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斩》流水无痕

12、夜半车站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天时地利，这时候若是白昼里蛰伏的毒蛇猛兽还消停着，就太没职业素养了。

　　将表盘调整到一个微妙的角度，借着从外头晃进来的一点光看了下时间——接近凌晨一点。“搞没搞错！”赤恼恨滴咒骂着，“他——”瞄见冥不大爽的脸色，临时文明道，“他家慈的！”

　　两个人接到任务今晚在长途客运站做掉两伙交易的人的头目并把货拿到手，从夜里九点多钟便埋伏在车站的停车场出口处，却愣是把今晚等成了今早都没见人影。
　　赤第三百零九次瞥向四周——半点动静也没有。他一边小声叨咕着，一边伸手摸进夹克衫的口袋。

　　冥斜睨着他伸进口袋的手，倚在墙边闲闲地开口，“停车场里吸烟？大黑天暴露给猎物看还是想把汽油引着了？”果不其然地，赤悻悻地缩回了手，只是低声咬牙切齿：“选的什么鬼地方！等等，老大，不会一会儿都不能开枪吧？”

　　冥很无辜地点了个头。

　　“他家慈的家慈的！”赤瞪大了眼睛怒骂，“那让我来这干嘛，我还不就是指着枪筒活着的，难不成那些个人我打拳击？”

　　冥确实后悔带他出来了。是不是早知道应该把青带来？就不会——就不会这么吵了。

　　“嘘……”冥竖起耳朵，示意有人来了。

　　果然两边阴影里走出两队人马，一边六七个人，看来刚从外头翻过来的。长途客运站早就已经关门，借着黑暗的掩护正是夜间动物出动的好场所。两边显然已经事先准备好了，确认过身份后迅速交易，钱货两讫。

　　这期间，埋伏的两人自然是不会上前“误事”的，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一是人多力量大，这不是拍武侠片，赤手空拳能打倒一片带家伙的（这是说赤，只揣了一把枪来）；二是货容易分散盯不住稍。故而，直到两边散伙，冥才在暗处向赤打了个手势，一左一右分别幽灵似的迅捷无声地跟过去。

　　冥追的一边带着货，因为要离开，打探的在前头，拿货的在后头。冥一个闪身，右手技巧性地向拿货的头目的腕上一劈迫使他手一麻松了货，同时抬起左手把一柄钢锥狠刺进了他太阳穴。货顺利到手！

　　再说赤那边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后，就真的彻底变成了拳击。当然冥也不可能撂倒那么一个

　　大活人立即全身而退。双方立时胶着在一起。

　　赤一偏头闪过直砸下来的钢管，再一脚踢开横扫过来的一把刀，身形做出长猿展臂的态势偷闲瞄向冥——不过多柄钢锥，大概也就那么一击的本事，情况没比他好多少。真相骂娘，原以为冥老大这么大义凛然带了他来，肯定是事先有了准备，结果居然……赤多少有了种被耍的愤怒。
　　就他愤怒的几秒钟，一根钢筋已经狰狞地咬了过来。糟！！几个方向一起围攻，死角了！然而在赤咬紧牙根准备承受疼痛时，钢筋居然生生顿住，继而“梆”地一声响亮坠地。再三五秒，周围招呼着的家物什都乒乒乓乓地躺在了地上。赤愣愣地看着不知从哪蹿出来的黑影又倏地飘到冥那头，同样干净利落的几道寒光对方全部弃械。心下骇然，以职业杀手的眼力他当然看出来所有人都被挑断了右手筋，但他却没看出哪道黑影如何出手，而且游刃有余得好似根本只是玩一下。

　　冥招了下手，做个“撤”的手势，三个人贴壁翻墙而出。

　　“你……”隔了好久，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看立定的黑影，又看看在他一旁点货的冥。

　　“奉堂主的命令，加入‘五斩’。”黑影转过脸来，精致的熟悉面孔在路灯光下朦胧如梦地显现，盛着潭水的黑眸让赤立刻忆起了来人。

　　冥头也不抬地点着货，“我们这次出来也是来接他的，他以后就是玄。”

　　返程路上，赤哼哼着说：“早怎么不告诉我？”

　　冥分外无辜，“你又没问。”

　　咬咬牙，赤眯起眼睛，很挑衅地问：“那，冥老大，你那个手脚功夫是不是太差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冥悠闲地靠在玄的旁边从后视镜里看回去。

　　“倒是你拿货的那一手有点技术含量。”赤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下巴点评道。

　　耸耸肩，“说了术业有专攻。”

　　“敢问老大你专攻的什么啊？”

　　冥一脸“你真没救了，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偷！”

作者有话说

　　咦嘻嘻，冥是神偷一只，亲们想到了没？我我我，我太勤劳了！《英姿》，等两天，我很快就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