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斩》流水无痕

10、收服（上）

　　隔天一早，晨曦轻巧地透过窗子洒进来的时候，男人正迈进男孩的房间，并且在此之前听了有关他提供的晚餐被完全无视的汇报。

　　男孩还坐在窗台上，头靠着玻璃，一腿蜷着，过肩的长发扎成的一束有点散乱地贴着衣服。阳光柔和地打在他脸上，映得睫毛和发丝都晕着金边，平静而纯透。

　　男人见惯腥风血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在门口呆了一会，发现男孩完全没有像平时一样警觉地绷紧脊背，就走上前去，看见孩子略显苍白的精致脸孔上依稀可见几道泪痕。男人皱起眉毛，想用指腹拭去那些痕迹，又在男孩的颊边停住了手，端详了一会他颈上、臂上快要淡去的刀疤，转过身取了一件外套覆在孩子单薄的身子上，小心地垫过重伤的左肩。

　　男人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

　　在隔壁呆了半晌，男人边喝着茶边翻看手下送来的几份资料。翻到一张夹在纸页中间的照片时手指停顿下来——那是一张合影，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大男孩，两人搭着肩膀，小不点儿的那个似乎因为个子不及大男孩高而稍微撅着嘴。男人缓慢地抚摸那张照片，露出一片冰冷的笑容。

　　两声敲门声。

　　男人把资料搁在一边，“进来！”

　　“堂主，那个孩子已经起来了。”进门的人一身刻板的西装，神情恭谨。

　　点了下头，男人回以一个眼神。

　　来人立即会意，“早饭已经用过了。”他是从现在的堂主继任起追随至今的心腹朱英，三十五岁上下，眉毛很轻，薄唇短发，办事干练。

　　男人站起来，伸手平了平衣襟，预备出门。

　　“堂主，属下以为没必要对个阶下囚花那么多心思。”朱英垂首依旧恭谨地说。

　　“嗯？”

　　“北堂有的是办法叫他规矩。”朱英淡淡回道。

　　男人只是向门外走去，“那些资料带回去吧，把南区的几个盘口收拾收拾，干净点。”

　　朱英张了张嘴唇，最终只说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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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考虑好了？”男孩正坐在床头望着地板出神，被这一句惊得抬起头，一双清澈水灵的黑珍珠就映在男人眼底。

　　“怎么？”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玩味地看着他，“还真失声了？”

　　孩子眼神闪了闪，咬着下唇仿佛在挣扎什么，最终犹豫又似决然地问道：“我可以出去走走么？”

　　出去？男人眼里豹子似的精光一闪而逝，他柔和下来打量这个孩子——仍是面无表情的一片淡漠。但是，方才那双无波的眸子里划过的希冀的光芒，世事阅尽的他怎会寻不出其中的意味？“可以。”

　　半小时后，男人抱臂看着镜子前单薄却英气的男孩子，轻轻地说，“随便你去哪，今晚你都会回到这儿。”

　　镜子里有些苍白的脸上勾勒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信北堂的实力，堂主如果不放心就跟着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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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虫似的车辆流过不甚繁荣的街道，行人都显得僵硬而瑟缩。路边的落叶树举着自己的秃头笨笨地戳在方块的土地里。男孩散步一样沿着人行道的长条石走，在路过热豆浆的摊子时呆呆伫立，又望向远处的钟楼静静微笑。

　　其实，生活时这个样子吧，众人像是围院子的墙，看似包围着你，实际却只是凸显了孤单。

作者有话说

　　因为考试是很无语的事，无痕又很想对看官负责任，所以……虽然这么更有点……嗯……但是，允许我用美色贿赂一下大家吧（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