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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   没有开灯,迟书宴回眸看向软在怀里的小孩,嘴巴瘪着,眼泪还挂在眼角。
      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不太放心,又用自己的额头去探了探,确定对方没有发烧,他低头,将小孩眼角的眼泪吮掉。他抱着晏瓷走到桌前,单手抱住晏瓷,另一只手倒了一杯温水,晏瓷晕过去了,没法喝水。
      他非常有兴致地自己喝了一口,通过亲吻渡给对方,小孩果然都喝了下去。
      迟书宴很喜欢这件事,他就站在桌边,这么喂完了整整一杯水。
      然后,他才又抱着晏瓷去浴室,抱着小孩一同沉浸在浴缸舒适的温水中,帮小孩洗得干干净净。小孩的黑色头发飘在水里,他将头发缠绕在自己手上,只觉这个小孩身上哪里都似丝缎一般。

      抱着晏瓷往房间去的路上,他只犹豫了片刻,就抱着晏瓷往自己的卧室去了。
      吃过一次,迟书宴才知道,这个小孩不是一般地对他胃口。
      他已经不打算放过这个小孩。
      迄今为止,最爱的,自然要放在最放心的地方。
      迟书宴把晏瓷送到自己床上,帮他将被子盖盖好,他坐在床边,满足地看着睡着的晏瓷。不一会儿,何阿姨回来了,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轻声道:“直接进来吧。”
      何阿姨提着几个纸袋子进来,也是将声音放得很低,说道:“我去莉莉小姐那里拿的几套衣服,应该可以穿。”
      迟书宴从她手中接过纸袋子,还将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件地看过。
      何阿姨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人吃得非常满足的表现,她再看向床上躺着的孩子,一看她就伸手将迟书宴的手一拍:“作死啊,头发不擦干就让人家睡!”
      “……要擦吗?”迟书宴难得迟钝,他是正经迟大少爷出身,从来不会照顾人,只会被照顾。
      何阿姨相对于晏瓷而言是阿姨,实际也没有很老啦,也才四十出头,是迟书宴小时候保姆阿姨的女儿,和迟书宴也是一起长大的,她比迟书宴要大几岁。
      迟书宴是独生子,呃,那是因为,继母生的孩子,他从来没当做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他把何阿姨当作姐姐,何阿姨母女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前几年,何阿姨的妈妈年纪大了,迟书宴就不许她再照顾自己,送阿姨回山上别墅养老。

      情分不同,别人不敢说的话,何阿姨敢说,当然,很多人看不到的地方,何阿姨都知道。
      “不擦干了睡明天起来一定要生病!”何阿姨出去拿了条干毛巾进来,迟书宴要帮忙,“你快让开,别帮倒忙!”何阿姨小心地爬上床,把晏瓷一头湿发拽出来细细地擦。
      迟书宴拿自己举例子:“我总是湿头发睡,从不生病。”
      “你那头发才多长,而且你就是头牛!人家这小孩这么小这么瘦!”何阿姨又道,“你去把吹风机拿来,知道在哪里的吧?”
      “知道。”迟书宴去拿来吹风机。
      何阿姨给睡着的晏瓷吹头发,赞道:“真是一把好头发,又黑又密又亮。”
      迟书宴便笑了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何阿姨好笑:“这还是你头一回带人回家,这小孩长得真漂亮,哪怕是刚认识的,既然带回来了,往后对人家好点。”
      迟书宴也没有多解释,而且他并不觉得何阿姨说得有错,他已经非常自然地把晏瓷归到“我的”那拨里了,至于晏瓷自己的反应与决定?
      他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决定。

      何阿姨原本还想帮晏瓷身上抹些身体乳来着的,这么漂亮的小孩,谁看着都想打扮。
      结果一看到脖颈上层层叠叠的印子,她的手就顿住了,回头又瞪了迟书宴一眼,脖颈就如此,还不知道身上如何呢。
      迟书宴站在床边,依旧淡淡地笑,眼中却有些许得意。

