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调》喜崇

43、第 43 章

　　包租婆又犯病了，一米七几的个子非要让自己背。
　　但他最后还是背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背人，没想到是献给这样一个神经兮兮的咋婆。

　　于东升慢慢跨着楼梯，“你像个小脑发育不全的傻白甜。”
　　“呸。”高琳言简意赅。
　　还粗鲁起来了，于东升故意停了步子，等头顶的灯光快要熄灭，身上的人却还没动静，他有点疑惑，但也不逗她了，在灯光熄灭之前继续走，微微偏头，“怎么了？”

　　青年微侧的轮廓在狭小空间里模糊了利落显出温柔，尾音带着点点润。
　　高琳眨眼，鼻尖发紧，把头猛地埋进他颈边，闷闷说：“玛丽不要我了。”

　　于东升不再说话，脚步放得更稳。

　　“没关系。”她自己又说。

　　于东升渐渐觉得背后女人的温度，滚烫得惊人。

　　*

　　好歹也有十层楼的距离，体力再好也扛不住一口气将百来斤的人背上来，到门口的时候，高琳意识到他很累了，自觉扭着屁股要下来，但膝弯处的力道紧了紧，“别乱动。”
　　“拿钥匙。”于东升指挥她，往下再倾了点儿。
　　他领口的热气就这么悠悠带着洗衣皂的香气冒了出来。

　　高琳深深吸气，乖乖拿钥匙开了门。

　　进了屋，伴随西瓜啪嗒啪嗒的喝水声，于东升小心将人放下来，又去厨房把袋子放下，出来的时候包租婆还站在原地，鞋子也没脱，不满道：“拿出来啊。”
　　真是指挥上瘾，于东升不理她，“先处理你。”

　　他沿着客厅转了一圈儿，问：“医药箱在哪儿？”
　　高琳艰难地弯腰脱鞋，“没有那玩意儿，点个外卖吧。”
　　于东升打开一般人家会放医药箱的地方——电视机柜，“这不是有吗。”

　　他转头，正好见到高琳脱掉鱼嘴短靴，白嫩的脚踝上一块明显红肿。
　　两人同时愣了愣。

　　高琳说：“我不用这个。”
　　这是彭玛丽上次来的时候准备的，好像还再三叮嘱了她，就放在整个客厅最显眼的电视机柜里。
　　于东升皱眉翻了翻药盒，日期新鲜，只是包装都还完好，“有现成的干嘛要等外卖。”
　　“这不是我的，不想用。”

　　于东升明白了，起身说：“那我下去买。”外卖等太久了，她那伤看起来不是刚扭的。
　　高琳没有再拒绝，她原本就很习惯男人为自己献殷勤。
　　不过在等待于东升回来的过程里，她忽然觉得，即便现在停电世界都陷入漆黑，可能也不会害怕了。

　　这样时间就很快，不过片刻于东升回来了，半蹲在地上一一将药品摆好，抬眼看她。
　　难得从这样的角度看于东升，形状优美的唇被高挺鼻梁遮出一道柔和的三角阴影，高琳手肘支着膝盖，就仔仔细细盯着他看。
　　“……”于东升叹了口气，自己动手撩起她的裙子。

　　高琳还是那身精致的抹胸长裙短外套，此刻裙摆早就乱七八糟，于东升很克制地将其轻轻折了两圈挪到一旁，就见包租婆雪白的膝盖上还有一大坨擦破皮的伤口。
　　“你怎么搞的。”他冷着脸。
　　高琳嘟嘴，待要说话，又被打断：“还有哪里？”

　　“没了吧……”高琳在他眼神里收声，肯定地说：“没有了。”

　　纱布沾了生理盐水，他手心还留着绸缎丝滑的触感，在见到膝盖伤口的时候灼热，恨不得就那么狠狠按上去，让这疯颠颠的女人吃点苦才好。
　　但还是在要抹上去的时候顿了顿，清嗓道：“来了，会有点痛。”

　　高琳才不怕痛，过的是大小姐的生活，人却不是多娇嫩的人。
　　“来吧。”她说。

　　这对话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于东升默了默，继续手上的动作。
　　高琳光溜溜白生生地脚丫就乖乖摆在地摊上，他尽量把视线避开，也没有心思在说话，安静的客厅里，只剩西瓜时不时咂嘴的声音。

　　高琳伸出手，从放在旁边的口袋里掏啊掏的摸索半响，摸出一包蓝色的扁盒子，正要撕开，手腕被青年一把抓住，“你干嘛？”
　　他没见过她抽烟。

　　“我不高兴。”高琳说：“需要尼古丁。”
　　“要不要再裹点儿大麻？”于东升眯眼。
　　两人对峙片刻，高琳手指一晃把烟扔了，用干净的指甲表面搓了搓下巴，“你抽过吗？”

　　于东升还以为她在说大麻，下意识瞪回去：“你抽过？”
　　他的眼睛瞬间很亮，瞳仁颜色在灯光下偏浅，仿佛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涉世未深的天真感，高琳抿唇，不由自主拿手指点他额头，“想什么呢傻小子，我说抽烟。”

　　“抽烟几十年，烟钱都能付个厕所的首付了。”他又恢复了往常与她斗嘴时的强行冷硬。
　　说什么都扯到钱，高琳无语，末了又加一句，“我也不抽，以前为了好玩儿，但是对皮肤不好。”
　　“你还知道。”于东升嗤笑。

　　膝盖处理好，高琳盯着自己暴露在空气里的伤口，脚趾随意动了几下，“不给包包？”
　　于东升一时不察，心思被乱动的趾头牵动大半，脱口而出：“要什么抱抱？”
　　“！”高琳兴奋道：“可以啊，这样更好。”

　　“……”
　　“……你做梦。”

　　高琳累了，往侧后一躺整个人瘫上沙发，光脚蹭过去挨了挨于东升穿了白袜子的脚，示意他继续。
　　于东升顿时连鼻翼都抽搐了下，往后狠退，背部撞到茶几发出闷响，视线匆匆忙忙在偌大客厅无处归置。

　　如此这番，久经情场、对恋爱中的男人许多神情心思都了如指掌的高姐终于发现——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儿啊。

　　“倒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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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倒灶，方言表达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