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斗罗］花火》花晚晴

7、007

　　时间不早了，小白直接回了租的房子。走了一路，饭菜都凉了，小白只能用天狐神火热了一下，可他把握不好火候，直接把烤鸡烧焦了。
　　算了，凑活着吃吧。
　　他露出了狐狸耳朵和尖锐的虎牙，一口咬住了那只烧鸡。
　　比比东不在，小白也无事可做，早早地便睡了。
　　罕见的，他做梦了。
　　大约是在三百年前吧，他还在梦山的时候。梦山中曾经有一座神社，刚开始的时候，神社香火络绎不绝。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神社渐渐地破败了。
　　神社里只剩下一个老和尚。来神社的香客，也只剩下了小白一个。
　　那时候，他还不叫小白，也没有名字，人们称呼他为妖狐。
　　“你，不是人类吧。”老和尚问。
　　老和尚给了妖狐一个名字。他苍老的手指点在妖狐的额头上：“从今天开始，你便是白藏主。”
　　可是有一天，老和尚欺骗了白藏主。他把妖狐骗入了阴阳师的法阵中。
　　“为什么？”妖狐问。
　　“我已经老了，不想死在这梦山之中啊。”老和尚浑浊的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对不起了。”
　　“我不明白。”妖狐说。
　　“你不明白的还多呢，人心不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阴阳师将结界缩小，狞笑着走向妖狐。妖狐又化成少年的样子，用他清澈的眸盯着老和尚看。
　　最终，妖狐舍弃了人类的形态，恢复了大妖真正的样子，他咬断了阴阳师的喉管，却放过了老和尚。
　　他看着老和尚逃走，猩红的兽瞳里再一次出现了迷茫的情绪。“人类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他想不通。
　　……
　　小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他有多久没做梦了？而且还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他定了定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既然无事可做……要不然就去看看那对失悛的母女吧。
　　他慢悠悠地顺着街道踱步，还心情很好地买了一束百合花。
　　他抱着花束敲了敲门，他敲了又敲，却没人来应门。小白看了看四周，街道上并没有行人，只有住在对面的阿婆拿着水壶在浇花。
　　“阿婆。”小白走过去，“这家人出去了吗？”
　　老婆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扶着腰：“没有啊，她们娘俩昨天晚上就回来啦。”
　　小白握住门把手，准备直接破开这扇门。正当他要下手的时候，门突然贴着他的鼻尖打开了。似乎是因为不适应阳光，面色苍白的女孩微微眯着眼，看着像只女鬼一样。
　　小白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女孩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谢谢你来看我。”
　　“没什么。”小白把怀里的花束递给女孩，“送你的花。”
　　“真是的，你居然还送我花。”女孩露出了欣喜的笑，“你这样我都要误以为你喜欢我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小白摊了摊手，“我挺喜欢你的。”
　　“你这么照顾我，你妹妹不吃醋吗？”女孩抱着百合，苍白的脸上带了些生气。她是知道的，小白是和妹妹一起生活。
　　“她去猎杀魂环了，等她回来，我就带她来见你。”小白微笑，他隐晦地把桌面上那把锋利的小刀拿走了，“你会很喜欢她的。”
　　“好，我很期待。”女孩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我就不多叨扰了，毕竟我是个无业游民，还要找工作的。”小白说。
　　“如果我是你妹妹就好了。”看着门被阖上，女孩轻声说。
　　“哎呦，这一家人都是可怜见的啊。”对门的阿婆看起来已经浇完花了，此刻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他们待人和善，还总是帮扶我这个老太婆，可是好人不长命呦。”
　　她痛心地嗨呦嗨呦的。
　　好人不长命……吗？也许吧。
　　小白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
　　他找了一天，居然一份工作都没找到。
　　不管他去应聘什么样的工作，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小白能猜到原因——那几个人跟着他一天了。
　　几个二十多级的大魂师。他这是被小看了吗？他嘴角勾起微笑，就像不曾发现那几个人一样，径直回了租的房子里。
　　就在小白到家后不久，外面就下起了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雨越下越大。水珠噼里啪啦地打在了窗户上，吵得人心烦意乱。
　　小白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有些压抑。
　　看看时间，比比东应该快从冰封森林回来了。小白盘腿坐在床上，几天不见这个小丫头，居然还怪想她的。自从遇到晴明后，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自己一个人了？
　　他本可以忍受孤独，如果没有见过阳光。
　　那几个跟着他的人已经离开了，估计是要回去报信了。接下来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天色越来越暗，雨越下越大，云间时不时地响起惊雷。小白盯着窗外湿漉漉的世界，突然看到了穿着学校制服的小姑娘。她没有打伞，像个小疯子一样肆无忌惮地朝他奔跑，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这丫头。”小白无奈地笑了笑，连忙去给她开门。
　　“怎么不打伞？这么大的雨，就这么跑回来，你不怕感冒？”小白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比比东很快去卧室换上了睡衣，她擦拭着头发，坐到了小白身边。小白释放出武魂，第四魂环亮起，燃起了小簇的天狐神火，烘烤着比比东的湿衣服。
　　“拿到第二魂环了？”小白问，“是什么技能？给我看看？”说起来，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看见过比比东释放武魂。
　　“不要。”比比东拒绝了小白。
　　“为什么？”小白一愣。
　　“……”比比东看了小白一眼，轻哼一声，“不告诉你。”
　　小白张口，还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就被比比东打断了：“我还没问你呢，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都在做什么啊？”
　　“我啊。”小白有点心虚。明明说好了要赚钱养家，结果两天的时间他都没找到工作，还惹了一堆麻烦，“实话说吧……就你走的那天，我碰上了凶杀案，救下来了一个姑娘，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