      这就是男人的幼稚吧,不分年龄。

      何阿姨后又送来晏瓷的钱包与手机、车钥匙:“衣服我拿去洗了,你给他放床边。”
      “嗯。”迟书宴接到手中,试了试,手机要密码,他就没看。他翻开晏瓷的钱包,找到了晏瓷的身份证,拿到手中仔细看过一遍,把透明层里那张晏瓷的照片抽出来,才将这几样放到晏瓷那边的床头柜。
      他掀开被子,关了灯,搂住晏瓷躺下也睡了。

      晏瓷在地上痛苦翻滚,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他又被欺负了,又是迟清远带的头。
      迟清远不动手,只站在那里笑,他的跟班们下的手,他疼得忍不住哭了,他疼到都快要求他们真的别打了,可是他那时候真的很傻啊,又蠢又盲目骄傲,睡梦中的晏瓷握紧了拳头,他的确在床上翻滚,嘴巴不时张开,似乎有话要说。
      他在骂自己,骂从前的自己:你就求他们啊!你越不说话,越不求,他们越要欺负你!他们就是要你求他们啊!!
      他再骂:骨气值个屁钱!你什么也没有,哪来的骨气!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梦中的他,永远不听他的话,他一句话不说,咬紧牙关,又被打得很惨,后来迟清远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面带笑容,却说着无比冰冷的话:“别再用你那双眼睛看我,再看我,我戳瞎你的眼睛。”

      他的跟班们又跟着兴奋:戳瞎他的眼睛!戳瞎他的眼睛!戳瞎他的眼睛!

      晏瓷流下眼泪,哪怕是在梦中,他还是不明白,都是小孩子,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说出那样的话?
      其实那次,晏瓷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快要瞎了,他一直认为学生再大胆也就不过揍揍他罢了,也是那次,他从迟清远的跟班中得知,迟清远之所以转学,就是在上一所学校把人揍废了。
      青春期荷尔蒙过度旺盛的学生们,总有部分人,莫名崇拜迟清远这样的恶魔。
      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砖头,把他的头提起来,逼他说话,说他以后再也不看迟清远了。
      可是他那个时候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了,那块砖头就离他的头越来越近,直到身边响起紧急的刹车声。

      跟班们忽然一哄而散,没人管的晏瓷只能趴在地上,他已经虚弱到快要昏倒。
      接着他就听到“啪!”的一声,在他狭窄的视线里,他竟然看到了摔倒在地的迟清远,哪怕是这样子的他,也愣住了,可是他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趴在地上,看到倒在地上的迟清远又被一只手给提了起来,迟清远甚至双脚离地。
      “啪!”又是一声,迟清远再度摔倒在地。
      迟清远再被拉起来,再“啪!”地一声,后来晏瓷就越来越迷糊,他也不记得到底响起多少声的“啪”,迟清远也躺到了地上,离他不远,与他几乎一样的一动不动。

      直到又有一双黑色皮鞋走到他的视线里,他听到有道异常冷静的声音:“迟清远,没有下一次。”

      晏瓷艰难地掀开眼皮,看到迟清远的双手动了动,应道:“我知道了……”
      “我没有听到。”
      “我知道了。”
      皮鞋往迟清远走近,迟清远又被那只手提了起来,双脚离地,迟清远大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声音竟然充满恐惧,晏瓷非常震惊,迟清远那样的人也会恐惧吗。

      “砰!”
      迟清远掉在地上。

      那双皮鞋转而往晏瓷走来,一步,又一步,晏瓷的耳朵就贴在地面,清晰听到脚步声,他忽然也充满恐惧,他害怕这个人也要打他……晏瓷想要逃,却根本逃不开,他动不了啊。
      那人的双脚停在他的面前,咫尺距离。
      晏瓷的双手抓住地下土地,他真的无比恐惧,却听到刚刚那道声音问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迟……”晏瓷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彻底昏了过去。
      那次之后,他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病床的床单与床垫好软,比家里的床要软好多,至今晏瓷都记得,当时身上有多疼,床就有多软。

