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蜕》炫然琰

8、无间可伺

　　程回的手机响起，他接了电话，戴前灯虽然听不明白说什么，但是起码知道是意大利语，反正是一长串烫嘴的话，程回似乎是在争辩什么，程回本来就白，脖子上青筋暴起，戴前灯的脑袋里不知道为什么会蹦出来性感这个词。

　　周围吃饭的人很多，在东北这又都扯嗓子唠嗑，以至于他听了三遍才听明白程回说的是什么。

　　“视频忘记打码了。”

　　戴前灯算是知道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就是他现在这种外焦里焚的状态，他不至于过目不忘，但起码记忆比平常人好不少，很多事情他连细枝末节都能回忆起来。但是他和程回拍的片子他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细节，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戴没戴面具。

　　“我已经让他们把片子下架了，但是下载量已经破万了，不知道私下传播的速度怎么样，放心，中国的观众的行动应该不会这么快的。”

　　这是据程回以往的经验谈的，因为视频下载大多是欧美地区，亚洲区的下载量太有限了。

　　不，你一点都不了解中国，戴前灯喝了一口酸梅汤，中国有一种软件叫□□翻墙，有一类生物叫腐女，据他们班级的同学说，男生的硬盘里隐藏了多少T妖精打架的小片片，女生的网盘里就可能有多少T男人的动作片。而且网盘的强大程回这个看片片需要付费的外国人根本想象不到。

　　戴前灯鼓起勇气问了句他们的标题是什么，当他在浏览器里打进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放在了断头台上，刀尖挨着他的后脖颈，死不死都不在这一举，因为他还没做好赴死的准备，弹出的界面第一条就是网盘的链接，他随便点了进去，新鲜出炉的，谁这么大无私的分享这些东西？而且戴前灯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在知道下面添加链接回复的。

　　时间是七天有效，他点了进去，封面的海报比奥斯卡获奖的电影都炫酷，片头让他如置影院，有这技术当一个正经的美工不好么。开头竟然是让人喷鼻血的片段，尴尬的是戴前灯没有戴耳机，喘息声就像天塌地陷的紫金锤一样，周围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他直接关上手机，趁所有人没找到声音来源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地喝口空了的酸梅汤。

　　俩人走了不知多久，在一个公园停下，天热公园里没什么人，俩人坐在凉亭下，看着水里胖成猪的锦鲤。

　　“Xin,这是我们的失误，对不起。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都会一百倍赔偿的，但是对你造成的其他负面影响，我还是说声抱歉，是我的错。”

　　其实远远没有那么严重，他刚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露了几帧的侧脸，而且这几帧也有花帧的，只有对他非常熟悉的人能认出来是他，其他人看到他也不一定能知道是他。

　　戴前灯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草莓味的甜腻让他清醒了不少。

　　“这倒不必，我想应该没有多少人认出来我的，一百倍就不必了。但是，程回，我不希望这种错误再出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若是再有这样的失误，戴前灯绝对不会再拍下去。

　　“当然。”程回举起手发誓，“若是有下一次，那我们的系列拍到第二集的时候就完结。”

　　一个外国人在中国起誓有什么用，中国的神仙又听不懂外语。

　　湖面上的莲花开了半池，戴前灯不喜欢这里的夏天，他喜欢冬天，冬天的池子变成冰场，十块钱能玩一整天。可惜这十块钱的快乐也没有持续多少年，去年开始这里的冰场就没人做了，人少不赚钱，而且大家都喜欢夏天去室内冰场滑冰，解暑降温。运气好的好还能碰到国家选手。

　　程回无法原谅这样的失误，俩人晚上回到戴前灯家后，他打了整整三个小时的跨洋电话。

　　高中同学群里他们的女班长发了一个截图，艾特了戴前灯，说这人的侧脸和他挺像啊。

　　草，行动这么快。

　　当然不能承认，实锤了也不能承认，就算是正脸的截图都不能承认。

　　“一看背景就不差钱，谁愿意这么包养我，男女皆可。”他点击发送。

　　班长骂了他一句想美事，大家胡侃几句就散了，高中的同学聚会还好，他的一个毕业多年的学长跟他说，大学毕业就别聚会了，没什么意思，失去了聚会的意义。都是混的好的组织，让大家都见证一下他的现在。炫能炫的一切就是中心思想。

　　其实他现在就不愿意聚会了，大家变了，他也变了，世界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的，没有绝对静止的东西，不变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满身泥淖，还嫌弃什么呢。再坏的情况也不会比这个坏吧。

　　“我们公司的技术已经处理掉百分之八十了，还剩百分之二十，明天应该差不多。”程回躺在床上对戴前灯说道。

　　这真的震惊到了他，“你们公司还养黑客？！”

　　还能不能正经做一个片片网站了，业务发展那么全面干什么。

　　“世界前五的黑客我们公司有三个，所以这点问题不算什么。明天你检查自己的手机里的视频就知道了。”

　　戴前灯瞬间觉得自己的支付宝都不安全了，万一有人黑了他的花呗怎么办。

　　都怪程回，戴前灯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的所有银行卡全被清零，花呗上的零他都数不清，他在派出所和银行之间来回跑，早上醒的时候腿都是酸的。他打开手机，点开昨天下载的视频，显示解码错误，这也太高效率了吧，点进昨天的浏览器记录，果然网上删除的干干净净一条都没有了。

　　不过他手机壁纸是什么玩意？他和戴前灯高清□□的正面照？吓得他赶紧换了一张，黑客太可怕了，他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程回的手机上叮叮了好几条信息，他点开看了看，催账的，黑客当然不是那么好养的，其实就是打了招呼，钱已经被划走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他昨天应承的酬金。黑客也是有职业素养的，因为金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数字了，他们人生追求的更多是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