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城》流小芒

5、天庭婚礼

　　过了几日，云亦带着欢城上天。
　　欢城远远看见了南天门，还没等欢城和云亦过去，几位天兵天将就恭敬地朝他们的方向行礼，欢城憋着笑跟着云亦走近，这几位五大三粗的士兵就十分夸张道：“拜见三殿下！”
　　终究还是没憋住，欢城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不是不想给云亦面子，可实在太难，从前同自己插科打诨的师兄如今要正儿八经地当个天庭三殿下，还要在别人给自己行礼的时候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欢城看见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笑。几位士兵看见她这样互相看看，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恭敬有何不妥。云亦也一时有些尴尬，咳嗽了几声，“这位是尹川的小掌川尹欢城，你们见到她也应问候才是。”
　　欢城啊了一声，侍卫得了令纷纷转向欢城的方向，几位按照刚才的阵势大呵：“拜见小掌川！”
　　欢城僵住，吞了吞口水，“你们快起来，客气了客气了！”
　　云亦微微笑了一下就径直走了，欢城慌忙跟在他后面，抱住他的胳膊，看看四周没什么人，狠狠捏了他一把，云亦哎呦叫出声来，“你你你不得无礼，这是我的地盘！”
　　“叫你戏弄我！哼！”
　　“这哪里是戏弄呢，你日后做了尹川掌川也是要上天庭的，这些人什么时候都要尊称你一句掌川。我不过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云亦吃痛地将自己的手稍微松开来，“你别闹了，这离真正的天庭还有一段距离，前面都是仙雾，你这个路痴给我好好记着怎么走，下次来就不知道是谁带着你了。”
　　“真正的天庭？刚才不是南天门吗？”
　　“你真是小看我们天庭的部署，若是南天门那样好找，岂不是是个神仙就能进来了。方才那个不过是一方幻影，只有天庭的人或是有拜帖的神仙进来，才看的破幻影，并且能找到真正的入口。”
　　“那方才那几个侍卫呢。”
　　云亦憋笑道：“也是假的。”
　　欢城又拍了一下云亦的头，“你居然找幻影戏弄我，云亦师兄，你是云亦师兄吗，你不会是收了范凡凡的贿赂跑过来整我吧。”
　　“行了，不逗你了。你拉紧我，你若是在这丢了，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而是你这个路痴的本质暴露出来，丢了尹川的人。”
　　欢城正想说话，被一阵仙雾迷乱了眼睛，她果然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自己抓着云亦漫无目的地走路。欢城不再说话，过了一会，等到大雾全部散去，欢城才发现原来眼前有各色的神仙，十分热闹。此时云亦还牵着自己的手，欢城正要挣脱他去找好玩的时候，一位仙子突然笑颜如花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欢城觉得自己好像被云亦拉近了一点，她奇怪地看着师兄，师兄脸色好像不大好。
　　“给三殿下请安了！”仙子一袭紫衣，对着云亦恭恭敬敬行礼。
　　“凝纱仙子好。”云亦道。
　　欢城正奇怪着，只见凝纱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云亦牵着她的手，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常道：“不知这位小仙姑是什么人，看着眼生。”
　　欢城正要说话，云亦抢答道：“这位是尹川的小掌川，尹欢城。”
　　欢城一句话没说被堵了回去，只得乖乖点头。凝纱换了副更灿烂的笑脸一把把欢城拉过来，欢城的手腕顺势从云亦手里落下，欢城瞪大眼睛不知这女子为何意。
　　“原来是欢城妹妹，久闻尹川有位模样俏丽的小掌川，今日一见果然是不一般。我叫凝纱，久住在天宫，从前是三殿下宫里服侍的。后来承蒙三殿下的照顾，有了些修为在身上，如今也算一个小仙官了。欢城妹妹初来乍到，可别嫌弃我位分低微，你我年纪相仿，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便是。”
　　欢城推说客气了，不自在地朝云亦看过去，云亦将她拉到身后，“凝纱仙子才是客气了，父皇嘱咐我要带欢城去拜见她，凝纱仙子，我们就失礼先走了！”然后领着欢城就朝天灵殿过去，一路上欢城叽叽喳喳，问云亦那个凝纱什么来头，干嘛表现如此奇怪，云亦没有多话，只说是个想高攀尹川的小仙官，叫她不必理会。
