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斗罗］花火》花晚晴

6、006

　　小白到医院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少女已经离开了。听医院的人说，她和她妈妈回家了，她爸爸去世了，她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个家庭的担子，如今落到两个女人身上了。
　　小白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那个女孩子的家。她家四周的血腥气味还未完全消散，那个女孩子头上缠着绷带，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愣神。
　　小白敲了敲窗户上的玻璃。
　　女孩回过神，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给小白开了门。
　　“你母亲呢？”小白环顾着四周的环境，问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母亲要准备父亲的葬礼。”女孩子面色愁苦，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怎么可能没事……我爸爸死了，而且我也被……怎么可能没事？”
　　也是。小白看着女孩，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轻薄你的那个人，他有线索了吗？”过了一会，小白问。
　　“就算有线索又怎么样呢。”女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苦笑，“那可是一名魂师啊，是一名至少有六十级的魂师啊，我只是普通的平民，我能拿他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小白说。
　　“……”女孩抿唇，看着小白的眼神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女孩眼睛里的光渐渐消散了，“算了吧。”她用力地攥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知道的，你没义务帮助我，我不能把你拖入这件事。”
　　“我不明白。”小白轻声说。
　　“你的心灵果然和你的眼睛一样干净。”这个年轻的女孩此时沧桑得像个花甲老人，“不过我得告诉你，你如果继续这么天真善良的话，活不长的。”
　　“这我当然知道。”小白走到窗边，看着蔚蓝的天空，“但我并不介意。”
　　女孩子垂下了眼帘。
　　敲门声突然响起。女孩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去开门。小白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去开吧。”
　　门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他个子不高，魂力大约在二十级左右。是她的未婚夫？小白侧了侧身：“请进。”
　　“你是什么人？”青年用眼睛乜斜着小白，问道。“我是她的朋友。”小白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
　　“你来了。”女孩看着男人，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痛苦，她双腿颤抖着，抱住了那个男人。
　　男人面有不忍，没有回应女孩。男人伸手推开了女孩：“对……对不起，青青，我不能……”
　　女孩茫然地睁大了眼睛。
　　“我们，解除婚约吧。”男人狠下心，说道。
　　“是吗……”女孩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笑得如此的凄凉，“我早该想到的……我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了。你放心，”她的眼神柔和却悲伤，“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不相干。”
　　男人的眼神突然轻松了下来，他看也不看女孩一眼，转身离去，像扔掉一件垃圾一样抛弃了这个可怜的女孩。
　　小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在男人离开后，那个女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她哭得这样伤心，仿佛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小白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是的，他不能理解。这几千年来，他一直在试图理解人类的情感，可到头来，他却什么都没学会。不会悲伤，不会愤怒。
　　晴明说：“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他善良，温柔，却不能理解。
　　他，天真的有些绝情。
　　“我去警局一趟，问问调查的进度。”小白摸了摸女孩子的头，“注意安全。”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我的爱人。”女孩突然问，“你会放弃我吗？”
　　小白脚步顿了顿：“不会。”他说。
　　他不会抛弃任何需要帮助的人。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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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到警局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听到开门的声音，大叔抬起眼皮看了小白一眼：“是你啊，尊敬的魂圣大人。”
　　“我想来问问，嫌疑人调查得怎么样了。”小白轻轻地阖上门。
　　“调查？没什么好调查的。”大叔从桌面上抽出了一摞资料，“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什么意思？”
　　“她不是第一个被迫害的女孩。”中年警察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小白，“看看这些资料吧。”
　　小白接过资料，简单地翻了翻，这摞资料里一共有三个女孩，其中的两个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个疯了。小白皱了皱眉。
　　“明白了吗？这丫头还算是命大的。”警察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她父亲正好回家，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凶手是谁？”小白问。
　　“你想帮她们？”警察冷哼了一声，“我劝你别这样做，这是团伙作案，其中牵扯太多，就算你是魂圣也管不了。”
　　“我只想知道是谁做的。”小白面无表情地说。
　　警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好吧。”他说。
　　“这次动手的人名字叫卢修斯，是西鲁城武魂分殿的执事，武魂是花斑豹，敏攻系魂帝。”警察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警察大叔作出了送客的手势。
　　魂帝？一个魂帝都能从他手下逃脱，看来他是安逸太久了。小白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为了打探消息，小白来到了一家灯红酒绿的酒馆。
　　小白才刚一踏入酒馆，就迎来了嘲讽，几个醉汉起哄：“呦，未成年的小白脸也来酒吧找乐子。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这孩子长得还不错。”一个醉醺醺的俗艳女人水蛇一样贴了上来，“跟姐姐去玩啊，姐姐一定好好调教你。”
