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收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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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房屋高度渐低，街巷弯绕越发僻静。男孩突然背脊一凉——多年警惕习惯的直觉——危险。他迅即俯伏，就势着地一滚贴向旁边的墙壁。与此同时，他方才站的位置上已经多了两道硬生生划破地面的灼痕。男孩蜷身一翻便要起来，却不料扯动未愈的左肩，加之失血的虚弱，居然胸口一窒，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
“哧”，利刃划破皮肉，男孩右臂上一疼，本能地闪躲开来，意识也被突如其来的痛楚惊醒。纵身闪避间，已拆解了三招。
视线虽还稍有模糊，但从那只有两发的子弹和出刀的招式他已认出了袭击自己的人，不由得一股苦涩涌上心头——果然没见到我的尸首，就来亲自取我性命么？
“哼，反应还真快。那群废物让你跑了，今天我送你上路。也算对得起你！”说不上感情的一句，有如毒箭穿心。“搭档那么多年，我用这把匕首给你个痛快。”
男孩掠一眼刀锋，果然凌厉非常，似乎离得近了都会感到肃杀的冷意，“逝……”迷惘的纯黑眸子照进来人眼底，深潭样吸引洞穿人的灵魂。
“不许那样看着我，谁准你叫我的！”刀刃猛地一翻，寒光如电直袭咽喉。
“铿！”
男孩不知何时抽出的短刀电光火石间拦住了利刃，短刀贴着匕首的刃嗖的滑过去取来人脉门。匕首急速后撤，逝身体后仰险险避过男孩的刀锋。
“今天才见识你的刀法，倒是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逝冷哼一声，气势顿改，匕首化作毒蛇吐芯，死死缠住男孩身形。
逝，一定要如此对我么？孩子手中短刀游龙般穿梭着，论功底招式皆在来人之上。可是时间推逝，体力渐渐不够，这种情况下死手怕是最好的选择，偏偏面对眼前人他却狠不下心。
缠斗了半个多小时，逝的身上已经点点红渍，男孩也终于因为力竭而落入下风。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我不是不疼你，是容不下你。”逝沉沉地说着，手腕一翻便要将利刃送进孩子的心口。
“嚓”，男孩逆转短刀硬是反手将将抵住了匕首，不过这个姿势不易发力。孩子心里明白得很，这一次是撑不住了。
此击必杀。臂上再次加力，逝正暗自得意间，却只觉得刀刃一松。
待反应过来，一个男人带着男孩已在五步外站定。他揽着孩子的肩，让他稍靠在自己身上喘息。
“你最好让开！”正兴起的逝攥紧匕首拔脚欲刺。
男人只是一抬手，风水立转——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逝。这个距离上，无论多快的反应，也不可能躲得过子弹。
“你……难道会为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杀人？”
男人拍拍孩子的头，拿眼神对着逝做瞄准的动作。
男孩狠狠地攥拳，咬着下唇，半晌后似乎认输一样地松开拳头，扯扯男人的袖子，声音飘忽而疲惫，“别杀他。”
“敢动我北堂的东西，就得付出代价。”男人笑笑地说，神态慈祥。
逝瞪大了眼睛，“北堂？！”
孩子依旧扯着男人的袖子，“别杀他。”
“那——”男人很愉快地低头跟男孩耳语，“我们做个交易，我放他走，你乖乖做我的人。这买卖不亏。”
男孩只是呆呆地点头。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找麻烦。”男人收起枪，揽着男孩转身就走。
逝愤恨地看着那两个背影——对，北堂，有忽视他这种小角色的资本。他恨，也许在说不清的愤怒中，也因为那个孩子轻易地不再属于他。
“堂主！”两个保镖样人物匆匆赶过来，“属下来迟——”
男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车开过来。
车里。摇上隔音玻璃，男人心情不错地剪开孩子右边的袖子，简单地消了毒，止血，上伤药，又抽出条白手绢包扎起来，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我不会无条件加入北堂。”男孩眼望着车顶，嘴唇开阖。
男人优雅地笑笑，“那就回去谈谈条件，反正你必须是北堂的人。”
孩子再次陷入沉默。
男人把胳膊搭在车窗旁，手支着头，“那个人是你朋友还是敌人？”
孩子一震，并没答话。
“照刚才看，是朋友嘛。”男人说，“给自己朋友下药再找人去追杀，这样的家伙可不好找。”语气轻松，仿佛谈论一只长了三条尾巴的狗。
男孩紧紧闭了眼睛。
“说起来，你刀用的不错，要是肯发全力是什么样子我倒真想瞧瞧。你最擅长哪种刀？”
沉默。
“你是我的人，我的每句问话都命令你回答。”
男孩呐呐地张口，“所有。”
“果然那，‘刃如点沙’。”
男孩全身猛地一抖，“你……”
“过去的你死了，现在只应该有我要的‘玄’。”
男孩靠在椅背上，卸去了所有力气。玄，放下过去的一切，从此没入北堂，这个选择，似乎也不错。
北堂总部议事厅。
坐在上位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一柄刀，“说说你的条件。”
“我不杀人。”
一阵静默的思量，“可以答应你。”
“我不想做的事请堂主不要逼我。”
男人一挑眉，“真有勇气啊，这样的条件你还能为北堂干什么？”
“大多数事，只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觉得这一条很有必要罢了。”
“你太不服管束了——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但你要为忤逆承担责罚。”
一弯嘴角，“那么成交吧，堂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收服（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