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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刘澈的家庭条件是最优越的,从小就跟着父母到处旅游,出国也是说走就走。他对出去玩很是有一套心得,傅唯本来就是个懒洋洋的性格,艾克也不想费这个脑筋,所以此行刘澈就是个小队长,全程劳心劳力。
      三个人从上海坐绿皮到宣城,再在宣城转车到黄山,又转小巴到汤口。在汤口汽车站一下小巴就被围了个严实。一堆男女声音嗡嗡的用方言问:“去荒山吗?去荒山吗?”
      天色已晚,得先找地方住下来。刘澈跟一个中年妇女询问住店的价格还有房间的条件,问得很细。艾克背着两个包扶着箱子在边上歪着脑袋听,傅唯站在一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拿脚在地上划来划去。
      刘澈跟对方谈好价格就向艾克和傅唯说:“走吧,八十块钱一个晚上,她说离翡翠谷很近。”三个大小伙子跟着对方穿了几条小巷子终于到了一家民宿。这是一栋本来是两层的小洋楼,在楼顶上又加了一层,多出来两个房间,刘澈要了其中一间。
      三个人把放了两张床的房间打量了一遍,都没有说话,放了行李就下楼去吃饭。老板娘极热情,说包餐二十五一个人,菜是听她安排,如果不想包餐点菜也是可以的。刘澈和艾克同时都看傅唯,傅唯说:“我无所谓啊。”又望着刘澈说:“你看着办吧。”
      艾克把眼光收回来,有点赌气的说,:“我要吃点菜。”
      刘澈赶紧喊:“老板娘把菜单子拿过来。”
      三个人吃好饭回房间,路过二楼的公共浴室听到里面哗啦啦有水声,刘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尖叫。三个人吐吐舌头赶紧跑了。
      艾克和刘澈在三楼的露台上抽烟,傅唯靠在一边闻他俩的二手烟。山里的小镇漆黑一片,夜空繁星点点。三个人看惯了上海的灯火通明,觉得这样的夜晚格外宁静。刘澈悄悄将手覆在傅唯的手上,傅唯扭头向他笑。
      艾克看到了只能当没看到,狠狠的吸了几口烟,说:“我下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洗澡。”
      等刘澈和傅唯回房间时,艾克已经洗好澡了,正拿毛巾在擦头发。艾克看了看傅唯又看了看刘澈,发现两个人的嘴巴都又红又肿,暗暗的骂了一句“我操”,低头继续擦头发。
      刘澈最后洗好澡回来,问老板娘要了一个盆,把他和傅唯换下来的衣服拿出去洗,路过艾克的床边,叫:“艾克,换得衣服拿来,我帮你一起洗。”
      艾克装睡不理他。
      刘澈叫了几声见艾克没应就出去了。
      傅唯坐在另外一个床上边看书边淡淡的说:“别装睡了好阀。”
      艾克坐起来,笑骂:“我操,就你火眼金睛是吧!我说傅唯,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性格,简直烦死人。”
      傅唯看都不看艾克,笑着说:“赶紧把衣服拿去,不然刘澈一会儿就洗好了。”
      艾克哭笑不得,抓起凳子上的几件脏衣服出去了。

      刘澈正在露台的水池边埋头揉衣服,忽然又有几件丢进来。一抬头看到艾克站在旁边,刘澈笑着说:“醒得真及时啊。”
      艾克点了一支烟,围着露台绕了一圈又走回刘澈身边看他洗衣服,良久,低声问:“和傅唯在一起好么?”
      刘澈说:“挺好的呀。”
      艾克说:“不觉得傅唯那冷冷的性格很烦人么?”
      刘澈说:“没觉得。”
      艾克拿烟指着刘澈笑着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刘澈追着艾克手上的烟说:“给我抽一口。”
      艾克把烟递到刘澈嘴边,等他吸一口又拿过来自己吸一口,笑着说:“两个男的接吻什么感觉?”