　　“索丽拉又要祸害小男孩啦！”
　　“小屁孩，我劝你赶紧滚回家去喝奶吧！”
　　起哄声此起彼伏。
　　小白面无表情地释放了武魂，那闪烁着的七个魂环比孟婆的沉默还有效，酒吧顿时一片寂静。那个贴上来的女人后退了两步，扶着额头说：“我可能真的喝多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是魂圣呢。”
　　说完，她便拎着酒瓶晃出了酒吧大门。
　　小白收起武魂，坐到了吧台前。
　　看到了小白的七个魂环，连酒保都恭敬得不像话：“尊敬的魂圣大人，请问您需要什么饮品？”
　　“牛奶。”小白淡淡地说。
　　来酒吧喝牛奶？酒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您要什么？”
　　“牛奶。”小白淡淡地重复，“你们不是说我应该喝奶吗。”
　　刚刚还在起哄的男人此时安静如鸡。
　　行，你魂环多，要什么都行。“好的，请稍等。”酒保点头，“加冰吗？”
　　“不加。”
　　一边已经有好事者围上来搭话：“我们这个小城难得能看到魂圣呢，您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小白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随后又问：“你是本地人？”
　　大汉点头。
　　“西鲁城的高手，都是什么样的人？”小白问。
　　听到这个问题，包括大汉在内周围的人面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不怕告诉你，”大汉小声说，“我们西鲁城的高手都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说？”小白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接过酒保递来的牛奶，放在了面前的吧台上。
　　“唉，”大汉叹了口气，小声说，“那些魂师大人们全都勾结在一起，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无恶不作啊。唉，官官相护，我们普通的百姓只有忍着的份。本来男爵大人在的时候，他们还收敛些。现在男爵大人一死，他们可算是百无禁忌了。”
　　男爵？哦，比比东的父亲。“那么，你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小白问。
　　“比尔斯主教大人，卢修斯执事大人，还有凡塞尔，李天赐，孙守仁……”大汉看起来怨恨颇深，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名字，“整个武魂分殿都是他们的天下。”
　　比尔斯？是小东儿的那个二伯？小白眨了眨眼：“那个卢修斯？他都做了什么？”
　　“卢修斯在西鲁城可是个赫赫有名的皮条客，就会祸害年轻女孩，就连勾栏女都不愿意接待他。这男人表里如一的残忍霉烂，落到他手上的女孩非死即伤，光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就有三个。那些本就是风尘女的女孩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了。”大汉喝了口酒，喃喃地说，“翠花也是，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明白了。”小白礼貌地点了点头，他拿出一个银魂币放在了吧台上：“他的酒算在我账上了。”
　　酒保哪敢多收小白的钱，连忙按照定价找给了他几个铜魂币。小白收好硬币，转身离开了酒吧。那杯牛奶就放在吧台上，纹丝不动。
　　小白一走出酒吧，清冷的夜风便亲吻着他的脸。高高的法国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小白轻轻地扯了扯脖颈间的狐裘，走向了一旁的饭店。他需要食物补充体力，比比东不在，他只能在外面将就一下了。
　　虽然不是在城市中心，但这家饭店的规模也相当大，装潢华丽，价格合理，大堂里座无虚席。小白来的太晚，已经没有位置了。前台的服务员微微躬身：“先生，抱歉。我们没有空位了。”
　　“我打包总可以吧？”小白轻轻地把几枚银魂币按在柜台上，“一只蜜汁烤鸡，一盘白灼菜心，再来两碗米饭。”
　　“好的。”服务员颔首，“马上为您下单。”
　　小白找了个角落坐下了。他枯等了一会，饭店里突然又来了几个衣着华丽的男人。
　　呦呵，巧了。小白嘴角翘了翘。为首的阴沉男人赫然就是比比东的二伯，那个叫比尔斯的主教大人。他板着一张脸，如果忽略他怀里的女人，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先生，已经没有空位了。”前台的服务员敬业地说，话音未落，她便被经理捂住了嘴。秃头的经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新来的服务员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我马上为您安排包间。”
　　“这西鲁城里居然还有人不认识主教大人？”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猥琐男人指尖暧昧地点在服务员脸上：“眼睛没用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挖出来。”
　　这个身形有些熟悉，小白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从他手下逃脱的卢修斯。
　　“算了。”比尔斯好整以暇地说，“我也不是什么较真的人，就算了吧。”
　　“哼，既然主教大人都说了，那我就放过你。”卢修斯顺手摸了摸服务员的脸才收回了手。服务员吓得差点仰过去，一旁的经理连忙扶了她一把。
　　经理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让一个包间的客人走人了，毕竟西鲁城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些人。
　　“包间已经在收拾了。”经理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他一边擦着额角的冷汗一边说，“请您稍等。”
　　比尔斯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他眼珠转动，逡巡了一下大堂里的人。
　　突然他看到了角落里的小白。那白的毫无杂质的头发，还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毫无疑问就是带走了比比东的那个少年。
　　比尔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附在卢修斯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卢修斯听到，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你我亲上加亲，岂不妙哉？”比尔斯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
　　“那我就先谢过主教大人了。”卢修斯说。
　　“这少年您认识？”一个身材矮小的猥琐男人眼睛都快贴在小白身上，看得小白一阵恶寒。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还荤素不忌。
　　“不。”比尔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不认识他。”这话，便是明着告诉他，可以对小白下手了。果然，听到这话，那男人看着小白的眼神愈发令人作呕了。
　　看来西鲁城里的受害者不只有女孩子呢。小白瞟了他们一眼，垂下了眼帘。
　　“您的餐齐了。”就在这时，服务生把小白打包的饭菜递到了小白手里。
　　“谢谢。”小白淡淡地道谢，转身离开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