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城》流小芒

3、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此时欢城已经十四，再过两年，千月就准备着手将掌川之位还给欢城了，只不过还有许多事要准备。
　　“姨母有什么事吗。”欢城用眼睛瞥姨母手里的帖子，她认得那是天庭来的帖子，以往姨母见到了，都是不让别人看见就退回去了，这次欢城能再见一眼天庭的帖子，想来是要有热闹看了，于是欢城抢一步说道：“姨母，这是天庭的帖子吧！”
　　千月白了她一眼，这个小欢城，真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姐姐的娴静优雅，倒随了自己小时候的性子，天可怜见，千月自从成了掌川，可就把以往调皮的性子给改的半点都没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效仿姐姐，不知是自己东施效颦了才没教好欢城，还是这些年她被那些师兄们宠的没了边，总之啊，千月每每看见欢城调皮捣蛋的样子，都在心里默念，姐姐莫怪我，姐姐莫怪我。
　　她叹了口气，也不绕弯子了，说道：“欢城，过几日，随你二师兄去天庭参加典礼吧，带好礼物别弄丢了，不过嘱咐你也是白嘱咐，最后还不是云亦一个人的担子，你啊，就带着尹川和千家的脸，别给我闯祸，听到没有！”
　　欢城憨憨一笑，她早就从二师兄那听闻大皇子要成亲的消息，本以为这次还是二师兄一个人去，她还悄悄求了二师兄去折一朵荼蘼仙子新种的十二色花给自己，她要将上面的花粉收集起来种在尹川。没想到这次姨母许自己去，这样可不止带回来十二色花了，就凭欢城这副讨人喜欢的模样，此次去天庭一定能有个大丰收。
　　姨母嘱咐完，欢城就开开心心地出去了。千月虽不想让欢城去天庭沾惹那些东西，但无奈自己实在没有兴趣多见天帝一眼，也没那个胆量。想到这她又心中怆然，欢城的脸，长得越发水灵，真不知那天帝见了，会不会想起姐姐来。算了，想起就想起吧，欢城又不是物件，总归是藏不住的。
　　欢城溜到练武场，几位尹川弟子正在研习今早落落仙人教的渡木术。欢城过去时，八师兄正对着一块木头聊天，她悄悄躲在后面，只听到范凡凡看来看四周，悄悄对着树说：“今日不是本公子不疼惜你，实在是你太过愚笨，你身上的精气不足以让你有什么作为，不如让给本殿下。你瞧，其他师兄弟都做成了，就剩我一个，你就配合我一下啊！”
　　“好啊凡凡，那你得亲我一下。”
　　范凡凡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棵树枝，又左看看右看看，对着树枝道：“你，你居然会说话！”
　　“对啊，我不光会说话，我还注意凡凡你许久了，只要你疼疼我，亲我一下，我就把身上的灵气都给你！”
　　这哪是什么树精的声音，明明就是欢城在后头搞鬼，范凡凡有些慌张，云亦注意到他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一瞧，只见范凡凡真的把树枝捧在脸跟前，一咬牙亲了上去，云亦瞧着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范凡凡听见笑声睁开眼睛，看见几个师兄都在笑着自己，笑的最大声的便是身后的什么人，他回头一看，躲在后面的欢城整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范凡凡羞红了脸，过去扶起欢城悄悄说：“小师妹，你别笑，我和你讲，这吸收灵气是要靠哄的，我这只小树枝啊十分娇气，非要我亲它才肯配合我，我也是没办法！”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八师兄，那她是不是还知道你的名字，叫你凡凡啊！”
　　范凡凡惊讶道：“你知道啊，它真的是这么讲的！”
　　云亦笑着过来捶了一下范凡凡，“你这个蠢货，你还听不出来小师妹的声音同这位小树枝是一样的吗，不是我说啊，师弟，这么些年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进，每每被小师妹耍的团团转。”
　　范凡凡赶忙站起来朝地上啐了几口，“我呸呸呸！欢城，你，你。”
　　欢城还是笑个不停，边笑边说：“师兄，对不起，欢城实在是随口模仿小树精说话的，我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笨，真的会信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来找你的，二师兄，快，快扶我起来，我笑得不行了，我，我还有正事和你说呢。”
　　范凡凡不耐烦道：“行了，你当我真的傻啊。还不是我早就发现小师妹在后面，想着你最近心情肯定不好，这才逗逗你的。”
　　“这也奇了，八师兄，你从何看得出来我心情不好呀。”欢城抱着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天庭大皇子成亲，你去姑姑那肯定又是求着她让你去天庭玩吧，姑姑肯定斥责并拒绝了你。刚和落落仙人吵了一架，然后又被姑姑拒绝，啧啧啧。这样，八师兄卖你个面子，我和云亦好好说说，看把你变成个什么老鼠青蛙的偷偷带上去。”
　　欢城吐吐舌头，一脸得意道：“唉，八师兄你竟是一件事都没猜明白。这次啊，姑姑专门叫我和二师兄一起回天庭。”
　　云亦也有些惊讶，“姑姑这次竟肯了。”
　　“对啊，听说是我们千氏的一位小仙姑嫁给大皇子，怎么样千氏一族要去个人撑撑场面，我姨母那脾气定然是不肯的，就只好我去喽。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云亦说过几日出发，欢城便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慌慌张张地跑开，迎面撞上落落仙人，欢城有些尴尬，“落落先生好。”
　　落落见欢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面色有些不好看，“尹川神女，千月的亲外甥女，虽然你在这身份地位没得说，但戏弄师兄，自己又不好好练功，可不是一个神女的做派!”
