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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黑雾(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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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听对方讲了半个时辰,向安涯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她的代价,便是不死不灭吗?"
“大概是的。”
“真是……讽刺。”向安涯面色凝重着抿了抿茶,“这样算来黑雾和杜策岂不应该一直在同一个门派?怎么分家了呢?”
“你难不成还以为杜氏几百年来都是一个独生儿子?”
“……”向安涯顿时无话可说,“那杜三图啥啊。”
“不太清楚。”裴誉舟撇撇嘴,“或许是为了拥有两个血脉的儿子?那黑雾不就是有两个血脉这样的么。”
“居然就因为这个同人耗了五年……太可笑了吧。”
“我也不知,但真事也许也会是八九不离十。”
“可那黑雾就这样任由他不管么?好歹也来个兄弟重逢的戏码啊。”
“说得倒是轻巧,你来?”
“唉你别说,我说不定真的能来。”语毕,向安涯登时回道,“我还没弱到连这两人的血都取不了的程度。”
“我想你更应该再回想一下门派决赛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一听这话,右脚又开始隐约疼了起来,向安涯被怼的无言,只得不露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再过四十日,便是杜氏家主继任大典,真的没问题么?”
“若你担心,可以自己去杜氏应聘临时护卫。”
“还有这玩意儿??”
“听他人说的,杜氏的护卫都同家主息息相关,这家主一死,便就都没了。”裴誉舟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最近便因为这大典,开始紧急招护卫,酬劳也是高了不少。”
“可我若是去应聘,会不会被迫签卖身契啊。”
“你?”裴誉舟怪异地挑了挑眉,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的身板,“怕是倒贴人家二两银子人家都还不乐意呢。”
“?我怎么了,我是长的哪里不对了吗,哪怕就是那些……”向安涯正说的激动,话出一半便陡然一滞,“那、那还是算了。”
裴誉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对方。
“不早了,我先行告……”
咚、咚、咚。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从身后传来,二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请进。”
话音刚落,门便轰的一声被人撞开。
“杜策!?”
“杜策!?”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被诈了。”
杜策气息絮乱而粗重,声线都沙哑的可怕。
“我爹他没死……他没死。”
杜策不敢置信地喃喃细语,满心满眼都是深深的惊愕和恐惧。
忽的,他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黑血,发丝凌乱不堪还沾染上了粘腻的鲜血,还没等面前二人缓过神,他便直直晕倒在地。
“杜策!”
向安涯赶忙地上前接住,他下意识地看向裴誉舟,裴誉舟也是慌了神,但还是尽力克制了自己的心绪。
“你先去找大夫,我懂些许医术,能撑个半刻。”
“好!”
向安涯暂时放下了心,将人搬到床榻上,下一刻便就夺门而出。
刚跑出门没多久,就正巧碰见了路过的白。
“怎么了?”
白看见对方行色匆匆,略有好奇地问道。
“我朋友受伤很严重,所以我便去找大夫。”
向安涯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便就刻意隐瞒了些许回道。
“我知道一处有个神医,不如我带你过去?”
知道对方有所隐瞒,白也没有揭穿,开口提议道。
听见这话,向安涯两眼一亮,赶忙连连点头答应。白知道对方心里焦急,便加快了步伐带着向安涯朝别处跑去。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么。”
行路途中,向安涯忍不住出口问道。
“今夜夜间风大,我便出来看看花儿有没有事。”
“……噢。”
向安涯一时无言,便将目光放在了赶路的事情上。
白说的地方就在向氏的不远处,向安涯平日有啥毛病都是靠着门派里的医者,自然是不会察觉这附近的医馆。白同这医馆的老板似乎很熟,说明了来意,医馆的门就应声打开,开门的则是一个发丝已然花白的老人。
“阿白?这大半夜来找老朽,是为何事?”
“秦伯伯好,此番前来,是因为一个好友。”
白侧身示意向安涯进门,向安涯有些无措,而后想起什么,仓促地行了个礼。
“小辈有一个好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还望,请神医相助。”
像是生怕对方会不同意,向安涯的举动便是比私下要谦卑了不少,语气也是恭顺了不少。
“阿白的好友自然是要帮的,人现在在何处?”
“请随我来。”
向安涯缓了口气,随即便带着对方朝向氏走去。
裴誉舟一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赶紧过去打开了门。看见随行的白,微微一顿。
见三人想要进来,裴誉舟有些隔应,白见状瞬间会意,便自行退到了一旁。
刚一进门,便看见了床榻上浑身是血的杜策,神医顿时蹙紧了眉。
“发生了何事?”
