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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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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冤枉呀!冤枉,我和小妹真的只不过内急去入厕。回来的时候迷路了,多在外面绕了几圈而已,绝对没有想过要逃跑。求大人明查呀!”穿着脏烂衣服的瑞雪匍匐在地上,煞有介事地用声嘶力竭的哭喊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呜呜……”没得到台词的穆沁恫只有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在一旁抽啼着。
站在军营驻扎地外的一群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跪在中间的瑞雪二人,为首一个着深青色军袍的校尉蹙眉故做深沉,在听完二人的辩解后,眼角微不可闻的扬起,看向站在她左边的穿浅青色军袍的执戟长。
长官秘不可宣的动作,执戟长心领神会的站了出来质问道:“你说你是迷路,可押解你们的上士却说你们是脱逃。每年象你们这样罚来充军的人,脱逃的不止一个两个,你们为什么不会逃?给我们一个理由证明你们无罪。”
“大人,如果,如果小的真是脱逃,还用得着特地向人问路直接来军营自投落网吗?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
“你们为什么不逃?”这就是她们想不通的问题,根据追她们的上士回报,说找遍了整个镇子都找不到,还以为她们真的逃脱了呢,可没想到,一转背,人就跑来军营报到了。
“小的也想过呀!但是,说书的不是说过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小的能逃到哪儿去,我们家乡,还有我们姐妹二人的画像,家中还有老父老母。就算我们姐妹两人能逃过一时,也逃不了一辈子,还不如就在这边城跟着各位长官们奋斗杀敌,若有召一日能立功小功什么的,也好讨了赦令衣帛还乡呀!”当过律师的人,说起假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半真半假的谎话,才是真正能让人相信的。
深青色校尉走到瑞雪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声大笑了几声:“哈哈!好样的,就要这样想,我最瞧不起那种为了小命当缩头乌龟的女人。好了,本官相信你们,起来吧!记着你说的话,争取立功,争取衣帛还乡。在这里好好干,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谢谢大人,小的姐妹二人,一定不忘大人知遇之恩。”被扶起来的瑞雪,依然低头哈腰的恭维着这个似乎在这群人中宫最大的校尉。
浅青衣执戟长又开口道:“听你说话,不象是个会犯事的嘛。有读过书吗?”
遭了,伍方姐妹有没有读过书呢?瑞雪心中纠结起来,自己一个现代人穿过来,后来一直都和皇家打交道,想粗鲁也粗鲁不来呀!与其说没文化,还不如说上个几天学来得让人比较容易接受。
“回大人,小的小时候家境还较好,上了几天学。后来父母老了,家里穷了,就没再学过了。”
浅青衣执戟长微微眯起一双深邃棕眸,直视瑞雪的纯黑瞳孔,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面对执戟长富有深意的探视目光,瑞雪毫不避让的迎了上去,眸中带有无辜的茫然。再怎么说她也活了几十年了,执戟长的直视虽然凌厉,但还不至于会破了她的心防。曾经有个学心理学的朋友说过,说谎时与人对视,最忌讳的就是转移视线。
片刻后,执戟长将视线移到了校尉的身上,勉强的点了点头。
校尉收到后暗示后说:“就这样吧!我还得去收回缉捕你们的文书。你们呀,以后少给我惹事儿。听到没?”
