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皮毛一体

5、团座的心事

　　“副的！”一旁同样受了棒刑的士兵呲牙咧嘴补充道。
　　“你废话！正的早死啦。”龙文章转过头呵斥他。
　　他们竟然还有余力，我感叹的斜着头喘气，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
　　“为什么要撤团？”廖文清渐渐平静下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嗯，团座。没人管我们死活，也没人叫我们去打仗，没劲儿，无聊死了。”龙文章竟然撒起娇来。
　　我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就奇了怪了，这几百号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宽肩粗膀的汉子，说话怎么这个味儿啊。
　　“想打仗？”
　　“那当然。”
　　“紫云山，敢不敢去？”
　　“切，朗鹰啊？那算什么？我当兵前就在那儿混过，熟的很！”
　　“你认识朗鹰？”团座眼睛一亮，我也惊奇地看着他。
　　“不认识，那时还没他呢，我也就在住了没几个月，后来觉得当山贼忒没样子了，就下来了。”
　　廖文清开始沉思。
　　“团座，咱们是不是要打呀？”那家伙突然用全力把脖子伸长，瞥嘴朝着紫云山方向指。
　　什么鬼样？我看的真想拿刀抹他一脖子。
　　“就你这德行，谁敢让你打仗啊？”廖文清觉得既可气又好笑，但转瞬变了脸色，“继续打！”
　　“啊呦！”
　　“要死啦！”
　　“亲娘诶------”
　　“呜------”
　　其实二十军棍在军中算轻的惩罚，尤其相较于虞啸卿的亲命部队而言，廖团长是仁慈的，我深知这一点。
　　此刻我趴在自己的屋子，刚来了军医上了药，还告知明天就能好个四五分了。我关心这事儿，巴不得能躺一个月，因为可能要打仗了。团座现在在干什么呢？我没营养的想他，我怕他，但还是会想。
　　廖文清此时此刻正端坐在关禁闭的小黑屋，面前的地上趴着龙文章，没有喊疼，只是默默等待着，偶尔抬头偷看团座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团长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语气显得十分平和。
　　“团座是很好看。”龙文章揶揄道。
　　“唉。”廖文清无奈的叹气，“你想打仗？”
　　“想-------不想。”
　　“是想，还是不想？”
　　“团座，想打仗，可是打仗会死人。”龙文章此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猪似的。
　　廖文清以为他怕死，“打仗当然要死人，你怕了？”
　　“怕，谁都怕死，但我也怕兄弟们死，一直都熟悉的人，说没------就没了。”龙中尉的声音天生有些低哑，现在还带了点哭腔。
　　廖文清沉默了，对他的后半句有些感动，“你说的对，可是我们不打，会有更多的人要死，会有更多同胞会死。
　　两人都静默了一阵，终于团长说：“跟我去紫云山吧，就我们两个。”
　　龙文章猛地抬头，却撞见团座忧郁伤心的表情，他诧异的看着，有些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