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最是离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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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卧在床上，他睡在地上，他们仅仅隔着数步的距离，却又那么的远，似乎永远无法企及。
妍凤已然熟睡了，华洛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她在梦里也不安稳，眉头依旧紧锁，甚至偶尔露出痛苦的表情。一瞬间，华洛有种冲动，很想抚平她的眉，只是他知道，他不能。他们彼此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
熟悉的疼痛感又慢慢的涌现出来，他伸手探进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凝视着它，神情复杂。似是不愿，却又百般珍重，想了想，还是扔进嘴里。耳边似乎想起先生的话：“记住你的身份，七日，我只给你七天的自由！”
瓶子里的药丸也没有几颗了，他苦笑：只有六天了。他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一直以来就知道，不是吗？他从未反抗过，只是这一次，他有点不甘愿，不想那么快就放手。纵使这是自己的使命，他也无法违背自己的真心。
他又转向妍凤：若你不是后，若我不是我，那该多好，至少我不会这么的犹豫。抑或者，就让我放纵这一次吧！
......
妍凤从睡梦里醒过来，她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了，四下打量了一下，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没有华洛的身影。披衣，起身下床，却发现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碧玉簪子。通体晶莹剔透，简单却又不失大方，她本不喜欢这些玩意，但还是不由的瞥了两眼。
“喜欢吗？”愉快的响起。
抬头看去，华洛倚着门框，双目含笑的看着妍凤。
“今儿个早上看你还没有睡醒，我一个人逛集市看到的，看你都是随便用发带一扎，从未看你用过簪子，所以我就随手摸了过来！”他又得意的炫耀他的手艺了。
“我......”妍凤内心涌起一丝的暖意。
他走过来，手指触摸妍凤的发，轻轻的，为她绾起一束发，斜插上簪子，一切动作做的如此的自然，虔诚，就好似丈夫为妻子做的那样。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妍凤的脸庞，妍凤满脸通红，急急的推开他：“时候不早了，吃了饭，我们还要上路呢。”
......
刚才的插曲让妍凤分外的不自在，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反观华洛，倒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小心点，别吃到鼻子中去！”他讪笑。
“啊？”妍凤脸都红了。
“三日，如何？”他猛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妍凤诧异的看向他。
“陪我游玩三日。”不待妍凤回答，就接了下去，“就当这次我医治的诊金！”
理由倒也确实说的过去，只是妍凤心里有丝不安，总觉得其中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
“好！”她应允。略有矛盾，却故意忽视了自己内心隐藏的期待。
......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街贩叫唤不停。看得出来，汐宁现在在宇文曜的治理下，百姓生活还是挺安逸的。
“给！”他扯过两串糖葫芦，美滋滋的舔起来。
妍凤接过，却久久未动口。她已经记不得这是什么味道了，曾经她和铁柱偷偷跑出来的时候尝过，只是事隔多年，她再也记不起儿时的味道了。
“小哥，买个胭脂给你娘子吧！这可是新到的货！”店老板热情的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女，端的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要不？”华洛凑过来。
“又准备摸过来？”妍凤学他的样子挑眉，几天下来，似乎自己也开朗了很多。
“哈哈哈......”他放肆的笑着。笑的那么真，那么不带杂质，“你也学的油嘴滑舌起来了 ！孺子可教也！”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陪她一辈子，三日之约，白首一生，只是，也许这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记忆停留在这一刻，不再有悲伤。
正说笑着，妍凤瞥到后面似乎有人鬼鬼祟祟的，她不动声色，扯扯华洛的衣角。
“怎么了？”华洛奇道。
“好象有人跟着我们！”妍凤有点不确定，按理说，这个地方应该没有人认识他们，只是，这伙人实在太可疑了。看到妍凤看他们，飞快的把目光移到一边，却又时不时的又瞥过来。
“难道是看我长的好看......”没有等他的自恋发作，妍凤拉着他就走。
走了许久，他们依旧远远的跟着，看样子，的确是盯上他们了。
“看我的！”华洛狡猾的眨了个眼睛，拉住妍凤进入一个巷子，跳上墙头。
果然，他们一行人跟着进入了巷子，却发现人跟丢了。
“这下子怎么办？主子要是怪罪下来......”有人已经乱了阵脚。
“嗨！”华洛坐在墙头，翘着腿，嚣张的问道，“在找我吗？”
已经有个愚蠢的接话：“大哥，就是他！”
这样看来没错了，真是被人跟上了。
为首的男子恭敬的鞠一礼：“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有请就有请，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听闻公子生性清高，不喜与人接触，今日见公子与名女子同行，在下不免有些疑惑，因此才如此冒犯，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家仆说话倒也在理，只是有人不乐意。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认错人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完就准备走人。
“得罪了！”家仆见软的不行，很快就上前准备动手。
“下来帮忙拉！”
妍凤潇洒的跳下，加人战局。
众家仆开始倒也没有在意，倒是眼尖的突然瞥见妍凤的左手时，神情微变了下。这细微的动作看在妍凤眼里，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看来这伙人是认识自己的。
眼见的胜利无望，一名家仆飞也似的逃走了，不消一柱香的时刻，一匹快马已经出现在眼帘。
马上一名紫衣女子，散发着野艳的气息，看到华洛他们，眼前一亮，“腾”的跃下马来。
“公子，别来无恙！家奴得罪了！”说完，火暴的一鞭子甩向一名家仆，家仆却什么也不敢多说。
“姑娘，恐怕你认错人了！”华洛不耐烦的说道。
女子不相信，走近仔细看了华洛一番：“不可能，明明就是你！”却又不确定的再三看了看，“不过确实有点不对劲！”
“说了不是我！”华洛耐心全无。
女子倒也不再罗嗦：“得罪了！你真的不是他！可惜了，可惜我跑遍大江南北，却依旧寻不到他！”
看来，倒也是个痴情的女子，只可惜，认错了对象。
而妍凤则没有这么轻松，女子的衣色引起了她的注意。一袭紫衣紧紧的裹住了她娇小却火辣的身材，看衣色，应该是哪位权贵家的千金。她的浓眉大眼，发出逼人的英气，鼻子微挺，朱唇勾出倔强的神情。正如一朵怒放的野蔷薇。
见妍凤看向她，女子不满，正要训斥妍凤时，家仆附耳低语了几句，她的神情大变。
再次看向妍凤时，眼神复杂，带点崇拜，带点激动，更多的是同情，而这让妍凤更加确定她是京都之人。竟然身份已经曝露，眼下确实应该早点回去了。
“告辞了！”女子上马，却又语带双意，“出来的时日长了，也该回去了！”一行人很快的消失在视野中。
“我该回去了！”听出紫衣女子话里的意思，妍凤低喃，不知是说过自己听，还是说给华洛听。
“因为她？”
“我出来时日已久了！”妍凤没有正面回答，她不敢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心里，却起了一丝惆怅。
......
碧波扁舟上，他立在船头：“吹一曲你听，如何？”
萧声渐起，余韵在湖间流动，诉与清风，清风无语。正如此刻二人的心情。
“今日是最后一天了！”他缓缓开口，尽是离愁和不舍，“药的配方我早已送入京都了......”
妍凤愕然，这个男子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再想见时，也许我们都已不再是彼此了！珍重！”话音刚落，足点清波，转眼间消失。
不知不觉，妍凤泪流满面，轻轻拭下一滴泪：原来，泪水是苦的！
远处，他默默的看着她，直至她消失，终于下了决心......眼里除却不舍，满是内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最是离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