“是,是!”不仅仅瑞雪她俩,校尉说的话,还征对周围的官兵,她们也和瑞雪一样,连连称是。
“既然大人如此赏识你们,你们就要好好干,来,我带你们去营帐。”执戟长说。
再次弯腰向校尉表达谢意后,瑞雪与穆沁恫终于迈过了第一道坎,跟着执戟长进入了军营。
一边带着她们,执戟长一边说:“今天你们才到这里,就休息一天吧,从明日一早起,就得打起精神好好干活了。我会将你们带到伙营,暂时先干着些粗活吧。”
“长官,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得了战场呀?”瑞雪颇为期待地问。
执戟长挑了挑眉,轻笑道:“上战场?找死吗?现在边境和平,没有战争,并且我们这里是后备营,不会直接参与边关巡逻。除非两国战争爆发了。”
“哦。知道了,长官。”瑞雪傻笑了一下,将脸上到位的懵懂表情对上执戟长。
执戟长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她们伍家姐妹充军的公文发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们不是什么坏人,为了老父的医药费去抢的人,运气差了点被判了充军。刚看她们的对话,还以为她们比较聪明,结果,一发问就出现问题了,如果这样,莫说是衣帛还乡了,能不能活得长久都是个问题。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以后公务上叫我执戟长,私下也别叫我长官,我叫井碧。随便你们怎么叫。”
“碧姐!”脸皮厚,吃得够,瑞雪几乎立刻跟着杆子向上爬。
井碧斜眼瞟她一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中有一丝心酸浮起,脑海里突然出现自己几年前刚到这里时的场景。
“到了,就这里。”走到一间较大营帐前,井碧推帘而入。
瑞雪两人立马跟了进去,一进去,瑞雪傻眼了:“通铺?”
这个营帐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架起来的简易床板和上面叠得四四方方的棉被。看棉被的数量,有十数床之多。
“废话!你们伙房三十几个人,全住在里面。”井碧理所当然的回答。
下意识地,瑞雪看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穆沁恫。不出意料,他也未曾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满脸的错愕与惊慌。
“井头,你咋个跑来这里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女人掀帘而入,看到帐内多出的三个人,愣了愣。
“吕灶!新来的二个旦子,分你们火营来了,给安排一下吧!”井碧和来人相当熟识,说话的口气很是顺便。
“得了耶!你们两个就睡左边尾上的位置吧,这里拿二套军服去穿上,看你们脏得哟。啧啧!”吕灶很是嫌弃这二人,指着角落的一堆衣服对瑞雪她们说。做饭的,最起码要讲究个干净。看了她们两眼,她就看不下去了。
“晚上过来吃宵夜吧,今天老娘碰到只野兔。刚好拿来烤着吃……”
“好呀!还叫老张给叫来……”
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井碧就与吕灶丢下瑞雪她们商量起晚上会餐之事了,独留着瑞雪两人望着通铺傻了眼似的站着。
瑞雪吱吱唔唔开口了:“这个,不好意思。我以为军营里都是单兵帐篷……”只能这么说了,要不还能说:对不起,我以前电视看多了,看到的军营都是上下铺的。或者是说,我以前带领的影卫,都是单个出行,从来没考虑到睡觉的问题?
“这不怕主子,沁恫也没想到。没关系,沁恫睡最边边,小心点就行了。”穆沁恫僵硬着脸,装得若无其事的说。
“……”已经走到这里了,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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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瑞雪和穆沁恫背对着换上灰色军袍后,在营房门外的一条小河边将脸上的碳灰洗下了一层。看起来不象初时那么脏了,但故意弄得凌乱的头发和没太洗干净的脸还是让人分辨不出两人本来面目。
