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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上一年复习周的时候段怿沉还会跟纪社打打闹闹,但是这一次,他要比以往每一次稳重很多。
      脱离了宿舍的集体复习,段怿沉每天都起得很早,回来得很晚。

      每天除了泡图书馆,哪里聚餐都不去,时间比前两年待在图书馆的时间都要长。

      这段时间他做梦的次数出奇得频繁,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但是每一个梦醒都很悲伤。

      在他的专业课本里,夹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我爱过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纪社。

      字写得极其潦草,想表达又不想被发现矛盾着。

      人会变得贪婪的,人一旦满足,就会变得贪心,一旦得到过,就以为可以一直拥有,这一次,是他莽撞了。

      上一年,他在机缘巧合之下进了那间故事铺,没曾想,也就一年时间,就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段怿沉摇头苦笑,要走便走得放肆潇洒,期待挽留算什么丈夫男儿,“段怿沉啊,该回家了……”

      又过了一个暑假,随大流一样,职业资格证考过了,六级也过了,段怿沉大三了。
      他没像季知阳一样想着刷分,反正过了,就行了。

      十一点到学校把东西收拾好,段怿沉跟舍友打好了招呼,要去故事铺转一趟。

      纪社把故事铺交给文思远负责,现在,再也不存在甩手掌柜一说了。
      暑假期间,文思远多次想让段怿沉来帮忙,段怿沉都拒绝了。

      而就这一天,他突然按捺不住,来了。

      就像是前一年来时那样,阿黄看见他还是会汪汪地叫,只是学会了冲他摇尾巴。
      故事铺还是以前那样,这一次,段怿沉没有去帮饶舒荣的忙,只是慢慢走到文思远旁边。

      “小段,来了啊?”文思远抽空问了一句。
      “嗯。”段怿沉点点头。

      中途段怿沉给一些人添了茶水,又坐回原位,等文思远的一个故事讲完之后,段怿沉出声,“小远哥,我想试一试。”

      “好啊!”
      文思远立即让出了位置,“不要紧张,没什么技巧,按你自己的习惯来。”

      段怿沉只是在前堂,讲完一个故事,感觉也没那么新奇,又把位置让给文思远。

      “感觉怎么样,习惯吗?”文思远问。
      段怿沉点点头,“没想象的那么难。”

      就那样吧,不过如此,是的吧。
      段怿沉也不知道。

      “多试几次,以后这活就可以交给你了!”
      段怿沉难得想要开玩笑,“那你岂不是成了甩手……”

      话到一半两人皆是一愣,都没再开口。

      “我进去里屋接点水。”说完,段怿沉仓皇而逃。

      看着段怿沉离开的背影,文思远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大多的事情外人的看法很多余的。
      他也觉得,段怿沉这孩子,就是太依赖纪社了。

      取来以前的杯子,看着熟悉的事物,下决心不想回忆,却总是忍不住四处张望,想望出个人影,却总是一无所获。
      喝了一口水,段怿沉紧了紧手中的水杯,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纪社的房门。

      是他,把钥匙藏起来了。

      床上的被褥都收拾了,只剩空空的床板。
      床头柜上干干净净,只铺了一层透明的塑料纸,上面还落着灰尘。
      段怿沉走过去拉了拉衣柜门,锁了。

      当你确定自己懂了某方面的心思,一桌一椅,都容易让自己想入非非。

      段怿沉稳了稳呼吸,压下心头浮现出来的记忆,缓缓退了出去,锁上门。

      回头和饶舒荣打了个照面。

      ……段怿沉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文思远问他,有没有见过纪社房门的钥匙,大扫除的时候顺便清扫一下,段怿沉想也没想,否定了。

      但是目前的心境下,尴尬怎么也站不了主要地位。

      饶舒荣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眼神,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站在竹林里,负手朝天的纪社缓冲了许久,怪不得第一次见项晚笙就觉得熟悉。
      倒是他考虑不周,只是关注自己一个人穿行时空的事实,根本忽略了重新遇到故人的可能性。

      也无怪乎,刚开始的时候项晚笙对他态度不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纪社只觉自己怀中的这件衣物烫手。
      如此尴尬地氛围之下,饶是纪社平日里跟沈竹没大没小惯了,也不太敢在这位跟前放肆。

      万幸,此时沈竹提着东西赶回来。

      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纪社赶忙说了一句,“师兄,我早上穿了你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现在给你送回来了,没关系吧?”
      纪社有模有样地说完,最好保持着张着的嘴形,等沈竹一句没事,完全没注意到床边的另一个人的脸又黑了几分。

      沈竹的眼睛一动不动,手中的棍子在地上敲了敲,从频率可以判断出,不如以往那样娴熟了。
      摸着空气,沈竹把手中的饭食放在了桌子上。
      ……是的,他还没想到应对策略。

      谁知纪社,看到沈竹一系列的动作,心下大惊,装模作样地跑到沈竹面前,手在沈竹的眼睛前晃了晃,“沈竹,你眼睛怎么了?之前见面时还好,今日怎么伤了,是完全看不见了还是只是模糊,不妨让师傅看看,他应该有法子治的。”

      经过和无竹先生的对话,纪社权当自己回来的时间线和以前重合了,说话也大胆了几分。

      沈竹闭紧眼睛,心道一声完蛋,便赶着想些办法,“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纪社不明所以,只道是沈竹装神弄鬼,便不再追问,只说来此地的由头,“师兄要是爱装也无妨,不过今早我上山恰好被树划烂了衣服,来找你借,谁知喊了半晌无人应答,我见院子里晾了一件便穿上了,谁知……竟、竟然错穿了这位美人的外裳,师兄知我为人,可否为我解、释一二?”

      死马当活马医吧,纪社也不打算要脸了。

      沈竹心里默念了无数声“你快闭嘴吧”,还知他为人,为人不做人事不说人话,让他解释什么?

      “师兄?”
      兆开了口,眼神依旧平和,只是周身的空气要伶俐几分。

      也不见沈竹诧异,兆缓缓从纪社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服,眼神在沈竹周身徘徊几圈,把衣服扔在床上,随手取了件干净的套上。

      以往的记忆逐渐回笼,纪社隐约猜了什么,摇着头暗叹:这沈竹,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鸡鸣狗盗之事,这下穿帮了吧,这位,是见识过的,不好惹的啊!

      衣服还也还回来了,纪社故作惋惜,在沈竹肩上认真地拍了拍,幸灾乐祸,“沈竹啊沈竹,你正经八百了一辈子,这一次,终于给栽了吧?”

      仿佛看不见沈竹的怒目,纪社同情地捏了捏沈竹的肩膀,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沈竹此刻头疼得厉害,捏着眉心。
      昨日他就不该哄骗兆,又湿其衣,欲拦其归。

      沈竹从一开始就爱摸兆的头,从头顶顺道发梢,兆只当是人类都爱如此,他怎么会知到,沈竹是知道他的真身,摸头只是理所当然之举,而兆也是,从来没有排斥过这个动作。

      兆悄无声息地拂落了沈竹搭在自己头上的手, “衣服是你弄湿的?”

      见兆开口,沈竹连忙赔笑,“……昨晚,洗了洗,想着会干……”

      沈竹的鬼心思,兆怎么会不清楚,只是默默地绕道沈竹的背后,从他的腰带里抽出一件物什,凑在鼻尖嗅了嗅,抬起眼皮问,“女人的帕子?”

      沈竹张嘴欲反驳,倒是无话可说,只是埋怨山下的人们们太过疯狂。

      兆把方帕拿在手中,反复研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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