      翻了几个滚,晏瓷缓慢睁开眼睛,从疼痛的噩梦中醒来,晏瓷满身疲惫。
      看清楚眼前浅灰色的床单,他逐渐清醒,身上的痛感压过那层疲惫,他叹了口气,现在才明白,真到关键时候,求人也是没用的,还是得一身疼。
      晏瓷往身边看了眼,没人,想也知道,肯定会没人的,那人经验太丰富,不知睡过多少人,又怎会轻易与人同床共眠。
      不过这样才是最好,晏瓷抬眼往远处的窗户看去,落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进不少日光,天肯定是亮了的。他不由又想起梦中场景,那天醒来后,他也看了眼病房外的阳光。他试探地伸手按了按,床真的好软,比那天还要软。
      软软的,就像棉花糖,晏瓷忍不住又滚了一滚,“嘶——”,即便这么软,身上还是好疼啊。晏瓷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他松了口气。他又翻了个身,想要努力爬起来,他得走了。
      然而他不知,他已经在床边上了,这么一翻,“嘭”,他掉地上了。
      “啊!!!”他痛得喊出声。

      “砰——”门被推开,何阿姨急急走进来,“怎么了?”
      晏瓷仰躺在地上,疼得刚流出眼泪,抬头与她对视。晏瓷全身赤|裸,羞死了,可是他都没劲换个姿势,他伤心地闭上眼睛,不好意思再看眼前的阿姨。
      “哎哟,怎么掉到地上啦。”何阿姨却非常自然地抽下床上的毯子,盖到他身上,蹲在他身边,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疼呀?”
      非常温柔的女性声音,很像记忆中的妈妈,晏瓷不由睁开眼,看向她。
      何阿姨的心都要软了,迟家的人全是犟种,她接触的男人也有限,她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眼神,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暗藏着坚强的脆弱,何阿姨的母性迅速发散。

      何阿姨伸手给他:“来,阿姨先扶你起来。”
      “……谢谢。”晏瓷眼睛里噙着眼泪花,浑身发抖,到底是被何阿姨扶着站了起来,毯子往下滑,又露出那身皮肤,布满红色印子,大小皆有。
      晏瓷羞耻地低头,何阿姨看都没看见似的,扶着他在床边坐下,拿毯子把他裹好,很自然地又转身从床边椅子上拿来几个衣架,她展示给晏瓷看:“晏晏啊,你看看穿哪件?”
      晏瓷便有些吃惊,这些衣服竟然完全是他的穿衣风格……就连尺码看起来也都非常合适……
      何阿姨笑道:“阿姨昨晚去帮你挑了几件,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哦。”
      晏瓷局促道谢:“谢谢……”
      吃苦吃多了,谁对自己好,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哎哟,谢什么呀,你看看穿哪件,总不好一直裹着毯子吧?”何阿姨开了个很合适的玩笑。
      不好笑,晏瓷到底是微微笑了笑,他道:“随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

      “那阿姨就帮你挑了啊!”何阿姨帮他挑了件红色的真丝衬衫,衣襟那里缀了很小颗的宝石,还有黑色裤子。
      晏瓷从来没有穿过红色衣服,有些迟疑,但还是从何阿姨手中接过衣服穿了。
      穿衣服的时候,他有些迟疑,何阿姨笑道:“在阿姨眼里你就是孩子,你身体不舒服,一个人穿不了,总要阿姨帮你的呀?”
      晏瓷低头,只好在何阿姨的帮忙下穿衣服,包括内裤。
      何阿姨眼神平和,真的就好像妈妈,帮他将衬衫的扣子系好,站在他面前笑道:“真的非常好看。”

      “……谢谢。”
      何阿姨又转身拿来一根与衬衫同色同质的丝带,递给他:“如果要把头发扎起来,用这个。”
      “……谢谢。”除了这个,晏瓷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何阿姨对他真的很好,他的处事规则里,有所图,才会对你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被何阿姨图的,他其实还是非常紧张,他一度以为何阿姨要跟他说起关于那个叔叔的事,奇怪的是,何阿姨一直没有说,提也没提。