　　欢城一时也不知道说点啥，云亦见了，拦住了要去前面解释的范凡凡，这位落落仙人的脾气秉性他这个天庭三殿下也是清楚的，此人不看身份不看人，只论事，刚才欢城没好好上课被千月临时叫走，回来又同范凡凡打闹一场，自然惹人不快。
　　欢城晃晃脑袋，冲着落落仙人莞尔一笑，“先生，这尹川的学习规矩呢，是只要将术法习好便可做自己的事情，您说是吧。”
　　“话是如此，可这渡木术你可练好了？”
　　欢城不说话，将范凡凡手里的树枝一把抢过来，然后回头低声吐槽了一句：“你找的这是多少年前的老树根，难怪提取不了灵力出来。”然后换了笑脸对着落落仙人眨眨眼睛，将手指抵在树枝上，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欢城手指上微微散出一些光斑，接着更多光斑散出重新聚集幻化成成火焰模样，在欢城手里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化作水，欢城手里团着水，走到附近的大树下，打了一个响指，这团水顷刻落下，消失在大树下的土壤。
　　云亦看着笑了，拍拍范凡凡的背，“瞧瞧小师妹的悟性，再看看你！”
　　范凡凡撅嘴撇过头去。
　　落落见状，“我教你们的是从中提取灵力，你将这灵力浇在树上做什么！”
　　“回落落先生的话，现在欢城灵力并未缺损，为了练习就提前提取着树枝的精华，未免有些于心不忍。倒不如土里来的回到土里去，这样既给落落先生交了作业，又不至于伤害到别人，一举两得，岂不开心？”
　　范凡凡脱口而出道：“欢城，你的意思是落落仙人让你交作业就是在伤害树精不成？”云亦听见狠狠拍了一下范凡凡，随后将范凡凡推到后面在落落跟前赔笑说：“先生，如今渡木术欢城也做的比我这个二师兄好了，先生就饶她一次罢。过几日我大哥婚宴，还要落落仙人来捧场呢！”
　　落落不再多话，转身走了。欢城吐吐舌头，一蹦一跳地走到云亦跟前，“师兄，姨母说要你带一些礼物上去，等下你记得去关照这些事哈，我呢，现在要去挑几件衬我肤色的衣服。先走了啊！”
　　“等等，”云亦一把把她抓回来，“你刚惹落落仙人不快，还敢逃课！”
　　“怕什么，他老人家来了三天，三天就讲渡木术没别的，尹川的山都要被砍秃了。真不知道姨母请这位先生过来什么意思，没意思没意思。”
　　“你懂什么，这位落落仙人德高望重，跟东南西北四大仙者都可相提并论，人家肯过来指点一二那是我们尹川的面子，从前在天庭就算是我这个天庭三殿下都未必有幸承几分教诲，你还不珍惜！”随后拿手指点了点欢城的额头。
　　“东南西北，是什么呀。”欢城问
　　“东南西北嘛，就是东春，西梵，北藏，南忍四大仙人，他们都是开天辟地陪着天神祖建立天庭的大功臣，他们的岁数啊大到连自己都忘记了，这么些年个轮回，身份自然可见一斑。不过二师兄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位落落先生也如此德高望重，看来我要好好和他学学！”范凡凡说着转身又去找树枝了，欢城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云亦见状，知道这样不大好，于是说：“这样，叫上大师兄一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亦带着欢城来到尹川的一处山脚下，“记得这是哪吗？”
　　“这不是一处山吗。”欢城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一般的山，落落仙人就在上面休息。”云亦说。
　　“他在上面休息休息他的呗，难不成你要去打扰他老人家睡觉？二师兄，不太好吧。”
　　“欢城。”罗谨开口，“你知道这座山有多高吗？”
　　欢城摇摇头。
　　“这是我们尹川最高的山脉，这么些年没人能登的上去，可是落落仙人一来便要求住在这，你觉得是为什么？”
　　欢城摇头晃脑的不说话，然后看了看两位师兄，舔舔嘴唇，“那是因为他习惯在天庭住着了，不习惯尹川的地势，所以选一处山住着！”
　　云亦摇摇头，“尹川这么多好地方不去，去这样荒无人烟连处水源都没有的地方有什么好住的。我再问你，你为何不喜欢落落教课？”
　　“那是因为我觉得渡木术这个仙法本身就有问题，你想啊，虽然渡木术使用次数有限，但只要有这种夺人灵力的东西存在，就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将其发扬光大，最后大到不可收拾，如此一来，人人捡根树枝就能拥有灵力，那不是助长了不劳而获的风气，师兄你们日日那样辛苦修炼不就显得很可笑了吗。渡木渡木，嘲讽意义太过明显，对草木花不公平，我不喜欢。”欢城嘟嘟嘴巴。
　　罗谨和云亦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怎么解释也说不通，于是罗谨对着欢城说：“这里的尹川最高的山脉，我和云亦带你一起上去，上面有些冷，而且寸草不生空气稀薄，你现在运气凝神，将身体暖起来。等到了上面，你自会明白我和云亦的用意。”
　　欢城有些拒绝的意思，她企图用眼神问大师兄我可以不去吗，大师兄用眼神拒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