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城》流小芒

4、寸草不生

　　于是欢城一边站着一位师兄，两人分别将她的手牵着，紧接着自己感觉身体渐渐飘了起来，随后速度越发快了，欢城确实觉得这高处不胜寒，冷的发抖，。二师兄看出她有些不舒服，握紧她的手送了些灵力进去，又提醒道“运气！”
　　欢城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胡乱点点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双脚立在了地上。她猜测应该是已经到山顶了，可是也不像二师兄说的那样，欢城并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随后她一睁眼，不由自主地哇了一声。
　　过了许久，她吞了吞口水，碰了碰二师兄的胳膊，“师兄，这就是你说的，寸草不生？”
　　云亦没有搭话，欢城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哪里是寸草不生啊，明明鸟语花香，方兴未艾啊。”欢城四下看看，这里各处都长着参天的树木，因为离太阳很近，所以阳光也撒的特别狠，被这些树木遮挡了几分，又缓缓落在人的肩膀上，显得格外舒服宜人。
　　欢城眼睛发亮，低头所见都是各色品类的花草，深吸一口满满的香甜和清爽。欢城自小喜欢各类的花，如今看见尹川有这样的好地方，何必再去求荼蘼要什么花种，这里简直比荼蘼仙子的院子还要大还要好看呢。
　　欢城有些雀跃，她回头看看大师兄二师兄，笑着说：“大师兄，二师兄，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罗谨扑哧笑了，“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们俩，我们平日里连上来都难，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出这样风景宜人的地方。欢城，你知道这里有多高，养一株花有多难吗。这样高的山脉，本来是不会有这般风光的。这也是尹川从前最危险最薄弱的区域，以前姑姑没来的时候，这里经常会有妖孽横行，又因为灵气过弱地势太高，难以被人发现。尹川这些年出什么乱子，闯进来什么人，多是从这里攻进来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问落落仙人了呀。”云亦笑笑。
　　“你是说，这里是落落仙人一手改造的？”欢城睁大眼睛。
　　云亦不再说话，径直往前走，几个人走到一处竹门前，欢城推开竹门，里面遍布着新鲜的树枝，还有几只小树精在一旁跑来跑去，欢城靠近这些小树精它们便噌地跑开了。
　　“我竟不知，我们提取灵气的那些小树精，都被落落仙人放在这养着了。”云亦惊叹。
　　“这是我们用来练习的树枝？”欢城也十分惊讶。
　　罗谨点点头，“的确，这就是我们几个去砍下的树练成的，没想到落落仙人竟将他们养在这样高的地方，还能活得这么好。”
　　云亦想了想，施法将躲起来的一位小树精提溜到跟前，抓着它的脖子，“小树精，落落仙人呢？”
　　小树精撅着嘴巴不理他，欢城见状笑脸迎上去，“你这样是不行的，会吓到小孩子，看我的。小树精，你告诉姐姐，落落老师在哪呐。”
　　“你叫谁小孩子，我可有几百年的修为，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自称姐姐？”
　　罗谨在一边扑哧一声笑了，欢城被怼的哑口无言，干咳了几句道：“那这位树精大哥，能不能告知一声，落落仙人在哪啊。”
　　“落落仙人早走了，被你气走的！”小树精在云亦手里开始挣扎，作势要打欢城。
　　“被我？”欢城指了指自己，“你胡说，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成天和落落仙人作对，他不喜欢你，略略略！”小树精开始吐舌头做鬼脸，云亦看了看小树精，问：“小树精，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们不是已经被提取灵力了吗？”
　　“你们这些小弟子，哪懂落落仙人的意思呢，你以为千月请落落过来真是为了教你们这群蠢材的呀，他才不是为了你们，他是为了给尹川解决问题来的。这里是尹川最高的地方，常年大雪纷飞，荒无人烟，是个不毛之地，我们这样的小树精怎么可能在这活过超十二个时辰！更别提其他有灵气的生灵了，这里啊，最适合那些看不惯尹川，千月，还有你这个小掌川的妖孽闯进来报仇了，落落仙人一来，便知道此地需要好好治理，要将尹川的防御措施做到最好。”