      刘澈说:“想知道么?”
      艾克扭头见刘澈笑咪咪的看着自己,说:“我操,怎么?你是想亲我么?”
      刘澈哈哈笑,说:“又不是没亲过,要不要?”
      艾克将烟蒂掷在地上,说:“滚滚滚。”
      两人正开着玩笑,就听身后一声轻轻的咳,回头一看,傅唯正慢悠悠走过来。两个人赶紧一个人拧衣服,一个人接过去往绳子上晾。
      晚上刘澈和傅唯睡一张床,艾克一个人睡,三个人一大早就爬起来赶火车,生生在路上折腾了一天,很快就睡了过去。
      因为前一天晚上老板娘说七点以前进翡翠谷不用门票,所以三个人六点就都爬起来了。洗漱完毕在一楼简单吃了个早点,和另外几个游客一起跟着老板娘的儿子去翡翠谷。
      翡翠谷又名情人谷,虽说是个山谷,也是一会儿台阶要上一会儿台阶要下,走完全程还挺累的。好在他们来得早,没有什么人,整个山谷幽静无比,甚至刚进来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昨夜的月亮挂在天上,偶尔几声鸟叫,虽然是白天,也不觉的叫人想起王维的《鸟鸣涧》,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山谷里但凡有栏杆有铁索的地方都挂满了锁。艾克看看走在边上的傅唯,说:“你们要挂一个锁么?”
      傅唯问:“挂什么锁?”
      艾克叫住刘澈说:“哎哟,刘澈,你说你和这种人谈恋爱有意思吗?”
      傅唯将两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摊开,笑着说:“我怎么啦?”
      刘澈说:“有意思啊。”
      艾克几大步走到前面去,边走边说:“我操,老子不想和你们两个人讲话。”

      十点钟左右三个人就回到了民宿,收拾了东西准备从云谷寺上山。从云谷寺到白鹅岭垂直落差七百多米,将近八公里的山路。艾克背了一包水,刘澈背吃的和其它用品,傅唯当然是空着他的手。
      整个山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松树,把个上山的路围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都没有。走了不多时,三个人就已经大汗淋漓,两个背包的背后汗得透湿。本来艾克最开始还说自己的包好重,但是一路上消耗量最大的就是水,背得吃的基本没有动,最后把刘澈包里的东西都匀了一半到艾克包里了。因为包渐渐轻了,所以傅唯也会帮忙背一下,好让大家轮流把背空出来透气。
      爬到中途休息的时候,碰到一家三口,孩子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路边号啕大哭,边哭边喊:“我不要爬山了,我要回家。”孩子父母为难的看着她哭。父母身上都各背着一个包,并且也都爬得直喘气,这么大的孩子显然是背不动了。
      一会儿从上面下来几个挑山工,空拿着一个扁担。其中一个人和父母说:“要不我帮你背孩子,背在白鹅岭一百五十块钱。”父母倒不心疼钱,觉得这再好不过。结果那小男孩是个颜党,一看挑山工长得黑瘦黑瘦,瘪着嘴又哭了。
      艾克他们坐在路边看了半天热闹了,艾克笑着随口说:“要不,小弟弟我背你吧。”
      那小男孩扭头一看,是个又高又帅的大哥哥,瞬间高兴的往他身上一扑,说:“我要哥哥背!”
      艾克被小男孩扑得往后一倒,赶紧用手撑住了。
      刘澈看着艾克笑,说:“你说的啊,你背。”
      艾克站起来拍拍手说:“我背就我背,我还背不动他是怎么?”
      挑山工指着艾克笑着说:“哎,我说小伙子,你看样子也不像是没钱,怎么还和我们抢起生意来了。”
      艾克见挑山工就是开个玩笑的语气,也笑着说:“啊,不好意思,走了走了。”说完,向刘澈和傅唯一摆头说:“还不走?”
