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的快乐你一无所知》小AU龙

6、第 6 章

　　门轻微响动，克劳斯立刻睁开了眼睛，姜妈妈蹑手蹑脚走进来，她看一看熟睡的姜珊珊，把一只陶瓷杯搁在床头柜，姜奶奶跟进来，“唉，药忘了拿了。”姜妈妈竖一只手指抵在嘴唇上，“嘘，别把她吵醒了。”她接过来药粉，酌量倒进杯子大半，然后温柔的唤醒姜珊珊，“珊珊，起来喝水。”
　　姜珊珊睡的迷迷瞪瞪，胖手揉一揉眼睛，就着姜妈妈的手喝了一口，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
　　“好苦啊……”
　　“怎么能是苦的呢？这是蜂蜜水啊！”姜妈妈好会哄孩子。
　　姜珊珊憋一口气把苦哈哈的蜂蜜水喝光了。姜妈妈摸一摸她的额头，烧退下去了。
　　生病的姜珊珊被禁了足，姜奶奶看她看的牢牢的。她擦出一块玻璃往外看，“一只麻雀，两只麻雀，可老实，你看它俩打起来了，我赌那个小的输。诶？怎么都飞跑了？”
　　姜奶奶看姜珊珊在那里自言自语，“珊珊，你叨咕什么呢？”
　　“看鸟。”
　　“糖饺子出锅了，过来尝尝。”
　　姜珊珊拿糖饺子的功夫，回来再看，院子里就站了俩男人，她就要喊姜奶奶，一扭头却发现克劳斯的脸煞白煞白。
　　“哎呀，你怎么了？”姜珊珊唬了一跳，糖饺子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
　　克劳斯十分惊慌，“珊珊，你们家有地窖吗？”
　　“啊……有。”
　　“在哪里？我要进去！”
　　姜珊珊从来没有见过克劳斯如此慌张的时刻，还掺杂三分恐惧。他一向是慢条斯理，五六岁的人做事有五六十岁人的稳重。
　　“你跟我来。”
　　姜珊珊目送克劳斯一点一点降到地窖里面去，她刚把地窖盖子合上，堂屋的门就被敲响，“请问是姜图家吗？”
　　姜珊珊敏锐的觉察带克劳斯恐惧的源头就是这两个凭空出现的人。她尖声喊，“奶奶，别让他们进来。”
　　姜奶奶指着掉落的糖饺子说，“去，拾起来去，浪费粮食。”隔着门玻璃说，“死老头子死了好几年了，你们什么事去后山找他吧。”
　　那俩男人低声说了两句话，姜珊珊隔着远听不清楚，她跑近一些，只捕捉到一个话尾巴。
　　“……所以来还给你们。”
　　“哦，我还当又来了要账的，不好意思呐，进屋进屋。”姜奶奶敞开了屋门，两个熊一样魁梧的男人走进来，他们黑咕隆咚的脸让人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嘴巴。
　　“珊珊，去你王婶子家把你妈喊回来！你们冻的厉害吧，我给你们下壶茶捧着暖暖手。”
　　姜珊珊不愿意出门，要是她不在，那两个人发现了地窖里的克劳斯怎么办？姜奶奶一瞪眼，她又不敢说不，姜奶奶生气的恐怖她算是领教了。
　　姜妈妈被叫回家不久，姜爸爸也从厂子里赶回来了。这是姜珊珊为数不多的在白天见到姜爸爸的机会，她躲在姜奶奶后面，想要亲近他又害怕他。姜爸爸冲她招招手，姜珊珊跑过去，得到一盏红艳艳的小灯笼。“你看，这是开关，你按一下，它就亮了，还会旋转，还有音乐，你……”
　　姜妈妈不耐烦的戳了他一下。“说正事呢，捣鼓起灯笼来了。”
　　姜爸爸意犹未尽的把灯笼交给姜珊珊，“回房间玩吧。”
　　姜珊珊打着会旋转会唱歌的灯笼去地窖，克劳斯坐在一颗大白菜上，眼睛和猫似的能在黑夜里发光。“克劳斯，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认识很久了。”
　　姜珊珊这时候还不明白世界上有伙伴之外的关系，她傻乎乎的问，“为什么不和他们打个招呼呢？”
　　“他们见到我，就会把我抓走了。”
　　姜珊珊吓了一大跳，立刻想到沽安的故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克劳斯安慰她，“我在地窖，他们很难发现我的，你看他们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告诉自己我一声。”
　　姜珊珊郑重的点一点头。
　　五岁的姜珊珊关掉灯，把红灯笼架在床头柜上。她小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这两个人和爷爷什么关系呢？他们来我家干什么呢？找可老实吗？克劳斯是另一种沽安吗？他能不能吃呢？他应该不太好煮吧，浑身硬邦邦的，去哪里找这么大的锅呢？煮熟了怎么分呢？一人一条胳膊一条腿吗？
　　姜珊珊隐隐约约听到堂屋窸窣的谈话声，她惦记着什么时候俩人走了把克劳斯喊回来，眼皮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姜珊珊打了个哈欠，衣服不脱靠在床头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声渐消，卧室门开了又关，有人走进来关掉了红灯笼，他拜托咪咪给他让个地方睡觉，把姜珊珊塞到被子里，又给她裹严实被角。半夜下雪，隔着窗户能听到扑簌簌的雪落声。克劳斯知道明天肯定要帮姜珊珊堆雪人了。
　　五岁的姜珊珊梦到自己就是一尾沽安鱼，被千万人追着要吃肉。她被人扔到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岩石烧的很热，吃辣一声响，她闻见了自己皮肉的焦香。
　　“哎吆。”姜珊珊一脚踢在硬邦邦的东西上，她从梦里疼醒了。克劳斯光亮的后脑勺朝着她。姜珊珊一边揉着脚丫子抱怨他大腿乱放，突然懵了一下，咦，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两个男人再没出现过，姜珊珊向姜妈妈打听他们，姜妈妈尅开锡箔纸，胶囊弹出来，“小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来，张嘴吃药。”
　　姜珊珊反射性的就要跑，克劳斯扑过去抱住她的腰，姜珊珊仇视的、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姜妈妈捏着她的嘴巴，很容易把药灌了进去。“珊珊真乖。”
　　年对于姜珊珊和克劳斯都是长膘的好日子。现宰的鸡鸭鹅猪，鲜血呼啦呼啦的流了一地，克劳斯撅着屁股昂着头张着嘴等在屠刀下面，长久饥饿的肚皮终于得到了慰藉。
　　年初八刚刚过去，姜妈妈拎着她的皮革箱子，搭邻居的顺风车回市里。七个小时的火车时间，姜妈妈就会出现在沿海大城市上海，去和她朝思暮想的情人团聚。她对于这个家包括姜珊珊都没有多少留恋，倒是姜珊珊，不管多么痛恨她的不忠，害怕她的皮鞋和巴掌，在那一天哭的涕泗横流，呼号连天的在地下打滚，一群邻居都跑过来看笑话。