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的快乐你一无所知》小AU龙

8、第 8 章

　　克劳斯没有回应，灯突然被打开了，姜珊珊惊愕的看到姜奶奶把一团棉被在她的小床上舒展开。“太晚了，你那两个叔叔就不走了，他们在我屋，我来你这里，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就快睡着了。”
　　过半晌灯重新关闭，姜珊珊轻轻的问，“奶奶，我爷爷当年怎么帮的他俩啊。”
　　“管那死老头子咋做的，这俩兄弟到底打什么主意还不知道呢，你给我离他俩远一点，记住没有？”
　　没眼睛和弥勒佛对村里的湖展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趣，姜珊珊与克劳斯去抓螃蟹，五次有三次能碰到他俩。克劳斯晚上常常消失不见，清晨水淋淋的回来，他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有时候会无缘由的冲姜珊珊发脾气，不告诉她七加七等于几，导致姜珊珊测验成绩下降飞快。她几次半夜被小便憋醒，克劳斯正睁着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看着她，他跪在她床边，他脸上的含义太过复杂，五岁的姜珊珊看不懂。“克劳斯，你还不睡觉啊？”
　　“珊珊……”克劳斯欲言又止，姜珊珊很耐心的等待着他下半句话，克劳斯笑一笑，“没什么事，睡吧。”
　　夏至到的很突然，像姜珊珊踩到了沙堆陷阱一样突然，克劳斯帮她一起咒骂制作此恶作剧的小坏蛋 ，骂着骂着姜珊珊突然住了嘴，“哎，好像这是我布置的唉。”
　　克劳斯早在看到姜珊珊第一次做沙堆陷阱的时候，便预想某一天她会不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那你挺活该的。”他说。
　　姜珊珊翻了个白眼。她捡了一条树枝握在手里，和克劳斯一起回家去，长树枝把道路两边的灌木抽的啪啪响。克劳斯显得心事重重，“珊珊……”
　　“嗯？”
　　“你今晚能不能和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
　　“湖边。”
　　姜珊珊停住，“你最近怎么老是往那里跑？”
　　“你就说去不去吧。”
　　不去。
　　你不去我不帮你写作业。
　　爱帮不帮，我自己也能写。
　　你信不信我把凉水倒到你奶奶床上，你指定得挨揍。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姜珊珊还记得去年她撵邻居家的狗，克劳斯抱着她的腰教育她要爱护动物。
　　跟你学的。
　　姜珊珊嘟着小嘴不情愿了好一会，好吧，我今晚去湖边，但是你得帮我把作业都写了，包括语文！
　　克劳斯想只要你不怕明天你语文老师训你就成。
　　盛夏草木疯长，姜珊珊榷了一段灌木下来，这种植物有嫩嫩的根茎和硕大无比的叶子。姜珊珊说，“它的汁儿可甜了，你要尝一尝吗？”
　　克劳斯犹豫的摇了摇头。
　　“没骗你，不信我吃给你看。”姜珊珊实际上没有吃过这种植物，从她嘴巴里蹦出来的话完全是胡诌。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胡诌。
　　狠狠的一吮吸，汁液泵入口腔，一种从未有过的鲜甜占据了姜珊珊的味蕾。这比她最喜欢的橘子糖，比姜妈妈给她从大城市捎回来的巧克力还要美味。愉悦的感受持续了没有几秒，舌根和上颚突然又麻又痛。
　　克劳斯看见姜珊珊的脸由白转红又转青，他心里咯噔一下，替呆滞的姜珊珊把树茎扯出来，她肿了一倍的舌头又柔软又滑稽的搭在牙关外面。
　　我的天……
　　今夜月亮奇异的很，好大一个圆圆的挂在天上，带着血红色的光晕，姜珊珊有点瘆得慌。她打着姜爸爸送给她的小灯笼，一声不吭的跟在克劳斯后面往湖边走。围绕湖的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加高了几层，克劳斯要姜珊珊把灯笼关上，“你别说话。”
　　他蹲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对着高墙一吹，“万灵显现。”
　　莫名其妙出现的高墙又莫名奇妙消失了，姜珊珊嘴巴张的老大，“哇，好神奇，你是神仙吗？”她舌头肿了不能说出来这句话，但是她的眼睛里明明白白这个意思。
　　“我是妖怪。”克劳斯笑嘻嘻的说。
　　他们像往常一样一个爬一个扛的翻过了院墙，湖水在倒映出好大一个月亮，姜珊珊的胳膊起了鸡皮疙瘩，有风从她后往前吹，阴冷阴冷的渗到骨子里。克劳斯按着姜珊珊的头趴到草窝里，“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什么？姜珊珊不一会就有了答案。院墙的另一边，有三道铁锁加持的铁门“卡拉卡拉”的被打开了。一辆黑乎乎的吉普开进来，一直驾驶到湖边。驾驶舱一左一右下来两个男人，姜珊珊认出来他们就是“没眼睛”和“弥勒佛”，说要给她家报恩的山西人。这俩兄弟打开后备箱，拉出来一轱辘绳子和一家照相机，又齐齐戴上墨镜。弥勒佛很利索的支好了照相机，机子对准湖水，克劳斯突然低声说，“快闭上眼睛！”
　　这话晚了，姜珊珊看到一束巨大而闪亮的白光从照相机中发出，笼罩了全部湖面，这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且使她流出了泪水。再睁开眼周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等她视力恢复过来，照相机已经不见了，两兄弟摘了眼镜，弥勒佛正帮没眼睛把绳子一圈一圈的缠到腰上。
　　他们要做什么？姜珊珊想问克劳斯，她一歪头，正撞上克劳斯的下巴。她想笑，克劳斯却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包含的感情区别于常日，冷漠，还带一点点嫌弃。
　　姜珊珊立刻收敛了笑容。危险——这是动物本能所传达给她的。她安安分分的躲在灌木丛里，她悄悄的离克劳斯远一点，又远一点。
　　亮光之后湖面似乎没什么变化，没眼睛带着粗绳子往湖里面走，姜珊珊本以为他会就这么走进湖里面去，沁湿两条裤腿，他却很稳当的站到了湖面上，好像冬天湖水结冰，人在冰面上走一样。湖水却一直保持柔软的流动的状态，好似能随时泼起来一朵水花。没眼睛一直走到湖中央偏南的地方，那儿有月亮的倒影，他把绳子解下来一圈圈的框住了月影。
　　怎么可能呢？姜珊珊目瞪口呆，月亮的倒影在哪里，难道不是取决于观察者的位置吗？她明明躲在灌木里，他怎么就恰好框住了她所看到的那个影子呢？
　　月影被圈住之后，从外缘逐渐发黑，一直黑到中心。与此同时，天上的月亮被一波又宽又浓的乌云所遮蔽，“卡拉”一声雷响，似乎要下雨了。
　　风变得更大了，姜珊珊捂着胳膊抖成个筛子，克劳斯没有要把衣服脱下来给她御寒的意思，他的脸庞让她想起来美术课上的石膏雕像，精致的，专注的，毫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