      小男孩见三个人要走,急得直跺脚,又大哭起来,边哭边喊:“我要哥哥背!我要哥哥背!”
      孩子父母还在和挑山工讨价还价呢,那孩子三步两步跑上去抱住艾克的腿不让他走,边哭边喊:“哥哥背哥哥背!”
      这下艾克窘了,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惹这么大个麻烦。
      孩子父母又跑过来拉孩子,挑山工问:“还要不要背了?不背我走了,我还赶着下山挑东西去呢!”
      孩子父母又是劝又是训,把个小男孩没办法。
      挑山工不耐烦的走了。
      艾克看看那父母俩,说:“哎呀,算了算了,我背吧!”说着把背上的包卸下来递给傅唯,蹲下来,对小男孩说:“来吧!”
      小男孩破泣为笑,喷出个大鼻涕泡,一下子扑在艾克背上。艾克说:“哎哟,可别把鼻涕蹭我背上了。”
      孩子父母忍着心里的高兴,说:“这怎么好意思?哎哟,你看这孩子,还不快谢谢哥哥。”
      艾克说:“不谢啦,背到白鹅岭两百块钱。”
      孩子父母一下子愣住了。
      艾克说:“我这张脸值五十块钱总还值得吧。”
      他这话说的孩子父母更不知道说啥了。
      刘澈笑着对孩子父母说:“他开玩笑的。”
      傅唯已经背着包走到前面去了。
      艾克背着小男孩追上去,说:“你走那么快干嘛,又不让你背小孩,要背也是我和刘澈背。”
      刘澈跟在后面说:“哎,我什么时候说要背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背。”
      小男孩把头靠在艾克背上看着三个帅哥哥笑。
      艾克问:“小弟弟,你觉得哪个哥哥最帅啊?”
      小男孩把三个人都仔细看了一遍,指了指傅唯。
      艾克赶紧说:“哇塞,好眼光,一会儿让最帅的哥哥背好不好?”
      小男孩摇摇头说:“不,我就喜欢你背。”
      傅唯回过头来看着艾克大笑。
      艾克对着傅唯喊:“是不是人?”
      最后还是刘澈帮着艾克一起,把小男孩背到了白鹅岭,到了白鹅岭小男孩还赖着艾克不肯让他走。
      趁小男孩和他爸爸去洗手间,三个人一溜烟往始信峰跑了。
      从始信峰望出去,巧石争艳,奇松林立,风姿独秀。三个人靠在悬崖边的栏杆上,心旷神怡。
      平时清冷的傅唯忽然对着空旷的山崖大吼。刘澈看着他笑,差点想吻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将他的手握住,一起往远处眺望群峰。
      艾克一低头看到刘澈和傅唯抓在一起的手,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撇了撇嘴,正想往另一边走,被刘澈一把揽住肩膀。
      艾克笑着说:“干嘛呀,左拥右抱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刘澈望着他笑,说:“小气鬼,来,你的手也拿来让老子牵。”
      走到北海宾馆的时候,虽然天色看上去并不是很暗,但是时间就有点晚了。三个人去前台问了一下有没有房间,工作人员说有,等一问价格,三个人都不作声了。傅唯第一个扬着脑袋出来,本来艾克和刘澈都有点窘,见傅唯走得如此潇洒有气势,也就昂首挺胸的出来了。
      刚走到门口,艾克一口气吐出来,说:“我操,好贵啊,吓死老子了。”
      刘澈说:“那去白云宾馆吧,那边有那种高低铺按床位收费很便宜的。”
      三个人爬到光明顶,一看能坐人的地方都坐满了,心想,白云宾馆不会没有空房间了吧。于是也不敢在光明顶多停留,一路往下跑去白云宾馆。
      等去问过前台,只剩最后一张上铺了。三个人很为难,如果是个下铺三个人或许还能勉强挤一下,其实也够呛,但上铺的话那是想也不想。正犹豫要不要再折回北海宾馆去咬牙住贵的标间,又进来两个人。刘澈赶紧说:“要要要,这个上铺要。”
      交了钱,三个人往里走。服务员喊:“只能睡一个人啊。”
      艾克回头说:“我们倒是想睡三个人呢,你觉得睡得下么?”又帅又酷的样子让服务员小姑娘不作声了。
      进了房间,房间里全是人,又是大爷又是大妈,叽叽喳喳的,靠里面一张下铺上坐着一个小男孩。艾克一见那小男孩回身就想跑,结果那孩子眼疾手快,冲过来抓住他的T恤,高兴的喊:“大哥哥!”