　　两人走到天灵殿内，云亦带着欢城走到正中间，然后提醒欢城上面坐着的那位便是自己的父亲天帝，让她行礼。欢城学着云亦的样子对着天帝行礼，只见天帝身穿银色长袍，全身一派金银光芒，微微笑着对欢城说：“好久不见啊，小欢城。”
　　欢城站了起来，不知道天帝什么意思，云亦在一旁提醒道：“你五岁之前，每年都要过来见天帝一次的。不过你没印象罢了。”
　　欢城哦了一声对着天帝也甜甜笑了一下，“回天帝的话，欢城如今十四岁，也就九年没见，我听说你们神仙动不动活个几百岁几千岁的，这十年于你们而言也就弹指一挥间，这样算我们也不算好久不见。”
　　天帝笑了，旁边的几位仙家也跟着天帝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小姑娘，“那你说算什么？”
　　“最多算一日不见？我们人间有一句话，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天帝笑着冲欢城招招手，欢城看了看云亦，云亦点头让她上去，欢城于是走近到天帝身边，天帝一脸慈爱道：“真像。”
　　“像什么？”
　　“你这模样，和你娘亲一模一样。让朕想起年轻的时候了。”天帝脸色微微黯淡。
　　“那我娘亲一定十分好看了。”欢城吐吐舌头。
　　天帝朝着众位仙家笑得更欢了，想起千千的不悦又一扫而光，“你这个小机灵鬼，这性子倒是不像你母亲，像你姨母。”
　　“我长得和我娘亲一个样子，性子像我姨母，两位又都是我至亲至信之人，这样两边既不得罪也不耽误，也没人会吃醋，欢城觉得十分好！”
　　天帝许久没有人同自己插科打诨这么久了，心里十分受用，他冲着云亦笑道：“云亦啊，你这个小师妹，有意思。在尹川学艺这么些年也不说多叫欢城来玩玩。”
　　云亦回：“父皇，就借着小师妹的话打个马虎眼了，其实父皇与欢城有缘，一日不见又何妨呢！”
　　“天帝不要怪二师兄，欢城倒是很想来，但是欢城自小顽劣，我姨母怕扰了天帝，所以这些年不让欢城上来打扰，如今欢城已经长大，再过两年可以继任掌川了，所以才特地让欢城一个人来见见世面。”
　　欢城自然不能说姨母这几年并不喜欢天庭，连带着不喜欢云亦，千月初来几年就有意将云亦赶回天庭了，如果不是云亦性格学识人品实在无可挑剔，千月或许找个由头将他赶回来，顺便和天庭彻底划清界限。
　　这些话姨母没有和欢城明说，欢城也没有多问，毕竟一个养大自己的姨母，另一个是五岁以后就没了印象的天庭，欢城也觉得姨母如果实在讨厌天庭不来往也就不来往了。
　　今日姨母不愿过来，叫欢城自己一个人来，本就显得不合礼数，所以欢城上赶着解释这么一句，先将姨母撇干净了。她见了天帝便有一种他还挺喜欢自己的迷之自信。
　　但事实证明她这个小伎俩并不能瞒住天帝，她提了一句自己的姨母，天帝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方才被欢城逗乐的笑容减了三分。
　　“是啊，你姨母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她一向清高不愿意攀附，这一点倒像她。”天帝转了转身，“不过天庭就不要叫二师兄了，这里只有三殿下，欢城，朕看得出，你是个无拘束的，这没什么不好，但天庭有自己的规矩，你来了就要守规矩，毕竟有些东西不可撼动。”
　　欢城低头回了一句是，回头看看云亦，云亦示意她下来，欢城有些尴尬地下去走到云亦后面。
　　云亦对着天帝说：“父皇，此次千月姑姑让欢城带了许多贺礼来，其中有一样山河明月夜的第十二件茶具，儿臣记得父皇之前攒了十一件，今日算是攒齐了。今日正逢喜事，父皇不如看看，若是喜欢今日就用上，也算应个景。”
　　天帝淡淡道：“你们有心了，去坐下吧。”
　　欢城跟着云亦去到一边用点心，她悄悄凑到云亦跟前，“师兄，不，三殿下，那个天帝是不是生气了啊。”
　　云亦给她夹了一块蟹膏酥，“其实父皇这几年对千月姑姑一直是有些不快的，千月姑姑性子太过倔强，这么多年任尹川掌川一次都没拜见过，就连千氏的仙姑嫁给我大哥这件事，原本只是娶个侧妃没什么好显摆的。只是我父皇一直心里想与千月姑姑交好，所以才主张办了起来，这六界谁人看不出来，天帝已经给足了千月姑姑和千氏面子。虽然如今你来了，终究还是代表尹川，代表不了千氏，所以今日，父皇大概还是觉得姑姑拂了他的面子吧。这天上人间，也只有千月姑姑敢这样做了。”
　　欢城怯生生道：“啊，那姨母让我一个人过来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