一阵黑暗。

      而风于河还坐在书桌前,安静得宛若一具死尸……

      睡着了?

      烛火熄了也不去点,估摸着是睡了。向安涯正像这样猜测着,一只手却猛然扼住了他的咽喉。

      接近暴力的,风于河毫不怜惜地就扯着对方扔出床外,裴誉舟差点就要惊呼出声。这么蛮力地一拉,向安涯本就有些松垮的头发此刻更是散落开来。

      “你我不过是同一类的人,这般惺惺作态得打入人群,不觉得可笑么?”

      至于对方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向安涯甚至没有否认,他搭上剑柄随时准备着开打,反正都被发现了,破罐子破摔也并非难事,裴誉舟索性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他们这样联手一搏,和风于河比起来胜算很大,而且归根结底,三个人年纪都没差多少,裴誉舟和向安涯也称得上是人龙中凤,若是这两人联起手连同龄人都打不过,那怕是得当任门派耻辱之星了……两人都将手紧紧握住剑柄,一副蓄势待发的警戒模样。

      风于河早已注意到了这点,他冷冷扫视着两人,俊美的脸颊上骤然涌起一道裂缝,让人头皮发麻的虫群攀爬的声音传来……在这暗处显然对他们两人极大不利,便屏息敛声着往后倒退,裴誉舟也更为仔细地观察着黑暗中的异样。

      几人都没有出手,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同时也在预测对方出手的时机。若是真打了起来,风于河不介意在此打破规矩,让这密布的虫群缓慢缚死面前的两人……

      “风于河,住手吧。”

      熟悉得令人战栗的声音传来,风于河手指一滞,几近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方燃……不如说是风于山,方燃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这和他平日里那副刚烈的模样有些不同,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难掩他语气里头的愠意。

      “风于河,你我两人的私仇,就莫要牵连到他人……利用别人的弱点达成交易,你就没有点底线的么?!”

      房间中央的木桌被人掀翻,倒在地上应声发出一道巨响,惊得地面的虫群纷纷四散逃开。向安涯两人默默退到了一边。

      这么摆在一起一看,他们眉眼间还真有几分神似,只是风于河的脸颊要柔和些许,而不像方燃那样,就连面无表情都像是在扬眉吐气一般,张扬、也烈性,再加上那道刀疤,简直是由内而外都似是燃烧的烈火。

      连刀刃,似乎都沾染上了几分火气。

      房间依旧漆黑一片,可没有一个人有点灯的意思,只有那响得振聋发聩的风声,还有针锋相对的兄弟二人。

      风于河完全没入了黑暗深处,他没有开口,也没心情去开口,而是任由黑夜莫大的阴影朝他席卷而来,宛若黑曜石的双眼倒映出的不是星光,而是妒忌,是……欲望。

      他妒忌方燃,妒忌方燃的血统卑贱,却是那么恰好继承了风家的印记,继承了那一象征权力的印记。明明这样的一个下贱的私生子,不配拥有风于河想要拥有的一切……

      风于河就是这样的人,他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哪怕是此刻上演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哀戏码,那无所谓。

      虫群纷纷攘攘地朝着方燃涌去,红色的灵气在方燃的手中点燃,这是风家特有的灵气,就像是一团火苗一样,在黑夜中肆意挥发着夺目的光彩。

      这是风家人独有的标志。

      其实方燃不想道明,风于河极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风家人……尽管他费尽心思试图拿过人的天赋掩饰,可事实是风家人哪怕是没有继承到灵力,也一定会有那块印记。

      可风于河没有,他除了那出类拔萃的天赋,其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所有人虽是面上对他低声下气,可又同样各怀鬼胎,打心底蔑视风于河这不明来路的风家二少爷。

      方燃以前虽是也厌烦于对方的无理,却想到这些事情时,便也没多大怨气了。

      而如今风于河长了那么大,不仅没有改良,反而还比儿时更加来得蛮横疯狂,他利用自己聪慧的大脑,私下流出不少贻害万年的蛊术,甚至还买来奴隶,在他们身上试用蛊毒……还用些下三滥的招数陷害方燃被赶出了风家,而他作为“独子”,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家主的宝座。

      方燃原本还尚存几分希望,可这么多天来的追杀,饶是傻子怕是都能猜出个来龙去脉。一直等到嘴角被人刺了道伤,害得他整整一个月都没说句话吃顿好饭,他才真正记住了这块教训。

      蛊虫对风家的力量有天生的畏惧,方燃只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胜负就已然定了下来。蛊虫们一个接着一个围着空气打转,这副杂技般的表演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风于河一言不语地看着虫群,差距,就是这样冰冷而渗人的事情。

