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五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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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不听话的乌黑发丝调皮地跟随着主人的一呼一吸飞舞着，凌角有度的眉眼下暗藏着一圈黑影，粉色的红唇微翘着，预示着睡梦中的主人不太爽的心情。
调皮的发丝将瑞雪唤醒，甫一睁眼，就被这近在咫尺的画面所吸引了。入睡后的穆沁恫象掉了一张面具一样，让人有邻家弟弟的感觉。醒着的他，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恬静听话的，进退有度，如果硬要给乖巧找个代言人的话，瑞雪相信，他就是个最佳的形象代表。
忽然间，身体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这时瑞雪才发现，她与穆沁恫四肢交缠，交脖而眠。不知什么时候他熟睡柔软的身体僵硬了起来，此刻被窝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穆沁恫应该醒了吧！
穆沁恫的四肢僵硬得一动不动，两排微掩的密长睫毛微微的跳动泄露了他已醒的事实，昨夜的他，已经做好了被女人毛手毛脚心理准备。可除了初时的搂他入怀，久久都不见抱着他的女人再有进一步动作，慢慢放松警惕的自己，不自觉的也陷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对面女人的细致呼吸告诉他，此刻的自己依然还与她躺在被子里，更过份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缠到她的身上，如果没猜错，自己腿中所夹着的，应该是这女人的腿。
怎么，该怎么办？抽回手脚吗？但如果把她惊醒了怎么办？不抽吗？那她一会醒了怎么办。穆沁恫一时拿不定主意，煎熬在这两种选择中……
久久没等到四肢僵硬的人有任何动静，瑞雪才意识到，这家伙打算装死到底。OK，你不动，我动。
就在此时，帐外一阵锣鼓声响起，紧接着，一声粗旷的女声响起：“死崽子们，给老娘起来了！太阳都把你们屁股上的蚂蚁给晒死了。”
此时不动，等待何时。瑞雪装做突然被惊醒的模样惊跳下床，然后装着慌忙的向营房里的人喊到：“起床了起床了……”
装着样子喊了几声后，瑞雪又向在被子里装死的穆沁恫喊：“小妹，你醒了没？快起来了，有人喊我们起床了！该起床干活了。”
“哦！”装着初醒的穆沁恫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翻了起来，似睡眼朦胧的跟着起床后的火营官兵们走出了营房。
心知肚明的两人，就这样，将昨晚尴尬的相拥入睡给应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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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平静，一不小心，大半个月就恍过去了。在这儿的每日，瑞雪与穆沁恫跟着火营的人一起打些水、洗菜、择菜。不知是不是她们看着自己和穆沁恫个子有些小，重体力活都没有让他们干过。上午干完活，下午瑞雪就和这些下层的官兵胡乱聊天套套交情，这不，瑞雪又聚齐了一堆人，在河边开坐谈会。
“我看你就是妹妹，怎么老说自己是姐姐。不要看你姐姐老实，就欺负人家哟！”说话的这个女人就是睡在瑞雪左边的女子，最近这段时间，瑞雪为了有更大地方睡觉，很有用心的讨好过她，现在，两人应该还算得上是朋友了。
“彭姐，要我说多少次，我真是姐姐，不过我遗传了母亲，天生是张娃娃脸。妹妹遗传爹爹多一些。”瑞雪无奈地再一次强调。
自从和她们混熟了以后，这群女人经常就拿她和穆沁恫的脸开玩笑，虽然炭把脸涂得黑了些，可大至五官还是骗不了人。穆沁恫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而瑞雪才十四、五岁。青春期间的二岁在脸上可是会非常明显的表现出来，当时一时失误，忘了自己的生理年龄小了，硬充上了穆沁恫的姐姐，现在好了，天天为这事被她们调笑。
“哎，小方，不是我说，你要跟你妹妹一样就好了。看你这妹妹，模样真俊，是个男儿身的话，一定能找到户有钱人家嫁。”彭归故作啧舌的说。
“嘘！别说男儿身什么的。小心被人听见。”同住一个营帐的另一个叫胡崇的女子四周打量了一下，小声的警告着。
“怎么了？姐姐今儿个还害羞了吗？”瑞雪好奇的问，在这里，她们聊男色的时候比聊干活的时候还要多，怎么突然又不敢说男子的话题了。
“哎。男儿的话题哪个女人不聊的。只是，别在咱营里提女子象男儿的话题，会出人命的。”声音更小，说话的却是营中年龄最大的女人说的。
看瑞雪一脸的问号，离她身边最近的彭归警惕的再次环视了四周后说：“妹妹不知呀，我们这后备营有个副都尉，有哪方面嗜好，咱营里已经有几个模样周正如男儿的姐妹遭了罪，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你们姐妹平时可要注意，别惹了人家眼馋。”
哪方面？嗜好？遭罪？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瑞雪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上面没人知道吗？死的可是官兵。”
“管？哼！”彭归猛然将身边的一块石子砸进河里，激起了一大片河水浪花。“你也不看看我们什么出身。你我都是充军来的，有些姐妹是征兵拉壮女来的，可人家呢！一个个全是金枝玉叶，听说那人的什么表哥、堂哥的还是宫里排得上号的人物。我们的烂命还不如她手上的麻雀值钱？”
这次瑞雪进军营，本想学个康熙整个微服私访军情的，结果伪装的身份太过低级，一个充军的人根本无法接触到军机核心。平常讨好这些军士，也不外乎想套些什么有用的话题。这十几日来，首个关键的问题，瑞雪怎么也得抓住了。
“宫里的人物？宫里除了皇帝、公主、皇夫待们，就是大官将军之类的人了，她的上面到底是谁呀？”瑞雪一付八卦嘴脸，学着她们的样，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问道。