　　“那他真是厉害，不知是什么法术能将这样的一个山峰变得如今的样子。”欢城赞叹。
　　“就是你看不起的，渡木术！”小树精朝欢城吐舌头。
　　欢城不解地看着云亦，云亦笑笑将小树精放走，小树精掉到地上很快跑开了。云亦走到欢城跟前，“你这下明白了没，这渡木术，绝不是一种夺人灵力的坏术法，而是落落仙人懂得如何结合这天地各物的灵力集中在一处。就像他教我们提取一点树木的灵气，并不会伤及着大地和草木的根本，却能积少成多，将这灵力汇集到一处，连万年没有开过花的尹峰变得山明水秀，郁郁青青。”
　　“那他渡木就渡木呗，何苦总是刁难我，看不惯我，每次我有些什么事他就跑过来挖苦我。还开天辟地的老仙呢，又狡猾又小气。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将这些东西解释清楚不就得了，这个老顽固，还一气之下走了。我可不会去哄他！”欢城抱起双手赌气道。
　　“落落仙人很好的，他不是因为生姑娘的气才走的。”
　　从后面又来了一位小树精，走近几位道：“你们尹川的弟子习渡木术，确实损耗了不少尹川的草木精华，落落仙人背地里都将我们带过来，以自身修为将我们的灵气补齐，我们才得以在这里守护尹川最高峰。如今这个地方有我们这些草木精华，加上落落仙人修缮的结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遭人侵袭的地方了。落落仙人十分善良，待我们也很好。”
　　“那他为何不辞而别，我们几个弟子还想上他的课。”罗谨看了一眼欢城。
　　“落落仙人说，这尹川的小掌川不过几日便将他的渡木术融会贯通，学以致用，知道不能滥取他人灵力，这便已然完成千月对落落的嘱托了，他已经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不过落落仙人知道你们会有人找他，所以嘱我同小掌川说几句话，小掌川有好生之德是好事，但要知道明辨是非，以防被事物的表面迷惑。应多听多看多问，保持本心本是极好的，也要知道如何利用一小部分的牺牲换取更有意义的利益，日后成了掌川，也应当顾全大局，只盯冰山一角，而不识冰山真面目。”
　　欢城突然红了脸，小树精说完话便离开了，云亦瞧着欢城一言不发，抬头看了看，“唉，这最高峰就是一览众山小，连太阳落山都比从前要慢些，不过不管山有多高，太阳终归是要落山的，欢城，这就是有聚便有散。”
　　欢城嘟囔道：“难不成是我错了？师兄，我觉得我没说错啊。”
　　云亦想了想说：“你没错，落落也没错。只是大约你不懂一句话的意思，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欢城摇摇头表示不解。
　　罗谨接话道：“你可知这渡木术，救下了多少天兵天将，又保存了多少天神的实力吗。其实照我说，神魔大战赢了的关键所在，还真是这渡木术，所以落落才和东南西北地位相当。欢城，若是当年天神只顾及草木花的安全，不愿提取他们的灵气以供自身补给，那如今的六界就不会是这样清明的景象了，那时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家破人亡。你以为，天神输了，魔族胜利，他们就会善待这些草木保护他们的灵气吗？他们不会，他们只会更加猖狂地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一旦六界不稳，莫说草木无情，连你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对，欢城。落落说你只看冰山一角，却不能顾着全局，他没有错。但你心地善良，肯看细微之处，也是让人欣慰之事。落落仙人并非苛责你，相反，我觉得他欣赏你的良善慈悲，但也在规劝你，要以大局为重，在特殊的时候不莫要坐井观天。”云亦接话。
　　欢城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罗谨走到欢城跟前，“好了，你这个样子，倒叫我们几个师兄不习惯了，其实你不是落落仙人口中的娇纵任性，不过是聪明太过，反而不稳重了。不过呢，趁你还小，师兄倒是希望你不稳重几年。我们回去吧，姑姑也该叫你吃晚饭了。”
　　欢城捏捏衣角，“那我们去参加婚宴时，去拜见一下落落仙人，如何？”
　　云亦笑着点点头，随后道：“不过我觉得，你似乎要好好练练飞天术，才能跟着我一起去天庭吧。”
　　欢城啊了一声，“不是有你吗？”
　　“我今夜就要去了，我是三殿下是要提前回去准备的，你是外客，自然比我要去的慢一些。欢城，你不会不知道你是一个人去吧？”
　　“那几大箱礼品？也是我一个人带着？”欢城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