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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龙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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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曲终人散,山贼们让他们睡草棚去。廖文清醉得不省人事,完全是由龙文章半扶半抱的放到草垛上的。
“阿,”龙文章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喘了口气,“酒量真差。”他一边嘀咕一边撇过脸看了看他家团长。
廖文清恐怕这辈子最没防备状态的就是现在了,他面带潮红,秀发散乱,因为觉得难受,解开了上衣大半的纽扣。
龙文章看见他不只是脸,就连脖子直到锁骨和胸口都微微泛着红晕。他再一次的入迷了。
漫漫长夜,山里晚上是清冷的,龙文章脱下外套给团长盖上,谁料廖文清一个翻身,从草垛上滚了下来,可还是没醒。
龙文章赶紧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和肩膀,想再拖上草垛。
由于衣服过于敞开,当廖文清被抱起时,大半个肩膀和胸口都裸露在外面。龙文章的手抓着他的肩膀,感到异常的炽热,不知道是对方的体温还是自己的。廖文清一直勤于练兵,身体的线条非常完美,没有像龙文章那样夸张的肌肉,却十分坚实,年轻的体魄,散发着美妙的气息。
“一定有很女孩儿喜欢他吧。”龙文章内心有些莫名的悸动,把廖文清再次扶上床。
衣服依然是敞开的,这次是从正面看的很清晰。他醉得很厉害,现在就算被人卖了也不会醒吧,龙文章坏心眼的想。
暮然,妖孽一般的表情渐渐凝重,他被那两片湿润红艳的唇瓣深深吸引,轻轻俯下身锁住那片温柔。
有酒精的味道,柔软的、甜蜜的、教人沉醉。
粗大的手箍在他的颈后,龙文章尽情享用着美餐,喉咙开始干涩,无名的燥热从胸口飞速的蔓延到下身,每个细胞都警示着本能将被唤起。
猛地,他放开这个诱惑着他的东西,几乎是用逃离的方式躲到角落。他觉得他疯了,猛抓着自己的头发,苦笑的摇晃着头颅,这个年头,到底谁没过几次疯狂------
龙文章就这么苦捱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了破晓日出。
“团座,醒醒,我们快点吧。”他推搡着廖文清。
“嗯,啊,唔!”宿醉令廖团长头痛欲裂,他疼的失声要喊却立刻被龙文章用力捂住了嘴。
“嘘,你可是哑巴,别忘了。”龙文章提醒他。
两人于是迅速的整理好东西,来到大门,幸好看门的山贼没刁难,顺利的离开了山寨。
“唉,”离开后,廖文清突然叹气。
“团座,怎么了?”龙文章赶着昨天开来的马车问。
“原本打算晚上可以画出地形图的,谁想到。”团座一阵懊恼。
“哈哈。”龙文章大笑,从衣袋里拿出块麻布扔到团座怀里。
廖文清诧异的看了看他,立刻打开折叠的白布,里面是整个山寨的全图!大到房屋,小到管道分布,一应俱全。
“太棒了!你花了一晚上吧!”廖团座开心的笑了,笑的像花一样。
“小意思。”龙文章有些得意。
“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你了,对不起。”廖文清很认真的看着他。
这下看的龙文章心里有点发虚,“没什么,我有愧------”
“啊?什么愧?”
“没,没什么-----”
直到离开的第二天下午,那两个人惹是生非的主终于出现在团部门口,一干兵勇欣喜的跑上去迎接,他们从来当团座是玉面魔鬼,可见不着又怪惦记的,都是犯贱。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
团座回来后什么也没说,洗了个澡换上军服又匆匆离开了。
我猜他是要去师部,但我没问,只是默默的伺候着,看着他年轻矫健的身躯再次消失在大门口。
晚饭时,团座也没回来,我瞧见大口扒饭的龙文章,不由得有些愤恨,就这样瞪着他直到他终于发现。
“团副,你看着我干什么?”他缩回夹菜的手,一脸心虚。
“你和团长去哪儿了?”我刚说完,所有同桌的人全抬起头看着他。
“没啥,团座不说,我也不能说。”他低哑的回答,然后继续扒饭,几乎把头埋进了碗里。
我不情愿的终止了问题,垂下头俯视自己的碗筷:“我这是怎么了,去问他干什么,团座接下来要做什么有可能是机密啊。”想到这儿我再次抬头瞪了眼龙文章,我这是嫉妒,心中其实多么渴望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陪伴在侧的是自己啊!
不出所料,三天后,师部对紫云山发动了总攻。一波人马在黑夜里冲入山林,而另一波在则在中途路段埋伏阻击了冯山叫的增援部队。由于有那张地图和师部的精锐火力,山寨顺利地被瓦解,郎鹰当场毙命,此一战甚至使军阀冯山叫的部队也元气大伤,起码需要半年时间休养生息。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的烂泥团也参与了此战,虽然只是追击残兵,但也使兵勇们被压抑已久的斗志爆发,整个团部士气立刻变得特别高昂。虞啸卿因此战得到上峰高度褒奖,而虞师也因战受到当地百姓热情拥护。廖文清升为上校团长,本想将龙文章升为营级,但却被对方拒绝了,我直到很久之后还记得那段对话。
“为什么不想做营长,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连长吗?”
“不是,我就是,不想,就跟团座您不想去虞师的亲命部队一样。”
“你,”廖文清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拿自己说事儿,“那怎么会一样。”他的声调立刻变低了,似乎回想到什么。
我旁听着,对他此刻心情感同身受。
此役令虞师威名远扬,虞啸卿对团作的能力和胆量十分看重,要物资给物资,要枪炮照给,但是团座不知为何仍然拒绝了师座邀盟,这在外人看来是极其不可理喻的事情。按照目前的局势,就是傻瓜也看的出来虞啸卿的未来是一片光明,别说是将军,既使是元帅的位子也指日可待。他有这个才能——将领的头脑和魄力,也有这个底气——显赫的家族背景。
然而廖文清拒绝了他。
可以预料,有一天虞师会离开此地进入另外某个更加激烈的战区,除非上峰特别指示,否则团座永远只能是驻地部队,也就是说团座不是拒绝某个人,而是拒绝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我认同他的决定。
既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团副,也不是因为我怯战。
我懂了他,懂了他的眼神。即使战争令人们几乎同仇敌忾,可他看我们的眼神和虞啸卿看着部下的眼神依然是明显不同的。虞啸卿少了仁慈,对别人和对自己的仁慈,也许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甚至包括自己,他是孤独的,因为缺少对手而孤独,我想。
同是强者,却是疏途。
我暗下决心,无论遭遇什么艰难困苦,只愿能跟随这个男人一生。
此事还未完全结束,虞啸卿欲乘胜追击,搅平冯山叫。正当这个时候,北平派来了特派员——督战。
特派员的事在虞啸卿的军队里传开了,各种传言层出不穷,据我打听来比较靠谱的说法是:这个人,也就是上峰派来的家伙,是在党内与虞氏家族对立的政敌。可以说来者不善,所以虞啸卿不能走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