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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师长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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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团部仰天曝晒阳光的我,仿佛能想像出我们师长生气的表情,双眉紧蹙------
“团副,你看什么呢?”眼前的蓝天白云突然被人挡住,原来是龙文章突然伸出一脸来。我坐起身,瞄了一下他胡子拉扎的脸。
“你那胡子,怎么刮也不刮。”
“啊?我觉得这样不错啊,你看人家虞师座不是也留着吗?”他瞪着大白眼仁,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你丫,能跟师座比啊,人家干净得很,你怎么不跟咱团座比。”
这人目前仍旧是个中尉连长,除了比以前更加油滑没正型以外,基本毫无改变。
“是啊,咱团座今天又去师部了。”他露出招牌式的撅嘴模样,不知道要干啥。
“嗯。”我懒得理他,舒了个懒腰,准备回房。
“哎?团副,听说北平来了个特派员------”
“嘶——,你没事打听什么?”我突然觉得头疼,快步走回他面前,瞪着那双张得巨大的牛眼,“这是你打听的么?别没事找事儿,我跟你说。”
“不是,我听说------”龙文章吞吞吐吐起来。
“听说什么?”我不耐烦的问。
他突然四下张望周围,行为变得意常诡异,半晌可能认为没人偷听,才放心的压低声音说:“ 我听外面兄弟说,那个新来的特派员,好那口子。”
“哪口子?”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喜欢美少年------”
“去!”我一把推开他,“这事是你能瞎说的吗?”这事的确不能瞎说,所以我压低了声音训斥他。
“是真的!”龙文章莫明其妙的坚持着。
“我告诉你,”我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真的假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TM到处传,你想死我管不了,别给团座惹麻烦!不然我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下恨话,我气呼呼地走近自己房间甩上门。
庭院里的龙文章似乎对我的恐吓不为所动,还冲着我房子大喊:“我也是担心团座啊!”
我看着自己的房门,哭笑不得。
为了迎接特派员的到来,所有团级以上的军官都必须到场,这是上峰的要求,虽然虞啸卿本人很不情愿,一大早就臭着张脸,直到廖文清走到他的面前。
“师座,都准备好了。”廖团长奉命随同接机。
虞啸卿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纠结的神经立刻就会放松下来,他带上钢盔,深深地看了美男子一眼,“战事吃紧,还TM要搞这套。”说完后立刻虎虎生风的走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这句话当然不是针对廖文清的,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廖团长在内,都很惊讶:虞啸卿从来不会当众说过这种话,尤其是发牢骚。
四辆吉普车开到了简易飞机场,特派员的飞机刚好已经到了,飞机是美式的,黑色的机身印着美女,这是当时的流行。
机舱吱嘎一声打开门,放下铁梯。黑洞洞的舱内走下个身材瘦长的军官,他的皮肤很白比较清秀,接近四十岁不到,但不同于廖文清的干净纯粹,那是属于油头粉面的气质。有可能是机舱内过于闷热,他始终在用丝帕擦汗。
在场的军官除了虞啸卿以外马上集体立正敬礼,对方也报以亲切的还礼。
一切只是仪式,他马上注意到了虞啸卿。
“虞师长,久仰大名。”他微笑的敬了个同级之间的军礼。
“彼此彼此。”虞啸卿还礼,但依然双眉紧蹙。王团长看到气氛有些紧张,赶快上来打圆场。
“陆特派员,此刻远道而来,虞师长特地设宴为您洗尘接风,请!”
“好。”原本有些尴尬的陆远桥正好顺水推舟跟着王团坐在了一辆吉普车的前座。虞啸卿则自顾自上了自己的车。
廖文清正准备上车,发现地上有条白色的丝帕,应该是那位特派员不小心掉下的,虞师的军官从来不用这种东西。
他迅速地拾起,走到他们车前敬礼,“长官,这是您的吗?”
陆远桥没有立刻看他,只是瞄了下对方手里的东西,“噢,对。”
他先是淡淡地回应了下,然后百无聊赖的略微抬头,刹那间,惊为天人。
陆远桥两眼放光,审视着廖文清的脸。
“啊,多谢。”他暧昧的接过手帕。
廖文清也没多话,转身走向另一辆车,他不喜欢那种眼神。
“这是谁?”陆远桥依依不舍地望着伊人上车的身影。
“啊,廖文清,廖团长,刚立了战功,一表人材吧。”王团长不明就里的为他说明。
“的确------”姓陆的特派员不住的感叹
整个过程被虞啸卿尽收眼底。
吉普车风尘仆仆地在师部门口停下,大多数军官都下了车,除了虞啸卿。他不但没下车反而移坐到驾驶的位置上。
“虞师,你------”陆远桥疑问道。
“虞某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接风的事就由王团长代劳啦。”说完他象征性的冲陆远桥作了个揖。
王团长满头大汗,既着急又尴尬,谁料虞啸卿再次发话。
“廖文清!上来!”
一刹那,廖团长无法判断是不是该上车,没想到虞啸卿打算丝毫不给面子地离开,甚至再带走个团长。
可是师座不能容忍他犹豫不决,并开始瞪他。
廖文清明白,现在肯定所有人都在盯着他,那些人的眼光中充满嫉妒和猜忌或者其他元素,他尴尬地低头摸着上了车。
吉普迅速被发动,在人们五味杂陈的注视中绝尘而去。
离开了军部地块,吉普在街道中缓缓穿行,虞啸卿没有说话,廖文清偶尔偷看他的表情,却也不敢开口。
终于,当他们驶进山地时,廖团长忍不住问:“您要去哪里?”
虞啸卿看了他一眼,依然沉默。
“您今天不该这样------”话一出口,廖文清又有些后悔。
“你觉得我该怎样?”师座面无表情地踩了油门。
突然加速的吉普在颠簸的山路间跑得像个兔子,连跳带蹦地,每分钟看起来都有冲下山体的可能。
廖文清紧紧抓住座椅和挡风板,用见到了疯子般的眼神看着驾驶座上的那个人,说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死在战场上。
“师座!快停下,危险!”他冲这个男人喊,可对方仍旧置若罔闻。
“虞啸卿!啊!”突然吉普车遭遇了陡坡的剧烈颠簸,使正在说话的廖文清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阵剧痛侵袭,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