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宋词三千头》一本字典

14、【其二】踏莎行8

　　从大火烧起开始，外面的天就渐渐亮了，余归看着这满目疮痍，心中也没有了办法。
　　“我现在不太能理解创造幻境者的意思了，之前我以为，因为需要偿还性命，所以让我们到这里来，经历九死一生。可是那个白脸说，我们是旁观者，那么那股力量让我们进来这里，是不是还想让我们从这些事情里感悟些什么？”
　　林飞表示不赞同：“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只是旁观者，那大刘小刘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这么死了？死了又怎么感悟啊。”
　　“可能是我想多了。”林飞说的也是。
　　“对了！”林飞说，“咱们可以用手机照照看，说不定这楼上还有什么线索。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手机早就没电了。”余归按了两下电源键，手机没有亮。
　　易难突然往一边走去，伸手接住天上掉下来的一张纸，他念道：“上面写着‘她已知晓，你们快滚’。”
　　三个人向烧毁得不成样子的二楼看过去，没看到什么人，或许是白脸站在那里，但他们却看不见。此时突然一阵强风，把院子里树上的花都吹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一个圈，地面出现了一个漩涡，就是出口了。
　　“他在上面吗？”余归问易难。
　　“两个人都在，而且永远会在。”易难没忍住又揉他的头发。
　　余归总觉得这话有歧义，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林飞和他们道别已经先一步跳进去了，他看着易难，有些烦闷，出了这里，他们俩又会不记得对方了，实在是很可惜。
　　“我在你胳膊上贴了一张纸条，出去之后你要来找我，或者等我找你，好吗？”
　　余归把袖子拉起来，左臂上确实贴着纸条，上面是易难的名字和电话地址：“你怎么会有胶带？”
　　“进来之前我在用胶带，这条正好粘在手指上带进来了，时间紧急，来不及让你写信息给我了，我只在胳膊上写了你的名字，所以你一定要来找我啊，记住没有？”
　　“好。”余归把袖子放下来，冲易难挥手，走进漩涡里消失了。
　　易难见他走了，收回温和的表情看着空无一人的二楼：“把话说清楚。”
　　半晌上面又丢下来一张纸，写着“诸事落定，狗崽子你自然就知道了，我可没权限告诉你”。
　　易难表情越发冷淡，简直能冻出冰来，上面又飘下来一张纸，写着“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易难才一声不吭地走进漩涡里。

　　余归醒来，看见天花板，愣了半晌。伸手摸自己的口袋，充电宝什么的都在，握在手里的手机没电，再看闹钟，过了十五分钟。
　　“上次里面四天外面二十分钟，这次十五分钟，应该是待了三天。”余归走在床上扳着指头算，算完又坐在床上发愣，情绪一时调整不过来。
　　他把床头柜上的那本书拿起来翻看，书脊上写着“贰贰零”，之前他没有细看这画，这页画着一栋二层小楼，院子里种着花树，房门开着，里面一扇屏风，一面落满灰的铜镜，一名女子倚坐在走廊边，形单影只，人比黄花瘦。边上有字，写着“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暗淡怜芳草。”
　　“能活着出来，真是大好事啊。”
　　他下床去想要换件衣服，发现自己左臂上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名字、地址和电话。
　　“易难？那位找我做衣服的客人不就叫易难吗？这纸条不会是我自己贴的吧？”余归开始怀疑自己记忆出现了差错，“不对呀，这是毛笔字，家里并没有毛笔，仔细看的话，字体也不是我的。”
　　他把充了一点电的手机拔下来，开机输入了这个号码，通过输入号码打电话时，下面是会出现符合的电话号的，他才输入了五位数，下面出现的号码就只剩下一个了，余归仔细对了一下数字，居然一模一样！
　　“我好像没有给这位客人打过电话，这……一个已接来电，一个是我打过去对方没有接……这日期，我那天在做什么来着？啊！是我第一次进幻境的时候，那个377！”
　　余归把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联系这个人是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打电话过去似乎会打扰到别人。
　　“明天我再打一次电话，如果还是没打通，我就去他家找他。”
　　他想，有可能这个易难就是幻境里的同伴，他迫切需要一个能说这件事情的伙伴。
　　第二天，余归休假，他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
　　“他怎么买了手机却不接电话呀！”饶是性子温和的余归，此时也有点生气。
　　他收拾了一下，打算去纸条上写的地址找他，外面天气正好。
　　“怎么，这不是他家啊。”搜地址的时候他已经发现是市中心了，但是从来不是富人的他，猜想可能富人就是喜欢住在市中心的，没有怀疑，可是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这就是一家公司，并非什么住宅。
　　没办法，都到了这里，当然不能退缩了。
　　一楼前台的几个漂亮姑娘看见他进来，眼睛放光，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余归一脸迷茫，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脸，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那个，我找一下易难。”
　　她们推了一个姑娘过来和他说话，她看起来很紧张：“您……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还需要预约吗？
　　“我没有预约。”
　　“那请您和我去会客室等一会儿，我向上面传达一下。”
　　“好。”
　　前台姑娘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个人坐在会客室里，随手翻桌子上的杂志。
　　有点无聊。
　　他想起那个不接电话的怪人，掏出手机打过去，没过几秒，有电话铃声在身后响起来，吓了余归一跳。
　　易难一手握着门把，正推门进来，另一只手里握着一部手机，正吵闹着。
　　还是易难先开的口：“我们上去说吧。”
　　“好。”余归把书包背上，本来想跟在他身后，谁知易难侧身示意他，他只好和易难并肩走。实在是易难太高了，站在他身边真的有点压力。
　　他们到电梯间时有一间电梯还没关上门，余归一个箭步跨进去，转身冲易难招手。
　　易难本来想等下一班电梯，没成想没拦住余归，他愣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这可苦了电梯里的人，就像是学生见了班主任，不敢说话，把自己缩起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易难的办公室在整栋大楼的中间一层，在下面几层下电梯的人，蹭着边儿出去，在上面几层下电梯的人则暗自庆幸。
　　他们下了电梯，余归被别人行了一路的注目礼，不太自在，好在很快就到易难的办公室了，别人的目光都被锁在了门外。
　　一分钟之内，老板的对象到公司来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公司各大没有老板的微信群，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
　　而此时，余归和易难面对面坐着，他把两本书掏出来给易难看。
　　“这些你见过吗？”
　　易难的神情莫名的看起来有点失望，他把书翻开：“都是空的？”
　　余归翻到220页，指给他看。
　　易难看了，吃惊地和他对视一眼，起身绕过桌子，在抽屉里拿出两个画框，里面放着的画和余归书上的两幅画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