      衣服穿好,晏瓷想走了,何阿姨再好,他也有点害怕这里。
      何阿姨却又软声劝他,迷迷糊糊地,他就被带着又去喝了水,吃了早饭,还吃了何阿姨给的补什么维生素还是钙啊之类的药片,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何阿姨对他这么好,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说要走的话了。
      反而是何阿姨见他吃好喝好了,非常热心地帮他把头发扎起来,绑好丝带,主动问他:“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事?要不要我给你安排车子?”
      “……”晏瓷松了口气的时候,心中涌起一股怪异感,只是他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他赶紧道,“是,我还有工作,我要走了!”
      何阿姨点头,又去拿来个黑色的手袋递给他,示意给他看:“里面是你的钱包、手机和车钥匙,这一盒是我烤的玛格丽特,你饿的时候记得吃,对了还有那些皮卡丘。”
      “……谢谢你,阿姨。”
      晏瓷开始受宠若惊起来,这种表现真的不像对陌生人……他不知道何阿姨到底想要做什么。

      何阿姨什么也没做,而是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晏瓷回头看他,想到昨晚来时看到的何阿姨的笑容,终于想到奇怪在哪里了。
      哪怕到现在,何阿姨也一点没有提昨晚上的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那个人不是这里的主人吗?
      何阿姨笑道:“一日三餐要按时吃哦,你太瘦了。”
      “我知道……阿姨再见。”晏瓷朝她挥挥手。
      “好,下次见。”
      晏瓷回头走了,脑中晕晕乎乎,以至于没听到何阿姨那句“下次见”。

      晏瓷走进电梯,电梯门一开就是巨大的镜子,他差点被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穿红色的他是这样的吗,电梯里非常明亮,灯光下,他才发觉衬衫上不止衣襟前那点宝石,袖口上,衣角等等地方缀了非常多,却又不俗,宝石发出的光也是温温润润而又低调的,还把他衬托得更为闪亮。
      电梯门关上,晏瓷好奇地一直在照镜子。
      衬衫挺长的,快要到膝盖,是他的风格没错了,黑色裤子紧紧贴着腿,显得腰与腿都很细。
      他前后左右地照镜子,总之就真的挺好看,也挺适合自己。
      全身就红与黑两个色,对着镜子,晏瓷将掉下来的碎发给拨到两边耳朵后,又靠近看看脸,没有虚弱样子,唇红齿白的,晏瓷对着镜子笑了笑。

      “嘿嘿。”
      心情忽然地就好了起来,他转身背靠着镜子,将黑色手袋背在身上,看向电梯门。
      就当是一场奇遇吧!虽然很疼,那种对身体与灵魂都彻底失去控制,被陌生气息紧紧包围的感觉真的无比令人恐慌,可是也过去了嘛!
      身上疼就疼好了,这也是成长的代价嘛。
      从此以后,他晏瓷也不是小处男了!第一次都要疼的,最起码他昨晚也有爽到嘛,这么看来,挑选一个经验丰富而又帅的叔叔做第一次的对象,也没有错咯?
      看那位何阿姨那么自然的动作,提也不提,什么也不问,搞不好那个叔叔经常带人回来哦!何阿姨已经习惯了吧!
      至于他和那位叔叔,他一无所知,什么也不知道。对方也只知道他的名字罢了,年龄 、联系方式一概不知,看来就是一夜情啦!
      城市这么大,他们不会再见面。
      晏瓷彻底轻松了,这么一想,昨晚还挺圆满的。
      以后,也许他还会偶尔想到昨晚!