想到门外还站着一个大活人,裴誉舟不由压低了声音:“不太清楚,刚一见到他,便成了这副中毒不浅的模样。”
神医便没再多问,只是上前为对方检查身子。
“这毒毒性很强,但不致命,这孩子年纪太小故而更加严重。”神医探了探杜策发烫的额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他退烧,如果连续几日发着高烧,那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应该如何做?”
向安涯顿时有些慌乱,不假思索地出口问道。
“这毒素逼出来,自然就能烧退了。”神医拿来一个湿巾,轻轻擦拭着对方的额头,“这毒的药难寻,好在他年轻撑得住,硬抗也是能抗得过去。”
“只是对他的修为会是大打折扣,而且即使是有药,没一年半载也很难完全康复。”
“无妨,您直言便是。”
裴誉舟虽然心头担忧,但嘴上倒也没有显露,表情也是冷静地出奇。
“……”老神医一阵思考,随后缓缓吐出几个药名,“三束甜药,几枚焦果,三束妖草,可暂时缓解毒性。”
“其他药还是后日来我医馆来谈吧,我还需思考一下这毒的解药。”
“多谢神医。”
“随我来取药,你便就暂且留在这用湿巾擦擦这人的额头,像我方才那样。”
话毕,老神医便示意向安涯跟他出门。
途中,老神医语重心长地开口。
“你那位好友……是出了何事变成那副模样?”
“小辈也不曾知晓,还没问出口,他便昏迷不醒了。”
“这样啊。”老神医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毒,我实话同你讲吧,这毒是解不了的。”
向安涯闻言,心下一惊:“此话怎讲?”
“这毒呢,其实是一个类似于蛊毒的东西,他有可能是被有心人下了蛊,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老神医面色有些凝重着说道,“而这蛊毒实在难解,一直在体内潜伏也随时有可能爆发,药的作用也只尽量是压制这些蛊虫罢了。”
“那它会对人有什么影响吗?”
“会抑制他的精神力,从而让他的修为变得举步维艰。”老神医叹了叹气,“精神力若是太过薄弱,便就会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甚至会危在旦夕。”
“最好还是别让他去参与太过激烈的战斗,不然会很容易死在荒郊野岭。”
谈着谈着,两人便又到了医馆。趁老神医去抓药的间隙,向安涯总算是停下来歇了口气。
想着好友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向安涯顿觉一阵头疼,心底的不安和担忧也是潜滋暗长,他有些焦急地看了看正在抓药的老人背影。
杜策说他爹还活着,这是什么意思?杜帆的葬礼都明明白白地结束了,就连棺材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埋下土了的,向安涯刚想趁着这事的结束好好歇息一阵,可如今杜策却说他却还活着,这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杜三和黑晓那件事就让向安涯够恶心的了,现在又有事情冒了出来,他只觉得头疼得要命。老神医似乎已经找好了药材,带着一个小包裹朝他走来。
“这些药足够缓一阵子,等他醒了便带些钱再来找我,到那时我会再给你们开药。”
“感激不尽。”
向安涯赶忙上前接过包裹,而后又是连声道谢,又多问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出门朝着家里跑去。
一直等到药熬好,艰难地将药喂了进去之后,天竟是都已经蒙蒙亮了。
杜策刚一睁眼,便听见周遭传来有两道关切的话语。
“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向安涯?”杜策有些发懵,“还有裴誉舟?”
他想一起身,腹部剧烈的刺痛便疼的他倒了下去,他疼的面部纠结,这下就连动都不敢动。
这一疼倒是给他疼清醒了不少,视线慢慢随着时间而变得清晰,好不容易在他人的帮助下坐起身,就有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
裴誉舟的手很稳,就是单手端着碗也分毫未动。杜策道了句谢便皱眉灌了进去。
“还是有些烧啊……”
向安涯探了探对方的额间,滚烫的温度让他右手微微一滞。
杜策除了疼就还是疼,根本无暇顾及另外那些杂七杂八的。向安涯见状,便又是强行将他按着躺了下去。
想着大家都还没吃饭,裴誉舟就默默走去厨房忙活了起来。杜策受的剑伤很是严重,这一晚上不是熬药便是替他包扎伤口,向安涯头一次地彻夜未眠,一晚上只顾着替对方的伤病,竟是连休息这些事情都抛诸脑后。
向安涯比较嗜睡,这么一折腾,眼下便起了层淡淡的乌青。杜策怕是得有好一阵要在床上度过,于是向安涯就想着吃完午饭出去要层地毯。向安涯见杜策还在发着烧,便想出门抓几把药材,却远远听见别处传来几声嘈杂的声音。
“杜氏家主复活啦!杜氏家主复活啦!”
听见这话,向安涯眼神骤然一黯,看来杜策说的话是对的——杜帆,他根本就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简直困的神志不清,真的是越来越身体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