象以前学生食堂一样,军营也是每人一个碗,打饭后,三三两两的蹲在地上把晚餐解决了,瑞雪两人就面临了最严重的问题----就寝。
磨磨蹭蹭了好久,瑞雪和穆沁恫才回到晚上要居住的大帐内,下午空荡荡的宫帐已经挤满了人,此刻帐内很是暄哗,一群二三十岁的女人在帐里又打又闹的。看到突然进来的二人,大家都停止了说话。
瑞雪不动声色的走到穆沁恫的前方对着这群女人说:“大家好,我叫伍方,我和妹妹伍华今天才到军营的,被分到了火营。井碧执戟长让我们住在这儿,以后还请各位姐姐多多关照。”
听了瑞雪的自我介绍后,暄哗声又响起了,继续说话的说话,继续打架的打架。只有一个高长瘦弱的女子从原来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她们走了过来。
“新来的吧?我姓丁,是管这帐篷的,你们叫我丁姐吧。吕灶已经告诉我了,别管她们,来,我带你们去铺位。”
将两人带到通铺的尾角,丁姐对已经赖着躺在哪里的一个中年女子吼道:“爷爷的,早给你说了这有人了,给老娘滚过去点。”
横躺着的中年女子不满的将眼睛斜开一条缝,老大不情愿地将横着放的身子给滚直,又向外滚了二圈,直到能勉强容下二个人睡觉的位置来。
“你这死懒鬼!”丁姐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对瑞雪笑了笑:“你们就住这儿了,二个人一床被子,你和你妹妹就合盖吧!早点睡,明早开始,你们就要干活了。”
“这……”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本来让穆沁恫陪自己来军营是遇上伍家姐妹后就有的打算,但现在被人家扔了床被子,让自己和他一起睡,感觉好象是自己一早的主意,想占人家少年的便宜一样。
穆沁恫苍白的脸色连炭灰都不能掩饰了,露在外面的手,隐隐的发着抖。虽然瑞雪也想看他牺牲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但此时的他还是让瑞雪有些不舍。
用力又握了握已经握得有些麻林了的拳头,穆沁恫环视了帐内这三十多个女人,将视线停留在了面前用为难眼神望着她的救命恩人后,他用壮士断腕的语气轻声说:“睡…睡吧!”
深吸了一口气,穆沁恫尽力积赞起全身的动力,以使自己不至于掉头就跑,颤抖着慢慢的爬上床,拉过被子,沿着床沿躺了下来。
看到他这样,瑞雪愕然,如果他这时候跑出去,恐怕自己也不会觉得奇怪或者是怪他吧。可他这么轻易就上床了,有点超出她的意料,难道他刚才的苍白都是装的?
“喂!灭灯了,全部给老娘全部安静下来,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干活。”坐在帐前烛火处的丁姐扯着嗓门喊着。
帐内暄哗声立刻锐减,可见丁姐的威力还是蛮大的,瑞雪看了看左边早已陷入熟睡了的中年女人和贴着床角的穆沁恫,无奈的爬上了他们两人中间为自己留的不大的床位。
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后,瑞雪才知道穆沁恫抖得有多厉害,不仅仅只是抖,他全身都泛着寒意,还没靠近他,瑞雪就感觉有股凉风袭来。
瑞雪体贴地将不大的被子向穆沁恫身上拉去,就在此时,丁姐将烛火给吹灭了,左边那个已经睡死了的中年女人突然一个翻身,将瑞雪拉被子的身子重重打下,不多不少,刚好压在了穆沁恫的身上。
黑暗中,瑞雪感觉得出来她的脸与穆沁恫靠得有多近,近得能感觉到他在被自己压到的一瞬间倒吸了一口气,接着,久久没有感觉到他出气。
“别怕,我不会怎样的,来,出气!”怕穆沁恫被吓死,瑞雪用仅两人能听见声音在他耳边悄悄诱导着。
淡淡的香气从瑞雪脸颊吹过,让她松了一口气,可她背后那睡死了的女人却打定了主意,要将他们两人挤死在床角。逼不得已,瑞雪只好调整她与穆沁恫的位置。
她让穆沁恫侧睡着面向墙,自己也同样睡在他的背后,狭小的空间,让她不得不将手放在穆沁恫的腰上,前胸紧贴在他的后背上。当瑞雪的前胸贴上穆沁恫后背的一刹那,穆沁恫僵直的身躯向前弹了一下,从他身体传来的温度更加冰凉了。
瑞雪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换成是自己,如果和三十几个大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可能自己也会害怕吧。如此的付出,值得吗?不再动弹,瑞雪只是用手将他的柔软无骨的纤腰环住,让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