　　“凶杀案？”比比东大眼睛里都是担心，“怎么回事？你怎么被卷入凶杀案了？”
　　“这还要从你那个好二伯开始说起。”小白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比比东听完，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太过分了！”
　　“这事虽然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和他的纵容绝对脱不了干系。”小白说，“那姑娘也挺可怜的，我觉得你和她会很合得来。”
　　“你是不是喜欢她？”比比东脸色一沉，“我是不是要多个嫂子了？”
　　“我和她只是朋友，你就别瞎猜了。”小白无奈地苦笑。
　　“你还说！”比比东一拳锤在小白胸口，“你还给她送花！你都没送过我花呢！”
　　“好好，我明天就去给你买花好了吧。”小白被她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她有的，我全都给你补齐。”
　　“说好了？”比比东双手环胸，一副傲娇的样子。
　　“说好了。”小白说。
　　“那我要三束。”
　　“行。”
　　“那好吧。”比比东说，“我就陪你去见一见那位姐姐吧。”
　　大雨下了整夜，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停了下来。可雨虽然停了，太阳却没有出来，灰沉沉的乌云笼罩着天空，无端端地让人心里发毛。
　　小白带着比比东来到了青青家，他还顺路买了两束花，一束百合花给青青，比比东则是选了一束风信子。小白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应门。
　　“她不在家吗？”比比东问。
　　“孩子，你来了啊。”住在对面的阿婆看到了他们两个，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阿婆。她们母女俩不在家吗？”小白指着房门问。
　　“唉，你们以后别来了。”阿婆疲惫地说，“青青死了。”
　　“死了？”比比东和小白同时失声，“怎么会？”
　　“昨天下午走的，尸体今天凌晨被城外的渔夫捞起来了。”阿婆一边说，一边摇了摇头，“那尸体……唉，苦命的孩子啊。”
　　“可怜她妈妈，丈夫和女儿都死了，昨天晚上直接就疯了，已经被绑到精神病院了。”阿婆说，“唉，造孽啊。”
　　“她的尸体在哪？”小白问。
　　“应该还在警察那里吧，去的快，没准还能见到她最后一面。”阿婆佝偻着腰，慢吞吞地走回了小楼里。
　　“我们去警局。”小白白皙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们到警局的时候，那个女孩的尸体正要被送去火化。那个胡子拉碴的颓废警察看到来人是小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我在等你，过来吧。”
　　比比东眼睛慢慢聚焦，还没等她看清那个女孩的尸体，小白却突然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他说。
　　那尸体，几乎遍体鳞伤，浑身都是青紫的瘀血，再加上在河水里泡了半宿，浑身都是浮肿。
　　“断了两根肋骨，牙齿被打落了三颗，盆骨骨裂，左半边乳，房被割下，轻伤我就不说了。”警察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烟卷说，“她经历了什么你也能看出来。她妈妈疯了，能给她收尸的，大概只有你了。”
　　小白没有说话。但是比比东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正处于极大的愤怒之中。从她认识小白开始，他就像个面人一样没脾气，此时气得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看来那个女孩子，真的死的很惨。
　　说实话，比比东出于一种微妙的占有欲，对这个女孩并没有好感，可这并不代表她希望她去死。更何况是这样一种惨烈的死法。
　　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火化了吧。”小白淡淡地说。
　　“好。”警察点头，“那我就把她送过去了，晚上来取骨灰吧。”
　　“小白哥哥……”比比东突然从身边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她忍不住有了颤抖的欲望。
　　“抱歉，我……”小白一愣，收敛起了身上的杀气。
　　“没关系。”比比东握住了小白的手，把他紧握的手指轻轻地打开，“我能理解。”
　　“麻烦你先帮我保存一下她的骨灰。”小白朝着警察大叔点了点头，“我今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再来拜访。”
　　“好。”警察叼着烟卷点了点头。
　　比比东被他拉着出了警局，他们一路在城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我们要去哪里？”比比东忍不住问。
　　“小东儿，听着。”小白轻声说，“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用恐惧，不用反抗，你只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比比东虽然很疑惑，但她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小白看着她的眼睛，有点晃神。这双眼睛仿佛和梦山神社的老和尚的双眼交叠。
　　你也会像他一样改变吗？小白忍不住想。或者说，我可以……再相信你们一次吗？
　　“小白哥哥，你……”比比东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法抵抗的睡意，瞬间昏了过去。在她倒下的瞬间，小白也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他先砸到了地上，随后比比东也倒在了他身上。
　　“不愧是你的沉睡魔咒。”卢修斯冷笑着拍了拍手，“说好了的，这丫头归我，这小子，便是你的了。”
　　是那天在饭店遇到的男人……没想到，卢修斯居然在打比比东的主意？是了，她可是百年一遇的双生武魂，作为生育的容器显然不能更完美了。
　　小白闭着眼睛，胸憶里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身材矮小的猥琐男人男人收起了武魂，他油腻的手指划过小白白皙的眼睑：“把他们带到‘地窖’里。”
　　“是，孙守仁大人。”几个黑衣人把小白和比比东抬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马车颠簸了很久，按照时间算起来，他们应该已经出了西鲁城了。
　　所谓的“地窖”，便是他们几个狗苟蝇营之人害死那个女孩子的地方吧？虽然小白不能睁眼睛，可他的妖力却让他对周边环境了如指掌。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巨大的天坑，他们把这个地方进行了改造，成了阳光照不到的法外之地。
　　为了这个地方不被发现，他们甚至把绳子斩断了，若没有上面人的接应，谁也无法离开，也没办法进来。
　　好的不能再好了。小白嘴角微微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