      一直到那把泛着红雾的刀刃指向自己,风于河都不想废话些什么。

      “将你们就地杀了,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面无表情,说出来的却是惊人的话语。语气比唠家常还要来得轻松愉快,原因没有其他,而是他单纯对别人的性命,没啥感觉。

      风于河注定会是这样的一个草营人命的人,他被日复一日的修炼关在房间,每日每夜与不会说话的蛊虫为伴,再加上那自私自负的父亲。风于河的阴暗处刚一放下就又被人勾起,久而久之,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发展到这个满心满眼都是权利、高位和欲望的暴徒地步。

      地牢关着的不再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而是一个又一个深陷痛苦的无辜百姓。在漫长寒冷的夜晚,牢笼是千百个绝望之人的奄奄悲吟,他们的血肉和骸骨被蛊虫吞噬啃咬。拿活人养蛊,这是蛊术界最大的禁忌。

      可风于河却又该死的天才,这些养蛊人原本就乱得要命,对于风于河这做法甚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然不管,甚至转头就会为了下次与对方的蛊毒交易忙得不可开交,慢慢的、慢慢的,风家成了无数老百姓闻风丧胆的人间炼狱。

      “风于河,这家主的位置我不需要,你放过我,也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

      方燃尽量让自己的声线缓和下来,像是生怕对方一个激动,不分皂白地就挥动虫群将他们三人吞噬。风于河不是什么冷静的人,正是这样方燃才不能激动,谁知道对方一生气会做出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风于河,我们先收好武器,至少、好好说几句话?”方燃强忍着直接骂人的冲动,心里骂骂咧咧的,面上却和善得宛若一个邻家大哥哥。“还记得咏风城有个习俗么?迎接久别重逢的故人,要好好坐下,喝三碗烈酒。”

      风于河默然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知道对方唱的是哪出。就在对方开始像个多嘴阿妈一样开始唠唠叨叨的时候,他一个走神,后背猛然间被划出一道血痕。

      “无论何时都要提防背后,你娘连这都没教过你么?”方燃嫌恶地看了眼染血的刀刃,“忘了有些人娘亲是个大恶人,是小爷我欠缺考虑了,对不起了您咧。”

      风于河骤然从那处弹开,他吃痛地摸上了背后,却没想沾了一手的脏血。衣服都被瞬间染红了半边。

      陌生的灵气使得这道伤口更加刺痛难耐,虫群也因为宿主精神力错乱而到处乱窜,但风于河没出几秒就缓过了神,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方燃,像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样骇人。

      而他的回击也无非就是蛊术,成千上万只飞虫一并朝着方燃涌来,场面那是十分壮观,还让人有点微妙的生理不适……

      方燃不喜欢虫子,看见这副情景,自然是有些烦躁地胡乱挥刀,却和徒手抓马蜂群一样让人可笑,没多久,方燃便开始琢磨着其他法子起来。

      而好死不死的是,方燃这人能力不差,却是个粗脑筋,怎么也转不过来。一旁旁观的两人本想出手相助,却被风于河的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斗争,不掺和或许会更好,只是不知方燃能不能应付……

      似乎不想他们插足,风于河短暂设了一个屏障,一来是隔绝外人,二来是不让这里的事情遭外人听去,免得隔日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方燃不擅远战,提着剑就在屏障圈中跑着,试图找到什么机会能够捅对方一刀——当然,如果能捅死对方,那或许再好不过了。

      方燃头一次动了杀心,导火索便是对方与向安涯的不平等交易,而真正的原因,是为了那些千百个沉沦在痛苦的无辜人群,而那些下贱的蛊术、不知所以然的秘密,最好最好,随着死去的风于河一起深埋在底——

      没有什么爱恨纠葛,想杀他,单纯是为了那些毫无关联的人们。

      方燃早期因为血统不纯,儿时便是被双亲冷落抛弃的存在,没有人管,他就自然是想学些什么就学些什么,看什么好玩就使劲看,不用刻意地去学习蛊术,也不必去顺从谁谁谁,所以他难得地长成了一个不错的人。

      直到后来风于河的出现,娘亲染了怪病生不了孩子,而风于河却没有继承到血统,方燃这才开始接触蛊术的门槛。

      而这时方燃早已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和自小就被人熏陶灌输邪念的风于河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再加上他内心坚定,愣是没有被他人影响到分毫。

      再再然后,他长大了些许,就彻底和风于河划清了界限,最后,方燃遭人陷害偷别人的蛊术法子,然后被活生生地逼出了风家。

      其实倒也不坏,至少没过多久他就习惯了飘荡,还遇到了像裴誉舟、向安涯这一群人,也算是有几个好友了。

      而风于河,十几年如一日的孤僻和冷漠。不负众望地成了个骨子里都漂着黑的男人。

      “怎么有人能像你这么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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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鬼混回来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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