      艾克扶额把头扭向一边,正撞上傅唯的笑脸。于是有火没处发的指着傅唯说:“别笑啊,再笑老子就揍你,刘澈都拦不住的那种。”
      结果傅唯就大笑起来。
      然后小男孩的父母就进来了,一见他们三个,高兴的说:“这么巧!”
      刘澈礼貌的说:“啊,真得好巧啊!”
      小男孩妈妈问:“你们也住这个房间么?哪几个铺?”
      刘澈说:“我们来晚了,只拿到一个铺。”
      小男孩爸爸说:“那你们怎么睡?”
      刘澈笑了笑没有作声。
      小男孩妈妈跟爸爸商量说:“要不,我们让个上铺给他们吧,晚上我们勉强还能挤一挤。”
      想着今天幸亏对方帮忙才把小孩子弄上了山,老婆都说出了口,自己怎么好意思说不行。于是小男孩爸爸说:“嗯,好呀。”
      刘澈赶紧说:“那怎么好意思……”
      小男孩爸妈一起说:“没事没事。”
      刘澈说:“那我们要给钱。”
      小男孩爸妈又一起说:“不要不要。”
      刘澈拿出钱来和对方推来推去,艾克过去给他拉到一边。
      刘澈小声问:“怎么啦?”
      艾克说:“推来推去的搞啥,打一架好吗?这上铺才值几个钱,他们本来就差我们两百块好不好。”
      刘澈说:“那也不能这样说。”
      艾克一撇嘴,说:“随便你啊。”
      刘澈拿眼睛看傅唯,傅唯不置可否,再回头看那夫妻俩已经把上铺的东西都拿下来了,只好又过去说了几声谢谢,钱也就算了。
      晚上也没地方洗澡,卫生间都是依山而建,一面是山崖,直往外淌水。三个人在水龙头那里冲了一下脚,就这样勉强睡了。
      刘澈和傅唯挤一个上铺,刘澈让傅唯睡在里面,傅唯说:“你不会掉下去吧。”刘澈凑到他耳朵边上,低笑着说:“我抱着你就不会掉下去了。”傅唯想给他一个胳膊肘又不敢,怕一肘子就给他捅下去了,因为那个床实在窄。
      艾克远远睡在小男孩他们家的上铺,翻来翻去混身痒,好不容易要睡着,忽然小男孩顺着床头的小梯子爬上来露出个小脑袋喊:“哥哥。”
      艾克装睡不理他,小男孩坚持不懈的喊。
      艾克只好睁开眼睛,问:“干嘛?”
      小男孩说:“我和爸妈挤着不舒服啊,我和你一起睡吧。”
      艾克吓唬他说:“晚上你要掉下去,门牙都给你摔掉喽。”
      小男孩笑得咯咯响。
      艾克往下看了看,见那两夫妻挤在一张床上,爸爸的一只脚都在地上,也的确是没有这小孩子的地方了,并且小男孩爸爸正好睁开眼睛在看他,见小男孩扒在他床沿上也没说话,仿佛是在默许又在期待。艾克只好说:“你睡到我脚头去,睡在里面。”
      小男孩哧溜就爬上床,乖乖倦到艾克的脚头上。艾克怕他掉下去,于是把腿抬起来当作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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