      电梯门打开,晏瓷哼着歌走出去,收获一众惊艳目光,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继续哼着歌,他打算先去找刘叔叔,报个平安,再回去休息一下,等身上的印子消下去,他再去一趟医院检查身体,倒不是害怕得什么病,对于这种有钱又有品质的大叔,他还是相信的,没准对方比他更怕死。
      而是昨晚真的太疼了,他害怕身上受伤。接下来,就要好好工作好好赚钱,几个月捱下来,他就可以回去了!

      迟清远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厅外等待他父亲迟书宴的召见。
      从小到大都这样,或是全家都这样,都只有迟书宴召见别人的份,他想见到谁,那个人就必须出现,无论在哪里,哪怕是作为亲生儿子的他。
      倒也有过几次意外,他差点弄出人命官司,那几次,迟书宴都曾主动出现,虽说他被揍得半死,可最起码,他的父亲会回来为他收拾烂摊子,他是例外,不是吗?
      父子关系不亲近,迟清远甚至仇恨父亲,可有时,他又会期待父亲带来的赞赏与特殊。
      只可惜,他的父亲从来没有赞赏过他。
      在门外,他将身上衣服整理好,也再理一理头发。他的父亲今天要离开上海,继续之前没谈完的单子,虽然迟清远个人认为他昨天完全没必要特别飞回来,也只待了那么几个小时就走了,他还又被羞辱了一顿。
      不过羞辱什么的,迟清远早已习惯,今早醒来,他也清醒了。

      知道父亲要走,他赶紧赶来机场。
      等了大约一刻钟,里头的人进来,换他进去了。
      哪怕是飞机起飞前的时间,迟书宴也在争分夺秒地跟人开会,毕竟需要他决策的事情太多。刚见完人,迟书宴在喝茶,见他进来,瞄他一眼,放下茶盏,淡淡道:“坐。”
      迟清远在离他最近的座位坐下,坐得笔直,他说道:“昨晚订婚宴结束后,我把齐小姐一家送回家,他们家都很满意,对我态度非常好。”
      迟书宴点点头。
      “今天我将会去医院报道,我与成教授已经联系过,成教授的意思是国外与国内不同,我还需要跟着他实习很久,我想着要不这几年再读一个成教授的博士。不过,我对自己有自信,我很快便能独当一面。”
      “嗯。”
      迟书宴寡言,迟清远早已习惯,他看着面前的迟书宴。
      很多时候他都会好奇,他的父亲不会感到累吗,一早上开了这么多个会,他坐在这里,依旧容光焕发。迟清远再仔细观察,不对,今天的父亲似乎比往常还要再容光一点,迟书宴喝茶的间隙,瞥他一眼。

      他立即收走视线,不敢再看。
      迟书宴手上拿着茶盖滑着玩,缓慢说道:“齐灵漂亮,性格温柔,齐家不作妖,又有小心思,还有点蠢,是最适合你的。”
      这是迟书宴第一次跟他说起选择齐灵与齐家的原因,迟清远也有些受宠若惊。
      “你的那点心思,还是够用的。当然,要想人上人,还是得有真才实学。”
      迟清远立即道:“我知道,昨晚订婚完回家,我也有写论文,我下半年会最少发表五篇论文。”
      这个时候的迟清远,难得像个二十岁出头的青涩青年。
      迟书宴朝身边助手伸手,拿来一叠纸,迟书宴递给他:“送你的订婚礼物。”

      迟清远还没来得及看,迟书宴起身,走出了候机厅。
      迟清远立即送他出去,目送他们走远,他低头一看,很吃惊,是以他名字命名的实验室,人员、器材等等全部备好了,当然,迟清远自己都有钱弄出这样一个实验室来。
      可这是迟书宴送给他的!
      是他爸爸送给他的!
      迟清远激动万分的同时,无比确定,迟书宴今天的心情一定非常、非常好。

      在机舱坐下,迟书宴调整一番坐姿,手机就振动了。
      他接起听,何阿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他“嗯”了几声,比较愉悦地挂了电话。
      在起飞前,他的手机又响,他打开看,看到上面列出的电话、地址等信息,他非常愉悦地闭眼。
      飞机飞上天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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