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木瓜很贵

15、（一）

　　看见开门的是宋逸之，我有些尴尬。我的尴尬是有理由的，我衣衫不整伏在床上，少年只穿白色内衣，眼泪长流。我迅速起身，开口想请宋逸之帮忙。帮忙的话语来没来得及说出口，宋逸之就蹙着眉头，神色严肃地走到床边，径直绕过我，将床上正涕泗横流的少年一拎，像拎小鸡一样，走到门口，往门外一扔，关上了门，继而回头将目光射向了我。
　　……我手摸着床沿，一时说不出话来。
　　屋内安静，窗外荷塘波光粼粼，风扶枝叶发出沙沙声。
　　宋逸之叹息地坐在凳子上，盯着我道：“妙妙不乖，偷汉子了。”
　　本想开口道谢，猝然听闻此句，我内心吐血，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宋逸之靠了过来，鼻子闻了闻，冷冷瞧着我，审问道：“还有胭脂味，难不成，妙妙是男女通吃？”
　　这都能够闻出来？我使劲嗅了嗅，除了汗臭味，什么都没有啊。男女通吃……什么意思？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接受不了啊。
　　宋逸之见我没有说话，索性将脑袋靠在我的肩上。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得发现两人呼吸交缠的距离，我顿时全身紧绷了起来。
　　“果然……我还是搬过来得好。”
　　宋逸之的声音从颈后传来。呼吸喷洒在颈脖处，微痒。在还未丧事思考能力之前，我心跳如鼓地将其推开，却正震惊地望见宋逸之失落的眼神，心口有些刺痛。
　　再三思考后，我决定坦白：“我昨晚去西南处的监狱了。那个人是小偷，我借了他的夜行衣。”
　　虽然我知道，我没有坦白的必要。
　　宋逸之点了点头，盯着我，肯定道：“真笨。”
　　嗯？！
　　“我说郑白在监狱，又没说在这个城镇西南角的监狱。”宋逸之离我远了些，歪在床上，摇摇头，嘲笑道：“难怪睡到中午，原来做了这么多无用功。”
　　一晚上的成果，被人嘲笑是无用功。我努力保持着微笑，气呼呼地起身，将门拉开：“出去。”
　　宋逸之在床上扑腾着，打滚，耍赖道：“我决定以后和妙妙一起睡呢，怎么能出去呢？”
　　……明摆着得寸进尺，我抽出拳头，哈了口气，走向床边，手脚麻利地将宋逸之收拾了一顿，一拎，踢出了房间。
　　“滚回自己房去！”

　　酒楼中的事务并不算多。给酒楼各地的花浇过水后，得到了几十文钱的小费。确定今天的工作做完，我拿着洒水壶，来到了店门口。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用两文钱买了串糖葫芦，做在石凳上，思考着找监狱的大计划，张望着。
　　突然，有年岁看上去二十来岁，却无什么精神、神采，身着青色布衣的年轻男子，他长吁短叹地坐在我的身边。
　　他突兀地谈吐，道：“最近，怎么样？”
　　我瞅了瞅，这里就我和他两人。听到这拉家常的话语，我蹙眉，懒得理他地沉默，吃着糖葫芦。
　　年轻男子用近乎于陈述的语气道：“你知道，我最近有什么发现吗？”
　　关我什么事？我白了眼，准备吃完糖葫芦后走路。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形状奇异的石头，石头内有玉的颜色，眼神充满了神采道：“你别看这块石头小，但我这块石头内确是上好的翡翠。给你细瞧瞧？”
　　说实话，从他靠过来的那一刻，到他娓娓道来地讲述故事，我都觉得自己口中的糖葫芦都不怎么甜了。我将一嘴的糖渣滓吐出，起身径直离开，完全没有兴趣。
　　“哎，你确定不瞅瞅吗？”
　　我挥挥手，算是告别。
　　不一会儿，拐角处转出一队的官家的人，步履整齐划一地走了过来。我远远望去，看见了昨日夜里在树下吓唬我的那个少年，他似乎是这群人中领队。他们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看见我在街道旁看热闹，便拿这几张图纸给我瞧。
　　这图纸上绘着各样的人面，有男、有女，相貌不一。画这图纸的人，虽未曾达到惟妙惟肖的境界，却也将每个人的神采描绘了出来。
　　“认识吗？”
　　画像一张一张翻过去，我摇了摇头，直到，我看见了刚才坐在我身旁二十来岁的男子图像，我诧异道：“这个，不是刚才坐这的那个人吗？”
　　“姑娘，看见过此人？”
　　我迟疑地点点头：“你们为什么找他？”
　　“坑蒙拐骗，逃窜在外，追击令都下来了。”一个身着官服的小哥，义愤填膺地拿出怀中的追捕令，就要递给我看。
　　“坑蒙拐骗？！”我迅速指了那二十来岁青年离开的方向，道：“去那边了，没多久，快去抓他！”
　　“多谢。”官家小哥纷纷道谢，循着我所指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