胡崇一脸讥笑地说：“傻妞儿，当官的是奴才怎么能住进主子住的地方，她背后的靠山肯定是个皇夫待什么的……”话还没说完就将年龄最大的女人给‘喝’退了。（找了半天没找出来这个字正确的打法，忘怎么写的了，将就着看吧！好心的给提下，谢谢。）
“闭嘴！不想活了是吧？”
胡崇很是不满的回瞪了那年长的女人一眼,不服气地说：“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嘛！”
“张婶，说嘛！伍方才来，如果什么都不懂的话，怕会死得很难看。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我的妹妹，怕是也会和我一样，埋骨在这边境荒凉之地了。”仗着她和穆沁恫是营里年龄最小的人，瑞雪对着这个年近四十岁的女人撒起娇来，瑞雪自己在心底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看着装可怜扮苦相的瑞雪，张婶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已经有十年未见，现在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儿来，不由得放软了口气说道：“不是张婶不想让你们知道，只是，知道得越多，不一定是好事。前段时间和井头她们喝酒，听她们说，陛下万岁已经将公主千岁给派来镇守边关了。这公主千岁是风老太尉的嫡崇孙女，军中可有些老骨头高兴死了。”
“公主来就来，和我们这些小兵有什么关系吗？”还不知道消失传得这么快，自己要来的消息居然连火营煮饭的都知道了。
张婶摸了摸瑞雪的头说：“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军中的老骨头们已经吩咐下来了，不准任何人让公主知道军营里的任何丑恶之事。”
不明白，既然她们对自己的到来表示高兴，那为何不将这些败坏国家根基的事情让自己知道呢？至少让自己做点事，争点功劳好在朝臣面前站得起腰来呀！
“小方不懂。张婶，你说明白些呀。”
“傻孩子！风家已经在军中失势十多年了，听说那公主也不怎么得宠，军中的老骨头是怕那公主跟风老太尉一个模样，眼里容不得半点丑恶，重整军风事小，就怕被整治了的人后台不服，在朝廷上中伤公主，会影响公主还未在朝中立下足的小小根基呀！”
良苦用心呀！谁说当兵的粗鲁莽撞，这层道理，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果不是张婶提起，可能自己真的会在到了军营后马上大刀阔斧将林家的手足给全砍掉吧。打到草就会惊到蛇，极有可能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她们就反了吧。
“张婶，风老太尉好神哦！死了十几年了，她的老部下怎么会这么忠心呢？我娘常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里扒外的。”
“呵呵！别人当官的是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咱们桑弘国的风家就不一样了，自开国起，风家代代都驻守边疆，她们的官职是用血汗堆起来的。小方，你到这边境无毛之地后，有什么感受吗？”
瑞雪眼珠转了一圈，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感受？没啥特别的感觉，日子过得还挺自在的。”
“自在吗？当你知道自己被判终身充军后，你想法是什么？真的没有想过要逃跑吗？”张婶眼中含有深意的看向瑞雪。
对呀！自己这是用伍家姐妹充军的身份进来的，但是进来后，日子并没有象想象中的充军生活过着。
对上瑞雪迷茫不解的眼神，张婶慈爱的笑了笑：“这就是风老太尉的功劳。咱们桑弘国每年有多少犯了事被罚充军的人，这军营里又有多少心甘情愿离开父母儿女到这充满杀戮的边境之地来。在这充满戾气的地方，是风家的祖训和风家的人帮忙化解的。
风家的祖训是：国家至上、人民至上、国法军规至上。风老太尉曾经还说过，换金换银，不换战友情。她要求在军中人人地位平等，她痴恶如仇，如果发生以大欺小，以下犯下的事，绝对会严肃处罚的。
所以，在她管制了几十年后，咱们军营里很少有瞧不起充军之人，欺负战友的事情发生。但是，毕竟她已经不在十多年了，现在军营里参杂了许多势力的野心家，如今的军营已经不再单纯。”
说完长长的一段话后，张婶长叹了一口气，就地睡下，双目望天。瑞雪从她的眼中除了看到隐忍的血丝和水雾，还看到了她对未来的茫然和不知名的渴望。
“张婶，你不是说你才来十年不到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瑞雪问。
张婶不再答话，仿佛没有听到瑞雪的问题。
“嘘！”胡崇将瑞雪从张婶的身边拉了过去，一边拖着她走，一边悄声向她耳语说：“听说张婶以前自愿当过兵，后来立功了回去娶了房夫待。幸福日子没过几年，有次听说风老太尉死了，风家绝后了。伤心之余喝了一通酒，酒后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判了个终身充军，就又回来了。”
身体被动的跟着胡崇向营房里走去，头还是转向张婶处，看着这个含泪的中年女人，一股从未有过的骄傲从瑞雪心里升起，原来风家是如此的厉害，风老太尉如此的正义得民心，心里也第一次有了自己是风家人的归属感。回到营房的瑞雪双掌交叉枕在脑下，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思忖着自己的下一步，原本自己是想，称昊师傅她们没来的，先把军营里的歪风邪气给摸个透彻，等与她们会合拿到军权时，就将这些拌脚石给一一踢开。
如今看来，还是将她们留着吧，先在张婶那儿把军中对风老太尉学忠心的人给找出来，重用。再亲近那些居心叵测的，让她们先放松了提防，慢慢架空她们的权力或者利用她们告诉她们身后的人，自己根本不能算得上是对手，让她们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对自己掉以轻心。
为出宫自己忍了十四年，为报仇，自己不介意再多等段时间。
想通后的瑞雪立刻就找到了正守在灶边顾火的穆沁恫，开门见三的说：“我们过几天离开吧！”
拿着烧火棍的穆沁恫愣了愣：“好，主子去哪儿，沁恫也去哪儿。”沁恫也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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